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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我很窮》 第103章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塊小甜糕

把硯臺和古書仔仔細細地收整存放,余年鎖上保險箱,仰頭朝謝遊道,「我也有禮要送給你!」

從臥室的櫃裡拿出一個繫了蝴蝶結的方形大禮盒,余年捧著遞到謝遊面前,期待道,「要不要打開看看?」

謝遊解開淡藍的蝴蝶結,掀起盒蓋,就看見裡面並排放著兩件……白連帽衛

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謝遊不確定地問,「這是……裝嗎?」

余年笑彎了眼,「對啊對啊,就是裝!我特意挑的,正好你一件我一件。」他手將服拿出來,把大一號的那件連同牛仔一起遞給謝遊,「我們穿一樣的!」

謝遊暗自紅了耳尖,「好。」

五分鐘後,兩人換好服,一起站到鏡子前。謝遊已經很久沒穿過除西裝襯衫以外的服了,他彷彿能回憶起十九歲時,扣上西服鈕扣,繫上領帶,他就能讓自己冷靜專注,摒棄所有不切實際的妄想。

看著鏡子裡套著白連帽衛、牛仔和運鞋的自己,臉上是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輕鬆神,謝遊有半秒的出神。

余年也在打量謝遊,眼裡漫開笑意——他邊這個人,其實也才剛剛二十四歲、比自己年長兩歲而已。明明不善言辭,甚至有時還很容易害,卻強行為自己戴上面,讓旁的人都以為他心機深沉,高冷不可接近。

抬手幫謝遊整理好衛的帽繩,又扯扯自己衛的logo,余年問,「好看嗎?我眼好吧?」

「嗯,好看,眼很好。」

余年手圈著謝遊的脖子,親了一下對方的側臉,提議,「那我們要不要拍一張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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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遊下意識地用手護著余年,不忍心拒絕他滿眼的期待,「好。」

鬆開手,余年幾步拿過扔在床上的手機,點開相機模式,鏡頭對著鏡子,一邊指揮道,「謝遊,你把手放到我肩膀上……對,就是這樣,我要開拍了啊,三——二——一!」

「咔嚓」一聲,畫面定格。照片上,兩人穿著同樣的服鞋子,高相差不大,俱是長。余年笑容燦爛,右手拿手機,左手還比了一個傳統剪刀手。謝遊幾縷髮略遮了銳利的眉峰,他微微側著頭,目地看著攬在懷裡的人,角帶著淺笑。

余年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問謝遊,「九十九天紀念,我們把照片印出來怎麼樣?」

謝遊一貫都沒有異議,「好。」他視線落在手機屏幕上,頓了頓,「年年,我也想要照片。」

「馬上啊,」余年兩下傳給謝遊,然後就瞥見,謝遊悄悄將照片設置為了桌面背景,還擔心會被發現一樣,若無其事地按熄屏幕,將手機放到了服口袋裡。

第二天下午,余年按時到了錄製《讓我來唱》的演播廳。因為是最後一場,舞臺需要重新搭建,到都堆放著材料。余年小心繞過,進到後臺。

孫夢澤和衛路正捧著一盤水果在吃,見到余年,招呼道,「年年快來,給你留了芒果,這芒果真的甜!」

余年幾步過去,道了謝,用小叉子解決了兩大塊芒果,見柏站在一邊安安靜靜的,奇怪,「柏姐,你不吃嗎?」

孫夢澤嚥下蘋果,舉手,「我知道我知道,出席活,穿晚禮服,沒P過的圖發出來被嘲了,說胖了!」

瞪了一眼孫夢澤,氣不過,湊過來連著吃了好幾塊水果,「我哪裡胖了?沒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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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年笑道,「對啊,柏姐好看!」

幾人沒一會兒就解決完了一整盤水果,演播廳開始試音響和燈效果,孫夢澤起關上門,坐回來問,「這一次決勝之夜,排冠亞季軍,節目組沒做安排吧?」

衛路搖頭,「估計是年年上次懟回去,讓他們收斂了一點,沒再搞定了。圍前三的都已經簽了公司,就等節目播出後,趁著熱度發單曲。」

「對啊,說實在的,選秀節目排名的參考意義真不大,後續發展說不太準。」柏拍拍口,指甲上的亮片晃眼,「不過幸好幸好,總決賽沒搞定,我僅剩的良心不會作痛了!」

四人都笑起來。

各自看流程本,柏忽然想起什麼,坐到余年旁邊,聲音小了一點,「對了,我一直琢磨著要不要跟你說說,郁青不是你姐姐嗎?」

余年合上手裡的資料,點頭,「對。」

「我跟見過兩次面,但一點不,所以也不好意思貿然找。這樣的,我有個閨前兩天跟我提起,說有個的,天在背後造郁青的謠,說話惡毒,好像還真知道不郁青的事。有恃無恐的,也不知道是有什麼倚仗。」

