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治臉都有些扭曲了,他是那麼好面子的人,舉起手就好像要對著沈星歲打下來,旁邊的安冉卻是旁觀不了,他連忙沖過來說:“二哥,二哥不可以,你不能打他啊,不然沈家會跟我們沒完的!”
簡治怒意沖天,但到底還是被安冉的這話拉回來一點理智,他差點忘了,現在沈星歲不是自己可以想欺凌就欺凌的人了,但他也不可能那麼簡單的放他走。
“你箱子里是什麼?”簡治指著沈星歲旁邊的箱子:“這是不是我們家的東西,你不能帶走,不然我報警你室行竊!”
沈星歲好像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出,看向安冉笑了笑說:“在門口我可以到你的好弟弟安冉邀請進來的,你要是報警的話那就更好了,到時候我剛好和警察叔叔好好聊一聊你做的那些事,說不定順帶帶能見到朋友們,讓你現在就上鏡如何?”
安冉又被拉出來,臉一白。
他幾乎可以到背后簡治投在自己上,幾乎是憤怒至極的目,他算計來算計去,從來沒想到過會被沈星歲算計上。
簡治卻管不了那麼多,他知道比起那些如果有些稿子曝會對自己的影響有多大,所以步過來就要強行的拿沈星歲的箱子,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震電話鈴聲忽然在室響起,打破了室的僵局。
簡治的腳步頓住了。
沈星歲從口袋里拿出手機來,來電顯示居然是傅今宵,他一愣,接了起來,遲疑道:“喂?”
傅今宵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穩重,給人一種莫名的心安:“在哪。”
“我在……在簡家。”沈星歲老實說了實話:“在二樓拿回自己的東西。”
傅今宵的觀察力卻很敏銳,他聽出來沈星歲的聲音和平時不一樣,嗓子有些沙沙的,他只有平時哭過了才會這樣,所以目一沉,聲音都低了幾個度:“他們欺負你了?”
沈星歲短暫沉默了一瞬,不知道該怎麼說。
傅今宵是何等的聰明,只是這一瞬便全然明白,他的聲音溫了許多:“開擴音。”
沈星歲照做,電話那頭的聲音自然就大了一些,傅今宵的聲音清晰的傳來,也讓室的其他人聽得到:“你下樓出來,我就在外面樓下。”
沈星歲一愣,包括簡治和安冉也是一愣。
傅今宵卻好像渾然不顧及所有人的愣怔,他的聲音慢條斯理的,聽起來倒是很有禮貌,只不過這儒雅中涵蓋著一威脅意外十足的涼意:“或者我上去。”
“……”
室陷了一片沉靜。
簡治不怕沈星歲,但他怕傅今宵,要是那個人上來了,他毫不懷疑,傅今宵那個瘋狗說不定看到這屋的一片狼藉,他不但不怕自己報警,還能再甩自己一耳。
沈星歲看了旁邊傻愣愣的簡治一眼,眉眼溫順了許多,輕輕的應了一聲:“好,我現在下來。”
傅今宵說:“電話先別掛。”
沈星歲應了一聲。
他拖著行李箱往門口走,這一地的碎渣和狼藉都被他踩在腳下,年前他被趕出來的時候,不知道自己會面對什麼樣的命運,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不知道他的新家人會不會接納他,所以他什麼都不敢搬運走,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住所,會不會顛沛流離,因為前世他就是這樣,所以這輩子也沒敢帶很多東西,怕無安放。
他沒有想到自己還有機會來接這些東西回家。
對,回家。
他現在有家了,年初時他被趕出來的時候一無所有,也沒有人在等待他,可是現在,同樣是從這個房間離開,就在樓下,或者就在不遠,有人在等著他回去,他們給了他底氣和力量,讓他可以步伐堅定的離開這個房間,離開這個家。
路過簡治的時候,他看著沈星歲,好像還想手攔一下,沈星歲停下腳步看著他,那目里已經再沒有了任何緒,他頓了頓,又看向不遠的安冉,扭頭對簡治輕笑了一聲:“其實你也是個可憐蟲。”
簡治一愣。
沈星歲卻沒有給他理解和緩沖的時間,直接越過他離開了。
室的簡治卻因為沈星歲的這句話僵在了原地,一直以來他都有著自己的驕傲和自豪,他比沈星歲強大不知道多倍,卻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有一天,他會被說出這種話。
可憐?
