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他問他。

“。”

猊烈啞聲答了，也不知回答這無邊風，還是懷中之人。

在這樣靜謐的環境中，沒有世俗的一切，沒有任何份，只有他們二人，李元憫便可以不顧一切，但憑一顆心。

月下，二人像兩條快活的魚，在湖里追逐著，嬉戲著，長不大的孩子似得。

待漉漉的兩個人從水里上來，李元憫跪坐了起來，他看著躺在草地上那高大的青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往林跑。

在林蔭環繞，一座木屋掩映在其中。

李元憫一頓，又拉著猊烈跑了過去。

像是十三歲那年，二人逃離京城，也像這樣孩子氣地手拉著手，往他們的未來而去。

不，他們沒有未來，只有這樣不為人知的。

推開木屋的門，木質淡淡的雅香襲來，李元憫將青年拉了進去，反手扣住了門。

一路的奔跑讓他膛起伏著。

他抬起羽似得睫，看著眼前一樣盯著他看的猊烈。

他抬起手來，放在那已經得一塌糊涂的小上，輕輕一拉，系帶松了。

漉漉踏踏地堆在腳上。

他拉過青年的糙的掌心，在自己那冰涼、膩、雪白的昳麗臉頰上。

“阿烈……”他喚著他，溫的，輕浮地，“這兒，沒有人束著我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忍不住提前更了，好吧，今日的章，別罵我，不是故意斷在這里的。晚上可能還有一更，如果十一點半過后沒有，那就是等明天了。

第36章

月亮半躲進了云層里, 四黯淡下來，林中自然有著都城沒有的涼意，風聲微微, 鏡湖依舊粼粼閃著，顯得格外靜謐。

然而木屋里卻不一樣。

猊烈從未見過他如此模樣, 他像一只吸人氣的妖一般纏著他，全然無平日里的忍與怯, 又像被寵壞的孩子一般, 縱地憑著自己的心意使壞。他似乎別有目的一般使出渾的解數勾引著他，一向冷靜自持的男人, 卻無法自控, 像一只聽話的犬只一般, 隨他擺弄。

李元憫咬著，睫羽染上了氣，汗水如珠一般從他潔白皙的下低落，落在猊烈的臉上, 洇了他的鼻翼, 的，一幽香彌漫開來。

這樣里生出來的香漸漸被他出來了。

“阿烈，”李元憫嗚嗚咽咽的, “我的阿烈。”

猊烈被他這般模樣勾得心里的野都跑出來了, 他眼睛紅了, 忍無可忍地控住了他，幾乎是不分輕重地失控了。

燥熱, 粘膩，莽撞而魯的侵犯。

到了最后，李元憫居然大哭了起來。

眼淚與汗水混在一起洇了雪耳際的烏發。猊烈被他弄得沒法了, 只啞聲去哄他，然而對方只抱住了他漉漉的脖子，哽咽著搖著頭，不讓他停下來。

好像沒有明日一般。

風聲漸漸地沒了，四陷了死寂一樣的平靜。

今夜，二人都失控了，前所未有的。

房彌漫的幽香蓋過了木質的淡香，芬芳一片，若靡麗的花境。

猊烈淋過雨一般，渾汗漬漬的，他閉著眼睛用鼻子細細嗅聞著他上的幽香，這點香氣平日里都是淡淡的，唯有偶爾靠近的時候才能聞得到那丁點若有若無的香氣，只有這樣的時候他可以肆意的聞，一寸一寸的，雪白的，珠一般的香汗。他像開在月夜里的白蘭，在他下綻放，又因他的滋養而生出馥郁的芬芳。

如果以前還有些不自在，如今的李元憫已經習慣他這樣類似于犬只一般的行為了。

他吸了吸鼻子，眼睛還紅腫著，明明是自己刻意引他，卻又要矯而委屈地嗔怨青年：“我要教你弄死了。”

