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很有意思。”敬閑說，“要是有機會，我想親眼看看。”

“說不定今天就有機會。”路迎酒把手機的往上打。

只見“刀消毒間”那個標牌，還掛在他們頭頂。

他們走了那麼久，又走回來了。

鬼打墻。

此時，消毒間的門無聲地開了。路迎酒也不顧忌什麼，直接走進去。

大部分材已經搬走了，只剩下幾個孤零零的紫外線刀消毒柜和幾張放在角落的桌子。消毒柜大概有半人高，氣就是從里頭傳來的。路迎酒拉開了消毒柜，只見里邊，放著一個牛頭。

——說是牛頭，其實不大準確。

牛頭上沒有，看質，完完全全是人的皮，在手電筒的照下，能清晰看到皮的紋理和細小的汗，和一樣。就連眼睛都不是巨大的牛眼，而是狹長的人眼，黑瞳孔渙散了……就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變了牛！

“……”路迎酒臉微凝。

他剛想拿出符紙，纏在雙手上，再去那個人皮牛頭。結果敬閑手說：“把符紙給我，你別了，這東西臟。”

他從路迎酒手上走符紙，簡單兩下纏在手上，就把牛頭給捧了出來。在他捧出那個牛頭時，空氣冰冷了幾分，他們口中呼出了白氣。

路迎酒仔細打量牛頭，突然聽到走廊上傳來“哐！”的一聲巨響！

在完全安靜的況，這一聲堪稱驚雷，足夠把人嚇得跳起來。他倆倒是淡定，只是相互對視了一眼，接著，他們就聽到了金屬品在地上的刺耳聲響。

“滋——滋——滋——”

那聲音聽起來怪異極了，人想起電影里，那種在地上拖著刀或的變態殺人魔。周圍的氣翻滾起來，來者用氣音說著怪異的音調。

“n……de……l……@#！*”

“z……nal……@！！$#”

路迎酒聽了一會沒聽明白，說：“這玩意說啥呢？”

敬閑回答：“好像是在說，‘你的臉在哪里？’”

“哦——”路迎酒拉長語調道，“原來你連這種鬼話都聽得懂，也是天賦異稟。”他頗有深意地拍了拍敬閑的肩膀。

敬閑一笑：“我從小就被人說是鬼話連篇，可能這樣才把技能點上去了。”

那聲音越來越近了，怪在加快腳步。路迎酒又說：“你先把牛頭放回柜子里，我倆躲起來看看況。”

敬閑把人皮牛頭塞了回去，掩上柜門，然后被路迎酒扯著，躲在了角落的柜子后頭，錯落的消毒柜和桌子死死攔住了他們的形。

路迎酒輕輕推了推面前的一個消毒柜，好讓自己從隙間看到門口。

敬閑低聲說：“為什麼要躲起來？”

來的那個鬼，路迎酒不可能打不過。更何況路迎酒邊帶著他呢。

路迎酒用氣音回答：“小心使得萬年船，再厲害的人也難免有翻車的一天。”

他并不是慫了，而是對驅鬼師來講，謹慎才是永遠的王牌。

敬閑不再多說，老老實實待在路迎酒邊。

實際上，他半點不關心來的是誰。

他只在擔心路迎酒什麼時候會揭穿自己的份……到時候他要怎麼賠禮謝罪。

兩人一個在謹慎思考，一個全是腦，就這樣懷著完全不同的心思躲在黑暗中。

金屬的拖拽聲停在了門口。

空氣冰冷到了極致，路迎酒往自己和敬閑上拍了張符紙，把呼吸和心跳的存在降到了最低。但即便如此，有些敏銳的鬼怪還是能發現的。

一秒、兩秒、三秒……

拖拽聲足足停了六七秒，就在路迎酒覺得它要離開時，突然聽見“吱呀——”一聲，消毒室的門被推開了。路迎酒過隙，看了一個高大的形。沒有他看不大清，只能勉強判斷出來者有兩米多高，不像是正常人的高。

