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點了點頭,說道:“我和青桐住在一個偏院,隨時可以我。”
陸含之禮貌的朝他點了點頭,眾人便都出去了。
只有陸含之還留在小書房里,他想宇文琝了。
是真的想。
這個小書房里有他們的許多痕跡,有他們……許多連子都提不上的瞬間。
他緩緩閉上眼睛,想休息一會兒的時候,宇文琴的聲音傳來:“四嫂,你睡了嗎?”
陸含之睜開眼睛,拍了拍榻邊,說道:“沒有,坐。”
宇文琴沒有坐,雖然他是弟弟,卻也是個常人男子,不該坐在嫂子邊,這樣是無禮的行為。
陸含之無奈,指了指椅子,說道:“坐那兒總可以了吧?”
宇文琴坐下,從懷中掏出一封信,說道:“剛剛……顧著哭了,忘了把四哥的信給你。”
陸含之一聽有宇文琝的信,立即坐了起來,從宇文琴的手里接了過來。
他迫不及待的把信打開,作一氣喝,差點把宇文琴給嚇著。
一直都知道四哥四嫂好,原來是真好。
比起那些假裝恩的夫妻,他們真的好太多了。
他悄悄退了出去,獨留下陸含之在那兒讀信。
其實沒幾個字,陸含之卻看了半天:放心行事,一切有我,安全,想你……
字跡潦草,大概是匆忙間寫下的。
這幾個字就足夠了,他們夫妻這麼長時間,早已知道彼此的心。
不必多說,寥寥幾字,便能讓彼此心安。
陸含之閉上眼睛,這一覺竟在書房里睡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醒來時發現上蓋了錦被,大概是有人見他沒回房給他蓋上的。
一早還是被肚子里的阿蛛鬧醒的,小腳丫一踢一踢,終于有了點活潑的樣子。
小家伙兒重新健康起來,陸含之也就放心了。
一早醒來便覺得腹中,連吃了兩碗鮮香味的小云吞。
吃完后便覺得自己又重新活過來了,懷里揣著宇文琝的信,去找那位明先生聊聊陣法的事。
東海轄區,宇文琝打了一只野兔,拎進了臨時的農家院。
陸煦之正在架火,宇文玨正把野菜扔進燒開的水里。
見宇文琝回來,立即上前接過他手上的野兔,說道:“不錯,今晚能開葷了。”
宇文琝點頭,把野兔給大哥理。
自己則將重劍立于墻邊,開口道:“東瀛那群浪人是瘋了不?不要命似的圍攻,我懷疑是有人培養的死士。”
陸煦之道:“我也這麼懷疑,而且你不覺得,這些人和曾經截殺皇上的那群死士有些共通之嗎?”
宇文琝思考了片刻,說道:“那就沒錯了,那個個背后的勢力終于浮出水面了。”
他們設這個局設了那麼久,這人總算不躲在背后,而只是讓一個人在前面沖鋒陷陣了。
不過他也只能在東海這邊耍耍威風,不敢再往大昭深。
如果按照他的計劃,肯定會是在蘇婉凝做了皇后之后才會一步步侵中原。
到時候,便是蘇婉凝的痛哭之日吧?
這個人,大概也是被利用的。
如今,他可能也覺得蘇婉凝那邊頂不住了,所以才會急于出手。
院子里,宇文玨把野兔烤得滋滋冒油,灑上了陸含之為他準備的行軍野炊調味包,那香味兒簡直了!
