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南瓜車上掛著七彩小彩燈,南瓜頂上還放了巨大的蝴蝶結。
一聲尖銳的鈴聲響起,木馬們緩緩啟,伴隨著聲歡快的背景音樂,上下起伏著。
他們倆坐在滿是氣息的南瓜車里,路迎酒支著腦袋,往四看,到都是小朋友。
突然,敬閑開口問:“這個南瓜車,是不是有什麼故事?我記得是個話故事?”
路迎酒想了想,說:“你是說灰姑娘?”
“可能是吧。”敬閑說,“節是什麼啊。”
路迎酒實際上也沒聽過幾個話,就憑借模糊的印象,和敬閑講了講灰姑娘的故事,講怎麼被繼母和姐姐欺負,講怎麼在仙的幫助下,坐著南瓜車參加王子的宴會,又是怎麼在午夜了水晶鞋。
敬閑饒有興趣地聽著,最后說:“這故事真有意思。”
“是吧。”路迎酒說,“這是個很有名的話。”
音樂剛好停了,孩子們開開心心地下了馬,往外頭跑去。他們倆花了一會功夫,才把自己的從南瓜車里拔出來。
下一個項目是車。
路迎酒坐了敬閑那麼長時間的車,對他狂暴的車技深有會,覺得他玩這個項目,對其他人來說肯定是災難的。
果然,剛上了車敬閑就迫不及待了,鈴聲剛響,他猛地踩下油門——
車猛地向前一突,氣勢洶洶地撞向其他人。
接下來的3分鐘里,路迎酒都是抓著扶手的。他們的車靈活地在場地間旋轉、加速、漂移,把附近所有車子撞得七零八落。
下了車,路迎酒還覺得自己腳下在晃。
敬閑上說著要扶他,實際上手老往他腰上招呼,摟住就不放了,被路迎酒掰開了好幾次,才依依不舍地松開。
接下來是大擺錘和海盜船。
路迎酒沒怎麼玩過這些,但他顯然是不怕的。
強烈的失重對于他來說并不陌生,了符紙,五六樓高他都照樣往下跳,豈不是比這個刺激?
所以,哪怕是大擺錘在半空重重下落,周圍人失聲尖,他也只是在狂風中半瞇起眼睛,甚至有點想補覺。
敬閑也覺得不夠刺激。
于是他們最后站在了過山車的面前。
這是云霄游樂園最大型的過山車,名“天翻地覆”,足足有十環,軌道扭曲可怖,像是一條狂蛇的脊骨。過山車掠過他們頭頂時,人們刺耳的尖簡直要把耳震破。
過山車的隊伍排得很長。
今天天氣非常好,天空蔚藍,也分外燦爛。人們排著隊都是額上微微冒汗,不喝著冷飲,拿著游樂園的地圖扇風。
路迎酒手上也是敬閑剛買回來的芒果冰沙。
他不大喜歡正午的直下來,于是往前站了點,剛好站在敬閑的影之下——反正敬閑本質上還是鬼,不怕熱。
玩了那麼久,他喝了一口冰沙,冰涼帶著水果的香氣在舌尖炸開,也是神清氣爽。
敬閑給自己買的是綠豆冰沙。
他喝了幾口,就問路迎酒:“芒果的好喝嗎?”
“還不錯。”路迎酒說,“你要嘗一口嗎?”
他的本意,是想想讓敬閑就著杯壁喝一口。
但是敬閑一低頭,極其自然地直接喝上了他的吸管,嘗了一口后說:“確實味道不錯,就是比我做的還差點。”
路迎酒:“……”
他心虛地左顧右盼了一下,見沒人在意他們,又盯著那綠的、被扭出了造型的吸管,思考間接接吻的定義。
他上一次和敬閑喝同一杯東西,還是見陳笑泠時,他把喝了幾口的抹茶拿鐵直接給敬閑了……但是現在的況大大不同了,當時的他可沒想到,敬閑一副業界英、霸氣外、邪氣四溢且模特般的面孔之下,藏著一顆不死的賊心,和對他腰的迷之執著。
敬閑這才反應過來:“哦我沒想到。害這有啥好介意的,親都親過了,還介意這個?”
