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期待，又害怕。

害怕這瓶子里裝的不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東西。

空歡喜一場。

這個時候，就算是蟠桃盛宴擺在他桌前，榮絨也沒吃的心思了。

他立馬把手里的筷子放下。

他沒問孫綺，而是轉頭看向榮崢。

孫綺會誆他，他哥不會。

“哥，這瓶子里裝的是鳶尾凈油麼？”

孫綺哪能不知道小家伙這是不信任他呢。

他的信任度就那麼低？

孫綺沒好氣地道，“你自己打開聞一聞不就知道了？”

榮絨轉頭看了孫綺一眼，一臉期待地著榮崢。

榮崢對他點了點頭，“去吧。”

榮絨的瞳孔倏地放大，他推開餐椅，“哥，綺哥，你們慢吃。”

他拿起桌上的瓶子，跑了出去。

孫綺被榮絨拿了東西就跑的這一舉給驚著了。

他不可置信地瞪著坐在他跟前的榮崢，“你們兄弟兩個人是不是事先就商量好了啊？一個坐在我跟前若無其事地吃早餐，分散我注意力，一個瞅準了時機，錢也不給，拿了貨就跑？“

榮崢不不慢地吃著早餐，“餐廳里的氣味太雜了。”

孫綺好歹也是穿香的人，立馬懂了。

餐廳里氣味太雜，會影響嗅覺的靈敏度。

小家伙不是拿了東西就跑，而是去找一個比較簡單的環境，聞一聞香。

“你弟以后真打算當一名調香師？這條路可不好走。”

那瓶鳶尾凈油的用途，孫綺也聽榮崢說了。

調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要說前期要背大量的化學公式，要學會認識、辨別千上萬種香料就足夠令一般人而卻步的了，就算是把公式跟分都記了，離真正上手調香也還差得遠。

多人懷揣著夢想這一行，中途大部分都轉行了，留下來的可謂是菱角。

調香的門檻太高了。

是對嗅覺靈敏度的要求就足以篩選掉一大部分人。

像他這樣，平時有事沒事地倒騰倒騰香料什麼的，賺點差價，不好？

偶爾興致來了，自己手調配個幾款油、香水之類的，玩玩可以，要是真打算干這一行，這路可就難走了。

榮崢的眼底是毋庸置疑的篤定，“他以后會是一名出的調香師。”

孫綺“哈”了一聲，“你弟就算是忽然心來想要造火箭，你怕是也覺得你弟一定能干。”

孫綺突然想起來，“話說，你以前從我這買的那些香水、凈油、油還有香脂什麼的，都給你弟了麼？不會到現在都還在你休息間的柜子里吃灰吧？”

…

榮絨手里拿著小小的水晶瓶子，疾步走出餐廳。

他先是去找了個洗手間，洗干凈了手，又拿了紙巾，仔仔細細地干。

榮絨在酒店大廳，找了個僻靜的休息的角落坐下。

他小心翼翼地，珍重地打開水晶瓶。

純凈的鳶尾的香氣，不是單一的。

它沒有辦法像玫瑰、橙花那樣，幾個形容詞，就能夠準地描繪出他的香氣，鳶尾的香氣是復又層次的，多變的。

一開始聞起來會覺得有點普通，只聞見泥土的氣息，最多是帶一點淡淡花香的香氣，總還是木質基調的一種香氣。

這個時候，如果再多一點耐，細細地去聞，就會聞見多重的香氣，會讓人聯想到常春藤葉仙客來、鈴蘭、玫瑰等花香，是一種讓人聞見了絕對會被驚喜跟俘獲的香氣。

除了鳶尾凈油本價格的昂貴，本自帶貴族氣息，它縹緲、多變，捕捉不的香氣也是它大調香師歡迎的重要原因。

榮絨把橡木塞重新塞了回去。

他現在恨不得立即就長出一對翅膀，飛回符城，一頭扎進他的實驗室，調配他的“睡人”！

榮絨已經回到餐廳。

榮崢跟孫綺兩人都吃完了，在等他。

孫綺一見到榮絨，就攤開手，“驗過貨了？綺哥沒拿次貨應付你吧？吶，一手錢，一手貨啊。

是很好的鳶尾凈油。

他聞得出來。

榮絨坐下，“多錢？”

