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過很多次，也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一個合適的、面的答案，不知道該怎麼告訴程傾。

們之間，本就不是對等的。

并不僅僅是份地位，或者說是質上的不對等。

曾讀過一段話，長不只是生命的次序，有時候還是生命的深度和寬度……長的進度只靠有時候反而難以彌補。[注]

大概，那個能跟程傾并肩的人，不會是。

“瞞了你久，你生氣也是應該的。但是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添麻煩，更不會你為難的，”余抒朝笑了下，“抱…嗯？”

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上，打斷了的話。

程傾凝視著，淺茶眼眸里目和：“別說抱歉了。”

余抒眨了下眼睛，看著。

“從你里聽到幾句話，真難啊余小蘿，什麼都放在心底，”程傾輕輕嘆了口氣，“是不是一個人難過很久了。”

余抒被一句話問到眼眶微酸。

獨自在醫院等待手的深夜，曾經那麼盼著眼前這個人出現。

余抒偏過頭，頭輕輕了好幾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都過去這麼久了，為什麼現在想起來，還會難過呢。

“怎麼了？”程傾輕輕拍了下的肩膀，語氣像逗又像在安，“不是哭了吧？”

余抒回過頭，眼眶有點發紅，聲音平和下來：“沒事。”

往旁邊挪了挪，拉開了們之間的距離，還需要一點時間緩一緩。

程傾按住余抒的肩膀，讓不得不看著自己：“為什麼要坐過去？”

余抒迎著的目，不太自在地說：“等下，我現在緒不太穩定…你跟我說過的，解決問題而非放任緒。”

總在提醒自己，要控制好自己的緒，不要太緒化。

“嗯，”程傾看著笑，“但對我例外。對我的緒可以放任。”

第58章 58

余抒一怔。

什麼對例外？

程傾含笑看著，目寧和。

有些事并非毫無痕跡，譬如深夜這碗熱粥，譬如剛才這句話…但余抒不愿意再往下想，一向不會自作多。

過了半天，才干地說：“謝謝啊，不過因為我小阿姨的緣故，我會盡量見你，也盡量不麻煩你，免得你和以后都沒朋友做。”

程傾對這樣的回復并不意外，依舊笑著看著：“好啊。”

余抒點了下頭：“這樣就好。時間不早了，我想回去了。你呢？”

程傾：“我開車回去。”

“這麼晚，”余抒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半了，路上不安全。”

程傾嗯了聲：“那你想我怎麼辦？”

余抒想了想。

那個房間就兩張單人床，小孩睡著了，也睡不下三個人，可是現在開車回市區確實不太安全。

余抒想不出辦法，只能說：“你睡我的房間吧，我睡你的車上。”

程傾聽著給出的方案，挑了下眉，忽然問：“你以前在車上睡過？”

余抒搖頭：“沒有啊。”

程傾失笑：“這樣，那不用了。”

眼前的孩心善良，但并不是對所有人都這樣周到的。

等程傾發車子，余抒抱著手臂站在車旁：“真的可以嗎？你小心點，我有個叔叔就是晚上開車出事的。”

程傾把安全帶系好，抬起頭推了下眼鏡，將長發別到耳后：“不是沒開過夜車，開慢點就可以了。”

程傾忽然的名字：“余抒？”

余抒下意識彎腰，靠在車窗邊：“怎麼了？”

“沒什麼事，”程傾角微微牽起，“沒什麼話對我說了嗎？”

們離得好近，程傾的側臉掩在夜空中，有種清冷的溫和，讓人下意識想要靠近。

余抒收回目，站起，低下頭，雪白脖頸折出好看的弧度：“哦，那你路上小心。”

程傾笑了下：“我走了，回見。”

余抒下意識答：“好，回見。”

說完就頓住，不是說盡量見，回見什麼回見？

車在夜中揚塵而去，無人回應。

-

周二中午，余抒剛從教室出來，嘉從走廊另一端跑過來催促：“快點，我約了會議室，程老師晚點會過來。”

余抒：“去會議室做什麼？”

嘉：“你忘了啊！上周末圖紙里有個地方錯了。”

余抒：“明白了…”

難怪那天程傾要跟說回見，原來是要過來。

周日回來，們都聚在一起改圖紙，討論建筑現場的其他小問題，再加上今天上午有門考試，余抒幾天沒睡好覺了，但本沒想著要讓程傾幫忙。

程傾到得比們早，也沒抬頭：“坐吧。”

嘉習慣地坐在稍遠的位置，把更近的位置留給了余抒：“別站著，快坐吧。”

余抒沒應聲，拉開椅子坐下了。

“上次說的問題有解決方案了，兩個，”程傾把一沓資料推過去，“你們先看，組也可以討論下。”

嘉忙不迭地接了過來，打開筆記本寫寫畫畫。

“余抒，這里是不是你設計的？”

“嗯？”余抒湊過去看指出的地方，“是，是我畫的。”

程傾拿鉛筆輕輕勾出一：“這里錯了，尺寸錯了。”

余抒下意識想說不會錯，可更相信程傾的專業素養，接過圖紙，秀氣的眉梢皺了起來：“好像是有點不太對。”

再次發現問題，余抒恨不得整個人埋進圖紙里，拿著鉛筆在稿紙上寫寫畫畫。

嘉等不及，已經拿著本子先走了。

良久，余抒停筆：“軸線位置似乎有點偏差…”

程傾沒說安的話：“現在想想怎麼改，來得及。”

余抒握著筆，過了會才說：“是不是，改不了了？”

口像著石頭似的，悶悶的不過氣，對自己失，也對別人歉疚，說到后半句，嗓音有點啞了。

“我剛工作也犯過類似的錯。這次況更簡單，能理好，”程傾靠近，溫聲說，“別太自責。”

余抒低下頭，深呼吸幾次，站起來收拾東西：“我知道了，我明天再去實地再看看。”

要回宿舍，程傾也要出去，正好跟一起走了一段路。

樹蔭下，余抒控制著跟之間的距離，往左三米，往后兩米。

“你都走到路中間了，”程傾回頭看，“過來。”

余抒站定了，搖搖頭：“不行，別再被人誤會了。”

程傾淡淡地哦了聲：“你怕被誰誤會？”

余抒：“別再出現上次論壇那樣的事了。”

“論壇？”程傾頓了兩秒，才笑，“多久的事了。你還記著。”

余抒：“那麼大的事，記得不正常嗎？”

程傾又問：“不是擔心被別的什麼人誤會？”

余抒不解：“什麼人？”

程傾似乎很滿意的回答，換了話題：“沒什麼，你什麼時候過去孤兒院，我跟你一起過去。”

余抒很想說‘好’，從專業角度來說程傾是絕對的權威，但想了想，還是說：“不用了。”

程傾看著，笑意深深：“真的不用？”

余抒被看得耳尖有點燙。

奇怪…最近怎麼總是這麼看著自己。

“真的不用，”余抒重復一遍，像告訴，也像給自己心理暗示，“我會自己解決問題。”

程傾正要開口，目越過，看見不遠有個抱著小孩的人走過來，下輕輕拍了下余抒肩膀：“那是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