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急匆匆出了更室。

駱令聲聽見他略帶慌的腳步聲，原本停留在心尖的悅意顯到了臉上。

他緩緩抬手，盯著剛剛有過一秒接的大拇指指腹，忍無可忍地發出一聲低笑，“怎麼這麼不逗？”

駱令聲不喜歡和旁人有太多的肢接，即便行上稍有不便，他也極力去完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過了一段時間后，穿戴整齊的他出了更室。

等候在房間門口的施允南重新湊了上去，彎腰將手中一枚銀質的袖扣別在他的服上。

全然不提剛才有些曖昧的小曲。

“這是什麼？”

“西裝佩飾，出自同一個設計師的系列。”

看似毫無章法的線條，其實細看能瞧出的大致廓。

“你的袖扣裝飾是老虎。”

施允南說完，又指了指自己上的別扣，笑問，“我的是狐貍，細微之還是有關聯的，怎麼樣？”

施允南提問時的眼很亮，突然讓駱令聲聯想到了平日里期待夸獎的小金魚。

駱令聲停頓了兩秒，“嗯，你的審不錯。”

施允南滿足地哼一聲，倒也不謙虛，“那當然，我的審必須好。”

要不然怎麼會覺得你長得好看，是天菜呢。

駱令聲眉眼間略過一短促的笑意，總覺得此刻的施允南是只驕傲又忍不住晃尾的小白狐。

“走吧，別遲到。”

“好。”

……

樓夫人原名樓英，的丈夫和同姓，名樓德盛。

兩人年輕時各自有過不太順暢的經歷，后才在雙方家長的撮合下走到了一塊。

雙方父母原本就是事業上的合作伙伴，于是夫婦兩人便順理章接管了樓氏‘花重閣’這個化妝品牌。

一晃就是二十五年。

樓氏夫婦的結婚周年宴會擺得很低調，他們沒有刻意去邀請那些攀不上的豪門名流，只是請了些平日里聊得來的好友和親戚。

因此，施允南帶著駱令聲到場的時候，著實將樓氏夫婦嚇了一跳。

“施二爺，駱家主？快、快請進！”

樓夫人看見駱令聲這絕對響當當的大人，難掩張得看向自己丈夫。

樓夫人是個有分寸的，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從未想著通過施允南的關系去攀接駱令聲。

手寫邀請函的時候，曾考慮過兩人的夫夫關系，但怕對駱令聲突然的邀請，讓對方覺得自己的目的不純粹。

最后，獨獨寫了‘施允南’一人的名字，純粹為了謝對方在宴會上的好心解圍。

沒想到，今日他們兩人會同時出現。

“樓總，這是我們給你們夫妻兩人準備的一點小心意，還請收下。”

施允南將早早準備好了禮遞過去，略微表示心意。

“客、客氣了。”

樓德盛又驚喜又慌張，有些局促地對駱令聲說，“沒想到駱家主會愿意顧，我們這宴會準備得簡單，怕是會招待不周。”

“……我現在就請人去重新準備！”

“樓總，不用麻煩了。”駱令聲制止，面不算嚴肅。

“我是陪允南來的，你們一切照舊，不必為了我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特意改了慶祝方式。”

施允南配合點點頭，同樣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他和駱令聲都不是愿意長久呆在這種宴會的格，帶著邀請函來送個禮，頂多坐個一會兒就走了。

樓氏夫婦連忙邀請兩人就坐。

廳，很快就有賓客里認出了駱令聲，一個個難以掩飾驚訝的表，紛紛開始低聲議論——

“我沒看錯吧？駱令聲居然會來樓家的宴會？”

“樓總他們夫妻兩人什麼時候和駱氏攀上關系了？可真是低調。”

“邊上那個年輕人是施允南嗎？我聽說前陣子他和駱家主才公開了關系。”

“是啊，當時那個宴會上趙夫人刻意為難樓夫人，還牽扯上了施允南……”

