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溫然帶著三個要死不活的人從鬼域出來后，見到這本該沒多人的地方竟然站滿了人，還有些愣神，見他們一見到自己，就朝他沖了過來，更是下意識的后退了幾步。

幾個大師一邊熱的打量，一邊詢問他關于鬼域的問題，溫然還沒開口，一只大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溫然回頭，就見到一個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的人。

祁云敬朝著幾位大師道：“鬼域中走了一遭，想必他們都消耗不小，不如諸位大師改日約個時間再好好詳談，今天我先帶他回去了。”

眾大師聞言，這才覺得自己現在著人不放有些不妥，連忙道：“是我們失禮了，那小友換個微信，咱們約個時間再好好認識一下。”

溫然拿出手機，掃了好幾個微信之后，一臉茫然的被祁云敬帶上了車。

上了車后，溫然被祁云敬冷眼打量了一番，更加有些不明所以：“你怎麼來了？怎麼這里突然多了這麼多人？”

祁云敬收回目：“你已經在里面呆了兩天了。”

溫然詫異道：“兩天？”他是真沒覺得時間過了這麼久，而且他以前也沒有進過鬼域，這還是第一次，難免有些經驗不足。被祁云敬這麼一說，他才覺自己好像了。念頭剛起，肚子也十分應景的咕咕了一聲。

祁云敬看了他一眼，掃了眼前面小冰箱的下方：“里面有吃的，自己拿。”

溫然嘿嘿一笑：“你好心啊。”

第一次被人夸贊心的祁云敬繼續冷臉，并不想搭理。

溫然一邊吃一邊道：“你是特意來等我的？你那麼忙，其實不用來的，我理完事自己會回去的。”

祁云敬語氣涼涼道：“再怎麼樣，你現在也是我祁家戶口本上的人，總要來給你收個尸才行。”

溫然笑瞇瞇的拍著祁云敬的肩膀：“好啦，知道你關心我，不過以后再有這種事，你不用來的，事理完我自然會回去，如果就是那麼不湊巧掛了，也會有人給我收尸的。”

祁云敬側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樣子，眉頭微皺：“你就這麼不怕死？”

溫然奇怪的看著他：“人總要死的，為什麼要怕，而且你忘了，我雖然沒有道士證，也不能算是個天師，但也是正統天師養大的，間的世界我見多了，死又不是生命真正的終結，并沒有什麼可怕的。”

祁云敬微微抿，沒再多說，只是溫然這兩個字在他心代表的模樣，變得更加復雜了幾分。

吃了點東西，驚喜的發現祁云敬車上的小冰箱竟然還給放了幾罐宅快樂水，溫然頓時幸福的瞇了眼，這世上還有什麼比了有吃的，了有喝的更幸福呢。

吃飽喝足后，溫然這才道：“這事還真的要多謝你了，要不是你幫我調查到的那些資料，這趟鬼域，不得會丟條命。”雖然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救那條命。

之前汪國倫調查王博的時候，溫然也問了一下祁云敬，能不能幫他查一下，比起汪國倫的調查，他自然是更相信祁云敬查到的，不過他也只是不抱期待的問了一下，沒想到祁云敬答應的干脆，只是祁云敬的人查的比較細致，所以查到的資料送來的晚了一些。

聽到謝，祁云敬嗯了一聲，但依然是那副對凡事都沒有任何好奇的模樣，連鬼域里是什麼樣的都沒問一句。

要是往常，溫然若是話多，那定然是抱著逗一逗的心思，不過今天，他是真的只是單純的想要與祁云敬流，不管怎麼樣，祁云敬今天會來，又或者說，可能從他進了鬼域之后，便一直關注著這邊的靜，溫然都是應該謝的。

換做他自己，一個跟自己毫無關系的人，是死是活，他真的不會在乎，更甚至，如果今天遇到危險下落不明的人是祁云敬，他都不會多事的湊上去，因為與他無關。

有些人，面上是冷的，其實心是熱的。有些人，面上是熱的，心卻是冷的。但在這一刻，溫然心中那份對祁云敬刻意的疏離，稍稍松了幾分。

將鬼域里的那些事簡單的說了一遍之后，溫然看向祁云敬，帶著一些好奇的問道：“如果是你，你會愿意接這樣的結果嗎？”

