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程傾在玄關換鞋,或許是第六,告訴家里進了人,可能是小。
沒,平靜地換上一雙運鞋,隨手拿起一瓶防狼噴霧,到了手機急報警鍵,只需要一秒就能按下去。
“喵!”
黑暗中陡然響起阿白的聲,小貓像是從柜子上跳了下來,發出砰的一聲,像是撞到了碗碟,接著有孩的驚嘆:“阿白!”
程傾把噴霧放下,開了燈,看向這場飛狗跳的罪魁禍首:“在做什麼?”
余抒小心地護著蛋糕,可臉頰上還是沾了點油,想找個借口又找不到,最后選擇了放棄:“喏,送你的生日蛋糕。”
程傾:“我生日?”
余抒:“不是嗎?”
當時看到程樂發的消息,為了確定這件事是不是真的,還特意上永大網看了程傾的簡歷,確實是今天。想了又想,還是留下來了。
程傾嗯了聲:“是。”
只是沒想到會收到蛋糕。
余抒把阿白抱遠一些:“在等樂樂下課?又去你們姑姑家里了嗎?”
程傾放下包:“過去了。蛋糕是你做的?”
也沒問是怎麼知道是生日了,其實不用猜,多半是程樂說的。
“對呀,”余抒一步兩步地走過來,語氣很驕傲,“我是不是很厲害?”
“沒把我家的烤箱炸了?”
“怎麼會!”余抒杏目圓睜,過了兩秒才意識到程傾是開玩笑,哼了一聲,“送你蛋糕,你都不說聲謝謝。”
“謝謝。”
程傾從善如流地道了聲謝,拖開椅子坐下,“那請問余師傅,我可以嘗嘗蛋糕的味道嗎?”
余抒把刀叉遞給:“你來切。”
“你怎麼會做蛋糕的?”
“中學的時候學的,我媽媽喜歡吃甜品,我跟朋友出去玩的時候就學了。”
程傾很聽見說學習之外的事:“你媽媽很喜歡吃蛋糕?”
“其實我也不知道,”余抒拖著下看切蛋糕,“我只是想讓開心。”
程傾沒說話。
那現在呢,也是想讓開心嗎。
開始切蛋糕,才4寸的小蛋糕,小而致,哪怕旁邊有點油被蹭掉了,也不影響。
吃了一口,余抒眼地問:“好吃嗎?”
程傾頓了頓,實話實說:“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
“太久沒吃蛋糕了,所以不知道。”
“那你不過生日嗎?”
“基本不過。”
余抒下意識想問你家人不會記得嗎,可又忽然想起那次程傾在做飯,說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年夜飯都是自己做的。
忽然就不想問了。
程傾一勺一勺沒停下,余抒才想起來:“完了!忘了讓你點蠟燭許愿了!”
程傾手掉臉頰上的一點油:“你現在跟阿白一樣傻了。”
余抒別過臉:“什麼嘛…”
“好了,我吃完蛋糕了。”
程傾一向不吃甜品,更不要說晚上吃蛋糕了,可還是很給面子地把整個蛋糕吃完了:“服拿了嗎?”
“哦…拿了拿了。我等下就回去了,明天還有早課。”
這麼說起來,又在程傾家里多待了兩三個小時,這似乎有點太沒分寸了。
程傾:“有點晚了,我送你回去。”
余抒沒讓送:“我坐公就好了。”
程傾沒堅持,送到站臺。
夜班車的發車頻率降低了,等了好久也沒等到車。
今夜無雨,圓月高懸。
余抒轉過,像是鼓足勇氣般的握了下拳頭,一把攬住了程傾的腰,抱住了。
程傾:“怎麼了?”
語氣有些意外,但并不生氣。
余抒輕聲說:“生日快樂啊。”
的下擱在程傾肩頭,是絕對溫和信賴的姿態,語氣輕輕的,的。
程傾笑了笑:“謝謝。”
明明更親的事都做過,在床上也不是沒抱過,可現在懸在半空中的手卻不知道該怎麼落下。
余抒又說:“別再一個人過生日了。”
頓了頓,又說:“也不要一個人吃年夜飯了。”
程傾愣了兩秒。
從余抒的聲音里聽到了難過。
這些事早就漸漸習慣,也早就不在意了。
一個人在國外留學,那也是十年前的事了。
時流逝,早就忘記了十年前的自己當時異國求學時是否會難過。
但從未想過,會有一個孩子在十年后為獨自一人而傷心。
輕聲說:“好。我知道了。”
懸在半空中的手落了下去,落在余抒肩膀,輕輕往下按,無聲間讓這個擁抱更。
月靜靜灑落,擁抱的影子投落到地上。
“滴滴——”
不遠有汽車鳴笛,余抒先松開手,往后退了一步:“車來了,我走啦!”
不敢抬頭看,直接跳上了車。
等坐到最后一排,余抒又覺自己剛才跑的太快,連一聲拜拜都沒說,隔著玻璃,對程傾揮了揮手。
公車駛離站臺。
夜中,站臺上佇立的那道影漸漸凝了小小的點。
-
周一周二上了兩天課,就到了五一假期。
余抒沒有出去玩的安排,時間都花在了比賽模型的調整上。
“小抒,出去吃飯嗎?”
“不去。”
余抒頭都不肯抬,一門心思在改程傾之前給挑出來的問題。
是個很講死理的人,被批評了也非要證明給看。
安可歪著頭看:“還是為了你的程老師?”
“不是我的程老師,別瞎說,”余抒頭都沒抬,卻不忘反駁。
安可嘖嘖兩聲:“不開心的時候想見,陪妹妹吃飯,給做生日蛋糕,心疼一個人過生日…你沒聽過那句話嗎,心疼一個人是喜歡的開始。”
余抒筆尖一頓:“什麼…沒聽說過。我都不知道什麼喜歡。”
“喜歡就是,你盯著看的時候,心跳會加速,沒有嘛?”
“…加速?”
“是,喜歡就是,想抱想親。有嘛?”
余抒含糊地說了句沒有。
這幾天在想,那次回答安可的問題,很肯定地說不喜歡。
是不是不知不覺間,對自己說了謊?
等安可再追問,余抒以要忙任務為理由,戴上了耳機。
……
小組員約好再去一次孤兒院,在假期的最后一天晚上匯報。
余抒買了上次買過的海鹽牛味糖,下車后先找了上次打架的小孩:“小和,過來吃糖。”
糖果對小孩來說的吸引力永遠不減,小和警惕地看著,還是忍耐不住,走了過來。
余抒把糖紙剝開,再遞給:“吃吧。”
小和還是跟上次一樣,背過把糖吃完了,就像怕有人來搶一樣。
余抒看著,角微彎:“吃完還有哦。”
小和卻沒理,走到一邊去了,蹲在地上玩起了石頭。
班長江拓走過來,站在一旁看著小孩,忽然說:“我聽院長說,小和被領養過三次,都被送回來了。”
“嗯?為什麼?”
“第一個家庭…那個男的不是人,有點癖。第二次是家里有男孩了,第三次是自己要求回來的。”
余抒聽得心里很難,許久都沒說話。
“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趕忙完,要跟程老師匯報了。”
“嗯……好。”
在假期的三天忙碌后,任務終于做完了。
前兩天程樂又問余抒要不要一起去冰,也沒能出時間,也沒見程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