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薇對上自家兒子的目,心的悲涼又重上一分,艱難找回幾分底氣,指責道,“看我做什麼?你就是他施盛的親兒子!”
“我謝薇年輕時是有過幾個男人,但我還沒糊涂到這個份上!”
和施盛重新在一起后,就和其他男人都斷絕了關系。為了牢牢抓住這個男人和他后的資產,還日夜盼著懷上施盛的孩子穩固地位。
其他事都可以犯糊涂,唯獨這事錯不了!
謝可越一顆心落了回去,他對自己這位母親還是了解的——
此刻的謝薇沒了閃躲,反而充斥著不悅,連說話聲都比之前堅定響亮不。
想來,他的世不會有假。
謝薇看著悶聲不吭的施盛,知道自己今天之后算是徹底失去了在施家的位置。
即便再不甘心,這個婚也鐵定是要離的。只怕等到施老爺子醒后,的下場會更難堪。
謝薇平復心緒,獅子大開口地做下決定,“離婚可以,除非你施盛無條件給我一個億的離婚費用!”
這話出口,不僅施盛鐵青了臉,就連謝可越也覺得離譜了。
一個億?
虧好意思要的出口!
還沒等施盛做出回答,手室的門重新打開了,又一名醫生走了出來。
“施厚德的家屬在哪里?手還算功,但病人暫時沒離生命危險,需要轉到重癥監護室監護,住院費用趕去繳一下。”
施盛強下不滿,連忙上前,“我是他兒子,我馬上去繳費。”
施盛拿著對方給出的病單,轉時又對上了兩張令他厭煩的臉。
他對這對母子已經徹底失去的信任,暗含警告,“可越,老爺子的子你清楚。”
“你要是繼續縱容謝薇這些荒唐的言論,即便親子鑒定的結果能證明你的清白,那你也得跟一起滾出施家吧!”
說完,他就毫不留地離開了。
謝可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從施盛的冷聲迫里找準了自己的位置,“媽,你凈出戶吧,再鬧下去對我無益。”
“……”
謝薇傻在原地錯愕了好幾秒。
忍無可忍的下意識地扇去掌,抖著質問,“謝可越,我實在沒想到,這養了二十多年的孩子居然是白眼狼!”
謝可越的臉被扇得發疼,但眼很冷很無,“你養過我嗎?你一直在拖我后罷了。”
“要不是你,一大把年紀不要臉出軌找有婦之夫,今天會被施允南抓住把柄、讓他們有機可乘當眾發作?”
“要不是你,我這會兒早就名正言順地拿下了施氏的管理權,而不是陷現在這種進退兩難的地步。”
責怪聲如同利箭狠狠落了下來,扎得謝薇的心滿目瘡痍,的臉唰啦一下慘白,只留下越發分明的紅掌印記。
“你自己考慮清楚了,你現在答應凈出戶離婚保全了我,日后我照樣會養你不愁吃喝。”
謝可越一字一句把話說絕了,“如果你一意孤行想要那‘一億’離婚費用,別說爸絕對不會同意,拖到爺爺醒了以后他也會有辦法治你。”
“最關鍵的是,你要是敢連累了我,我以后只當沒你這個親媽!”
謝可越丟下這番警告,轉離去。
“……”
謝薇著謝可越冷無的背影,這顆心驟然沉到了谷底。
雙一,跌坐在了醫院冰涼的地板上,平生第一次哭得撕心裂肺。
孽障啊!
二十多年以來的掏心掏肺,怎麼會養出這樣一個兒子?這就是遲來的報應嗎?