今天的溫然跟其他的時候有些不一樣，祁云敬從他講述的話語中就能覺出來，了份戲弄，多了一些認真，以往的他懶得回應，但今天，他也跟著認真的想了想，然后搖頭：“不接。”

溫然更好奇了：“為什麼？”

祁云敬道：“人死，不能復生。”

溫然能理解祁云敬的意思，人死了，再多的補償也沒用了，既然做了害人的因，就要承償命的果。

祁云敬看向著下若有所思的溫然：“那個厲鬼接了？”

溫然點點頭：“接了，不然汪家父兩未必能出來。”

祁云敬道：“你們這一行評斷因果報應的準則是什麼？”

溫然聞言一笑：“這種事哪有準則，就看理事件的人三觀如何了，有些人容不下厲鬼，覺得這種死后還執念間的東西就不該存在，人死后自有司審判，由不得他們自行報仇，所以見鬼就殺。有些倒是比較中立，欠什麼就還什麼，但很多事真的不是能算的那麼明白的。”

溫然道：“就好比這次的事，你要說汪國倫有錯嗎，那他肯定是有的，是他騙人導致了后續的一切發展，可是說他罪無可赦嗎，站在一般人的立場來看，那肯定不至于，騙與被騙都是一個掌拍不響的，而且那鬼生前肯定是本就出了問題，這并不是汪國倫導致的，偏偏撞在一起，就這麼死了，汪國倫冤不冤？他冤，鬼冤不冤？鬼也冤，甚至無辜死去的汪太太更冤，若能從中找個平衡，自然是皆大歡喜，若不然，以如今天師的觀念，容不下的，定然是鬼。”

此刻的溫然在祁云敬的眼中，是微微在發著的，人本就是一種復雜的生，但溫然是第一個，讓他真實的到了那種復雜，每多靠近他一分，多觀察他一秒，祁云敬覺得自己總能看到一個與他認知中有所不同的溫然。這種覺有點奇怪，但卻令他第一次有了好奇，他很好奇，若將溫然比喻一本書，那這本書翻到最后，究竟會是個什麼模樣。

溫然給楊曦發了個消息，告訴他事已經解決就先回寢室睡覺了，剩下的事，自然有別人來收尾。

差不多兩天后，溫然收到了康時幫忙轉的紅包，里面是一張五十萬的支票，手筆大的令溫然驚訝，聽說這是汪國倫賣了他名下的一棟房子，給了他和康時一人五十萬的報酬。當然，若跟命相比，這五十萬也不算什麼了。

這筆錢溫然只留了十萬，剩下的四十萬全都捐了出去，一般來說并不需要捐這麼多，但他現在并不缺錢，夠花就行，所以多捐了一點，就當是給自己和不知道是否已經回轉世的干爹積福了。

汪家的后續溫然是從夏宇里得知的，汪國倫的助理在醫院攔下了準備打胎的王博太太，借著這是他兄弟最后一苗的理由各種勸說，最終談好一百萬給王博太太，讓把孩子生下來，到時候若舍不得，那就親自養，每個月汪國倫給五萬生活費，除此之外所有教育開銷汪家全權負責。若不想要，那就汪家來養，以后孩子與無關，絕對不會影響到未來再婚。

目前說好是不要孩子，生了之后直接汪家抱走，但以后王博太太會不會變卦舍不得孩子，那就只能等生了之后才知道了。

夏宇已經聽汪倩說了一遍鬼域里的事，在寢室的時候，又拉著溫然再說一遍，然后一個勁的嘆：“還是你聰明，竟然能想出這麼個辦法，虧那厲鬼還同意了。”

溫然沒說話，已經可以出院修養的楊曦忍不住分析：“這也很好理解，那個鬼死了那麼多年，但一直沒有去找汪家的麻煩，而是跟在自家人邊，足以可見對家人的重視更甚過自己的死，王博一死，鬼就發出了那麼可怕的怨氣，這樣一個重視家人，重視后代的鬼，想要自放棄報仇，那肯定只能從家后代上著手，幸虧王博的太太并沒有真的打胎，不然，汪家這次的麻煩，真的要人命去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