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沒有。”

余庭秋帶去買電腦，又買了服，還有永州特的零食，給塞了滿滿一個行李箱。

林宛只住了一天就走。

余庭秋去送。

等在車站，林宛沒進去，也沒走。

文雅秀氣的低著頭，長久的沉默著。

余庭秋別過眼，心底沉甸甸的，不過氣。

無法形容那種，像是曾相連的，溫呵護的心，忽然斷開了。

余庭秋林宛在原地等著，去便利店買了甜牛和面包，遞給：“路上別著。”

林宛抬起頭，：“我知道。”

余庭秋嗯了聲，還要說什麼，手機響了。

是岑音的電話。

往旁邊走了幾步，才接通：“岑總，我想我跟你說過了，不要再找我了。”

“庭秋……”岑音嗓音艱地說，“我做了個檢查，狀況很不好，我怕我再沒機會了……你能不能再跟我見一面？”

余庭秋深深吸了一口氣：“不能。我們早就沒以后了。”

岑音自嘲地笑了下：“你還是這麼狠心。庭秋，以前是你先追我的。”

余庭秋：“是，我先追你的。但也是我跟你提的分手。”

岑音沒說話。

想起那天在病房，余庭秋為了一個孩，拋下離開的樣子……

那瞬間看著昔日人的背影，手還尷尬地停在半空，第一次到了被拋下的難堪。

“左右說到這里……”余庭秋繼續說，“我也跟你把話說清楚。岑音，在你松開我的手那天你就該知道，我不要你了。”

岑音，這是重逢以來唯一一次的名字。

余庭秋說：“像扔掉的東西，我不會再撿回來。”

岑音……

我不要你了。

笑著笑著，掉了一顆眼淚，反手掉。

掛了電話，余庭秋看見林宛等在旁邊。

那雙浸了江南煙霧的眼眸黑亮，眼睫輕輕撲閃著，這麼清澈的目，與恨都分明。

朝林宛笑：“放心，我不會再丟下你的。”

林宛愣了半天，才點點頭：“嗯。”

“好了……”余庭秋拉過的行李箱，“真的要進站了。”

約有火車經過的轟鳴聲，見證著這人世的悲歡。

在離開之前，林宛還是輕輕地：“姐姐。”

余庭秋忍著淚意：“嗯。你要好好吃飯，好好看書，鍛煉，知不知道？”

“知道……”林宛點點頭，“我有話想對你講。”

余庭秋沒說話。

“對不起，那天是我沒忍住。”

“我不想讓你為難。”

余庭秋：“小木頭……”

林宛：“太早了，我知道的。再等我幾年，可以嗎？”

知道余庭秋的等待是苦的，也知道讓等待是殘忍的。

但不得不說。

余庭秋按住發酸的眼眶。

等待……可以嗎？

曾有人把的真心踐踏到泥里。

沒等到的回應，繼續說：“你知道嗎。古人說剖心為證，可惜我不能把我的心剖給你看。”

請你相信我。

一定相信我。

“胡說……”余庭秋有點生氣了，打斷，“小孩不許說這種話。”

林宛卻朝笑起來，梨渦淺淺的。

那麼熾熱明亮的意，真誠又熱烈的，讓人無法抗拒的。

“我真的要走了。”

“姐姐。”

余庭秋不敢去看，同時轉：“走吧。”

一路走出去，站在下。

余庭秋抬起手，到的溫度。

在火車的轟鳴聲中，忽然輕聲說：“小木頭。”

這份喜歡的確為難，愧難當，但也讓由衷激。

這麼多年，還陷在那段失敗的里。

一直在自我否定，也自我懷疑，是不是因為真的很差，所以才會被拋下。

是不是一個……很糟糕的人。

是不是不配得到真摯的喜歡？

這些年，笑起來時隨心恣意，可只有自己才知道，不快樂。

過好幾任朋友，都跟前友有相似之……對們寵到揮金如土，但從不愿意有接，滿心抗拒，一到手就恨不得馬上結束關系。

不是在懷念的人，只是一種自我欺騙。

希從這些與前友相似的孩上，知到一點點自我肯定。

……也值得真摯的喜歡，對嗎？

可知不到自己的心。

直到現在。

終于到澄凈的喜歡，干凈亮的心。

也到自己的心，不用再去懷疑那個人為什麼喜歡，是不是真的喜歡。

但并不覺得們是合適的。

拋開所有的外界因素，小木頭對的，更多的是信任和依賴。

那，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

而也再沒勇氣等任何人了。

余庭秋往前走。

起風了……

秋意起了。

閑云潭影水悠悠，

換星移幾度秋。

又是兩個秋天過去。

最初余庭秋還問過林宛的事，后來知道那小孩的生活漸正軌，也徹底斷了自己的念想。

林宛也沒找過。

生活似乎還是一不變。

但知道，終于從數年前那個分手的下雨天走了出來。

到第三年的正月初十。

那一天下著雪。

有個消失好久的人發來消息：“下雪了。姐姐。”

下雪？

南方也會下雪嗎？

余庭秋抓起外套就下了樓，穿著拖鞋深一步淺一步地走在雪里。

遠遠地看見雪里站了個孩，落了滿肩的雪，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手機里又彈出一條消息。

“小木頭，也會開花。你知不知道？”

余庭秋笑。

以前不知道。

現在知道了。

的小木頭，在雪地里等待久了，開出雪花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