“有沒有事。”

謝綏輕聲問道。

宋喻說：“肯定沒事，我還不至于連個瘋人都制止不住。”

秦秋蕓在看到謝綏的一瞬間就渾僵。像是看到了死了也不放過的許喬。

謝老爺子著一腔怒火，自己推著椅往前，一步一步到了秦秋蕓面前。然后鼓足氣，一個掌，直直扇到了秦秋蕓臉上。

啪。

劇痛的掌火辣辣地也扇回了的一點理智。

謝老爺子聲音蒼老而威嚴，氣得抖：“秦秋蕓，我們謝家到底欠了你什麼？”他劇烈咳嗽兩聲，后面傭人趕上來給他拍背。

謝老爺子沒有看他哭的死去活來的小兒：“當初這婚是你自殺上吊著結的，謝思年給我說清楚了一切。婚前協議說的明明白白，你早就知道謝思年不你，早就知道他可能外面有人，可你還是要嫁進來。我以為秦家教了你那麼多年，你是個懂事的人，沒想到——你——你就是個瘋子！”

“和你的兒子一起！攪得整個家犬不寧！”

那一掌打在臉上，可謝老爺子的話卻是直接誅心。是啊，婚前協議，一切本來就是謝思年的逢場作戲，只是抱著那可笑的幻想。

無聲地落淚，黑手套被打一塊，不知道是原先的還是現在的眼淚。

謝老爺子說：“聯姻從親家變仇家，現在我們謝家沒有你這個兒媳，也沒有謝明森這個孫子。通知秦家來接人吧。”

沒有你這個兒媳。

秦秋蕓突然發，一下子抬起頭，眼睛紅得能滴出，又笑又罵瘋了一樣：“什麼我讓謝家犬不寧！你以為你的兒就清清白白，你的那些兒子孫子一個兩個都是好人？哈哈哈哈，你知道你上任妻子怎麼瘋的嗎——謝靈姝安排的流產，讓困在房間活生生被幾個人強暴。哈哈哈哈，謝靈姝這個人，就和媽一樣惡心又下賤，先勾引的人，發照給我的兒子，然后現在什麼事都沒有還和人訂婚！”

像是晴天霹靂打在謝老爺子上，他松弛的皮都在抖，已經說不出話。

謝靈姝已經顧不得上的疼痛，上去試圖抓住謝老爺子的手：“爸，我沒有，爸，我沒有。”

秦秋蕓齜牙一笑，恨不得魚死網破：“謝靈姝就是條毒蛇，盤在整個謝家主宅，哦，錯了，你的孫子兒子孫兒哪個是好貨。”

突然惡狠狠地偏頭，看著謝綏，看著那個尚未年卻氣度優雅的年。

他垂眸冷靜看著這一幕，仿佛淤泥而毫不染。

淤泥而不染？就是他創造的這一片淤泥。心的憤怒和苦楚翻涌。想到了自己和兒子出事后一起調查到的那些蛛馬跡。公司好幾個人同一個方向的聯系地址。哪怕做了理，可還是能猜出是一個方向。景城，景城。

是謝綏想讓他們母子知道的吧。

“哈哈哈不愧是謝思年的兒子啊。”

到底是誰毀了。是許喬，是謝靈姝？不，時至今日終于想了明白，是謝思年啊！的所有災難來自謝思年，那個酒會上一見鐘的男人。

“老爺！老爺！”

“爸！爸！”

湖邊響起好幾個人的驚呼。

謝老爺子今日驚嚇過度，坐在椅上一下子暈了過去。現場一片混，幾個保鏢也有點束手無措，秦秋蕓趁著這一刻，牙齒狠狠咬上束縛的壯漢的手，趁逃開。

也沒有拿刀，眼睛直愣愣看著謝綏，一下子撲上去。

宋喻還看著謝老爺子呢，突然到一陣腥味，偏頭，就是秦秋蕓放大的眼睛，染的直掐過來的手。

本來是想拖謝綏下水的，但現在被發現了，一下子就轉換目標。整個人手掐住了宋喻的脖子。

宋喻罵了聲艸，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他們背后是一片人工湖，秦秋蕓接著撞擊力，和他一起落水中。

“宋喻！”

