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魚臟的地籠中挨挨都是魚，這里面有有沙塘鱧小香魚，也有泥鰍小蝦之類，更有他不出名字的魚。一個地籠中的魚倒出來就有小半桶，葉緩歸樂壞了。

他將地籠中的魚倒在了水桶中挑選了一番，能食用的他就裝在網兜里面，太小的他就放生了。兩個地籠的收獲要比昨天晚上他和譚渡之釣的魚多多了，葉緩歸已經安排上了，這兩天他們的菜就以魚為主。

正當他將昨天放在網袋中的魚從水中提出來時，他眼尖的看到不遠的兩塊石頭間卡著一竹竿。那不是他的魚竿嗎？！

葉緩歸連忙放下了手里的東西，他下了鞋子挽起涉水向著魚竿走去。他想已經過了一晚了，那條巨大的沙塘鱧肯定早就逃掉了。不過能拿回魚竿也是好的啊，路上要是再遇到小溪，他還能釣個魚。

早春的水冰涼，水底的鵝卵石并不平整，若是不注意，一腳踩上去很容易重心不穩而到。葉緩歸走得很慢，他搖搖晃晃就像是一只鴨子。

好在周圍的水不深，等他握住魚竿時，他下意識的提了提魚竿。魚線那頭好像勾住了什麼，葉緩歸想著可能是魚鉤卡在石頭中間了。

正當他這麼想的時候，魚線那頭傳來了一巨大的靜！整條魚線都拉直了，魚竿也彎了起來。

葉緩歸心中一喜，難道那條巨大的沙塘鱧還掛在魚鉤上？他看向浮標下方，只見下方有一條黑的魚正在掙扎。

沒錯了！那條魚竟然還掛在鉤上！

葉緩歸又笑出了聲，這都是什麼運氣！

幾番拉扯之后，昨天害的他們落水的那條沙塘鱧終于浮出了水面。那是一條胳膊長的沙塘鱧，因為巨大，它的樣子看著有些猙獰，也比普通的沙塘鱧深了很多。

葉緩歸一手握著魚竿，一手摳著沙塘鱧的魚鰓：“太棒了！中午就清蒸了你！”

正當他提著沙塘鱧往車架走去時，旁邊的道上傳來了噠噠的馬蹄聲。他下意識的看向道，只見數十匹高頭大馬正絕塵而來。

騎馬的是一些穿著斗篷帶著帷帽的漢子，看樣子是正在執行任務的差。這些差中大部分人都材壯碩，唯有領頭的一人材瘦，他穿著一九霄仙門的門服飾，看著就不好惹。

葉緩歸走的是道，一路上到行人也不足為奇。他以為這些人只是路過的，卻沒想到領頭那人勒馬停了下來，他下的駿馬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嘶鳴。

領頭那人對著葉緩歸的方向舉起了馬鞭：“差查案！你可見過可疑之人？！”

葉緩歸心中咯噔一下，難道是譚渡之的份被人發現了？他的對頭追上來了？！

葉緩歸傻乎乎的搖搖頭：“沒有。”不過他說的也是實話，這一路上確實沒見到什麼可疑的人。

領頭男子顯然不信葉緩歸的說辭，他對兩個屬下點點頭。兩個屬下從馬背上跳下來直奔車架而去，他們三兩步就躥上了騾車。

車架旁的吉祥驚慌的了起來發出了難聽的‘啊啊啊~’聲，它圍著車架撂著蹶子，想要將不速之客從車架上踹下來。然而它只是一頭騾子，除了蹦跶之外，它連人的袖都不到。

葉緩歸急了，他丟了手里的魚急匆匆往車架的方向跑去：“你們干什麼？！”

不得了了！老譚還在睡覺！這些人多半和九霄仙門有關系，看到老譚，老譚就餡了！

然而沒等葉緩歸沖上車，車架上就傳來了一道沙啞的聲音：“出什麼事了？”

領頭人神識探向車架，他面微變，隨后他拱拱手：“驚擾道友了，昨夜九霄仙門失竊，我們正在追查竊賊下落。”

譚渡之輕笑一聲：“道友莫不是搞錯了，九霄仙門制何等森嚴，普通小賊怎能得了？”

能九霄仙門東西的人，怎麼會坐在騾車里面慢悠悠的。這個道理譚渡之懂，領頭人也懂。

領頭人拱拱手：“道友莫怪，我們只是例行問一下。驚擾道友還請見諒！”

