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燼大駭,“不行,這個不聽!”
陸銜洲一臉駁回上訴的表,拍了他的頭一下,“快點做飯,都糊了。”
喬燼看著鍋里一團焦黑的煎蛋,氣惱的沖他后背說:“下次我給廚房上鎖!”
庭審很順利,陸暉大限將至,他知道陸銜洲不會針對陸平言反倒也認命了。
即便不認,結果也都是一樣的,沒必要垂死掙扎。
反正陸氏的權他已經全部在陸平言的手上,雖然賠了夫人又折兵,但至也弄死了孫康華。
值得。
喬燼看著坐在被告席上神萎靡的陸暉,和他第一次見的時候截然不同,像是一只霜打的茄子,只是偶爾眼神落在陸銜洲上的時候還有一點亮。
喬燼不明白,為什麼有人能對自己的兒子這麼恨之骨,甚至要給他扣上一個運毒這種無法翻的罪名。
如果今天不是這樣的結果,陸銜洲和他互換坐在被告席,他真的忍心嗎?
視線偏了一點落在陸銜洲上,他斂著眉眼沒有因為律師的槍舌戰和公檢提出的證據而有毫容。
喬燼手,握住陸銜洲的手指,也垂下眼睛。
陸銜洲反握住他,喬燼這才發現他的掌心全是汗,甚至指尖都在微微的發,他對陸暉如今的下場并不是沒有一的。
他心思不夠,猜不出陸銜洲的心,只能更加的與他十指相扣給他力量。
“師兄別怕,我在這兒。”
陸銜洲指尖微頓,隨即也扣他的手指,“嗯,喬喬在我邊,我就什麼都不怕。”
庭審結束。
陸平言被助理推著過來,抬眸看了眼陸銜洲,眉眼間全是疲憊痛苦,雙眼遍布紅像是很久沒睡過覺了。
喬燼禮貌喊:“大哥。”
陸平言沖他頷首,然后移開眼落在陸銜洲臉上“有時間嗎?”
“有話直說。”
陸平言也沒客套,直截了當地說:“霜嵐在拘留室企圖自殺。”
陸銜洲眉目不變,“大哥,他是你的人,死不死你都沒有必要試探我。”
“我不是試探你,只是告訴你他留下的話。”陸平言垂著眼說:“他留了書,說一條命不知道夠不夠還你和我的債,如果不夠他也沒辦法了,下輩子再還。”
喬燼嚇了一跳,“牧先生他?!”
陸平言搖頭,“沒事,救回來了。”
喬燼松了口氣,“那就好。”
陸銜洲冷冷嗤笑:“陸平言,你能不能活的像個人一樣,斷了連驕傲也沒有了是嗎,以前那個肆意驕傲的陸大死了?整天除了猜忌和怨懟之外,你還剩什麼?”
“早八百年前我就想罵你,斷了就是個廢了?默默是誰的孩子你自己去驗,就算不驗我不信憑你不知道他是誰的孩子,你也算是個東西。”
陸平言不語。
“如果這孩子你不要,陸默以后就跟我,喬燼都比你們兩個會疼他。”陸銜洲冷冷地盯著陸平言的眼睛,冷笑著,“他欠不欠我的我本不在乎,拿我當借口把自己困著,有病就去治,找我也不能給你們兩個換個腦子。”
喬燼見他越罵越過分,忙拽了下他的手臂,“師兄,你別這麼罵大哥。”
陸銜洲扣住喬燼手腕,居高臨下的看著陸平言,“你們想怎麼折磨對方我不關心,但是你們欠默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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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完結
陸平言抬起頭,看了陸銜洲一眼。
陸銜洲沒理他,拉著喬燼便走,手勁兒大的把他手腕都紅了,喬燼也沒掙扎任由著他,等出了法院大門他才輕輕喊了一聲,“師兄。”
“嗯?”陸銜洲腳步一停,低頭看了他一眼才發現他的手腕都被自己紅了,忙松開,“痛不痛?”
喬燼輕輕搖頭,他想說點什麼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只好垂下眼。
陸銜洲他的臉,“嚇壞了?”
“不是。”
“讓你經歷這麼多,如果沒有我的話,你本該快樂的跳舞,做任何你喜歡的事,然后有一個……”
喬燼手擱在他的上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按照陸銜洲的格是說不出這種話的,但今天上庭看到陸暉,又見到陸平言,他也不由得想如果兩個字。
如果這個世上沒有他,陸暉和楊芹都不會因此恨,喬燼不會得自閉癥,陸平言不會因此失去一雙,孫康華不會死。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他,很多事都不會發生。
喬燼怕他繼續說便沒有松開手,認認真真的盯著他的眼睛說:“我不要這種如果,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你,那你帶我一起走。”
陸銜洲一時怔然。
喬燼手擱在他的眉頭上了,“一,不難噢。”
陸銜洲一笑,“你哄孩子呢。”
喬燼眨眨眼,從口袋里出一顆糖剝開糖紙塞進他里,學著他剛剛罵人的語氣,故作兇狠的說:“爸爸!”
陸銜洲眉梢一挑,掐著他的腰低笑威脅,“什麼?”
