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箏跟他對視，然后被他吻住了。

”陛，陛下……”何箏下意識推他：“我，我聽到外面有人琴，想出去逛逛……”

方天灼又親了親他，答應的很爽快：“好。”

何箏很好奇畫舫上的姑娘有多漂亮，但是又不敢張提上去看的事兒，于是就站在江邊看夜景，忍不住比了個拍照的姿勢，又開始懷念自己的相機。

他在小攤上吃了些東西，填飽了肚子，一直到了亥時三刻才困倦朝酒樓走。這會兒的心就跟在外面旅游的時候一樣，特別想馬上回家，并且再也不出來了。

時間到了這個時候，街道上已經沒有多人了，何箏打著哈欠跟著方天灼，忽然聽到聶英的聲音：“主上小心！！”

一枚利箭直直的對著方天灼了過來，聶英撲過來救駕，何箏忽然一個激靈，條件反的起子躲到了方天灼后！

狗比方天灼，到哪兒都能遇見刺客！何箏心跳加快，又刺激又害怕，想探頭看看又不敢。

方天灼躲開了那只冷箭，一腳將正面贏來的刺客踢飛了出去，忽然反手來抓何箏。

啊啊啊狗比居然想拿他擋劍！！

何箏這會兒渾都于一級警備之中，條件反的甩開了他的手，在他陡然森寒的眸子里連滾帶爬的鉆到了一旁燒餅攤留下的爐子后面，大口氣兒。

后方屋頂猝不及防跳下來了一個黑人，劍鋒破空又一次沖著方天灼刺去，的他一時無法靠近何箏。

何箏寒直豎的瞪圓了眼睛，看到方天灼用腳尖挑起了一把長劍，玩兒似得一劍斃命。鮮噴涌，何箏立刻把腦袋收了回去，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現在不跑，更待何時？！

可萬一遇到方天畫，他能有方天灼那麼好說話？

這一猶豫的空擋，一個刺客忽然盯住了他，一躍到了爐子上面，雙手握劍，狠狠對著靠在爐子后的何箏的腦袋刺了下去。

“唰！”一把刀從方天灼手里扔了過來，瞬間旋轉著割過了刺客的脖子，躲在后面的何箏忽然被什麼砸了一下，定睛一看，一個人頭正圓睜著眼睛冷冰冰的看著他。

“！！！！”

何箏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恐懼，他癱著子爬起來要跑，又一個東西對著他砸了過來，正是失去腦袋的刺客無法站立的子。

這大漢的子太重，得何箏爬都爬不起來。

何箏懵的被在下面，一翻用力去推，卻陡然對上了一個碗口大的窟窿。

何箏：“……”

鮮紅的，從脖子上的脈里，噗嘰，噗嘰……一小一小的，噴到了他臉上。

……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方天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個聲實在太慘，最重要的是里頭還有方天灼的大名，全場都是微微一震。

何箏一邊慘一邊瘋狂的把自己的子從死人下出來，抖著電招財貓一樣的雙手，他一頭鉆進了一旁的垃圾筐里面，筐子在他上呼哧呼哧的抖，他則在里面淚流滿面。

姜復揚一刀砍翻邊的刺客，不可思議道：“他，他剛剛在什麼？”

方天灼來不及追究這件事，一腳將邊被捅穿的刺客踢開，大步朝他了過來，拿掉了他上做掩飾的筐子，便看到他扁著一邊哭一邊，大概是怕別人發現，是憋著沒敢出聲。

方天灼著他狼狽的臉，低聲道：“旁的人都來救駕，你倒好，竟敢把朕推出去擋劍。”

自己還沒跑掉。

瞧這狗比說的什麼鬼話。

何箏害怕他問罪，一邊抿著泣一邊瞪大了眼睛看他，做出一副慌張驚恐大腦空白完全沒聽到他在說什麼的樣子。

方天灼蹲下來抹了抹他臉上的跡，看著他慘白的臉和滾著熱淚的眼，慫的像只從哪里鉆出來的小貓小狗。這只小貓小狗，可真夠沒特的。

他想著，彎腰蹲下來，抹了抹他臉上的跡，道：“好了，沒事了，箏兒？”

上回方天灼殺人，他跪趴在地上，只看到了幾滴跡，卻并未看到那人的尸首。這一次是實打實的見到了真正的死人，熱還在自己臉上流著，那一顆被砍掉的頭顱，怒目圓睜的模樣像是被復制了無數個，連起來可繞地球一圈的那種，在他腦子里瘋狂旋轉播放。

沒什麼特的小貓小狗被抱了起來，

何箏下意識勾住了他的脖子，不停的告訴自己死人而已死人而已，但臉上那的，卻怎麼都抹不掉。

不得不又一次承認，方天灼雖然可怕，但他也是自己唯一的保護神。

雖然別人的人頭真的超級無敵巨可怕，可……一下自己的脖子，何箏又一次抱了方天灼，自己的頭還在，這就是千金不換的好事。

回到了房間，何箏還是克制不住的抖，方天灼沉默的坐到他邊，用熱的巾給他臉，何箏忽然道：“我要洗澡。”