譚渡之問道：“能問一下，九霄仙門丟了什麼嗎？”

領頭人有些尷尬，他倉促的回應道：“一把劍。”說著他拍了一下馬背：“架——”

駿馬們疾馳而去，沒一會兒就看不見這群人的背影了。

葉緩歸躥上了車，他急匆匆的往室走去。掀開簾子之后，葉緩歸愣住了。只見床上躺了一個他不認識的男人，這男人材消瘦面發黃，看著大病未愈的樣子。

葉緩歸傻眼了：“你……誰呀？老譚呢？”要死了，他出去捉了一條魚，回來之后怎麼變樣了？！

第二十四章

24.老天善待小傻子

床上的譚渡之聞言抿了抿，看到葉緩歸一臉懵的樣子，他很快意識到一件事：葉緩歸對于修真界的事了解的不多，他連幻丹這種東西都不知道。

葉緩歸緩沖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床上下打量著譚渡之。只見床上的男人干瘦得厲害，但是那一雙眼睛卻非常好看。再細細看去，這雙眼睛不是和老譚的眼睛一模一樣嗎？！

葉緩歸震驚的問道：“老老老……老譚？是你嗎？”

譚渡之眼底出現了暗：“嗯。”

葉緩歸一屁坐到床邊，對著譚渡之的臉看來看去。這還沒完，他還出爪子了譚渡之的臉。他拉了拉譚渡之的臉皮，黃的皮被他扯向了兩邊，譚渡之的臉都被他拉的變形了。

葉緩歸沉重的接了一個事實：“老譚，原來你長這樣啊……”

說不失是假的，葉緩歸第一眼看到譚渡之的時候就被他的貌迷得要死要活的。現在想想，世上怎麼可能有那樣的貌嘛！

老譚在宗門到待，他還能油水亮嗎？不！眼前這樣形容枯槁的形象才更加符合老譚的人設啊！

葉緩歸說這話時，譚渡之明顯覺到了他語調中的失。是啊，任誰看到一個人變相貌平平的普通人，心里總會有落差的吧？

譚渡之沉聲道：“看到我這樣，你是不是很失？”

他用的幻丹品質不好，加上他也沒多靈氣運轉開，變出來的樣子肯定不會好看。據他之前的觀察，葉緩歸很喜歡他的樣貌，現在連相貌都沒了，葉緩歸會用什麼態度來面對他呢？

葉緩歸堅定的出手了譚渡之的腦門：“說什麼胡話呢。長什麼樣又不是你能決定的！再說了，現在的你也不難看啊，就是瘦了些沒調好罷了，等你恢復了，依然是頂天立地大帥哥一個！別說喪氣話。”

譚渡之問道：“若是……沒辦法恢復呢？”

葉緩歸拍拍他的肩膀：“嗨，那什麼來著？”

他搖頭晃腦：“那啥……長得丑活得久，長得帥也惹人嘛！老譚就是老譚，長什麼樣都可！”

難為葉緩歸了，對著譚渡之這樣的臉還能安他：“再說了，這世上這麼多人，俊男固然有，但是大多數人都是普通人啊。再好看的容最終都會凋零，一個人最重要的不是外表，而是心啊！”

葉緩歸絞盡腦吹著彩虹屁：“老譚你心地善良，上天不會虧待心善的人的！有句話怎麼說的？老天笨小孩！”

葉緩歸的話像是投死水的一粒石子，譚渡之心中的一潭死水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他遲疑的問道：“即便我長這樣……你也不嫌棄？”

葉緩歸笑道：“嫌棄什麼呀！你是人確實養眼看著心好。你不是人也沒關系啊，過日子嘛，又不是靠臉就能混飯吃。”

譚渡之怔怔的看著葉緩歸，說不是假的。曾經他的邊簇擁了很多人，有些人因為他的實力而擁戴他，有些人因為他的容而仰慕他。在他失勢之后，那些人能躲就躲。只有極數幾個冒著極大的風險還在和他接……

而葉緩歸，他卻不是因為他的實力或者容才對他好，即便他無分文窮困潦倒，他依然樂觀積極的安他鼓勵他。

葉緩歸關切的問道：“對了，看見過你真面目的人多不多呀？你的仇人們見過你這張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