“我剛不是說了麼，一萬元啊，吶，掃下我二維碼，直接掃給我就可以了。”

“一萬？”

這麼小小的一瓶就要一萬，還是元？

就算是純正的鳶尾凈油很貴，也不至于這麼一小瓶就要賣到一萬金的地步。

這一小瓶才多克？

“你也知道現在國際上鳶尾凈油價格被炒得多高了吧？而且這瓶子也貴，用的VERSA旗下的一款限量水晶瓶裝的凈油。你自己可以登錄VERSA網，去查一查這個瓶子網上賣多錢。嫌貴啊，就把東西還我。”

榮絨確實嫌貴，可他也的確要買。

“3000金。”

孫綺險些沒又一次從椅子上摔下來。

“弟弟，你知道你自己剛才在說什麼麼？”

有人砍價是直接砍個將近三分之二的嗎？

有麼？有麼？

“這個瓶是VERSA旗下的聯名產品不錯，不過VERSA本靠的是香氛起家，瓶子不是它家擅長的。這個瓶子對于VERSA發燒友可能有收藏價值，但是對于大部分的藏家，這個瓶子無非就是一個好看一點的瓶子，收藏價值本并不高。

鳶尾凈油的價格是被炒到天價是沒錯，但凈油本并不有收藏價值，它最終還是要被調配油或者是香水。

香水不是一次就能調配出來的，一定會經過凈油的耗損。

如果我是買凈油就得花這麼多的錢，那麼也一定會增加最終香水品的本。如果我的香水是面向市場的，太過高昂的價格只會令大部分消費者而卻步。

我認為3000元的價格才是比較合理的。

何況，我要的也不不僅僅只是這一瓶鳶尾凈油，以后我會需要用到各種香料跟凈油。

如果綺哥愿意，我們日后可以進行長期的合作。”

孫綺有些驚訝于榮絨頭腦的清晰跟思維的縝

剛剛，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現在跟他侃侃而談的人是榮崢。

不僅僅是孫綺，就是榮崢都頗為意外地看著榮絨。

他一直以為絨絨只是癡迷于調香，對于香水價格，市場銷路，他是不會去想的，他這個年齡，也不容易想到這個層面。

然而，絨絨卻是又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意外。

“綺哥，看在我哥的面子上，給打個折？”

孫綺面無表：“如果不是你哥在對面坐著，我已經把你給打折了，謝謝。”

從一萬元直接砍價到三千元。

呵，他還真敢開和這個口！

凈油價格是高，但是這麼一小瓶，三千元也足夠了。

無非就是賺多賺的問題罷了。

“要是綺哥覺得這個價格可以接，我現在就掃碼付錢。”

榮絨掏出手機，點開支付頁面。

孫綺沒。

他想不明白，“你不是人稱大頭麼？怎麼現在摳這樣了？”

榮崢皺了皺眉，“什麼大頭？”

“冤大頭啊！你去打聽打聽，圈子里誰不知道榮家小爺是個二傻子。出手闊綽，買東西從不講價。怎麼到我這……啊！討價還價也就算了！還直接一砍就砍了個三分之二？！ 你不能專揀自己人摳啊。弟弟。”

榮崢臉微沉，“孫綺！”

孫綺沒好氣地道；“原話也不是我說的，你沖我甩什麼臉。

榮絨自己倒是不介意，他笑了笑：“就因為已經花錢太厲害了，所以現在必須要開源節流了麼。”

孫綺冷笑，“真行，節流到我上來了？你這麼摳，我憑什麼要跟你合作？在商言商，你得給我一個足夠的，非跟你合作不可的理由。別搬出你哥啊。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何況，我跟他也不是什麼兄弟。”

榮絨角勾起一抹篤定的笑意，他的眼底生，“就憑，我以后會是VERSA的特聘調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