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葉滄下了臺，沈淮朝他走過來，將水壺遞給他：「先喝口水。」趁他喝水的時候，沈淮猶豫了片刻，說道，「其實這場比賽沒有晉級，並不是你的問題。」

葉滄一愣，將水壺放下來，似笑非笑：「你在擔心我？」

沈淮：「……」

他覺得自己好像本沒有必要安葉滄，他這種經過大風大浪的巨星，怎麼會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他甚至還有閒心說這種沒有營養的廢話。

葉滄見他不說話，還不依不饒：「哎，你擔心我，是不是說明你不生氣了，那就別板著臉，來，笑一個！」

沈淮扶了扶眼鏡，裝作沒有聽到這句話：「馬上就是PK賽，你還有二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喝完水把服換了，我去找導演對一下流程，一會來找你。」

葉滄笑嘻嘻地將手臂搭在沈淮肩膀上：「我知道我知道，你這個人就是心口不一，明明就是很擔心我！」

沈淮：「……」

沈淮深吸了一口氣，他覺得最近葉滄越來越奇怪了，總是關注一些七八糟的東西，看來今後要嚴格控制他的上網時間了。

沈淮走後，葉滄臉上掛著笑去換服，厲子航恰好從旁邊走出來，納悶道：「PK讓你這麼高興？」

葉滄：「你懂什麼？」

厲子航有點鬱悶，自從《夏蟲》之後，他與葉滄之間的關係就好了很多，他這個人不的時候會覺得高冷，了之後反而有些逗比。

他手肘撞了一下葉滄：「哎，你經紀人跟你說了沒有？」

葉滄捕捉到關鍵字「經紀人」，轉過頭：「說什麼？」

「就是那個『百萬新歌手』的活，你不是被選上了嗎？什麼覺？」

這個沈淮和葉滄提過，這場比賽結束後，他們會和主辦方見一面，不過這件事目前還在商議階段，厲子航是怎麼知道的？

面對葉滄的疑問，厲子航輕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鬱悶：「因為這個活的贊助商就是我家公司。」

說起這個他就鬱悶，這種況不應該是擺明了要捧自家孩子嗎？結果爺爺嫌棄他不夠優秀，然後轉就把這個機會給了葉滄。

厲子航現在越發懷疑葉滄是不是老頭子在外面的私生子了。

葉滄哦了一聲，態度十分平淡：「需要我說聲謝謝嗎？」

厲子航：「……」

其實厲子航之前也有些擔憂的，他的家世好，從小到大周圍就兩種人，一種是和他差不多家世的，大家追求不同也沒什麼共同語言，還有一種就是家境差太遠的，知道他的份後，要麼就是有了隔閡，從此不再往來，要麼就是阿諛奉承，指著能從他這裡拿一點好。

厲子航很欣賞葉滄對於音樂的理念，也很珍惜這個朋友。

他擔心葉滄在知道他的份後會變得不一樣，但如今看到葉滄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又有點鬱悶了，畢竟這樣搞得他好像很不值錢一樣。

不過鬱悶歸鬱悶，葉滄這樣的態度還是讓厲子航和他的相很自然，於是很快就習慣了。

厲子航出手搭在葉滄的肩膀上，一臉哥倆好的樣子：「我已經有了新專輯的想法，打算比賽結束後就開始籌備，你呢？」

葉滄皺著眉將他的手從肩膀上拉下來：「說話就說話，拉拉扯扯的做什麼？」

「不是……」厲子航愣了，「你不也老這麼搭你經紀人嗎……」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從葉滄的眼神中讀懂了鄙視。

「這能一樣嗎？」葉滄毫不留地驅趕他，「出去出去，我要換服了！」

厲子航更加鬱悶了：「你那白斬材有什麼好藏的？再說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麼看不得的……」

葉滄剛好掀起服，看了看自己那瘦弱的材，心頓時就不好了。心想，你知道個屁，老子當年也是有八塊腹的男人……

葉滄速度極快地換了服，走出來的時候，看到厲子航。

他皺眉：「你怎麼還在這裡？」

厲子航一噎：「兄弟，我也要換服好不好？！」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外套下來，裡面是一件的背心，將他的線條勾勒的一清二楚。

厲子航略帶得意道：「看到沒，這才是男人的材！」

「稚！」葉滄輕嗤一聲，隨後抬手比了比兩人的高，冷笑一聲離開了。

厲子航：「……」

說我稚，難道比高不是更稚嗎！

葉滄懶得理會他的腹誹，心想，你這算什麼，我家經紀人的材才好呢，這麼一想，他了自己沒有二兩的手臂，悲傷地決定，回去就要健。

——

非常巧合的是，和葉滄PK的這名選手這場比賽居然和葉滄唱的同一首歌。

這是陸一首非常著名的搖滾歌曲，名《朝聖》，幾乎和《夏蟲》齊名，不過比起《夏蟲》，《朝聖》卻是常常出現在許多選手的翻唱歌單中。所以兩人這次撞歌，也不算是什麼驚天大巧合。