“要我說，趙夫人就是那個沒見識的，現在好了，自家沒有攀上駱氏，反倒差錯把機會送給了樓家。”

“那我愿是樓總和樓夫人，他們夫妻兩人為人厚道。”

就在眾人竊竊私語時，駱令聲和施允南已經被請去了相對安靜的雅座包間。

樓夫人的兒樓芫聽說有貴客前來，連忙趕來打招呼，“爸，媽。”

“芫芫，媽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就是駱令聲先生和施家二爺施允南。”

樓芫是他們的兒，今年剛大學畢業，目前著手管理樓氏品牌的整宣傳。

“兩位好，歡迎。”樓芫落落大方地對兩人打了招呼。

施允南笑著應對，“我就知道，樓夫人這麼有氣質，培養出來的兒果然也是不同凡響。”

施允南覺得樓芫漂亮耐看的。

當然，這種贊只是停留在設計師對好事的贊賞，沒其他別的因素。

“對了，禮袋里也給樓小姐也準備了一個小飾品，希你喜歡。”

那日在趙氏宴會上，兄弟兩人曾聽樓夫人隨口提了一聲“禮服是兒買的”，于是在挑選禮時順手帶上了一樣。

坐在椅上的駱令聲微不可查地瞇了瞇眼，沒有說話。

“禮？”樓芫聽說這話，就母親手提的禮袋里探了一眼。

是個直子，在征得施允南的同意后當面拆開了禮——

一條小而致的手鏈，特別二十歲出頭的小生的審喜歡。

“謝謝施先生，我很喜歡。”

“不客氣，是這條項鏈本就很適合樓小姐。”

兩人的一來一回，聽上去十分愉快。

駱令聲的視線凝在自己的袖扣上，突然有些沒由來的煩躁，連帶著渾的氣也跟著降了下來。

要他說，施允南對任何人都沒有社距離的分寸，就像現在，甜言語的慣會討孩子的歡心。

趁著聊天空隙，駱令聲干凈利落地挪開話題，“有酒嗎？”

施允南頓時把注意力移回到駱令聲上，笑問，“平常都沒怎麼見你喝過酒，你要喝什麼？我去給你拿。”

駱令聲瞬間眉眼緩和，“都可以。”

“兩位都坐著吧，我去拿就行。”樓總作為主人翁連忙攬過這個事宜，快步走出雅間命令侍者拿酒去了。

…

因為來了駱令聲這麼一位大人，樓氏夫婦在簡單的宴會開場后就又回到了雅間。

施允南站在落地窗前著酒店外的景致，才發現不遠的一工廠招牌約就‘樓氏’兩字。

“樓總，那邊是……”

“我們的生產車間。”樓德盛說，“規模比較小，讓兩位見笑了。”

“駱先生、施先生，你們有所不知，我爸媽之所以把宴會選在這家酒店，就是因為離生產間近，方便員工們來回走。”

樓芫手指頭往下指了指，“酒店五六兩層也都被我們家包下了，員工們都在底下用餐。”

樓夫人溫和解釋，“這幾年市場不好做，價飛漲我們也沒辦法給老員工們加多工資，只能趁著這種日子擺幾桌酒席犒勞犒勞大家。”

施允南聞言，贊賞點了點頭。

他看得出來，樓氏夫婦都是大方且厚道的人，待人待都有一套自己的準則。

施允南回想起夢境原書里那一語帶過的樓氏被收購的結局，心一時有些復雜。

“樓夫人，我對化妝品了解不多，但聽說你們家是老品牌？”

“算是吧，我們最初是從滋養型的護品做起的，后續據古方創新研發了化妝品。”

樓夫人給自家兒遞了一個眼。

樓芫迅速出屋，又很快提著些包裝致的伴手禮走了進來。

“這些產品本來就是今天贈賓客的伴手禮之一，駱先生和施先生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帶回去給邊的朋友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