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灼閉上眼睛，終于開口：“朕是被前皇后陷害流放的。”

何箏耐心的等著他接著講，但方天灼卻又沉默了，何箏仰起臉看他，呼吸融，方天灼了他的，才道：“曾經欺負朕的人，都死在了朕的手里。那昏君識人不清，人蒙蔽，朕便剜了他的眼睛，太后教子無方，對朕不聞不問，朕便抹了的嚨，前皇后辱罵朕，待朕，喝令四皇子欺侮朕，朕就給四哥下了藥，讓被親生兒子挖眼，割鼻，拔舌，剜心……”他像是又回憶起那個場景，眸子劃過一抹悠長的懷念：“朕已一一復仇，將所恨之人踩在腳下，碾泥里，已痛快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靜至極，只是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何箏心底升寒，卻又不只是單純的畏懼，還夾雜著一些復雜的緒，他突然用力抱住了方天灼，道：“辛苦了。”

方天灼眸子閃了閃。

那是方天灼不喜歡的往事，所以他只挑他喜歡的講，但何箏知道，方天灼記得對他好的人，就像如今的太皇太后，曾經的太妃，那個唯一護過他的長輩。

他可以很殘忍，也可以很溫。

方天灼低頭，嗅著他上讓人迷醉的香味，低聲道：“朕想要的，一定會得到，這天下是，箏兒也是。”

他在宣布主權。

何箏愣了一下，耳朵突然被潤的東西了一下，心里不一驚：“陛下，唔……”

方天灼吻住了他的。

暴雨到了凌晨才停，何箏筋疲力盡，一覺到天大亮。醒來時廚房已經送來了熱水，是方天灼帶來的下人準備的。

何箏眼睛，一邊吐槽方天灼力旺盛說干就干一邊把自己清洗干凈，換上新的裝走出門，方天灼正好練完劍貫鞘中。

早知道早起一會兒了。

方天灼已經看向他：“何時回宮？”

何箏還是不想回去，他反問：“我們什麼時候還能再出來？”

方天灼走過來，接過下人遞來的巾手，淡淡道：“那要看箏兒乖不乖了。”

乖不乖還不是他方天灼一句話的事兒，何箏很不高興他這樣說話，方天灼手他的臉頰，手指梳理著他的長發，問：“為何披著？”

“不會弄。”何箏把簪子拿出來，沮喪道：“怎麼都挽不住。”

他們這次出來沒帶使，侍衛也沒幾個會弄頭發的，何箏自己捯飭了幾下手臂就抬的發酸，實在沒辦法只好放棄。他倒是不覺得披著頭發有什麼不妥，可在方天灼看來肯定不一樣的，男人果然微微皺眉，“你有什麼是會的？”

“你……”何箏一大早就被他激起火氣：“我會什麼陛下還不知道嗎？您昨兒個不是很舒服麼？都要出聲了。”

后方下人立刻垂首，方天灼也沒想到他竟然語出驚人，他臉變了變，何箏慫的頭，陡然被男人一把抱起，何箏吞口水：“相公，相公，我，我說錯話了，對不起，對不起嘛！”

方天灼冷著臉把他放在了椅子上，拿過梳子給他梳頭，何箏著脖子，害怕他一下子把自己頭皮扯下來。

方天灼取了他部分頭發，挽了個結，用簪子固定好，然后坐在了他對面冷冷盯著他，半晌才道：“在人前，不許那樣對朕說話。”

何箏乖巧的點頭，這里沒有鏡子，他也不知道方天灼把頭發給他挽了什麼樣，不過對方作倒是很輕，一直到弄好他都沒有頭皮被扯到的覺。

因為察覺到了他的，何箏也想一把，剛想說要不回宮，忽然從窗戶看到對面房間走進了一個悉的男人。

認出那是誰，他心臟忽然怦怦跳，轉臉看方天灼，試探道：“其實，我還想再待兩天，要是陛下忙，先回去？”

方天灼臉又冷了幾分：“朕沒聽清，再說一遍。”

何箏不敢，他遲疑的握住方天灼的手：“那要不，我，我讓哥哥跟您見見？”

第56章第 56 章

何箏的提議正對方天灼的胃口，他角微彎：“可。”

何箏滿心不安的扯著他的手去對面, 小聲說：“你們不要手好不好？”

“嗯。”

“我, 我先敲門, 您站這兒, 行嗎？”

方天灼道：“好。”

何箏整理了一下擺, 低頭看自己上的子，忽然一僵，又轉過來看方天灼：“今天好像不太合適……要不改……”

“吱呀——”

對面房門被拉開了。察覺方天灼表變幻，何箏猛地轉過，對著何問初了個大大的笑容：“哥……”

何問初抱著劍，面無表的打量著他，何箏小心翼翼的肚子彎腰, 還想把自己這一小子藏起來，可除非地下突然裂，他哪里藏得住。

何問初了手指, 冷道：“過來。”