這個澡一直洗到了水都涼了，何箏才走出水桶披上服，盡管臉還有些蒼白，但總算不抖了。

那驚嚇過去之后，他開始擔心方天灼會問罪，那種況下，所有人都拼命護駕，只有他掉頭跑了，怎麼看……怎麼欠砍。

挪腳步轉出去，方天灼正穿著單坐在床上等著他，見他言又止，挑了挑眉：“好些了？”

何箏點頭。

“休息吧。”

何箏慢吞吞的爬上床，在里面給他讓出位子，方天灼平靜的躺在他邊，何箏猶猶豫豫，扯了扯他：“您，沒有傷吧？”

方天灼淡淡道：“未曾。”

何箏松了口氣，道：“我就知道，陛下真龍天子，吉人天相，絕對不會有事的。”

方天灼看向他：“為何甩開朕的手？”

果然來算賬了，何箏吶吶道：“我，我怕給您添麻煩。”

方天灼忽然側，他單手撐著腦袋，眸子沉靜的著何箏，很久，才緩緩道：“朕在你心中，究竟算什麼？”

怎麼突然問起這話？

何箏心中不安，道：“您，是我的天。”

這話不是撒謊，方天灼手了他的，笑道：“若有下次，箏兒會怎麼做呢？”

何箏又一次往里面，他有種方天灼隨時會把手進來拔出他舌頭的恐慌，他拿被子擋住，才道：“我當然，舍命護陛下了。”

“朕的話，你一句都未記住。”方天灼一把拉下了被子，單手過來他的下，何箏大驚失，猛然用力去掰他的手，駭然道：“我又不會武功！你指我怎麼樣？！舍命護你是假話沒錯，我也怕死啊！！！”

方天灼的臉沉的似乎能滴水出來，何箏猛地坐起來蜷起到角落，眼淚大顆往下掉，他捂住自己的：“你要我說實話，那我就實話告訴你，是，就算有下次，我也還是會躲在你后，你的命是命，我的命難道就不是命了嗎？那麼多人想為你死，你抓誰不好你偏抓我，我就是不想死，就是不想給你擋劍！！”

方天灼猛地坐起，眸子里帶著匪夷所思：“你覺得朕抓你，是要擋劍？”

“不然呢？那刺客要殺的是你，又不是我，你好好的不抓別人，抓我做什麼？！”

方天灼抿著，眸子里帶著滔天震怒，他十指握又松開，下頜繃，面無表的下了床，走出去兩步，忽然又轉了回來。

何箏條件反的蒙住頭，在被子里面抖的不樣子，他寧愿方天灼一掌把他拍死，也不愿意自己被割鼻子拔舌頭挖眼睛。

方天灼殺意涌，怒到極致，死死盯著那團瑟瑟發抖的棉被。

一聲轟然巨響，何箏驀然下陷，差點失聲，他重重摔在地上，心臟仿佛要跳出來，耳邊傳來摔門聲，他在被子里很久，慢慢的出腦袋，房間里只剩下他一個人……坐在被拍塌的床板上。

何箏呼呼氣，轉立刻去看自己的白虹鶴瑯，然后抱在懷里。

什麼都招了。

方天灼什麼都知道了。

怎麼辦？

他希方天灼可以把他丟在這里，直接離開最好了，可是，他今天沒有殺自己，是不是因為他還在忍？

何箏慢慢躺在床板上蜷了起來，又一次了肚子。

不要懷孕，不要懷孕。

他不停的祈禱著，只要不懷孕，方天灼就會一直忍著，說不準等他干掉了方天畫，自己也憋死了，那就最好了。

他抱著白虹鶴瑯，疲憊至極的閉上了眼睛。

迷迷瞪瞪做了個很可怕的夢，他被方天灼砍掉了頭，還看到自己脖子上留下一個碗口大的窟窿，像今天死的那個刺客一樣，咕嘰咕嘰朝外面冒，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是七彩的。

何箏一個激靈坐直了子。

天還黑著，屋尚且點著油燈，耳邊傳來打更聲，代表著他剛剛睡去連兩個小時都不到。

他抱著那一百個腦袋爬了起來，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忽然聽到隔壁傳來聲音，是賀潤：“陛下，喝點，注意龍。”

“出去。”

何箏眨了眨眼睛，忽然被人扯了一下，他一個激靈扭過臉，羅元厚對他豎起了手指。

何箏猶豫了一下，跟著他走到了窗前，聽他道：“你沒事吧？”

羅元厚溫和的聲音讓何箏心中發酸，他搖了搖頭，道：“好的。”

羅元厚看了看他上的單，手下了自己的外衫，要給他披上，何箏立刻后退：“羅太醫。”

他看著羅元厚，認真道：“謝謝你，但不必了，不要再手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