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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縛龍為后》 56

燕鳶心中并無反:“好端端的,你怎麼忽然問這個?”

寧枝玉搖頭,慌地背過去:“沒什麼,你不想說的話,便算了。”

燕鳶從上去,環住他腰聲道:“自是選你。”

“朕待他再好,也是因為你。”

“真的嗎?……”寧枝玉笑道。

“嗯。”

魔蠱果然神奇,燕鳶對寧枝玉越發上心了,接下來的幾日,他最常待在鸞殿。

皇后重新獲寵,宮中的謠言漸漸散去。

人心難測,君心更是難測,沒有人會懷疑這其中是有人作了手腳。就連燕鳶自己也毫無所覺,他被魔蠱控制著,看到寧枝玉的時候,便會不由自主地到高興,見他難過,便跟著難過。

喜他所喜,憂他所憂。

至于對玄龍的喜歡,在逐漸褪

正如魔尊所說,除去寧枝玉外,其余一切生靈,都將變得無足輕重……

燕鳶平時甚至不太會想起玄龍,唯有涉及寧枝玉的病時,才會想起那條龍,想起玄龍似乎病得很重。

但他找不到理由去看他,燕鳶覺得自己是幡然醒悟了,他早就應該分清楚孰輕孰重,若再與玄龍糾纏不清,便是對寧枝玉殘忍。魔蠱雖沒有抹去他的記憶,卻能在抹去燕鳶的同時,讓他毫不會覺得怪異。

就如同被邪控制的傀儡,是不會發覺自己是傀儡的。

兩日后,寧枝玉吐昏迷,太醫診斷后,得出龍鱗已無法再抑制病的結論,燕鳶按捺不住,回了乾坤宮。

玄龍披著墨外袍坐在紫金楠木桌邊,拿著畫筆給小木人上。木人面容致,頭戴帝冠,著明黃龍袍,黃料只上了一半,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他從前聽覺敏銳,老遠就能聽到外面的腳步聲,如今得人近了才能察覺,反應也特別遲鈍。這木人是之前刻下的,玄龍知道燕鳶不會稀罕這東西,沒打算送他,只是整日待在殿中無聊,便忍不住尋些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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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想將木人藏進袖中,誰知慌間掉到了地上。

他彎去撿的時候,燕鳶已經進來了。桌上擺著五彩斑斕的料,有不是特別好聞的味道。

“你干什麼呢?”

玄龍坐起手中木人,并未說話。

燕鳶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看清他手中的東西,有些嫌棄道:“你怎麼還在擺弄這木人啊,我不是說不要了嗎。”

“難道這就是你送我的生辰禮?”

玄龍搖頭,將木人放進了袖子里,那料還未干,將他的手都弄臟了,想來料也不能幸免。

燕鳶不知為何忽然有些心煩意

玄龍真的眼可見地瘦了,未戴面的那半邊臉顴骨都有些凸了起來,但仍不失英俊,原本淡沒有

燕鳶目在他面上流連:“你這幾日子好些了嗎?”

“應當不會真的有事吧?……”

“嗯。”玄龍平和地應道。

燕鳶見他好歹能下床了,就放了心:“我之前還擔心你會死,看來真是想多了。”

“你沒事就好。”

“不必擔心。”玄龍低聲回。

作為常人,對恩人心存愧疚是件正常的事,玄龍救他命,救寧枝玉命,可不就是燕鳶的恩人麼。

燕鳶看著他,心中涌出濃濃的愧疚,但那愧疚不會重過對寧枝玉的癡迷。于是燕鳶出手,用他從前慣用的方式,輕輕握住玄龍的手,撒般道。

“阿泊,明日就是我的生辰了。”

“我想要特別想要一件壽禮,你能送我嗎?……”

玄龍抬起頭看向他:“你說。”

只要他能給的,都可以。

丹。”燕鳶努力抑眼底的急迫和痛苦。“我要丹。”

“阿玉快不行了……”

玄龍沉默片刻,垂眸道:“我亦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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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鳶眼角紅起來,他變回了從前的模樣,仿佛寧枝玉是他的命,而玄龍是草芥,無論如何踐踏都可以。

“你就當發發慈悲好不好?”

