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聞鳴玉剛整理好冠,細致檢查有沒有哪里不對時,穆湛手就按在他頭頂,一用力,居然把他的帽子扁了。
聞鳴玉雖然看不到,但抬手一,就發現了問題,看穆湛的眼神都不對勁了,仿佛在看一只搗拆家咬壞東西的不聽話大狗。
“陛下……”
聞鳴玉的眼神有點幽怨,把帽子拿了下來整理。
而穆湛毫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麼,反倒在看到聞鳴玉順的黑發時,很自然地了他的頭。
終于沒有礙眼的帽子擋著了。
穆湛挑了挑眉,有點滿意。
聞鳴玉仰頭,抬眼看他,忍了忍才沒把穆湛的手扯下來。真不明白穆湛為什麼那麼喜歡他的頭。
“陛下,再不上朝就遲了。”
穆湛渾不在意,“那就讓他們等著。”
聞鳴玉有些無奈,“我也要遲到了。”
穆湛眉眼微冷,輕嗤一聲,“跟孤去上朝沒見你那麼積極,還總是睡懶覺。”
聞鳴玉干笑,有些不好辯解,因為他之前在穆湛袖袋里確實經常睡回籠覺,“……畢竟,遲到不好啊。我也是想和陛下待在一起的。”
穆湛似乎勉強接了他這話,面稍緩,“出發吧。”
兩人就一起走了段路,然后分開,一個去上朝,一個去念書。
聞鳴玉進了國子監,往昨日參觀過的學堂走,新生都已經分配好了,按照自己被分去的學堂上課即可。
只是沒想到,還沒到學堂,就先出了點小意外。
他走過去時,忽然聽到了一點奇怪的靜,下意識循聲抬頭去,就發現墻頭上方忽然冒出了個人,手靈活地一搭墻檐,就跳了下來。
那人也穿著青衿,濃眉大眼,材瘦高,只是因為翻了墻,裳有些,配上他剛做的事,頗有些不良學生的覺。
一跳下來就和人撞上,對方也沒想到,變了下臉,說:“不能說出去,知道嗎?”
聞鳴玉當然不會這麼閑,直接說:“我什麼都沒看到。”
“上道!”那人笑了一下,兩步上前,豪爽地拍了下聞鳴玉的肩膀,“是新來的吧?我葉煦,是你的前輩,對這兒,要說什麼好吃,哪個先生嚴格,哪個脾氣好,哪里的墻最好翻,我全都清楚,要我給你傳授點兒不?”
話音未落,就有人攔他,“別爺。”
葉煦挑眉,“你侍?脾氣可真大,一下怎麼了?”
說著,就很叛逆作對,直接摟住了聞鳴玉的肩膀,一臉你能拿我怎麼著的欠扁樣。
侍變了臉,有圣上的命令在,他也不怕得罪人,直接上前抓住葉煦的胳膊扔開。
聞鳴玉就在中間,他也介意跟不的人靠太近,就躲開了些,侍便卸了力氣。但葉煦還是被推得后退了兩步,覺得出侍護人的勁兒,忍不住說:“這麼兇啊,你主子又不是瓷,一下就壞了。”
聞鳴玉剛想說兩句,結果葉煦這人格獨特,一點都不介意,反倒興致說:“反應那麼快,是練過的吧?你還認不認識跟你差不多的?我也想要個這樣的侍。”
聞鳴玉的侍:“……”
跟在后面過來,葉煦的侍:“……”
最后,葉煦當然被拒絕,鐘聲響起,說明開始上課,他們不再閑聊,連忙趕去學堂。
結果,聞鳴玉跑,葉煦也在后面跟著,兩人進了同一個學堂。
“你不是前輩嗎?”
