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期待，路迎酒會不好意思對手，把的靴子下來。

陳言言轉，裝作若無其事地往外走。

剛走幾步，突然“哎喲！”了一聲。

右腳上一重，害踉蹌了一下，差點摔跤，還好用手扶了一下墻。只是腳上一松，那靴子已經被拽下來了！

陳言言心中驚駭，一低頭看見黑團死死咬住了靴子，沖著齜牙咧地一笑，搖著尾跑回路迎酒的邊。

“等等！”陳言言喊。

但是已經晚了，團子抖了抖靴子，里頭掉出了幾片折好的……紙片？

紙片在空中飄著的時候，自然地舒展開來，落在地上，薄如蟬翼。

那分明是幾張人皮面。

一時氣氛凝固。

陳言言的牙齒幾乎要打起來，大腦空白好幾秒種，又以抖的聲音道：“我、我不知道那些是什麼，覺得不對勁，就把它們藏起來了！”

“哦，真的嗎？”路迎酒似笑非笑，“那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他說：“剛才鬼怪把我們兩兩分開的時候，為什麼你會和小李在一起？按照你的描述，鬼怪想要復原場景，和小李在一起的應該是‘范馨’才對。而我很‘巧’地，被當了陳言言。”

“這對于你來講，可能是微不足道的細節吧。但于我來看，這可半點不是‘偶然’，加上你私下藏起來的人皮面……”

“陳言言士，你可以給我們解釋一下嗎？”

……

與此同時。

500公里以外，江鄉市。

消毒水的味道在空中蔓延，輸瓶里的水一點一點下落，病床上，年輕男生的左腳打著石膏，被吊了起來。

他發了條朋友圈：【太倒霉了，好好走人行道上都能被托撞】

底下的留言一堆【好好休息】

他撇了撇，把手機丟到一邊，剛準備睡一覺，病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一個中年男人探頭進來：“你好，是呂方宏先生對吧？”

“對對，你是……？”

男人笑了笑：“是啊。”他提著公文包進來，坐在了呂方宏的病床邊，“你現在覺怎麼樣？”

“好多了。”呂方宏回答。

男人點頭：“那就好。我這次來，還是想和你談談過去的那件事。你說，你想起了什麼，對麼？”

他是個驅鬼師，已經來了幾次，都是和這個呂方宏——范馨的前男友，聊屠宰場和滅門案的事。

這回，呂方宏沒有立刻回答他。

點滴慢慢落下，這沉默持續了很長時間。

也不知多久后，他才重重呼出一口氣，說：“其實有件關于陳言言和范馨的事，我一直沒和你們講。”

驅鬼師默不作聲地聽著。

呂方宏接著講：“我和范馨在初中的時候，就認識了。是個孤兒，家里幾乎窮得揭不開鍋，但是非常努力，每次考試都是班上的前幾。”

“后來，我們憑借優異的績，上了重點高中，也是在那里認識了陳言言。”

他又猶豫了幾秒：“陳言言的績實際上不好，是花錢進學校的，哪怕是作為生來講，也在掛科的邊緣。一來二去，覺得不行，就找上了績優異、家境貧寒的范馨。”

他又開始沉默，似乎在糾結該不該講。

驅鬼師說：“沒事，不急，需要我給你去裝杯水嗎？”

呂方宏輕輕點頭。驅鬼師就起，給他裝了杯溫水回來。

呂方宏拿著水，小口喝了，終于又開口：“某天之后，我就覺得，范馨有時候怪怪的。的格、語氣、行事態度都有點微妙的變化。實不相瞞，我喜歡范馨很多年了，的一切我都了解，哪怕是一點不一樣，都是瞞不過我的。”

“但是，每當我覺得不對時，很快又正常了，讓我以為是錯覺。”

“就這樣過了小半年，突然有一天范馨跟我講，要告訴我一件事。”

他閉了閉眼睛：“那是我第一次聽到‘人皮面’這個詞。”

驅鬼師的神微微變化：“你的意思是？”

呂方宏說：“范馨和陳言言一直在互換份。”

第25章 范馨

呂方宏繼續說：“們兩人的互換，一開始只是考試的時候，后來，發展到陳言言不想上的課，不想參加的聚會等等，甚至有時候，陳言言不想去的社活，也丟給了范馨。”

“們的形本來就相似。范馨又是個很認真的人，只要想去模仿，幾乎不會有破綻。還教了陳言言不，告訴陳言言，要怎麼模仿神態、小作、口癖、喜好，時間久了之后，我也慢慢分不清們兩個了……”

驅鬼師的子微微前傾：“為什麼你從來沒提過這個事？”

“因為陳言言說過，如果我們誰說出去了，會讓我們‘付出代價’。”呂方宏閉了閉眼睛，“我們只是普通人，哪里懂驅鬼那些東西，誰知道陳言言會怎麼報復。我們四個人表面看起來是朋友，其實還虛偽的。”

他干笑了幾聲：“而且，我覺得‘互換份’這件事，和滅門案是無關的，就一直沒說。”

“今天我之所以想講，算是了結一段心事吧。”他長吁一口氣，“說出來，果然覺得輕松多了。”

呂方宏最后笑了笑：“不過，范馨都死了那麼多年了，再說起的事，我還是很想的。”

四屠宰場。

陳言言死死盯著路迎酒。

和那三人隔了十幾米，冰冷的空氣在其中，簡直像是凝固了。

路迎酒的神很平靜，像是單純等著一個回答，小李滿臉不知所措，而敬閑就挨在路迎酒的邊——他沒太多表，只是那種讓陳言言頭皮發麻的恐懼，又涌上心頭。

陳言言強著撲通撲通的心跳，深呼吸一口氣，一字一頓說：“凡事都有例外，不是嗎？你能保證那個鬼就沒有搞錯？”又緩和了語氣，輕松道，“路先生，我們事一碼歸一碼，還是先把鬼徹底解決了。再說你們三個大男人，不會對我怎麼樣的，對吧？”

路迎酒一攤手：“確實，畢竟，你現在對我來講不是個‘威脅’。不過為了保險，請你之后跟著我去調查一下。我認識幾個陳家的人，只要你能證明自己的份，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人皮面，肯定是陳家的某些人私下做的。陳家的風氣總來講很正直，如果是家族部出了問題，徹查、肅清的速度非常快。如果查出違紀，就肯定會理。

路迎酒認識的那幾人，和他有過多年，也是完全信得過的。

陳言言咬著牙齒。

下一秒，轉就跑！

沒了一只鞋子，跑起步來一瘸一拐的，白皙的腳踩過糙地面。還沒跑幾步，就被黑團整個撲倒了！

團看起來小小一只，重量半點不輕。“陳言言”瘋狂地尖，抓撓地面，作揚起了一大片灰撲撲的塵埃，在半空中狂舞，又落在潔白的衫上。

尖道：“婊子！陳言言就是個婊子！你們全都是！！去死吧！給我去死！”

……

15小時后，鷺江市中心醫院。

病房外，路迎酒過單向玻璃，看到孩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右手還打著石膏，左手被手銬拷在了病床上。

在折騰整整一晚上后，睡著了。

窗外打在的臉上，顯得皮略微糙，缺乏水分，不再是彩照人的樣子了。

墻上了不符紙，旁邊還守著一個陳家的人，以防逃跑。

昨晚，他們把“陳言言”一路從四屠宰場，帶到了這家醫院。

這醫院與驅鬼師合作，有單獨一個樓層，專門接收特殊的病人。

小李以自己的名義登記了，又匯報給了青燈會，讓會里聯系陳家的人。而路迎酒也找了在陳家的人脈，和他們討論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