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傾從廚房出來，放下面條：“家里沒食材，簡單吃點。”

“沒有，已經很好了。”

金黃的蝦仁煎蛋，番茄湯面，清炒娃娃菜，賣相相當賞心悅目。

余抒瞬間被喚起了食，這段時間太忙，學校食堂也不好吃，吃得不多。

握著筷子，過了兩秒，才認命般地夾起一塊蝦仁。

今天已經都這樣了，再多蹭一頓飯吧…下次，不會有下次了。

程傾拿筷子撥了撥面條，不太，也吃得不多，好像做這頓飯就只是為了把余抒喂飽。

余抒專心吃面，但餐桌對面投來的目讓無法忽略，停了下來，有點沒底氣地說：“你別看我了。”

程傾語氣閑閑的：“誰說我看你了？”

余抒抬起頭，眉頭蹙了一點：“你明明…”

程傾角微彎：“你沒看我，又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余抒：“……”

深吸一口氣，忍住了沒跟爭論，繼續吃碗里的面條。

食帶來的熱量讓人心愉悅，放空的思緒漸漸回攏。

等吃完，程傾遞了紙巾過來，接過：“謝謝。”

程傾依舊是那副含著笑意的神，跟以前的冷淡平和不太一樣，終于問起剛才的事：“那件服還要不要了？”

余抒想了想：“要。”

程傾：“應該洗不干凈了。”

余抒：“也是…我上大學那會我媽給我買的，好幾年了，算了扔了吧。”

是個很念舊的人。

念舊到，還很喜歡高考完，父母帶去商場買的一件服。

程傾沒多評價，站起來將碗筷放到洗碗機就出來：“走吧，我們出去一趟。”

余抒今天有點反應遲鈍，還沒弄明白要做什麼，就被帶到最近的商場。

程傾一連挑了六七件服，把余抒推到試間門口：“進去試試看。”

余抒：“你是喜歡玩換裝游戲嗎？”

程傾想起妹妹假期在家玩的游戲：“奇跡暖暖？”

余抒有點震驚：“沒想到你也喜歡玩這種游戲。”

程傾失笑：“好了，快進去吧。”

在外面等，一邊繼續挑服。

導購跟聊天：“是妹妹嗎？”

“不是，”程傾偏過頭，很認真地說，“是喜歡的人。”

銷售從業人員一向甜：“您心上人好漂亮啊，又白又瘦。”

程傾笑了下：“謝謝。”

“那您有沒有興趣給…”

“稍等。”

程傾看到余抒出來，對導購說了聲抱歉，走過去看余抒試服。

牛油果綠長，收腰設計，擺到小，正好出雪白纖細的腳踝。

“這件還可以，再試幾件。”

“哦…”

余抒就當滿足的換裝好，將選的服都試了一遍，最后換回來時穿的服：“好了，走吧。”

程傾：“……”

拿起幾件服：“都不喜歡？”

余抒搖搖頭：“這兩件還可以。我前幾天存了定期，暫時沒錢了。”

程傾挑了下眉：“我結賬。”

余抒：“…什麼？”

給游戲里的

pc買漂亮小子可以，但是給…不太合適吧。

程傾讓導購把那件牛油果綠長包起來，遞給了余抒。

余抒想了又想，才接了過來，下意識瞅了一眼價格標簽。

非常克制的分寸。

到商場一樓，程傾給買了杯菠蘿昔，黃吸管，杯子上也畫著一個小菠蘿，很可。

余抒對菠蘿味的飲品本沒有抵抗力，沒客氣，接了過來，咬著吸管喝了一口。

程傾坐在高腳凳上，忽然：“余抒。”

余抒下意識轉過頭：“怎麼了？”

“轉過來，”程傾靠過去，指尖到角，“這里沾到了一點。”

指尖的作很輕，低低地說：“別。”

輕緩寧和的氣息落到余抒角，像緩緩織就的溫陷阱。

等程傾收回手，余抒立刻從高腳凳上跳下來：“好了，我回學校了。今天…謝謝你啊。”

“沒事，”程傾沒說送，站在路邊，手機遞到余抒眼前，“把微信加回來。”

余抒捂住手機：“為什麼？”

程傾：“刪我微信是因為討厭我？”

余抒：“…當然不是。”

程傾：“所以是為什麼？”

“……”

見余抒不說話，程傾笑了下：“你從我家里穿走的服，不打算還給我？”

余抒：“這是你買給樂樂的嗎？”

程傾不置可否地笑了下，手機屏幕依舊往上，亮著，等著。

余抒抿了下，不太愿地拿出手機，掃碼，發送。

太奇怪了…刪了，現在又去加。

程傾收回手機，正好車到了：“好了，我先回去了。”

余抒嗯了聲：“拜拜拜拜。”

語速快得像恨不得馬上走。

程傾勾了下角，晃了晃手機：“記得，服。”

余抒站在原地，看著車消失，才往公站臺走，坐車回了學校。

安可給開門，愣了一下：“小蘿你早上穿的這服嗎？”

余抒胡地點了下頭：“你不是說要出去嗎，怎麼還在宿舍？”

“活臨時取消了，我就在宿舍看書嘍。”

“好，那我不吵你。”

余抒坐下，打開書本復習最后一門考試的容，看著看著有點發呆。

低頭看服，已經穿過一次了，再給程樂也不好，還是給錢比較好。

打開微信，點進最新的那個對話框。

干干凈凈的，沒有一條聊天記錄。

余抒想了想，還是打了字：服我都穿過了，多錢，我轉給你。

許久，程傾才回復消息，發給上的價格。

余抒：那子呢？

程傾回：我再看下。

這一看就看到了晚上十點，余抒中途看了好多次手機，程傾都沒回。

只能再問一次：子多錢？

這次，對話框上顯示‘對方正在輸中’。

但還沒等到消息，手機上直接彈出一條語音電話，余抒下意識點了接聽，但瞬間就后悔了。

“余小蘿？”

“…什麼事？”

程傾笑：“你張什麼？”

笑聲一如既往清醇聽，的聲線原本就清泠，在電話里會更低沉磁一點，聽得余抒耳尖有點。

余抒：“……打字就好了，怎麼打電話了？”

程傾嗯了聲：“剛洗完澡，漉漉的，不想打字。”

余抒：“多錢？”

程傾說了句稍等：“頭發吹到一半，等我幾分鐘。”

電話那端傳來吹風呼呼的聲音，余抒聽著這聲音就能想起程傾吹頭發的景，有次等等著急了，聽著窗外的雨聲，百無聊賴地卷起的發玩。

余抒怔了下，沒再往下想。

“好了，久等。”

“哦……”

余抒：“所以子多錢啊？”

程傾：“三百多，記不太清了。晚點我再確認下。”

余抒：“好吧，那我先掛了。”

聽到程傾嗯了聲，立刻把電話掛斷了，翻了個，把臉頰埋在枕頭里。

們不是應該不要見面，一刀兩斷、一干二凈才對嗎？

可是，為什麼一切似乎有點不太控制了。

第60章 60

這周接下來的幾天，余抒有時泡在圖書館改圖紙，有時清晨坐公去郊區孤兒院，從早到晚待上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