他又想到敬閑說自己夜視能力好，就朝敬閑招招手。敬閑湊了過來，兩人在一起往外看。

隔了幾秒鐘，敬閑抓過他的手，用指尖在他手掌中寫了個字。

【羊】

掌心被撓得麻麻的，路迎酒一下子沒明白。

來的……難道是一頭羊？？

這屠宰場鬧的鬼還特別的。

那鬼拖著金屬一路走到了消毒柜前，拉開柜門，剛好看到了他們過的人皮牛頭。它一把將牛頭拿出來，抓在手里使勁聞，發出窸窸窣窣聲。聞了幾秒鐘，它似乎是察覺到有人過牛頭了，忽然狠狠地一砸地面！

咚！

它的力量很大，整層樓的地面都在抖，它發出了憤怒的吼：“咩——！咩咩咩！！”

路迎酒：“……”

還真的是頭羊。

他剛想讓敬閑繼續看，一回頭，哪怕是隔著濃厚黑暗，都能約看到敬閑在看著自己。

對視的時候，敬閑還沖他笑了。

路迎酒上手，把敬閑的腦袋朝著羊鬼擺正，低聲講：“專心看。”

敬閑：“嗯嗯嗯。”

還沒過十秒，那視線又往路迎酒上飄了。

路迎酒又一手把他推正，說：“敬閑你怎麼回事。”

他心說他們兩人簡直不在同個頻道。

他在恐怖懸疑故事里，專心查線索，專心搞案件，而敬閑像是從皂泡偶像劇來的，整天就在那里燦爛，本不care妖魔鬼怪，堪稱傻白甜。

半點警惕心都沒有，是非常危險的事。

路迎酒低聲說：“你知道在恐怖電影里，死的最快的是誰嗎？”

“誰？”敬閑問。

“又傻白甜又腦的。”

敬閑有點驚喜：“你是在說咱倆嗎？”

路迎酒：“……”

他扶額，敬閑這確實是沒救了。

第20章 冷庫

“個頭。”路迎酒又把敬閑的腦袋掰回去，“好好看，它拿的是什麼。”

敬閑又飛快地看了眼，說：“狼牙棒。”

哦，路迎酒想，這個羊鬼還先進的，會使用道。要是它們懂鉆木取火，說不定能把自己烤了。

屠宰場，走廊，怪，拖行在地上的狼牙棒，倒是很符合恐怖電影的反派的。也不知道這頭羊，臨死前是懷了什麼怨氣。

羊鬼一手抓著牛頭，一手用狼牙棒在地上砰砰砰地砸。它隨便一揮，狼牙棒擊中消毒柜，直接把厚實的柜子打到變形！金屬猙獰地凹陷，飛出去撞到墻上，又重重落地，幾片金屬飛旋著出去，打在了路迎酒和敬閑藏的那柜子上，立馬就是幾凹痕。

即便有符紙，路迎酒也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羊鬼又砸飛了幾個消毒柜，一腳踩塌了桌子，在一連串無能狂怒后，它似乎終于認為，闖者已經離開房間了。

“咩——”

它猛地轉，快步回到了走廊上，拖拽聲逐漸遠去。

路迎酒和敬閑這才悄悄起。

路迎酒走去羊鬼剛才站的地方。

出乎意料的是，人皮牛頭還放在消毒柜里。既然那個羊鬼不想別人，為什麼不帶走呢？

敬閑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補充說：“那個鬼只有一只手……或者說一只蹄子，拿了狼牙棒就拿不走牛頭了。”

“蹄子是怎麼拿穩狼牙棒的？”

敬閑沉默了一下：“拿蹄子夾住的。”

路迎酒想象了下畫面，好像看起來不大聰明的樣子。他又思考幾秒鐘：“我們帶走牛頭吧，可能有用。”他沖敬閑笑了，“你來拿著。”

于是敬閑就一手提著牛頭的角，又跟著路迎酒回到走廊上。

路迎酒說：“那個鬼上有一點人類的氣息，應該是不久前和別人接過。等我們把事弄清楚了，再讓小李和陳言言進來。”他打開手機，準備發條信息告訴小李，結果發現沒信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