“哦,忘了說,我考核沒過,要重讀。”
葉煦一臉坦瀟灑,完全不像個留級生,并不怎麼在意這事。
他往里面一看,訝異道:“還真有個姑娘,我以為是謠言呢,旁邊是個小孩?至多九歲吧,這就進國子監了?這屆的新生可真厲害。噢,只剩一個書案了,我們倆要坐一塊了。”
他皮子一,叭叭就說了一大段,還拉著聞鳴玉往書案走去,一屁坐下。
聞鳴玉一眼去,發現周圍坐著的,竟還算是人。前面是邵言,隔了一條過道,坐著楚姝麗和衛宸。
葉煦很自來的和他們打招呼,互相認識,因為是第一次見,有些拘謹,只是互報了名字。
然后,博士走進了學堂,開始上課。
雖說之前也有博士給他上過課,但單獨教授,和有一班同學一起,顯然很不一樣。聞鳴玉發現,這種氛圍還好的,周圍都是厲害的人,忍不住就被無形催促著上進。
邵言面冷,邏輯清晰,娓娓道來。
楚姝麗很認真,博士提問時會主舉手回答,而且一答一個準。
衛宸則是盯著博士,一旦對方有什麼錯,立刻舉手指出來。
個個都很優秀,只讓人慨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聞鳴玉也被提問了,回答完之后,忽然聽到了細微的靜,是從旁邊傳來的。他偏頭看了過去,發現葉煦正在借袖子遮擋,吃脯,完全沒聽課。
……突然就有點理解他為什麼會留級了。
葉煦卻一點都不心虛,覺到了視線,還很熱地分,低了聲音問:“要嗎?”
仿佛上一輩子,他看到別的同學上課分辣條吃的場景。
聞鳴玉沉默了幾秒,沒忍住,點頭,接了過來,然后學著葉煦的樣子,趁博士轉頭時,飛快地把脯塞進里。
葉煦嘿嘿笑。
然后,博士到他的名字,“葉煦,你來回答一下。”
葉煦的笑容一下消失,再也快樂不起來。
博士看他不專心,故意問了個難題,葉煦答不出,里還包著脯,當然不出聲,只搖頭,理所當然被訓了一頓。
接下來,就表現得很乖巧。
到了課間。
葉煦閑不住,當然又找人聊天,只是周圍都是學霸,下課了也不是玩,沒什麼人搭理他,聞鳴玉也在看下節課的書。
直到葉煦問了一句。
“欸,你們有看《針鋒相對》嗎?”
聞鳴玉猛地一僵,因為這正是他寫的雙男主話本名字。
葉煦這話題,竟然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連沒什麼表的邵言都回頭看了過來。
“你們都看過?”聞鳴玉問。
一眾年想都不想就點頭,“那當然,這書這麼火,誰會沒看過。”
還有人說,沒買到,靠借的,太喜歡了還抄了下來。
“馬上就是結局了吧?急死我了,什麼時候才出啊。”
“我還等著看唐意遠升做丞相,推行變法,在各城實施呢,想想就激。”
“就是啊,唐尚書博思睿智,穎悟絕人,我太崇拜他了!”
“我更喜歡程云臻,他在朝廷上很有魄力,尤其是破造假銅錢一案,把幕后主使抓出來,看得太爽了。”
“可他攔著唐尚書變法,我看著就想鉆書里揍他。”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讓聞鳴玉聽著簡直想鉆到書案底下,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里。
偏偏,葉煦還要cue他,問他更喜歡哪個。
聞鳴玉干說:“……兩個都喜歡。”
兩個都是他兒子啊,怎麼能偏心。
別人卻對這個答案不滿意,唐黨和程黨差點就要打起來,非要他選一個。
聞鳴玉被盯著,最終勉強說了唐意遠,這個兒子病弱早亡,自然多了分憐。心里則在想,你們都是爸的兒子,絕對不偏心。
唐黨歡呼,說當然是唐尚書更有才識有魅力。
他們又討論起來,結局會是怎樣。有人擔心說:“唐尚書弱,連夜寫變法草案時都昏倒了,發熱幾日,子越來越弱,不會有什麼事吧?”
“怎麼會?你別瞎說,他那麼好,肯定長命百歲,看到變法后的盛世。”
一群年都在附和,深以為然。
聞鳴玉聽著,不張地咽了下口水,想到過兩天書肆就會賣結局本,他把唐意遠寫死了,會被暗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