何箏急忙抬步，后方卻傳來方天灼的聲音：“站住。”

何箏又下意識停了下來。

何問初冰冷的目越過他與方天灼撞到了一, 忽地眼神一利, “鏘”的拔劍, 一躍而起，作太快，何箏呆滯的仰起臉, 看著頭頂哥哥翻飛的角, 一轉, 兩人已經戰到了一起。

他慌了：“聽我一句，別別別打架啊，陛下，相公，我哥打不過你的，你讓著他點兒……”

何問初被那句“相公”刺激的額頭冒起青筋，方天灼影疾閃，躲著他的劍鋒，角彎了彎，聲音悠然而溫的回應：“朕知道了。”

“哥你別那麼狠，別真傷著他……”這兩人從地上打到屋頂，何箏在下頭跟著跑：“你們下來吧，有話好好說，哥，他沒欺負我，服是我自己要穿的，真的，哥你別生氣……”

何問初眼中劃過一抹殺意，劍鋒更利，招招都往致命刺，冷道：“狗皇帝，別以為你能囂張多久，何箏我早晚會帶走，你一輩子都找不到他。”

方天灼從容的臉凝上一抹狠厲，他上腰間劍，語氣危險：“你敢。”

何問初意識到自己到了他的逆鱗，他眸子一閃，陡然愉快起來：“你的何箏是何相國的兒子，這位是我何問初的弟弟，他不屬于你，不屬于這個世界，你方天灼縱然再能耐，也只能在這個封建糟粕的世界稱王稱霸，他一旦走了，你這輩子都休想再見到。”

劍驀然被出，方天灼眼中戾氣大盛：“那朕就先殺了你。”

何問初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神應對，上繼續刺著他：“你覺得你殺得了我嗎？我跟何箏一樣，來的都只是靈魂，你殺了我，我還會尋找下一個宿主，而何箏會因為此事恨你，你這輩子都別想他會乖乖留在你邊。”

方天灼瞳孔收，劍撞迅速。何箏被下人追著扶著，氣吁吁的從院子里跟了出來：“陛下，不要打了，他打不過你的，哥你別再打了！我有話跟你說！”

方天灼眼神涌出狂怒，袍無聲鼓起，頭發無風自，何問初意識到他當真要對自己下殺手，立刻凝起力反擊，手上劍式不停，冷道：“我已請眾仙家做法，不日之后，你就再也聽不到他講話了。”

旁樹木搖曳，方天灼左手翻掌，右手持劍：“爾敢！”

樹葉狂舞，空氣扭曲，何箏被侍衛扶住，下意識抬袖擋住這要命的狂風。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他抹臉去看，只見何問初的劍正在方天灼前，何箏聽到自己強烈到幾乎要窒息的心跳，他一時大腦缺氧：“方天灼，方天灼，何問初你……”

他眼前一片漆黑，子搖晃著倒了下去。

何問初皺眉，劍帶出跡，罵道：“不要臉。”

他一躍而下，一把扶起何箏，后者悠悠醒轉，一眼看到方天灼撐劍落地，他推開了何問初，急忙跑過去：“陛下，你怎麼樣？”

方天灼瞥了一眼何問初，虛弱道：“他先的手。”

“你有沒有事？”何箏去他口的傷，“來人，去請太醫，快去！”

何問初狠狠凝眉：“你瞎急什麼，他自己朝我劍上撞的，有分寸的很，又不會死。”

何箏看向方天灼，后者忽然咳出一口，何箏一驚，急忙扶抱住他，怒道：“他撞你不會躲啊？你是拿著冰棒兒耍帥的三歲小孩嗎？”

何問初不悅：“注意你的態度。”

“我待會兒跟你算賬。”何箏捂住方天灼的傷口，跟著帶下去先止，方天灼躺在床上，他這次傷的倒是不深，劍沒穿，可即使這樣那傷口看著也很嚇人。

何箏看著他蒼白的臉，問：“你躺一會兒？”

方天灼看了一眼靠墻冷冷瞧著自己的何問初，何箏急忙站起來擋住：“別，別治他的罪，我會罵他的……”

方天灼垂眸，一言不發。

何箏了，何問初忽然過來抓住了何箏的手臂：“你怕什麼，他治罪就治罪，我又不是沒別的辦法過來看你。”

“你別說話了！”何箏把他甩開，道：“陛下，您好好休息一下，不要。”

他扶著方天灼躺下去，了他的額頭，何問初又把他拉了起來：“你著什麼急，他之前欺負你的事你都忘了？我沒把他刺穿都算好的。”

何箏抿瞪他，何問初握著他的手臂，上下打量他：“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以后我是不是該你箏妹兒？嗯？”

何箏一腦袋砸了過來，何問初鼻子頓時被砸紅，殷紅跡溢出，他捂住鼻子仰起頭，再慢慢低下來的時候，眼神忽然變了。

何箏：“！”

把假哥哥砸出來了，他立刻跑過去擋在床邊，張不已的著對方，“何，何問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