……
駱宅。
溫亦北剛被管家領進屋,就迎上了一個半大的小影。
對方小跑到他的跟前,揚起小腦袋打招呼,“亦北舅舅好,我駱今煜。”
溫亦北聽施允南提起過這個孩子,如今見了白的米團子,喜油然而生,“小金魚?你好。”
或許是兄弟兩人的眉眼確實相似,小金魚很快就打消了那抹警惕,“小舅舅說你大提琴拉得特別好。”
小舅舅的親哥哥,那他一定和小舅舅一樣好。
“他也說你在小提琴上特別有天賦,等到以后有空,我們一起演奏好不好?”溫亦北彎下子。
小金魚考慮了一會兒,點點頭。
下一秒,樓梯上就傳來了施允南的聲音,“哥,你來啦。”
小金魚看見施允南,立刻就拋下了溫亦北,撒歡似地蹦跶到了施允南的腳邊,“小舅舅!”
施允南習慣地蹲下來和小金魚平視,了他的小膘,“我們大人有些要事要聊,你先和秦爺爺回房間好不好?”
“我們后天就出發了,你有什麼東西都可以先收拾了。”
小金魚聽見這話,乖巧又興地點頭,“好。”
很快地,一老一就上了二樓。
施允南讓傭人備了茶水,這才同溫亦北說,“哥。”
溫亦北笑了笑,突然有些慨,“我沒想到你和旁人家的小孩子相起來是這副景,小金魚很可,和你小時候有點像。”
施允南聞言,認真回答,“他不是旁人家的小孩子,是我家的。”
溫亦北愣了三四秒,角的笑意擴大了一些,“媽在天之靈看見你能平穩過日子,應該會很欣。”
施允南攬住他的肩膀,哼笑,“行了,我看你的子和媽生前是越來越像了。”
“還有啊,我們兩人同一天出生,什麼做今煜和我小時候有點像?整得一副長輩模樣。”
“長兄如父這句話,你沒聽說過?”
兄弟兩人剛逗上了一句,電梯門應聲而開,忙完的駱令聲從二樓下來。
三人簡單打了個照面,坐在了一樓的客廳。
溫亦北提起來駱宅的正事,“對了,陳蓉士那邊,你們安排好了嗎?我怕施盛他們事后想起來,會忍不住找們麻煩。”
施允南回答,“哥,你放心吧,我們派人暗中看著呢。”
駱令聲配合點頭。
他第一時間就給予了陳蓉厚的治療費用,并且幫患癌的母親聯系到了最好的醫療機構。
不僅如此,陳蓉手中掌握的關于施盛的確切資料,他都已經派人全面接收了。
施允南去了害者陳靈的詳細消息,只是將施盛那些為非作歹的事大肆宣揚了出去。
施氏流的急速快遞分部在華國是數一數二的,經過網絡和的發酵,即便之前沒聽說過‘施盛’這號人的網友們都對他深惡痛絕,甚至連帶著快遞分部的業務都到了影響。
事出后,不單是豪門間一傳十、十傳百地鬧開了,而且施氏的市場值一路下。
這才是真正的名利雙損。
施允南不覺得惋惜,“聽說上次在宴會廳,我們前腳剛走,老爺子后腳就昏了過去、送到醫院搶救了?”
“腦出,已經搶救過來。” 溫亦北微微頷首,“我托醫院的朋友詢問了一下況,昏迷了四天,昨天才醒,還沒出重癥監護室。”
駱令聲冷靜回答,“施老爺子一向朗,這回看來是被這一連串的糟心事氣狠了。”
要是他醒來之后知道了施氏現在的境,只怕還得再氣暈過去一。
溫亦北眉眼間短暫閃過一復雜,“老爺子醒后開口都出不了聲,主治醫師還說偏癱的可能很大,他這余下的日子很可能就躺在床上靠人伺候了。”
施允南淡定喝了一口茶,臉上沒有毫的愧疚,“不好嗎?他自以為傲了大半輩子,看看到頭來哪個兒孫能真心照顧他?”
有些時候,活著比死了更痛苦。
人這一生啊,最怕越老越糊涂,施老爺子躺在病床上的這些余下時,應該足夠他去看清過往、去懺悔了。
溫亦北和施允南想到了一塊,沉默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