兩人上臺籤，葉滄直接到了第一個。

他一開口，現場就已經響起了掌聲，甚至連對手都忍不住鼓掌。

這兩場比賽下來，已經讓人忘記了葉滄之前唱《不老歌》和《夏蟲》時的樣子，忘記了和他同時出現在舞臺上，連隊友都會被制，更別說對手了。

加之兩人唱的還是同一首歌，葉滄幾乎是毫無懸念地贏了。

等到下了臺，對手很有風度地和葉滄握手：「我喜歡這首歌很多年了，你是我聽過的，最符合原唱的覺的。」

葉滄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這算不算誇獎，畢竟他自己就是原唱。

但這兩首歌下來，卻足以人看清他的實力，他並不是僥倖挑到了合適的歌，而是真的有演唱實力。還有改編，之前許多人都認為他是靠著晏向明和方寄青才有了如今，可看到《喵喵》的改編後，再也沒有人會說這樣的話了。

比賽結束後，有關這一場比賽的種種很快又上了熱搜。

【臥槽！原來《喵喵》還能改這樣？！】

【這不是改編了吧，這簡直可以算得上是原創了】

【我來科普一下這個作的難度吧】然後PO了一篇論文上來。

【這麼難？！現今樂壇能做到的人也不多吧】

【我家滄崽為了不唱這種辣耳朵的歌，也是很拼的！】

【嗷嗷嗷，那我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滄滄的原創】

【期待原創+1】

還有嘲笑江俊彥的。

【為了晉級使這種心機，真的好LOW】

【上一場還覺得他真，其實本就是嫉妒吧】

【就算用這種方法贏了又怎麼樣？葉滄之後的PK曲依然秒殺他】

【評委們暗的打臉好好笑啊】

到了第二天電視臺放出錄播之後，眾人更加興了，尤其是葉滄那部分。櫻桃雖然為了男神的面子，特意選了角度，沒有將他糟糟的房間拍出來，但沒想到網友堪比福爾斯，居然靠著幾個一掠而過的鏡頭，拼湊出了葉滄房間的樣子。

網友們發出了「藝家果然是不修邊幅」這種慨。

作為他的房東和經紀人，沈淮也無奈接了櫻桃的採訪，冷冷地回應：「不，他只是懶而已。」

葉滄在一旁了鼻子：「我經紀人說得對。」

一向懟天懟地的搖滾小王子，難得有這麼乖巧聽話的時候，可見真是一降一，而沈淮雖然只是短暫地出鏡，但他的容貌和氣質也很是吸引了一批的關注。

在之前的拍事件過後，就已經有了注意到了他。只不過沈淮一向低調，外界本沒有多他的影像資料，這糧簡直的可憐，這些只能靠幾張照片，如今流出的這一段，簡直就是驚喜。

【嗚嗚嗚，我老公怎麼辣麼帥！】

【天哪，長這樣請直接出道好嗎！做什麼經紀人】

【你們剛剛看到沒有，他手臂上的，我敢打賭他那西裝背後的材一定很好。】

【話說我剛剛去查了一下老公的簡歷，簡直太驚人了好嗎！他帶過的三個藝人，許安琪、白瑋嘉還有葉滄，你們品品】

【臥槽！這也太牛了吧，許安琪是當紅小花，白瑋嘉也很紅吧，還有葉滄……這材率簡直百分之百好嗎】

【我原本只想當個安安靜靜的，但是現在我決定我老公的事業坑了……】

——

在沈淮並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有了第一批。

他此刻正與葉滄去見「百萬新歌手」的主辦方，據說對方這次十分重視，來人正是活的發起人，也是音樂協會的常務副會長，方知嵐。

方校長之前聽了《穆赫蘭大道》後，就一直很欣賞葉滄，所以百忙之中出空來見見他。

方知嵐大約四十多歲，溫文儒雅，風度翩翩，態度十分和藹。

寒暄過後，眾人開始聊天，方知嵐言語中全是對葉滄的欣賞，換做是旁人，得到這樣的大佬的稱讚，恐怕早就興的暈頭轉向了，葉滄的反應卻很平淡。

在他眼中，方知嵐也不過是小輩罷了，沒什麼值得高興的。

但在旁人眼中，就覺得是寵辱不驚、不卑不了。

方知嵐原本就很欣賞他，如今更是滿意，說道：「我原本以為也不相信《穆赫蘭大道》是你的創意，但看了你這一場比賽之後，我才真正折服於你的才華，你這個年紀，有這樣的表現，已經遠勝你的同齡人許多了。」

葉滄笑了笑，沒說話。

果然，方知嵐很快就說道：「這幾年樂壇死氣沉沉，已經很久都沒有出現令人驚喜的原創歌曲了，音樂公司追求利益，市場追求熱點，小眾和冷門的優秀音樂本得不到保障……」

「我並不否認您說的這些。」葉滄淡淡道，「但我也並不認為這是主要原因，歸結底，還是沒有足夠優秀的原創音樂，能夠打人心的音樂，並不需要這樣小心翼翼地保護，它會野蠻地直接衝進人的心裡。」