冬天的水寒冷徹骨，宋喻被死掐嚨，差點窒息，不過他的力氣比秦秋蕓大很多，還是扯開了。

秦秋蕓本不會游泳，也不打算活了，的臉在青微黃的水中蒼白地不像話，眼睛很深，淚水一點一點流下，整個人往后倒。

手指慢慢僵，到死也沒再見謝思年一眼，這個真正就瘋狂與災難的男人。萬幸的是，看到了那個年臉煞白、驚慌失措的一面。死前角勾著古怪的笑，失去一切的痛苦，我也要你嘗試。

宋喻知道應該是謝綏陪他一起跳下來。

水很冷，但是對他來講也還可以，宋喻剛打算冒出頭——整個人忽然一陣心悸。

僵在原地，劇烈的疼痛和神識恍惚的覺撕心裂肺，覺靈魂被劈半開。

沒有留一滴，可他整個人痛得痙攣。

隔著湖面往上，什麼都看不清，可是應該有雪落下來的。

水的味很重。

浮如一面鏡子。

他在徹底陷昏迷前，終于想起了一些事。

想起了六歲那年的那場暴風雨。海邊他到底看到了什麼。

海上別墅里海灘很近。那天晚上，他想起自己掉了很重要的東西在沙灘上。跑出去的時候天氣只是很沉，一點一點翻泥沙，翻了半天，天空才突然打了雷，轟隆下起雨來。

雨好大。他覺得自己應該是找不到了，撓撓頭打算回家，卻不小心在沙灘上了一跤。

那一跤他吃進了不沙子，呸呸吐出來后，眼睛，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海市蜃樓嗎？

他看到紫氣東來，天空放晴，有個材高大的男人走上了島。

冷的像是一座冰雕，雙修長，有一雙桃花眼，卻半點不顯溫。

汐漲落的聲音似乎都停下。

天地間只有那個男人的聲音，冷淡又溫，低喃：“我來給你報仇了。”

“喻喻——”

湖邊吵鬧的很，他似乎還聽到了他姐姐的聲音。帶著哭腔，和記憶里一切七八糟的事重合起來。宋喻覺自己被人抱在懷里，往岸邊靠，其實溺水給他的覺還好，大概是靈魂撕裂的覺太痛了，所以上的痛苦也就淡了很多。

他想和謝綏說話，讓他別害怕，但是太痛了。

008你搞事吧，等我真的見到你本尊，老子弄不死你。

哦，他睫了，在謝綏懷里有些難過地想。

當初那個生日禮為景城離別時的禮送了出去，因為生日是謝綏一個痛苦不想提及的日子。

所以他也下意識地不去忽視、不去留意。

可是今天，他忘記不了……是謝綏的生日啊。

第103章 必有回響（一）

宋喻醒過來的時候，被困在一個藍懸空的立方里。這里像是個偌大的囚籠，整個籠子由一種很奇怪的材料構，不斷流著銀白的。

旁邊是漆黑的世界。

他面無表低頭，看到自己手腕被一白的管子纏住，盡頭沒方的邊緣。

四周安靜得有點過分。

宋喻很冷靜。

在這個異次元的空間，暈倒前那種銳利刺激的痛沒了，靈魂扭曲被撕裂的覺也消除。

他坐在方中心，垂眸打量著手腕上的那個東西，管子看起來是纏著他的手腕表面，可是他一，能明顯覺到疼痛。在看不到的的一面，有很多的針一樣的東西，全部深了他的管之中，像是打算在他上吸取什麼東西。

宋喻皺了下眉。

“宿主……”

空間里傳來008弱弱的聲音，久違了的膽怯的、心虛的語氣。

宋喻沒理他，看了下自己上的服，是病服，所以現實世界他應該暈了過去，現在在醫院？

宋喻角扯了下，是那種不了解的人悉的輕諷嘲弄的笑。但是轉瞬即逝，他似乎是想讓痛苦更真實，旋了下手腕，十分心平氣和，對008說：“也是老朋友了，坐下來，把話說清楚吧。”

008言又止，瑟了一下，還是選擇在宋喻的面前現。一點一點的數據融合出來，一模一樣的五，淺頭發、淺瞳孔，只是008整個人干凈無辜像只小白兔一樣。和宋喻在病房醒過來看到他的第一眼一樣。

病弱可憐的“年”抖了下，安安靜靜盤坐在他對面。

完全不一樣的氣質，使兩人更像是一對雙胞胎。

哥哥冷酷，弟弟糯。

宋喻靜靜看著他。

008表頗為復雜，嘆了口氣。

事鬧到這一步，什麼都沒必要說了，它道：“宿主，你就先在這里呆一段時間吧，反正我們也抹除不了你，一切結束后就會把你送到原來世界的。”

頓了頓，008補充說：“宋玲的那個世界。”

宋喻反問：“結束？什麼結束？”

他視線落到自己的手腕上，舉起來：“你們把我送走兩次了吧。我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人，六歲你們把我送走，十五歲我回來了，現在你們又要把我送走？”

008一噎，他苦惱的時候喜歡咬，貝齒都在的上印出一個淺淺的印子。

宋喻淡淡說：“別頂著我的臉做那麼娘的作。”

008：“……”

大概是心中有愧，他對宋喻也生不起氣來。

整個空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008皺著眉頭，表苦兮兮，說：“誰能想到事會到這一步啊。這次之后，主神估計再也不敢覬覦上世界天命之子的力量了。”

宋喻：“天命之子？你是說謝綏嗎？”

008試圖笑起來，但是笑得比哭還難看：“恩，可以這說吧。”

“你們到底想干什麼？”

008焉了下來，可憐的：“我們只是想收集一些意值和恨意值而已，本沒必要那麼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