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看附近有無橋樑,或是其他出路吧。”
沈落喃喃自語了一聲,翻下了黑馬,將之栓於河邊的一棵樹上,隨後徒步沿著河邊往前走去,同時朝兩邊張起來。
此刻明月當空,灑下陣陣銀輝,周圍線還算不錯,加之他如今視力大增,看東西和白日幾乎沒有區別。
只是這條河蜿蜒曲折,兩邊樹木鬱鬱蔥蔥,阻擋住了視線,看不太遠。
沈落略一沉,便打算去河中央視野開闊,於是默運踏水訣,雙腳泛起一層藍,踏在了河面上。
兩團水渦浮現於其雙足之下,托住了他的。
他上一次施展踏水訣是在平靜的小溪中,這一次來到水流湍急的大河,附近暗流涌,其踏水訣本就是初學乍練,現在被外力一擾,運轉起來更加不靈活,形頓時隨著河水波濤一起一伏,左右晃,似乎隨時可能掉進河裡。
他急忙暗暗運轉法力源源不斷地注雙足,以維持踏水訣,同時雙手平展而開,調整姿勢,以平衡河水的衝擊,在漸漸適應了河水的流速後,形逐漸變得穩定。
“看來這踏水決還是要在各種江川河流中不斷練習,尤其要學會適應在各種複雜水態中保持平衡,往後才能在需要時派上用場。”
沈落鬆了口氣,定了定神後,繼續邁步朝河心行去。
“好妙的水之!”
就在此刻,一個清朗聲音突然從遠傳來,聲音不大,卻蓋過了周圍滾滾的波濤之聲,如同在沈落耳邊說話一般。
沈落原本全副心神都放在施展踏水決上,驟聞此聲,心神頓時一。
他法力運轉微微一滯,雙足靈驟然消散,整個人旋即“撲通”一聲,一下掉進了河中。
沈落在水裡一陣折騰,忙雙手一掐法訣,四周河水頓時一陣攪,在他周圍形一圈螺旋水浪,雙足底部再次生出一託舉之力,將他擡升出了水面。
他渾溼漉漉地朝來時的岸邊去,就見自己拴馬的那棵大樹附近,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名材偉岸的青年男子。
在月的映照下,青年疏朗的眉眼清晰可見,兩道劍眉斜飛鬢,一雙眼眸清亮如星,鼻樑高聳好似山巒,脣微厚笑意明顯。
青年上穿著圓領長袍,外面罩著半件從右肩斜往肋下的魚鱗甲冑,後則還揹著一柄劍柄頗長的古樸長劍,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散發著一子英武之氣。
“敢問閣下可是弱水門哪位高人的門弟子?”不等沈落開口,那青年卻是衝這邊一抱拳,當先問道。
“不知閣下何出此言?”沈落眉頭微皺,說道。
此時的他當然已不是兩年前那個剛剛拜春秋觀的商賈之子了,自然知道以世間之大,修行之所在肯定不止一春秋觀,只是從無機會了解其他修仙宗門,也就不知道什麼弱水門了。
“哦,難道不是?我以爲整個登平郡一州之地,也就只有弱水門的門弟子,才能夠如此通水法,閣下又瞧著實在年輕,才做此問的。”青年挑了挑劍眉,有些疑地說道。
“閣下看來是誤會了,在下不過是一介散修,胡修煉罷了,並沒有什麼宗門傳承的。”沈落目微閃,隨口說道。
說罷,他便邁起步子,朝岸邊踏水而去,打算牽馬離開,並不打算與此來路不明之人過多牽扯接。
“既然同爲修行之人,就暫且互稱一聲道友。在下名喚陸化鳴,乃是長安人士,敢問道友怎麼稱呼?”青年見沈落上岸後頭也不回地朝黑馬走去,忙自報家門道。
“在下……沈甲程,本地人士。陸道友既然是京畿首府之人,緣何會來這偏遠的鬆藩縣?”沈落略一遲疑,轉過笑著回道。
他對於這突然出現的陌生人,還是心存了幾分警惕之心,並未告知真名。
“原來是沈道友。在下來登平城只是跑送信的,返回路上恰好看到道友在此修煉,一時忍不住好奇,過來打個招呼,希道友不會覺得唐突。”陸化鳴看著沈落一溼漉漉的樣子,略帶歉意地說道。
“不會,是我學藝不,讓陸道友見笑了。”沈落見對方語氣誠懇,雙目迥然有神倒也不似歹人,遂也笑著說道。
“今日能親眼目睹水神技,是在下之幸!請恕冒昧,沈道友方纔施展的,可是水法中的踏水之吧?”陸化鳴忙擺了擺手,又問道。
“怎麼,陸道友對此也有研究?”沈落眉一跳,反問道。
“哪有什麼研究,只是早聞聽此對法力消耗微乎其微,卻能讓修習者在水上立於不敗之地,非常適合應對一些水族妖的纏鬥,讓人好生羨慕。”陸化鳴笑著搖搖頭,如此說道。
“在下一介散修,見識淺薄,向來聽說有妖鬼怪之屬,卻還未親眼得見。道友能否講上一二?”沈落聽了,好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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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初夢後,在東來縣,見到的能夠匿行蹤的青狼和狼首人的妖,都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妖族鬼其實沒什麼可說的,它們和我們人族修行一樣,都是靠攝取天地靈力,順應五行之變,來開啓靈智和增加道行法力。只是一般來說,同階的妖鬼怪擁有各種天賦神通,本要比我們人族強上三分。當然,我們們人族修仙者也有符籙等各種外輔助,真打鬥起來,誰勝誰贏,也不好說的。另外,沈道友有所不知,如今世道看似一派祥和景象,人人安居樂業,實則卻是暗流涌,危機四伏啊!咱們大唐境,如今不止有妖出沒,更有一些鬼怪頻繁作祟,各地府對此,都已經有些應對不暇了。甚至半年之前,朝廷就已經明確頒佈詔令,花重金開始招攬一些奇人異士,來應對此事了。”陸化鳴坦然地說道。
“竟有此事!”沈落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