方知嵐愣住，許久才嘆了口氣：「你說得對。」

就算是足夠超前，足夠小眾的《穆赫蘭大道》，如今不也是火遍了整個網絡，喜歡的人特別多嗎？

方知嵐很快收拾好了心，他並未因為葉滄反駁他就生氣，反而越發欣賞他：「你比我所想像的更加清醒，我相信你的音樂也不會讓我失的。」

說到音樂，葉滄沒有半點謙虛：「那是當然。」

方知嵐哈哈大笑起來：「對，年輕人就要有這樣的無畏和勇氣，我年輕的時候也和你一樣，現在就不了。」

「我不會的。」葉滄認真地回答，「我就算死了以後，也會是一樣的。」

方知嵐：「哈哈，小伙子真會開玩笑。」

一旁的沈淮無奈地按住額頭，作為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他總是覺到了一種不合時宜的尷尬。

說完這些題外話，方知嵐就說到了「百萬新歌手」這個計劃，顧名思義，這就是為當年出道並且製作專輯的新人所發起的一個活，活金額極高，而且對歌手並沒有什麼要求，只需要他在拿到錢的一年出一張專輯就夠了，而且並不要求這張專輯達到什麼樣的績，專輯所獲得的收益也全歸歌手所有，對於新出道歌手來說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沈淮早就拿到了這個計劃的合同，研究過之後，也沒有發現任何陷阱。

而方知嵐介紹完，又問葉滄：「你對這個計劃還有什麼意見嗎？」

葉滄點點頭：「有。」

方知嵐旁邊的助理都有點忍不了了，這個計劃簡直就是平白送錢，什麼要求都沒有，他居然還有意見？！

方知嵐卻阻止了助理，態度和善地問葉滄：「你說說看？」

葉滄道：「我希所有的費用都用在製作專輯上，另外，如果最後還有剩餘的錢，我希捐出去用於發展原創音樂。」

方知嵐驚訝地看著他，他從之前葉滄的表現中，覺得他是一個自信到狂妄的人，他對音樂的態度也足夠嚴苛。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天才，他們對庸才是沒有同理心的，所以他提出的前一個要求是方知嵐意料之中的，但後面卻讓他有些吃驚了。

葉滄不知想到了什麼，出了一苦：「一首好歌的確不需要過多的保護，但它的作者是需要的。」

方知嵐愣住了，許久才出肅然起敬的表：「你真是越來越讓我吃驚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他們對於音樂的看法雖然不同，但彼此都能互相尊重理解，倒也相談甚歡，不過短短一個小時，就為了忘年。

等到葉滄離開後，方知嵐才喃喃慨：「真是後生可畏啊！」

正在這時，房間的隔斷被人打開，厲欒在厲子航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方知嵐看到他，出了一笑容：「厲老先生，還是您的眼準啊！」

厲欒臉上帶著與有榮焉的笑容：「那是當然，我的眼一向很準的，當年我第一次聽到陸的歌，我就覺得他一定會震整個華國的樂壇，如今我聽到這孩子的歌，也有同樣的覺。」

方知嵐差點被水嗆到，他雖然也欣賞葉滄，卻遠遠沒有厲欒這樣推崇，了，有些無奈道：「您這也太誇張了，陸是什麼份，這孩子雖然有些本事，也沒必要把人捧得這麼高。」

厲欒哼了一聲，不說話，有種「走著瞧」的意思。

方知嵐有些無奈，他知道老人家固執，對方又是他們的大金主，還是應該捧著點的，於是轉開話題：「這位就是厲小爺吧，真是一表人才，聽說歌唱的也好。」

還不等厲子航開口，厲欒已經隨意地揮了揮手：「他不，還差得遠呢，沒得比。」

方知嵐：「……」

厲子航：「……」

厲子航十分悲憤，葉滄就是堪比陸，到了他這，就是差得遠。他這親孫子也太沒有地位了吧！

——

回去的路上，葉滄難得有些沉默。

沈淮猜測他可能是因為今天和方知嵐的話想到了什麼，便也沒有打擾他，只是靜靜地開車。

過了許久，葉滄才開口道：「我當年以魂魄的模樣留在故居的時候，曾經見過一個歌手。」

沈淮愣了一下，他本以為葉滄說的是自己的事，但他還是應了一聲，接著聽下去。

「他年紀大概三十多歲，一把鬍子，看著十分落魄。當時故居沒有開放，他就靠著外面的圍牆，一個人自言自語。他說他是我的歌迷，因為我的歌喜歡上了音樂，但是當他真正走上這條路，才發現並不是那麼好走，他說他沒有什麼天賦，寫了很多首歌，都被唱片公司退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