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閑：“……嗯，你要去見。”

路迎酒哭笑不得：“你這不是本沒聽嗎，看著我干什麼，我又不是小姑娘，有啥好看的。待會在如心面前，你可別走神了。”

他走到病房前，輕輕敲了下門。

幾秒鐘后，生清亮的聲音傳來：“誰啊？進來吧。”

路迎酒推門進去。

這個單人病房不算寬敞，床上的生打著抗生素，吊瓶中的水一滴滴墜落。很清瘦，病人服在上寬寬大大的，出明顯的鎖骨。

瓜子臉，杏眼，翹的鼻子，垂在肩頭的頭發烏黑濃。

是個小。

算算年齡，今年剛好21歲，應該還在念大學。

路迎酒來之前，看了陳言言小時候的照片，兩人眉眼、骨骼確實非常相似，甚至脖子上的一顆痣，位置都相同。

基本可以斷定，是同一個人了。

如心見到兩人，一愣：“你們是……”

的目沒在路迎酒上過多停留。

——意外的是，甚至不認得、或者是沒認出路迎酒。

這讓事好辦多了。

路迎酒說：“我邵高，他是申信鴻，我們有些事想要問你。”他給如心看了假證。

如心瑟了一下。

路迎酒把那箱蘋果放在床頭，安道：“別擔心，我們只是來隨便聊聊天的。”他看了眼敬閑，“你去把房門打開吧。”

敬閑過去，把房門拉開、抵住。

再怎麼說，兩個陌生男在病房，還是會讓張的。打開門后，走廊上的腳步聲、電話聲、護士的談聲傳來，外人一眼就能看到病房，如心的表看起來放松了些。

如心說：“你們還是來問當年的事吧？”的右手攥住了被子，指尖發青，“我不是都講了，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嗎？你們到底還想問什麼東西，還專門追來醫院問。”

——有人找過，和談了滅門案。

路迎酒立刻意識到了。

也就是說，眼前的真的就是陳言言。

陳言言的語調激起來，聲音尖尖的：“你們來多次結果都是一樣的！你們就是想我死！都多年了，我好不容易才走出影了為什麼你們還要提！我算是知道了，你們就是想著我承認我是兇手！好我說，就是我害死了他們，行了吧？！快把我抓走啊！！要把我抓起來，我還能活久一點！”

從平靜到歇斯底里，只用了不到10秒。一腳直接把吊瓶的支架踢翻了，只聽見砰地一聲，針頭都從手上飛了出去，在手背帶出一串珠！

路迎酒和敬閑飛速換一個眼神，他上前半步，說：“你先冷靜……”

“我怎麼冷靜？！”陳言言的眼中帶著淚水，看向路迎酒——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突然死死盯著他，那目簡直像是毒蛇，一寸寸舐過他的面龐。

路迎酒暗道不好，就聽見咬牙切齒道：“等等，等等，你們本不是青燈會的人。我、我見過你……我想起來了，你不是‘邵高’。你是那個什麼，以前的路、首、席！”

在這個瞬間，眼中發了某種惡毒的輝。

然后猛地一扯前！病號服本來就很松，幾顆扣子崩開，出大片白到晃眼的膛，大聲喊：“救命啊！救命！有流氓！！”

第18章 面

陳言言的聲音，緒平靜時是清亮，現在尖起來，簡直要穿人的耳。

病房的門大開著，一丁點靜外面人都聽得到，這麼一，怕是整層樓都被驚了。

然而，路迎酒和敬閑都沒有什麼反應，他們不試圖逃走，不試圖馬上關上門，也不試圖安。甚至眉梢都沒揚起來半分。

外頭也沒有人進來，不論護士還是病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有個骨折的年輕人支著拐杖走過門前，慢悠悠的，甚至沒往屋看一眼。