簡治的子晃了晃,他可憐嗎?
安冉卻沖過來接住他,急切的詢問道:“二哥,二哥你沒事吧?”
簡治回過神看向他,他的臉很不好,安冉卻沒有任何關心他的意思,反而在絮絮不休:“怎麼辦啊,沈星歲回去的話會不會跟傅哥告狀和沈家告狀啊,他們會不會做什麼對我們不利的事啊,歲歲剛剛是不是拿走了什麼重要的事,他會在網上散播你的不利謠言嗎,我……”
話音還未落,安冉就對上了簡治懷恨著的,憤怒的目。
“如果不是你的話,他能進來嗎?”簡治此刻簡直就在怒氣頭上。
安冉被他看的心里一慌,連忙道:“哥你怎麼怪我,我也是被他威脅的,我也是有苦衷的啊,再說了……我現在不是關心你嗎?”
簡治以前覺得自己弟弟真的很乖巧懂事又可,反正比那個愚蠢的沈星歲是給自己張臉多了,但是此刻不知為何,他越看安冉越覺得虛偽做作,不管怎麼樣,他把沈星歲帶進來是不爭的事實,而他也不是傻子,當即冷笑一聲:“那你有什麼苦衷,你說出來我聽一聽?”
安冉被這話哽住,他輕輕的開口,但卻永遠都是在為自己開,眼眶里好像凝聚著淚水:“這我不好說,但是哥哥你相信我真的有苦衷,而且我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而且哥哥你也不用怕,你又沒做什麼虧心事,怕沈星歲做什麼呢,難道那些稿子還真是你……”
“啪!”
怒極了的簡治揮手一掌就打了下去。
安冉愣住了,清晰的掌印出現在他的臉上,讓他整個人僵在原地,他沒有想到一向是疼自己的二哥居然會打自己?雖然他知道簡治不是什麼好人,對沈星歲也極差,但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打自己?
然而簡治卻毫沒有后悔和憐惜,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安冉,冷聲:“安冉,我警告你,不管你為了自己的什麼原因,但如果我在娛樂圈倒了,簡家出事了,你也別想獨善其!”
安冉一哽。
他看著簡治冰冷的神,約約的察覺出來自己可能是闖了大禍,立馬也就害怕了,他上前一步想要拉一拉簡治的袖子:“二哥……”
簡治卻被很快躲開,他轉朝外面走,留給安冉最后的視線只有冰冷的睥睨:“別再我哥。”
“砰!”
房門被徹底關上,屋是一片狼藉。
外面的淅淅瀝瀝的雨,就好像是在昭示著簡家未來的一灘稀泥和一地的沙。
……
樓下
沈星歲拖著行李箱下來,沒想到真的看到不遠有輛車,他站在樓下愣了一會,車門被打開,有人從里面出來,型高大的男人穿著黑的風,手中撐著一把墨的雨傘,皮靴踩在地面上,雨水作為簾幕為他打開霧的濾鏡,那個人在風雨之中步伐堅定的走了過來,在他的面前停下。
沈星歲幾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遲疑道:“傅老師?”
傅今宵低頭看他:“沒事吧。”
沈星歲快速的搖了搖頭,他只是有些又驚又喜的著他說:“可是您怎麼會在這?”
傅今宵勾:“我不是告訴你我在嗎?”
“可,可是我以為你這會應該在工作或者什麼的。”沈星歲有些語無倫次:“怎麼會在這里呢?”
“能有什麼原因?”傅今宵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彎了彎腰,將傘傾斜向他,男人英俊的臉龐在沈星歲的面前放大,黝黑的眸子與其對視,多的丹眼微挑,勾淺笑:“想見你,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