“即便你沒了丹還能活,可他沒了丹便死了。”

“就當是為了我,你幫幫我,你幫幫我……”

玄龍的手骨被得生疼,他低著頭,垂在前的長發遮住大半面容,影中看不清表

“阿鳶……我做不到。”

那聲音依舊低低的,仿佛任何事都無法激起他的緒。

燕鳶放聲音哄道:“為何做不到,你可以的,只要你幫我,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事……好不好?”

“舍去萬年道行,你還是能同我一起渡過余生,我雖你不似阿玉那般深,但我會善待你的。

玄龍沉默不言。

他雖已知道燕鳶對他的不會超過那人,但聽他如此為那人求他,心中還是會難過的。只是他的難過從來不會表現出來。

燕鳶等急了,突然怒從心起,猛得甩開他的手站起,神冰冷得同方才完全不是一個人:“你就是見死不救!”

“都說龍蛇一家,我看你也同蛇那般是冷,油鹽不進,鐵石心腸!”

玄龍不想與他起爭執,默然起往床邊走。

從來沒有人敢將他的話當作耳旁風,燕鳶幾步就追了上去,從后面推了玄龍一把:“你說話!”

玄龍腳虛失去平衡,踉蹌幾步后摔倒在地,冷汗剎那間冒了出來,他捂住肚子,腹中好似有刀剜過,面慘白。

燕鳶沒想到自己這麼一推就能將他推倒,一時有些慌,彎去扶他:“阿泊……”

玄龍呼吸發沉,忍痛將手回來,勾笑道。

“嗯。”

“你說得對。”

“我同蛇一樣,是冷……是鐵石心腸。”

“你以后,莫要求我……我是不會舍了萬年道行,將出去的。”

“我不會救他……”

第六十二章 小巫見大巫

披在肩頭的外袍落在地,玄龍憑自己的力氣,艱難站起,往床邊走去。

他不愿在燕鳶面前弱,走得雖慢,步伐還算穩。

燕鳶撿起地上的玄袍追上去。

玄龍彎下在床邊的暗格中出個白瓷瓶,他近日總是腹痛,上回醫圣新給他的藥已沒剩幾粒了,他倒了兩粒在掌心,笨拙地將多出的那粒小心裝回窄小的瓶口中。

“你在吃什麼?”

燕鳶過去的時候玄龍已經將藥吞了,背對著燕鳶躺在床上。

“……”

玄龍像是不愿意搭理他,微蜷著子未

燕鳶扔了臂彎里的玄袍,打開暗格出那個白小瓷瓶,皺眉道:“這是什麼東西?”

“你不說我就扔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藥服多了產生了抗藥,腹中痛楚毫未減,玄龍意識模糊地轉過,撐起子去奪,低啞道:“還我。”

燕鳶舉高藥瓶,作勢要摔。

玄龍微微皺眉,妖異的綠眸著他,不了。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胡鬧的孩子。

燕鳶被看得心虛,放下手,聲道:“我說了,我討厭你有事瞞我。”

玄龍松了口氣,躺下:“你亦沒與我坦誠。”

“所以你現在是在與我翻舊帳?”燕鳶挑眉道。

“我知我沒有資格。”玄龍合上雙眼,所有的緒都被掩去了。

他這麼說,燕鳶反而沒辦法繼續與他挑刺了,在床邊坐下,著男人英氣的面容,道:“也不是沒有資格的,你好歹是我的人。”

“……”

燕鳶有心討好他,抓起玄龍沾了黃料的那只袖子,將里面大過掌的小木人翻了出來,隨意拿在手里看了幾眼,道。

“既然這是你準備送我的生辰禮,那我便勉為其難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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