用陸含之的話來說,隔壁小孩都饞哭了。
宇文琝和陸煦之終于忍不住,一人拎著一壺酒出來吃野兔。
宇文玨給他們把野兔砍開分別裝進碗里,說道:“含之這個方法果然很好,烤出來的野兔十分好吃。”
他們這會兒野外行軍,也只能吃這些野東西。
宇文琝卻在聽到陸含之的名字后放慢了吃兔的作,他心里記掛著他,只恨自己只給他帶了只言片語。
雖然對他極度信任,卻又忍不住擔心。
他現在懷六甲,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自己卻不能陪在他邊。
說起來,阿蛛也是厲害了。
剛懷上的時候去了西疆,如今又經歷了那麼多的大事。
希他們父子平安,阿蟬也要平安。
宇文琝啃著兔,便聽到宇文玨道:“不知道阿蟬平安抵京沒有。”
宇文琝知道大哥擔心阿蜢,便道:“大哥放心,暗字營崗哨一路相護,不會出半點差錯的。”
正是因為有宇文琝的暗字營,宇文玨才放心的讓兩個毫無抵抗力的先回京了。
原計劃一同回京的他們,被這暗給絆住了手腳。
宇文玨道:“我知道,希經此一事,小五也不要整天遇事就哭了。這孩子就是缺乏鍛煉,多經些事能好些。”
宇文琝幾口把兔子吃完,說道:“大哥先去睡吧!今晚我來守夜。”
宇文玨道:“你守了兩天了,去睡吧!讓你陸二哥來,小心。”
宇文琝也沒再推辭,拎著重劍進門去睡了。
這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們會重歸團聚,也會還這世間一片安寧。
安親王府,陸含之拉著安明一起去后院布陣。
因為大陣沒有陣眼是無法啟的,所以他手中的東西可以暫時布一個雛形出來,直到時機真的時,才將手里的陣眼放上去。
安明甩著浮塵,說道:“布陣其實簡單,難的是陣餌。”
陸含之明白,像這種大陣,作用到的人是陣主,被作用的人就是陣餌。
從前阿樞被作為陣餌,作用到了蘇婉凝的上。
如今蘇婉凝就要作為陣餌,將原來的作用逆轉。
陸含之道:“我明白,所以我自有計劃,先生只要給我列一次陣型就可以了。”
到時候他就知道該怎麼安排人員,怎樣將陣布好。
安明對他點了點頭,將陸含之所找來的布陣材料一一擺好,并用符紙固定,隨即用朱砂將它們連接在一起。
安明道:“你布的時候可以不用畫這個線,我只是讓你看得更清楚明白一些。”
說著他一揮拂塵,那連接在一起的線呈現出了一個八卦形狀。
安明一一給陸含之介紹著那些布陣品所要放置的位置,陸含之則認真的在紙上寫寫畫畫。
畫完后,安明又給他講了講關于陣法的一些常識。
陸含之覺得好神奇,也覺得好麻煩。
他有一個系統已經很難搞了,大概是沒有時間研究陣法的。
最后終于把陣法理順了,陸含之松一口氣,對安明抱了抱拳,說道:“謝謝先生,幫了我大忙了。”
對方擺手表示無礙,陸含之這個不正經的卻咧一笑,問道:“先生當年,是怎麼救了尹先生的?你是不是在追他?”
安明這麼一個仙風道骨的人,被他問的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陸含之卻不依不饒,接著問道:“哎,老實說,你們道修不是有道嗎?你是不是想讓他做你的道?”
對方這麼沉穩的一個人,舉起拂塵在他腦門兒上敲了一記,說道:“你這后生,怎麼沒個正經的?”
陸含之卻沒大沒小,說道:“沒有,尹先生跟我說什麼也是有點關系的,就是關心一下嘛!”
安明的眼神開始變得復雜,說道:“要不,我給你講個故事?”
陸含之一聽就知道,這肯定是一個非常好聽的故事,于是說道:“好,我們去小涼亭那邊。”
皇宮,小玉居,宗源要忙壞了。
自從他確認要被冊封為皇后后,宗源就開始被教習嬤嬤天天教規矩。
這會兒他要炸了,誰要敢惹他絕對當場發。
偏偏這個時候蘇婉凝來找他了,他還要作出一副笑臉相迎的姿態,想想就想原地炸。
蘇婉凝一句話,卻讓他原地熄了戰火:“你近日去了安親王府?”
第194章 第 194 章
宗源的心一陣擔憂,畢竟他去安親王府這件事并沒有人知道, 他都是在的眼線被調走的時候去的。
再一想他便知道是誰做的了, 大概是安親王府里那個東瀛細作。
虧斷了, 還能盡職盡責的給蘇婉凝報信。
宗源在心里冷笑一聲, 卻連想都沒想便說道:“去了, 我還去了他的工地,而且不止一次!”
他說這話的時候, 臉上滿是不屑與鄙夷。
這不屑與鄙夷自然是針對陸含之的, 而且他去陸含之的工地挑釁他的時候,蘇婉凝的人也是在側的。
蘇婉凝了解宗源,向來意氣用事。
所以聽說宗源去找陸含之時也曾起過疑心, 但更多的還是生氣。
氣道:“你胡鬧!這個時候, 最怕節外生枝,萬一他對你做了什麼,我們前面布置的不是全都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