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十方如今夾在兩撥人中間，進退都是死局。

“周默……能不能看在咱們小時候訂過娃娃親的面子上，幫我個忙？”寧如斯朝十方道。

十方皺了皺眉道：“你在大周出生，我在大宴出生，咱們時都不曾見過面，那不訂過娃娃親。”

“那就是指腹為婚？或者指父為婚，咱倆的父親反正是約定過的。”寧如斯道：“你幫幫我，跟你們那個當的求求，能不能讓我和穆聽關在一起？”

十方想了想開口道：“他已經招了，按理說太子殿下應該不會難為你們，為今之計你們最好分開，免得橫生枝節。”

“我知道，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我自己待著不踏實。”寧如斯道：“你們不會已經把他殺了，你怕我不了故意瞞著我吧？”

十方：……

這人聰明的時候很聰明，傻起來也是真傻。

十方從寧如斯那里出來的時候，便見到李熠扮的那個護衛正守在門口。

十方怔了一下，轉念一想他來找寧如斯問話，李熠的人過來盯著也是理之中。

畢竟在外人眼里他們都是大周人，防備著些總是沒錯的。

“這段時間京城的細作沒有人能跑出去，在大宴去大周的必經之路上，我……我們的人都做了埋伏，所以京城的事一時半會不會傳到大周。”李熠開口道。

他言外之意讓十方不必太擔心，大周短時間之不可能派人過來。再說，如今的京城乃至整個大宴各個通行的關卡都設了重防，大周人出去不容易，進來也是萬難。

別的不說，這段時間的京城至是非常安全的。

念及此，十方便去找了一趟褚云楓，他打算去一趟清音寺。

自從上次從清音寺出來，十方便一直沒回去過。前段時間發生了那麼多事，十方總該去親自朝寺里的師父們代一聲才好，總不能一直躲著不見。

“也好，如今京城總算是太平了，趁著這會兒趕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褚云楓朝十方道：“我讓莊子里的伙計送你過去，順便再帶一些常備的藥材送過去。”

清音寺的僧人們因為生活作息規律，再加上吃得也健康，平日里倒是很有人生病。不過褚云楓這些年因著十方在寺中的緣故，每年都會著人弄一些常備的藥材送過去，以防萬一。

如今十方雖不在寺中，褚云楓倒也沒忘了這習慣。

“要不然再讓……霍將軍派幾個人跟著你吧。”褚云楓提議道。

不等十方開口，時九忙道：“有我在呢，褚先生不必擔心。”

時九此前了重傷，但在褚云楓的調理之下，恢復的很快，這會兒早已經行如常了。功夫好，由跟著十方，原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但有的人卻不這麼想。

另一邊。

“那個時九本就來路不明，孤不信任。”李熠冷聲道。

霍言聲在一旁勸道：“時九姑娘與先生是有的，褚先生說不會有問題的。”

李熠煩躁地皺了皺眉道：“你與認識才幾天，如今已經開始向著說話了？”

霍言聲聞言一臉惶恐，不大明白太子殿下這幾日明明一直很溫和，怎麼今日這火氣突然又這麼大了，忙道：“屬下不敢……要不然屬下親自護送十方師父去清音寺吧，保準將他安然無恙地帶回來。”

李熠看了霍言聲一眼，沉片刻，開口道：“不必了。”

霍言聲松了口氣，暗道太子殿下雖然火氣大，但還是很理智的。

反正京城如今太平，本不用擔心十方師父的安危。

不過他這個念頭剛一落下，便聞李熠開口道：“去告訴三弟一聲，就說他想去清音寺祈福，非要跟著兄長一起去。”

霍言聲：……

行吧，三殿下來都來了，閑著也是閑著。

十方這次去清音寺本想悄悄的，最好別驚什麼人。

沒想到他出發這日，才發覺三皇子的馬車也早早等在了門口。

“兄長，來坐我的馬車吧，你那個車上放了好多藥材，熏得慌。”三皇子從馬車里出個腦袋招呼十方，十方略一猶豫，便上了三皇子的馬車，將自己的馬車留給了時九。

時九畢竟重傷過，哪怕自己說如今已經好全了，但十方終究不忍讓騎馬奔波。

十方上了三皇子的馬車之后，才發現李熠扮做的那個護衛也在車上。

三皇子怕他懷疑，還刻意解釋道：“我嫌車上悶沒人說話，正好我這馬車寬敞，就讓他一起上來了。兄長若是覺得太了，我可以讓他再下去。”

李熠聞言瞥了三皇子一眼，顯然對方后頭這句話是現加上的。

十方自然不可能將人趕下去，忙道：“無妨。”

“兄長……”三皇子看了一眼李熠，又朝十方小心翼翼問道：“你這次去清音寺，只是看看師父們，不是還想出家吧？”

十方聞言淡淡一笑，開口道：“我不打算在清音寺出家了。”

“真的？那太好了。”三皇子一臉笑意，還不忘朝李熠挑了挑眉。

不過片刻后十方又道：“京城如今好不容易太平了，我想著趁著這會兒或許該多出去走走。從前我便見過寺里的幾個師兄出去云游過一段日子，如今我想效仿他們，去各云游一番。”

他此言一出，李熠一臉驚訝地看向他，眉頭不覺間已經擰了。

“云游……是要去哪兒”三皇子問道。

“四看看吧，或許是大宴，或許是莒國，走到哪兒算哪兒。”十方開口道。

只要離開京城去了別，屆時他略作喬裝，便沒人會再認出他了。

屆時哪怕大周的細作又來了大宴，想找他也是不可能了。

到了那個時候，十方這個人便等于無跡可尋了。

大周人不會找到他，旁人……也不會再找到他。

只有這樣，他才不會為兩國之間的那個結。

不用怕有人拿他威脅誰，也不用怕他驟然橫死給誰惹來麻煩。

三皇子看了一眼李熠，便見對方略垂著頭，看不清神。

但李熠放在膝上的手卻不知何時握了拳頭，看起來似乎在盡力抑某種緒。

“那……那兄長你云游之后呢？”三皇子問道。

十方想了想，開口道：“大概會找個清靜的寺廟，若是那里的師父愿意收留我為我剃度，我就在那戒。不管在哪兒，我都會為大宴，為陛下和皇后殿下，還有你們……祈福。”

三皇子聞言有些傷心地看了一眼李熠，卻見李熠始終沉默不發一言。

他到底年，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面對十方這決定，只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一路上，三皇子都沒怎麼再說話，只倚在十方上看起來頗為沮喪。

十方也沒安他，因為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

在他得知自己世的時候，就預料到了，他與李熠和其他幾個殿下的緣分，注定了不會有一個好的結果。那也是他當年毅然決定離宮的原因之一，當斷不斷反其，這道理他很早之前就懂了。

清音寺這些日子香火依舊不斷，因為十方此前讓褚云楓放出了那流言，所以這場風波并未波及到清音寺。

十方將褚云楓托付的東西都轉給僧人之后，便打算去見一見自己的師父和師兄們。

三皇子因為聽了十方先前那番話，一路上都不大有神，進了清音寺也粘著十方不愿離開半步。他后那“護衛”自然也要“盡職盡責”地跟著，倒是時九得空去燒了柱香，又求了平安符。

幾人穿過香客往來的前院，正往后頭走的時候，旁邊的階梯上突然有人一腳踩空，直直撞向了十方。十方尚未反應過來，便覺腰間一，隨即便被人摟住轉了個方向，踩空的那人失去了阻擋，摔到了十方原先站著的那塊空地上。

“沒事吧？兄長。”那個護衛一手還放在十方后腰上，一臉張地朝十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