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國外到香港, 十多個小時, 倆人一下了飛機就開討論會、跑案發現場和去查案。肖甜心有了孕, 的確不像從前，已經有點吃不消了。

回到酒店, 洗完澡, 一躺在床上就睡著了。

知道累, 慕驕心疼得不得了。也就只能希快些破案, 可以帶回野薔薇莊園好好安胎。

他還在反複看這七件案件的照片、各分報告, 還有兇手寄來的盤，忽然本的電話就到了。

他走到臺去接電話, 那裡對著海。景很, 香港的繁華和國外比又是不一樣的煙火。可是他無心觀賞。

“我不知道算不算關聯，但我往五代追溯了。本傑明家族時不時會出臭名昭彰的連環殺人犯。自古至今，每隔幾十年, 有時是一百年，就出一位。有令歐洲人聞風喪膽的街道開膛手，也有只是犯錯手殺人的普通型兇手。當然也出了許多名人, 例如著名作家、政客、醫生、或大慈善家。最近一代, 是他爺爺那輩, 爺爺的哥哥曾是令全聞風變的山路殺手。我只是不明白，這和你要查案有什麼關聯。”本說。

“謝謝你。這些很重要。我覺得和本傑明研究的課題有關。他應該是在研究家族殺戮基因會否傳承有關。”慕驕回答。

本一愣，思考了一會兒，答：“其實和你還有景藍他們研究的那個項目，也相似。”

這一次, 到慕驕沉默了。

的確，是有異曲同工之。

回到書桌前，慕驕一邊快速翻看本傑明的日記本，一邊研究那份問題青年名單。

h、j已折。其實f的力量已經很微弱。是這個令他的潛意識覺得自己衰弱，所以造了他的衰退期嗎？慕驕站起來，在一邊的小黑板上寫寫畫畫。

順便將兩個害者的照片也到了黑板上。以前，f喜歡把罪犯組一個家庭，現在為什麼反而把男孩子扔到了遊樂園，不把一家三口放在完整的一？且缺了作為“父親”的那個罪犯？

除非，他認為，他得到，或能得到他最想要的人，那些替代品不再符合他的幻想，所以不再組家庭。男孩子被扔在遊樂園，是對自己年的投，他家庭，而且這個領養家庭使得他很快樂，很留。但始終不是他真正的家！

f的幻想想要象化，覺得自己得到了甜心，所以後面的五起，全部沒有人，只有男孩？！慕驕全一震，只有這個畫像才合理。f殺死的男孩子，是死在“家”裡的，因為，就是他的投，那些男孩子就是他，和甜心一起共建家庭，他已經不缺主角，“孩子”的角是他，“父親”的角也是他！他已經擁有了甜心！

心中有什麼東西在湧現，在芬蘭的一幕幕不斷倒帶回憶。最後卡在了他和景藍從石屋逃生，他回到酒店，踢倒了蠟燭香薰那裡。可是再想回憶，卻什麼也記不起了。他甚至忘記了有蠟燭這個細節，“有什麼？是什麼？！”他頭很疼，很想想起，只記得約的香味，最後連香味的那段記憶都消失了……

慕教授忽然對他說：“睡吧！先別想，總有一天你會想起的。睡吧睡吧！”

慕驕開始抵抗：“你別催眠我！我要知道真相！我記得，我離開酒店前，沒有關燈！這個我記得！你不能把這一個疑點也抹走！”

“睡吧睡吧！總有一天你會記起，很快了！到時，你已經查出了所有的真相。到時，我會完全消融，你會為你喜歡的自己。睡吧，慕驕……”慕教授耗盡心力，看著他自明裡睡去，只覺得自己也累了，他快要消失了……可是還不可以，慕驕還需要他……他還要支撐著……寒冬即將到來。

三歲，並非媽媽所對他說的二歲。三歲的他的記憶回來了。公園裡，他在坐梯。看護他們的保姆去買水了。

六歲的哥哥在他邊。哥哥說：“慕驕，我不喜歡你。我想要一個洋娃娃一樣的妹妹。以前，媽媽帶我去海邊玩。我和媽媽非常快樂。直到告訴我，懷孕了。我想好吧，要一個妹妹也不錯。可是生了你。然後，媽媽陪伴我的時間就變得很了。”

