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纖細雪白的手腕更是像瓷，仿佛輕輕一就會碎。

秦頤一把抱了沈清棠，在他懷中沈清棠此刻闔著眸子，纖長的睫靜靜垂著，清麗的面上出幾分憔悴和蒼白來。

接著，秦頤像是意識到什麼，臉變了變，便手了一下沈清棠的臉，這時他才發現沈清棠雪白的面上漉漉，早已布滿了淚水和細汗，只是燈昏暗，他沒有看出來。

顯然是強撐了很久，才暈倒的。

秦頤薄抿，眉頭死死皺著，拉過沈清棠的手又開始給他把脈。

把完脈之后，秦頤松了口氣，一邊靜靜握住沈清棠的手給他輸送真氣護住心脈，一邊卻又愈發自責。

沈清棠真氣紊，約還有心悸過速的跡象，一方面是了驚嚇，一方面應該是他方才失去理智時釋放的威打了沈清棠氣場的平衡。

除此之外……

還有沈清棠肩頭上他咬出來的傷……

秦頤眸微暗，低頭看去。

沈清棠天青的薄紗外裳已經被他撕開了一條袖子，出了里面雪白的里，一片殷紅漬在上面暈染開，分外明顯。

秦頤出手，一點點掀開了沈清棠那雪白的里，下面是瓷白如玉的和玲瓏剔的鎖骨。

好在傷口不算太久，還沒有完全黏住，秦頤還算輕松地就把那半邊里給了下來。

頓時，烙在雪白上的兩排猙獰還滲著的牙印就映了秦頤的眼簾，而那牙印傷口的周圍已經青紫一片，腫了起來。

秦頤：……

眉頭蹙，秦頤迅速便從儲戒里翻出了一個紅瓷瓶裝的，最好的金瘡藥。

但他這時挲了一下瓶，遲疑了一下，又放了回去，換了一個白瓷瓶裝的傷藥。

紅瓷瓶中的傷藥是末狀的，刺激強，容易留疤，但止見效快，立竿見影。

白瓷瓶里的是藥膏，刺激很小，不容易留疤，但見效比較慢。

也就是慕飛先前還小的時候秦頤買了這個，之后就再也沒用過。

終究還是舍不得讓他疼。

先用干凈的白手帕一點點去那傷口的漬，再用略帶薄繭的指腹輕輕挑了清涼半明的碧綠藥膏一點點涂抹在那猙獰的牙印上。

秦頤平日里殺伐果決，可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卻細致得令人出奇。

下手的時候呼吸幾乎都要屏住，似乎怕略重一點，自己指腹上的薄繭就會得沈清棠痛。

整個過程中，靠在秦頤懷中的沈清棠只是長睫輕輕了幾下，都沒有出太痛苦的表，呼吸也比先前逐漸平穩了一點。

見到這一幕，秦頤赤瞳眸中的漸漸了下來。

不過因為還記掛著室外的況，秦頤細細幫沈清棠包扎好之后，給他穿好裳，就將人輕輕攔腰抱了出去。

·

室的門悶響一聲，緩緩打開。

聽到這個靜，一直張地蹲在外面的慕飛瞬間便跳了起來。

他方才在最后一刻僥幸鎖上府，擋住了那些追來的修士，等那些修士離開之后便一直等在這了。

方才況急，慕飛一開始連秦頤快走火魔的事都忘了待沈清棠，只來得及最后喊了一聲，也不知道沈清棠聽見了沒有。

慕飛心頭煎熬無比。

而這時，石門打開，慕飛先是看到神冷淡的秦頤，接著再看到他懷中面蒼白脆弱，昏迷不醒的沈清棠，眼睛驟然便瞪大了。

慕飛心頭一，下意識便想沖上來查看沈清棠的況，可下一瞬，他便被一強大的威給擋了回來。

秦頤淡淡的嗓音響起：“沒什麼大事。”

慕飛驟然一怔，接著便大大松了口氣，眼眶微微紅了紅，小聲道：“沒事就好。”

而這時，秦頤的目靜靜投了過來。

慕飛覺察到秦頤的眼神，立刻抬起頭，皺眉出一點詢問的表。

秦頤先低頭，輕輕用披風遮住了沈清棠的眼睛和耳朵，方才抬頭看向慕飛。

此刻，秦頤赤的眸中漸漸氤氳出一抹冷，過了一會才道：“這幾日，我替清棠療傷，小飛你也別四跑了。”