毫無底線的青年俯下去，將他摟進了懷里，縱容地認下了這樁罪。

“是我不好。”

李元憫抱著他的脖子，咬牙切齒：“往后周大武再跟你說娶妻的事……你便罵他。”

他想了想方才那些糟心的話語，很不甘心地：“狠狠罵。”

“好。”

李元憫心里一安，聲音便有些黏糊糊的：“你再抱一點。”

猊烈便將這無故發脾氣的心肝摟住。

二人就這麼汗津津地黏在一起。

月下，雪白的糾纏著麥的，有些靡麗，又有些淡淡的安寧的滋味。

李元憫躺在他的懷里，突然想起了二人第一次躺在一張床上，是剛來嶺南的那一年。

年勢弱的他，雖冠有一個王侯的稱號，但在民風彪悍的嶺南本立不住腳，務府分撥給他的人馬也瞧不上他這樣沒名沒分的主子，那一年是那樣的堅苦，憂外患之下，他本就適應不了嶺南的氣候，三兩下便病倒了。

似是年時期積累的弱癥一并發出來一般，他病得幾乎是奄奄一息，十三歲的孩子，躺在床上，瘦得都了相，嶺南的六月天是那般燥熱，可他蓋著兩床被子卻依舊冷得瑟瑟發抖，苦痛無窮無盡，好像沒有盡頭一般。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的人生一貫是這樣的艱難，連上天賜予他重生的這輩子也一樣。

有一日，他覺得自己的子實在是熬不住了，很奇妙地，他不再慨他悲苦的兩世了，開始興地幻想他的死法。

上輩子死的太痛苦了，鋒利的刀割在臉上是那樣劇痛，白綾勒在脖子上窒息的覺又是那樣絕，他冷靜、病態又雀躍地想，還有什麼快速又方便的死法呢？最好連都毀滅，干干凈凈的，不留一點在世上。

還沒等他想到，一個年沒規沒矩地爬上了他的床，將他的服全部除了，又除了自己的，然后赤條條的，魯地抱住了他。

“別哭。”

他笨拙地說，因為被當牲畜，太久沒有跟人說話，年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生且不自然。

李元憫恍恍惚惚地想著，自己是哭了麼，他怎麼會哭，他已經又一次規劃他的死亡了，本應該像上一世那樣，有著輕松的解，又怎麼會做哭泣這樣沒用的事。

但年上很暖和，他苦寒了多日的得到了熨帖，竟發起抖來，那一瞬間，在外人面前強撐起來的面目，卻是一下子碎為齏，他赤條條的，心上也赤條條的，肆意地在這個沉默寡言的年懷里，哭得狼藉一片。

后來，他靠著這麼點溫暖，一點點咬牙撐過來了。

如今他已一統嶺南，再也沒有人敢像當年那般隨意在廣安王府頭上踩一腳了。

這麼多年，終于是熬過來了。

而當年那個與他高差不多的年，已經長為眼前這樣高大俊朗的青年了。

他長了他最大的依仗，長了他的前后背，也長了他的一顆心。

“阿烈……”他在宴席上被勾起的不安的躁漸漸被青年上的溫度給平復下來，如當年十三歲的他。

他只摟住對方勁瘦有力的腰肢，將臉埋進那汗一片的膛里面。

***

清晨。

郊外的大風獵獵，肅穆的郡守軍整齊劃一地在城門口莊嚴站立著，城門邊上，簇擁著大量圍觀的百姓，齊齊看著這支軍隊新晉的主帥登上了高高的告天臺，朝著他的將士們喊話。

將士們高舉著長矛，嘯聲震天。

“大風！大風！大風！”

巨大的聲浪隨風聲傳播開來，百姓也跟著吶喊歡呼起來。

十八歲的年，已經開始逐漸展頭角。

李元憫在隨行的護衛下不敢靠得太近，過車窗的帷簾地看，他從未像這樣脆弱過，自己養大的孩子展翅高飛了，也將他的心給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