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迎酒：“……”

縱使他見多識廣，也被這場景震驚了一下。

等他開口時，卻又是平時淡定的語氣了：“我們再等一小時就該出發了，”他環顧一周，“我先來簡單給你們講一下敵人是什麼樣的，需要注意什麼。”

在場的一部分人，是不知道真相的，只是無條件信任著楚半和葉守。

于是，路迎酒盡量在不更多信息的況下，給他們講解了侍從的弱點、出現的規律，還有陣法基本的運作原理。

等簡單講了一，時間也差不多了。

葉守把最后一點酒喝了個干凈，起說：“那我們走吧。”

“……再等等。”楚半卻說，看了看表，“再等個十分鐘。”

葉守挑眉：“楚首席在等人？”

“算是吧。”楚半不置可否，“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來，但再等十分鐘吧。”

十分鐘還是足夠的。

眾人也不急，開始討論路迎酒說的事，有不確定的地方就再去問他。

等十分鐘過去，楚半口中的來客還沒有來。

楚半又看了看手表：“我們走吧，他可能不來了。”

“是誰啊？”路迎酒問。

楚半只是搖頭。

高利貸團伙和牛郎天團出了酒吧，到了樓下的停車場。

遠是一片此起彼伏的鳴笛聲。

葉楓嘟囔道：“今天怎麼那麼堵，我們這是要一路堵到機場啊。”

路迎酒看了眼導航，說：“去機場那個方向不怎麼堵，而且我們時間絕對是夠的。”

眾人上了車。

四五輛車浩浩地出發。

去機場的方向沒堵死，但也是緩慢移著。他們才開了四五百米，走走停停，突然楚半的電話響了。

他接了電話，有些驚訝地挑眉：“嗯？您快到了？我們已經不在酒吧了。”

“沒多遠，才開出去幾百米。”

“車上還有空位……我跟其他人說一聲。您沒有開車來嗎？”

“哦被堵死在前頭了啊。那您怎麼過來？”

“啊？”

楚半呆滯了，下意識回頭看。

不單是他，另外一輛車上的路迎酒也注意到了，后視鏡里好像出現了什麼東西。

他瞇起眼睛看。

那像是一個……騎單車的人？？

騎手的著大肚腩，在一輛小小的共單車上，踩得那一個汗流浹背、拼勁全力。他看起來還眼，邊騎邊努力招手。

再近一點，路迎酒看清了。

這……這竟然是陳正？！

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里，還是踩著單車過來的？！

陳正氣吁吁，努力往前踩想要跟上他們。在他后，又出現了幾個踩共單車的陳家人，背著大包小包，一溜浩浩地騎過來，場面非常壯觀。

路迎酒搖下車窗。

陳正看到了他，眼前一亮，著氣喊：“等等我！”

他車頭一歪，險些摔倒，又被他歪歪扭扭給擰回來了，終于是狼狽地停在了車窗旁。

路迎酒：“……你好？”

“我來了，”陳正得說不上話，“我趕過來了。”

路迎酒說：“我還以為你已經拒絕我了。”

“我改變主意了。”陳正又了幾口，往后使了一個眼。

后頭單車上的人立馬在旅行包里翻找，找到了一個巨大的保溫杯，和兩個全新的鈴鐺杯。

保溫杯里是清香的熱茶，倒了杯中。陳正接過來，遞了一杯給路迎酒。

路迎酒：“……”

路上還帶這種東西，不愧是陳正。

杯中是花茶。

是他最喜歡的那種。

“我知道你在疑什麼。”陳正扯出一個滿是橫的笑，“是，我是很慫，慫到不敢去懷疑陳奇，慫到老太太都不敢把真相告訴我，還自以為聰明，用過去的證據指控你，把你從會里趕走了。你大概會一輩子都瞧不起我吧。”

但是他想起，陳敏蘭說希他為一個勇敢的人。

又想起這些年，他與陳敏蘭對人皮面的追查，從始至終目的只有一個：盡到自己的職責，營造更好的世界。

他本來不該忘記這些的。

楚半在這關頭向會里請了假，陳正就知道，他肯定是和路迎酒聯系了。

明明路迎酒和楚半都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

現在這兩人，哪個不比他更像驅鬼師？

他輾轉難眠兩三日，心糾結。

最后還是選擇了站出來。

他心想，自己絕對不能為陳奇那種人啊。

于是，他向楚半打聽了集合的位置，臨急臨忙，在最后關頭趕上來了。

陳正喝了一口茶，發出饜足的嘆息聲，繼續說：“我一直反反復復想你說的事，最后決定過來。人不能慫一輩子的，我還想再當一回熱年。”他尷尬地笑了兩聲，“畢竟，我以后還想和你一起喝茶。”

路迎酒挑了挑眉：“你離‘年’這個詞差得有點遠。”

“我心永遠十八歲。”陳正舉起杯子，“年不能喝酒，我們就以茶代酒吧，干杯！”

“……”路迎酒笑了，舉起杯子，“干杯。”

第101章 陣法的律

飛機起飛。

因為是臨時買的票，楚半沒能去頭等艙，盡管他極力克制了，但還是眼可見的坐立難安。

葉楓小聲和路迎酒說：“他真是大爺出行，養尊優慣了，我等平民沒法比的。”

“是啊。”路迎酒點頭，手中多了一份敬閑塞過來的小零食。

葉楓剛想要說什麼，突然想到，哪一次路迎酒好像是坐敬閑的私人飛機出去的。

這算是什麼，嫁豪門了？

他越想越不對勁，葉楓環顧四周，坐立難安的楚半、嫁豪門的路迎酒、面無表的葉守、神自若在泡茶的陳正……

好像只有他最窮，還在努力工作還房貸。

人比人氣死人。

葉楓恨恨地吃了一口飛機餐。

三個小時后，飛機降落在上市。

眾人在大學城旁邊提前定了酒店，開車過去住。

晚上，路迎酒打開敬閑帶的旅行箱，想找件睡。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倆的睡已經開始混穿了——大部分時候是路迎酒穿了敬閑的，寬寬松松一大件。

結果路迎酒在箱子里翻來找去，覺得不對勁。

怎麼全是帶扣子的睡？

他一抬頭，與目炯炯的敬閑對視。

路迎酒：“……敬閑，我絕對不會再摳扣子了。”

敬閑：“嗯嗯嗯，快去洗澡。”說完是把路迎酒推進浴室了。

等到兩人熱氣騰騰地洗完澡，已經過了久。

路迎酒臉上都有點泛紅——當然泛紅的原因不單是水蒸氣。他好不容易套上睡躺回床上，拿出一本書，敬閑就心滿意足地躺在旁邊。

路迎酒推了推他：“別過來，剛洗完澡在一起太熱了。”

“有空調一會就涼下來了。”敬閑不以為意，半抱著他，“你在看什麼呢？”

“世家留下的筆記。”路迎酒說，“張書挽給了我很多筆記，我沒來得及細看。”他翻過一頁，上頭草草畫著幾個圖案，正是“勘”的。

敬閑看不懂這些，還是過來和他一起看，隨手指著那一頁：“哦，那這個是什麼意思？這些人寫字跟醫生有的一拼，誰都看不懂。”

“……”路迎酒瞥了他一眼，“這一段是在說，陣法需要靈魂的獻祭，但是人類的靈魂是遠遠不夠的。”

敬閑：“……”

路迎酒知道，他為陣法割裂過魂魄與修為。

他每次提起時敬閑都含糊帶過去了，就說不要的，人與鬼不同，魂魄能養修為能再有。他再問，敬閑就開始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