慕飛心頭一跳：“那我做什麼？”

秦頤眸沉冷：“盯著慕家。”

慕飛瞬間了然，立刻道：“是！”

秦頤再無轉顧，抱著沈清棠便轉朝不遠的臥房走去。

凝視著秦頤抱沈清棠離開的背影，慕飛狠狠了一下泛紅的眼眶。

之后他咬了咬牙，抬頭看了一眼天邊逐漸落下的晚霞，便縱一躍，又化作了一只不起眼的灰鷓鴣模樣，乘著昏暗的天，悄悄從府中飛了出去。

·

夜逐漸籠罩住了陵城，濃墨一般的天空中沒有一星星，月亮也藏在云中。

今日是初一。

慕府

滾燙的茶水和著上好的洗白瓷杯被狠狠摜了下來，嘩啦碎了一地。

“廢，真是廢！”

慕燁神猙獰，一張俊的面容扭曲得不樣子，他死死盯著面前雙戰戰的侍衛，怒斥道：“一個練氣九層帶了好幾個人，居然還連一個練氣七層和一個練氣五層的孩都弄不死？活著有什麼用？”

那侍衛臉僵，顯然是害怕極了，但也只能勉力聲解釋道：“據陳長老說，那兩個散修修煉的功法邪門得，氣沖天，搞不好修的是什麼飲邪法。他們都是修的正道，不敢跟這種邪修正面對抗。”

“什麼邪法？！我看他們就是窩囊廢！”慕燁此刻怒火沖天，顯然不相信他們的解釋。

畢竟秦頤和慕飛的世人盡皆知，陵城也多年沒有，就算他們是邪修，也沒有地方得到功法修煉啊。

侍衛徹底不敢說話了。

但慕燁這時氣得來回踱步，自顧自憤怒了一會，忽然狹長的眸中閃過了一鷙的，頓住了步子。

接著他就勾了一下：“邪修？有點意思。”

一旁的侍衛怔了怔，不明白慕燁為什麼突然又好像接了陳長老的說法。

接著，他便看到慕燁對他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侍衛連忙走了過去。

慕燁這時就靜靜湊到侍衛耳邊，面無表地低低說了幾句話，最終，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侍衛一眼，道：“明白了麼？”

侍衛反應過來慕燁的話之后，神驟變，面有些發白了。

過了好一會，侍衛忍不住遲疑道：“這……萬一他們不是呢？”

慕燁冷笑：“你方才不是還說陳長老說他們是嗎？有陳長老出面，怕什麼。”

侍衛猛地抿了，不敢再說，只能垂頭領命而去。

慕燁靜靜看著侍衛遠去，眸中的一點點冰寒下來。

第23章

從前沈家得勢的時候，從來瞧不起慕家，當初他這個慕家嫡子求娶沈清棠這個病秧子還被沈霆百般刁難。

后來，風水流轉，慕家出了筑基，沈家的老祖進階失敗，沈清棠迫不得已外嫁給一個落魄散修。

慕燁干脆就退了婚，揚眉吐氣極了。

沈清棠出嫁那日，慕燁冷眼看著眾人對沈家議論紛紛，更是覺得自己沒有落井下石已經很仁慈了。

沒想到后面還有機會，讓他跟沈清棠面。

本來慕燁也只是想看看平日一向清高的沈清棠在他面前出窘迫的神，可沒想到沈清棠嫁的那個丑鬼居然敢跟他作對！

真是可恨。

后來慕燁就想，殺了秦頤，讓沈清棠守活寡一輩子，他覺得也不錯。

可偏偏秦頤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要跟他作對到底。

既然如此，那他也只好趕盡殺絕了。

就讓秦頤和沈家一起，敗名裂吧。

想著，慕燁勾了勾，抬起腳，就慢慢地碾上了地上的碎瓷片。

在他的威下，那些碎瓷片一點點，裂了齏。

他角的笑意卻在這一刻愈發大了。

他等這一天，很久了。

不遠的樹梢頭，一個小小的黑影子盯著這邊，翅膀撲棱了好幾次，顯然是生氣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