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不來方天灼同等的回報……他心里涌出一恐慌,努力強作鎮定:“我說的足夠清楚了,這是我的訴求,就……很簡單,你要是,接不了,我們也沒必要互相勉強,請你按照之前的約定,跟我,跟我和離。”
他不爭氣的紅了眼圈,一時有種找個地鉆進去的沖,恥,并且害怕。
方天灼手,何箏立刻躲了躲,腰間忽然一,方天灼把他擁了過去,“朕……”
他頓了頓,聲音磁而溫:“我接。”
第75章
他一下子改口用了“我”, 何箏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問:“你真的聽懂了,接了?”
“聽懂了, 接了。”
何箏慢慢道:“那個男寵你要怎麼理?”
“朕命人去賜鴆酒。”
“……”何箏心里發寒, 一把推開了他, 道:“你不許隨便殺人!”
方天灼沉默, 何箏讓他將心比心, 他將心比心, 若是何箏膽敢收了男寵, 他定然是要殺死的。
何箏對上他的眼神, 無言片刻,放輕聲音, 道:“你真的沒他?”
“沒有。”
“他跟我一樣?”
方天灼道:“他不如你。”
“哪里不如?”何箏心想, 他會下棋, 自己可不怎麼會。
“在朕……我心里不如你。”
何箏睫抖了抖,心里有些, 顧左右而言他:“不過是個自稱而已,陛下不習慣就不用改。”
方天灼握住了他的手,緩緩道:“日后在箏兒面前,我只是方天灼。”
何箏真的很容易哄好,他瞬間就揚起了角:“那,我是你親的何箏, 你是我親的天灼。”
親的天灼……何箏說的話, 總是很輕易的他的心, 方天灼幾乎可以確定,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何箏更會說甜言語了,他總有一籮筐的話,每一個字都能準確無誤的砸到他的心底,日積月累,為一座無法移的山,扎的的,無法撼。
方天灼來不及,何箏就又板起了臉:“但我還是很生氣。”
“我錯了。”
“如果我不發現的話,你是不是就要跟他去生孩子了?”
方天灼皺眉:“不會。”
“為什麼不會?”
“因為我有箏兒了。”
“你有我了還要他!你收他的時候沒想過我會生氣,那你以后跟他做那種事的時候肯定也不會想到我的!”
方天灼:“……”
“你怎麼不說話,被我說中了對嗎?”
“朕,我對他沒有那種覺。”
“那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有覺了?”
“那個時候我沒有……”他艱難的找到形容詞:“人。”
“那是不是如果他比我先進你的視線,你就會像對我一樣對他了?”
“……”
方天灼覺他在無理取鬧,但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何箏生氣的推了他一下,方天灼朝后退了一步,何箏又推了他一下,方天灼又退了一步,何箏得寸進尺,再次去推,被方天灼雙手抱了:“我保證,以后不會了。”
“你保證不會怎麼樣?”
“……”
“說啊。”
“我發誓,與箏兒一生一世一雙人,此生只要箏兒一個。”
“你下輩子還想要別人啊?”
“……”方天灼只好道:“永遠只要箏兒一個。”
何箏終于得到他的承諾。當時他跟方天灼說神仙的婚姻法則時,方天灼一直似笑非笑,眼神之中甚至帶著幾分玩味,像是看著一個想要平等權利的寵表演旁敲側擊。如今過了這麼久,他終于愿意認真對待這件事,何箏明白,他是真的懂了,也是真的接了。
至于往后的一切,只好給時間去證明。
”那,那你還想生九個嗎?”
方天灼遲疑,何箏瞪過來,他立刻道:“一個就好。”
“哦。”何箏故意道:“為什麼突然改變想法了呢?”
“朕不想箏兒辛苦。”
何箏無所顧忌的彎起了,兩人明明已經離的很近了,可他還是很用力的撲了上去。方天灼略略松一口氣,心知此事算是解決了,不知從何時起,他開始害怕何箏跟他生氣,這個家伙高興的時候像顆可口糖,可一旦生氣,就立刻變了刺猬,逮誰扎誰。
方天灼終于如愿把兒子抱出來,換兩人躺著,何箏側著子看他側臉,方天灼原本想睡,又被他看得睜開眼睛,扭過臉跟他對視。
“以后沒人的時候,我你名字可以嗎?”