再然後，他不說話，走到一邊的樹蔭下坐下。

哥哥也走了過來，站在樹下看著他：“好吧。我也沒有那麼討厭你。但我的確一心想要妹妹。剛才對不起。”

忽然，一個男人從樹後躍了出來，把兩個小孩子嚇了一跳。然後，男人只是思考了幾秒鐘，猛地抱起了更小一點的慕驕。

慕驕哭喊著要媽媽，慕林抓著他的手用力拉扯，但最後眼睜睜看著弟弟被抱走。他站在樹蔭裡，沉默地不說話。

……

畫面再度轉換，慕驕十七歲，站在一棟高樓前。

那條街，偏角街。

然後那個無路可走的男人從高跳了下來。

四歲的記憶，令慕驕記了十多年。每夜夢裡折磨他。

當他用黑客技，搜集了那個男人所有的證據，他猶豫了。

這是個該下地獄的男人。

他在十七歲那年的夏季，跟蹤了那個曾經待他的繼父，然後發現了他對侵犯男的，這些都保留在了那個男人的電腦裡，供男人反複觀看。他利用黑客技將那些盤放到了互聯網上。

但其實他可以給警察，可那一刻，殺戮的嗜使得他想做親自裁判的那個人。只是一刻，他只有過一刻的猶豫。那一刻，龍取得了勝利。慕驕將一切公之於眾，最終得繼父跳樓亡，但那些孩子盡管打了馬賽克，卻有人因承不了，神到重創。其中一個孩子選擇了割腕自殺，雖然搶救及時，但後來住進了神療養院……

知道自己造的錯誤的那一刻，慕驕崩潰了……在他將近年的那一個關卡，他殺戮的基因完全複蘇，無法控制。終於，所有的記憶都回來了。

慕教授對他說：“驕，別再責怪自己。也別再執著從前。那時你還小，你的做法不，那時也沒有人可以幫到你。所以別再怪自己。學會放下。”

慕驕自黑暗中醒來，回到明之中。他看著慕教授，從前眉心沒有紅痣的慕教授，已經擁有了那顆痣。自己和慕教授，已經無限近。

慕驕歎：“你是為了讓我保持善良本，用了幻想控制，將這段記憶抹除，用了其他記憶來置換。”

“是。”慕教授說：“而且為了抑制你的嗜本，我唯有奪得主導權，讓你沉睡，你睡得越久，戾氣就越淡。”

原來如此，慕驕，其實他就是自己的心魔。

***

慕驕自夢裡醒來。

是肖甜心在輕他的臉龐。“阿，醒啦。你怎麼了，剛才做了噩夢？”

慕驕看著，心有無限意。他說：“甜心，天已經過去了。”

肖甜心溫一笑，在他邊坐下，道：“看來，你想通了很多事。”

慕驕握著的手，將他十七歲那年發生的事，一字不全告訴了。

肖甜心心裡足以掀起滔天巨浪，但一直微微笑著，給他鼓勵。最後，只是說：“驕，那時你還小。還沒有意識到這樣做會帶來的嚴重後果。如果你意識到會是這樣，是一定不會做的。驕，你可以去為自己做錯的事贖罪，但這麼多年過去了，你該學會放下。等案件完結，我陪你將所有當年的害人找出來，我們一起向他們道歉。”

慕驕驀地一震，看著，忽然淚水就了下來。

那是他心醜陋的傷疤，他一直拒絕去面對。他逃避，他掙紮，甚至崩潰，唯獨沒有想過要去面對。“好。甜心，我們一起去。”他忽然跪了下來，將頭枕在的膝上，雙手摟著的腰，如同稚兒尋求母親的安和庇護。

輕他的發，說：“阿，我明白了。所以為什麼後來你一直逃避我。造了你我的一再錯過。你覺得自己有問題，你不能和我在一起。其實，你說出來，我都會陪你面對。現在是，當年也是。阿，你真傻。”

“是。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也害怕會傷害到你。所以我總是在想要和你一起，不要和你在一起，這兩個選擇裡掙紮。”他的臉埋進了的小腹裡，著，那裡已經有了他和的小生命。從此，他和脈相連。

還是溫地說：“以後你都不用再掙紮。因為我們會很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慕教授和，是的正反面。

慕教授是最完的。

但也是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