喬燼不回答,學著他之前逗自己一樣沖他上親了一下,“乖,讓我嘗嘗糖是什麼味道的。”
陸銜洲“嘶”了一聲,“小崽子敢我了是吧,就看在這在法院門口我不敢怎麼著你是吧。”
喬燼順勢了一下,“對呀。”
陸銜洲手敲了他腦門一下,“長本事了,剛嫁給我的時候看見我就嚇的發抖,連話都說不好,怎麼著,現在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喬燼被他揶揄,有些難為。
“你那會為什麼這麼怕我?你小時候對我有印象?”
喬燼臉頰微紅,小聲說自己聽楊芹和馮玉生他們談起陸銜洲,又說自己做的那個噩夢就開始怕了。
陸銜洲沉默幾秒,“我讓一個夢坑了?”
喬燼瞇眼笑,“誰讓你名聲不好,又不能怪我,你要是像傅教授一樣溫,那我就不怕你了,也會早點……”
“早點什麼?”
喬燼自知說錯話了,說什麼也不開口了。
陸銜洲眼底神加深,含笑看著喬燼,手著他的耳垂,低聲宣判似的說:“我倒要看看這個夢有多恐怖。”
喬燼有種不太好的預,“你想干嘛?”
陸銜洲說:“夢境重演。”
案子牽涉甚廣犯罪質也嚴重,周期很長,好在最后能還了一個公道。
陸銜洲正式拿回陸氏的所有權,陸平言沖他手,“陸氏還給你。”
“不是還,是我自己來取。”
陸平言笑,“隨便吧,總之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跟你爭陸氏的意思,你知道我對做生意不興趣,往后你讓我分分紅當個閑人就行了。”
“閑下來了再去猜忌?”
陸平言聽出他的譏諷,不甚在意的笑了:“猜忌不到你頭上了,你說的對,我欠默默的,以后我會補償他。”
“你拿什麼補償?”陸銜洲毫不給面子,坐在陸氏掌權人的椅子上,目冷冷的落在坐著椅的陸平言上,“現在對他好你覺得還來得及嗎?你真的了解過默默嗎?你知道他在你面前乖巧懂事卻會在背地里調皮搗蛋嗎?你只記得牧霜嵐在他生默默那天離開你不愿意回想,你知道他會自己跑去蛋糕店給自己買個蛋糕慶生嗎?”
陸平言怔然。
陸銜洲冷笑著,“他買蛋糕不是為了自己祝生日快樂,年年都許愿他的父親能他一點,然后生出他的那個人也會回來,三個人一起過生日。”
陸平言眼眶發酸,“默默真的……這麼跟你說?”
陸銜洲收回視線,“他沒跟我說,跟喬燼說的,他還想讓喬燼給他生個妹妹,說自己一定能保護好,不讓被欺負,然后自己就不是一個人了。”
陸平言張了張,腦中浮現的陸默竟然只是雙肩背著書包,乖乖巧巧頷首爸爸,吃飯細嚼慢咽,考試回回第一,從來不吵不鬧的乖孩子。
“他無意害的牧霜嵐出車禍,你就打他一耳罰他在房間里跪著反思,陸默正在走的,和我當年有什麼區別。”
陸平言沉默,整個辦公室里安靜的只剩兩個人的呼吸聲,陸銜洲也沒急著讓他滾蛋,坐在辦公桌后看他。
良久。
陸平言長舒了口氣,“銜洲,謝謝。”
“謝我罵你?”
“是,謝你罵我。”陸平言揚頭看著辦公桌后的陸銜洲,“不過我覺得你可能在泄私憤,我看你罵的爽的。”
陸平言又說:“爸爸做了這麼多事對不住你,他現在也到應有的懲罰,我也不求你原諒他,希不會影響我們兩個的關系。”
陸銜洲說:“大哥,要不是看在你斷了,我早揍你了。”
陸平言冷嗤了聲,“你打得過我?小時候哪次不是我讓你。”
兄弟倆相視一笑。
陸平言把椅轉了個方向,朝手擺了擺手:“走了。”
喬燼沒課在家,早上送走陸銜洲之后回樓上練了會舞,中午下來吃飯的時候瞧見個“不速之客”在門口徘徊。
他拉開門出去,稍有些忐忑的喊了聲:“陸夫人。”
周婉容面容一僵,手指掐了皮包,面對這個逝去的稱呼尷尬又艱難地沖喬燼笑了下,“喬喬,銜洲在家嗎?”
喬燼說:“他上班去了,您找他有事嗎?方便的話您告訴我等他下班告訴他。”
周婉容忙說:“不,別告訴他我來找過你。”
喬燼疑。
周婉容有些難堪的別過頭,“我今天來是,是想找你們和好的,我知道以前我對你們不好,你能不能原諒我。”
喬燼一時沒明白,“啊?”
“我知道你們都很怪我,但是我也沒有辦法,我一個人能怎麼辦”周婉容說著開始哭起來,暈花了一點致的妝容卻渾然不覺,猛地出手握住喬燼的手腕,“喬喬,我真的后悔了,我以后好好補償你們,好嗎?”
喬燼被抓著,有些不知所措,“陸夫人您……您別激。”
“銜洲最聽你話,你勸勸他,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后悔了。”周婉容死死抓著喬燼的手不肯放,執意要他答應。
喬燼手腕被尖銳的指甲抵著有點疼,掙不開又不好代陸銜洲答應,只好忍著,輕輕地倒吸了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