提起這事,路迎酒眉心一跳。
敬閑見勢不妙,趕說:“來來來,我給你換吸管就是了。”
他把這綠吸管走,然后把自己杯子的吸管拿出來,放在路迎酒的杯里。
路迎酒心想,這還差不多,然后才繼續喝冰沙。
喝了兩口,他突然又反應過來了。
這他媽的不是一樣嗎!
敬閑把自己的吸管給他了,這不還是間接接吻了嗎?!沒區別啊!
敬閑見他突然扶額,就問:“你怎麼了?是不是曬暈中暑了?”
“……不是。”路迎酒使勁眉骨,“不是,我只是覺得我和你玩久了,智商都下降了。”
接下來的二十幾分鐘,路天才一邊喝芒果冰沙,一邊有生以來第一次對自己的智商憂心忡忡。
直到上了過山車,他還在嚴肅思考自己會不會有一天突然就傻了。
畢竟,他想,要是真和敬閑在一起了,兩個人里頭至要有一個聰明的吧,不然這日子咋過。
安全扣扣下來,工作人員挨個檢查了,隨后,巨蛇造型的過山車緩緩啟。
車上輕輕振,齒的聲音自下傳來。車頭是巨蛇張開大口的模樣,每片鱗片都栩栩如生,它像是一點點在把漆黑的軌道吞腹中。
這個過山車非常高,上升的過程很緩慢,乘客們只能吹著風,看地面逐漸遠去。
路迎酒本來也在四打量,俯瞰整個游樂園。
“……你說的那個魔法,會在十二點消失對不對?”敬閑突然說。
“什麼?”路迎酒問。
“就是灰姑娘的故事。”敬閑說,“我突然覺得我很像那個仙。”
路迎酒:???
他今天第二次給整蒙了,如果他還在喝冰沙,肯定會當場噴出來。
敬閑繼續自己的論證:“你看,我給你的南瓜車就是那些數都數不完的豪車,我給你的水晶鞋就是鈔票和大鉆戒,我雖然給不了你漂亮的子,但是我可以服讓你我的腹……”
“停停停停停。”路迎酒頭都大了,“我的天你可別再扯了。”
能把自己比喻仙,天下獨敬閑這一家。
“總之,”敬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的條件那麼好。”
“是是是。”路迎酒點頭,“對對對,好好好。”
過山車快接近頂點了,所有人都不屏息凝神,只有他們倆還在這頭接耳地講小話。
敬閑繼續說:“不過我還是勝過仙很多的。你說的魔法會在午夜十二點消失,但是我不會。”
“我的時間可長久多了,畢竟我是個專又專一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鬼。只要你想,我會陪你度過今天的十二點,明天的十二點,和今后的所有十二點。當然還有所有的十一點十點九點八點……”
路迎酒愣了下。
敬閑在繼續扯淡,但剛才的那一番話,莫名中了他心的某個地方。
他也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樣的覺。
但是的。
像是飛鳥的羽翼,或者白的沙灘那樣。
“……所以,”敬閑最后看向他,帶著笑意,一雙深邃的眸中映著燦爛的天,“路迎酒,你到底什麼時候喜歡我啊?”
路迎酒沒答話。
過山車攀升至最高點。
隨后它在驚聲尖中,旋轉著俯沖下落!
眼前一片天旋地轉,地面與人群高速近,近150公里的時速將所有景化作長線條,爭相恐后地逃離視野。
狂風吹起衫,了發梢。
狂蛇扭軀,發出震耳聾的咆哮,車在最低點又猛地順著軌道上升。今天的天氣是真的好極了,天空宛若幕布,干干凈凈。于是那片蔚藍在路迎酒的視野之中,旋轉著呼嘯而來。
它藍得純粹,藍得干凈,也藍得讓人心。
第53章 鬼屋與天
尖聲鋪天蓋地,巨蛇模樣的過山車在軌道上肆意馳騁,一連沖過了十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