“好。”
“那……天灼?”
“嗯。”
“天灼?”
“嗯。”
“方天灼?”
“嗯。”
“天灼!”
“箏兒。”
“天灼!!”
“箏兒……”
何箏突然喜不自,笑的像傻子,方天灼的心陡然像是被什麼東西了一下,從中間朝四周張開,簡而言之,他一下子,心花怒放了。
他揚了揚,跟著也笑了起來,何箏笑出聲,道:“你干嘛笑?”
“箏兒好像很開心。”
“我開心你就開心呀?”
“嗯。”
“那我難過你是不是也難過?”
“嗯。”
“你后宮那些妃子怎麼辦想好了嗎?”
“你來想。”
“我怎麼知道怎麼辦?那又不是我的人!”
方天灼原本想賣個好,沒想他又懟,道:“那便哪里來回哪里去,可好?”
何箏背過去,半晌道:“你就算樂意繼續養著也跟我沒關系。”
方天灼手環住他的腰:“不養了,不要生氣了。”
何箏其實已經不再生氣了,他明白自己跟方天灼之間有很多的鴻需要越,很多事,他不說的話方天灼永遠不會明白,在他心里,有權利就是可以為所為的,在任何事上都是這樣。
這件事就跟他要殺人一樣,何箏說害怕,所以他開始不再在他面前殺人,何箏覺得自己每天在披澤殿等他很不安,所以他力排眾議讓自己搬到了養心殿。何箏讓他意識到生孩子很危險,所以他開始覺得,要一個其實也是可以的。
“晚安。”
何箏閉上了眼睛,他愿意去期待未來是好的,愿意相信兩個人可以披荊斬棘。
哪怕……他現在還沒想好要怎麼回答哥哥。
當他得知方天灼收下那個人的時候,他其實想把方天灼往最壞的方向去想,這樣的話,他回現代的心理包袱便了一個。可到底還是不甘心,他太希跟方天灼好好的了,最重要的是,寶寶……
這件事要怎麼跟方天灼說,他也還沒想好。
這日下午,何箏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喧嘩聲。
“外面什麼人在鬧?”方天灼不讓他出室,他只能問南菁,后者支支吾吾:“是,浮云宮的小太監……說,劉妃,自盡了。”
何箏吃了一驚:“自盡?”
“陛下下令讓各宮嬪妃哪里來回哪里去,若是不肯回去的,就鴆酒白綾匕首三選一,再不肯選的……殺無赦。”
何箏下意識抱了懷里的小皇子,方天灼的確雷厲風行,可或許是他平日對自己太好,何箏一時無法把下這個狠命令的人跟他聯系到一起。
他把孩子遞給了南菁,后者小心翼翼的接著,順意立刻跟上他的腳步:“皇后,您要做什麼?”
“我想……”
“旨意已下,陛下斷斷沒有收回命的道理,皇后,您如今已經是國母,多也要顧忌一下陛下的面,這種事,就不要手了。”
何箏了,道:“那太監……”
“他敢鬧到陛下跟前來,就說明是不要命了,您子尚虛,好好養著,就當不知道此事。”
南菁也點了點頭,道:“其實陛下也算仁慈了,他給出黃金百兩,還說會為命人為這些妃子重新婚配,有幾個都接了,只是這位劉妃……在家原本就不寵,若是回去,也是死路一條,您也不必自責。”
何箏在榻上坐了下來,脊背陣陣發寒,不是為方天灼請人離開的手段,而是為這個時代里面不由己的人。
有些人可能僅僅只是家族籠絡龍心的工,一旦失去了價值,那麼便連生存的權利也要被剝奪。
他茫然坐了一會兒,道:“我想出去走走。”
“可……”
“這是命令。”
何箏披上大氅走出室,方天灼不在前殿,他走出門,看到外面這會兒正下著大雪,南門良正揮手命人清理門前的跡,轉臉看到他,立刻擔憂道:“皇后怎麼出來了?今日這雪正大,可別著了涼。”
何箏看著雪地上被拖出的淡淡的痕,道:“你做主殺的?”
“這種小太監,哪里配見陛下。”
何箏臉有些蒼白,南門良溫和道:“太后今日抱恙,陛下去瞧老人家了,您若是無事,還是回屋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