就像是有一層無形的結界，隔絕了這個房間。

陳言言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死死閉上了。

雖說在改名字后，就沒再接驅鬼，可是基本的原理還是明白的：剛才路迎酒在面前，沒有拿出符紙，手上也沒有決。也就是說，這個不知何時降下的結界，是……

的目掠過路迎酒的肩膀，落在了敬閑上。

敬閑隨靠在門邊，沖一笑，那笑容邪又帥氣，黑眸子中卻沒有半點笑意。和這樣一雙眼睛對視，陳言言的牙齒不自覺開始打，直覺在囂。

——這個人，剛才是不是想殺了我？

腦中突兀地冒出這個念頭，然后又因為太離譜，被強行下去了。再看敬閑，怎麼看怎麼覺得那無可挑剔的面龐下，潛伏了什麼怪。

陳言言的手腳冰涼，眼前突然降下一片影。

那是路迎酒拿起床頭的外套，披在了的上：“我們什麼都沒看見，你把服整理好。以后別這麼做了。”

陳言言咬牙，草草扯上了服：“……你們來到底是干什麼的？尤其是這位路迎酒先生，我可是看過你的照片的，知道你是嫌疑人。難道你害怕當年的線索暴，過來殺人滅口？”

路迎酒隨手扯了張椅子，坐下來。

他的氣質和敬閑完全不同，溫和斂了太多，看起來很好接近。他說：“如果我要殺人滅口，你已經爛在哪個荒郊野嶺了，不會有任何人找得到你，我也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語調很輕松。

他不是在嘗試說服陳言言：這只是一句很簡單的陳述，因為是事實，所以別人相信與否，并不重要。

陳言言再次打量眼前的兩人，終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兩個人都不是正常人。

路迎酒說：“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當時的況。這個案子還有疑點，我也不繞彎子了，我見到了你家人化作的鬼怪，就在那個案發的酒吧。你的陳敏蘭，也出現在了酒吧附近的小區。”

陳言言的眼睛睜大了。

路迎酒繼續說：“陳敏蘭在糾纏酒吧的一個服務員，可能是服務員知道什麼線索。之后，甚至主來找我了——這也是我想調查的重要原因。”

陳言言實在是太驚愕了，一雙清澈眼睛里，映出了路迎酒和敬閑。隔了老半天，才開口：“他們……有說什麼嗎？”

“沒有。”路迎酒搖頭，“很可惜的是，他們沒有神智了，無法流。”

“那、那個服務員呢？”

“他沒能想起來。”路迎酒去了金曉已經去世的這個部分。

陳言言垂下眼睛。

上的纖細更重，幾乎是楚楚可憐，世帶來的重負像是一瞬間又爬上的脊背。一個那麼年輕的生，加上面容姣好，這麼做的時候是非常惹人憐的——盡管兩分鐘前，還歇斯底里得像個瘋子。

敬閑起，去到走廊上接了一杯水。他很細心地混合了冷熱水，確定掌心里的溫度適中，才端著那杯水回到房間，走到床前。

陳言言抬頭，看著他，小聲說：“謝……”

敬閑把水遞給了路迎酒：“你慢點喝，小心燙。”

陳言言：“……”

路迎酒淺淺喝了一口，放在床前，繼續和陳言言說：“害你骨折的這場車禍，不是意外吧？我到現在還能到，你上纏繞著氣。而且你這幾個月，跑醫院跑得很頻繁，一會是扭傷腳，一會是各種小病，怎麼看都是被鬼纏了。”

這些資料，都寫在陳笑泠給他的檔案中，來的路上他已經看了一遍。

陳言言問：“你能到我上的氣？”

之前也見過好幾個驅鬼師，他們都本察覺不到，不像是路迎酒，一眼就看出來了。

“嗯。”路迎酒說，“而且我還看得出來，它已經跟著你很多年了……我想想，5年？還是6年了？之前是它的力量不夠強，某種因素刺激了它，如果放任下去，你很可能會有命危險。這次是你的手腕，下次被碎的，就可能是你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