念著是余年寫的歌讓自己一夜翻紅,幾期節目錄下來,覺得對方人也不錯,所以沒那麼多顧忌,繼續道,「我總覺得不太對,這圈子裡都是小心駛得萬年船,你看著要不要提醒你姐兩句?」

余年想起郁青跟他提起過的,盛叔叔邊又換了人的事,心裡有底,他承了柏,「謝謝柏姐,我回去一定提醒我姐一句。」

等第一次彩排結束,余年就給郁青打了個電話,把柏說的盡數轉述給了郁青。

郁青一聽完就炸了,「真當老娘好欺負?半隻腳都還沒進我盛家門,就開始琢磨著我這個獨擋了未來兒子的路?」

余年從小跟著郁青玩兒,多多知道一些盛家的家事。盛家家大業大,只有郁青一個獨,以後郁青肯定是要回去繼承家業的。至於唱歌演戲,全憑好。不想旁人給扣上「姓盛」的帽子,也不想什麼都牽扯到盛家,這才從出道開始,一直都藏著份。不過平日裡的做派沒有低調過,圈裡人不都在猜測郁青的背景。

因為盛家這一代只有郁青一個兒,以前盛叔叔不人都過生下男繼承人的心思,想母憑子貴嫁豪門。

「年紀不大,心思深得很,跟我爸說什麼,兒總是要嫁出去的,到時候生的孩子又不姓盛。還說我在娛樂圈搞男關係,風評非常不好,以後肯定會給盛家抹黑,這是不得我爸把我逐出家門呢!」

余年連忙安,「姐,別氣,氣多了長皺紋。」

做了個深呼吸,郁青氣消了一點,冷聲道,「我也不是氣那些畫皮妖怪,主要是氣我爸,因為我媽過世了,就活了這個鬼樣子,我理解,但我看不起他。」

語氣恢復到平常,郁青道,「幫我謝謝柏,就說我心裡有數,螞蚱蹦不了多高的。」

「好,一定帶到。」

郁青又關心了兩句,「《讓我來唱》快結束了吧,你後面有什麼安排?」

「遞過來的綜藝邀約很多,但孟哥都不看好,說不會火的節目還不如不參加,所以還在挑選。如果沒合適的,時間空下來,我正好專心歌出專輯。等新專發了,也可以開演唱會了,我還喜歡唱現場的。」

「喲,想得遠。」郁青笑道,「好,要是你開演唱會了,我免費當表演嘉賓!」

余年笑起來,「姐,這句話我記下了啊。」

「錄音當證據都沒問題,絕不賴賬!」

三號晚上,終於順利錄完《讓我來唱》最後的收之戰。節目最後,余年坐在評委席上,主持人在臺上問,「請問四位評委有什麼話想對我們三位說的嗎?」

余年是最後一個發言的,他握著話筒,有些發愁,「前面三位老師把我想說的都說完了。」

觀眾席傳來笑聲。

余年又糾結了一會兒,「我就簡單說一句。」他笑道,「以後我們就是同行了,祝三位前程似錦!」

離開演播廳時,天已經黑了。節目的彩排和正式錄製時間都很長,余年也有些疲憊,坐在單獨的休息室裡發了會兒呆。

正在整理雜,聽見有人敲門,幾步過去開門,等看見來人,眨了眨眼,朝余年道,「年年,是丁薇小姐。」

余年回過神來,起道,「讓進來吧。」

「好!」施讓出位置,等人進來了,又留了心思,把門半開著,沒關嚴,順便開了手機錄音。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丁薇穿著黑,畫著小煙熏妝,停在余年兩三步遠的位置,鞠了一躬。將垂落的頭髮別在耳後,笑道,「余年老師,我拿了第三名。」

余年有些疑,不過還是禮貌笑道,「你這一場發揮得非常不錯,唱腔一直都很有自己的特。用柏姐的話說就是,現在樂壇很缺你這樣的歌手,假以時日,肯定會變厲害的實力派。」

「謝謝余年老師的誇獎。」丁薇扣在一起的手指,咬咬遲疑著說道,「其實我這次過來,是想向您道謝。還想告訴您,我簽了青玉,經紀人很好,我看了他們為我制定的以後的發展路線,算是很良心的。」

局促地站了兩秒,丁薇語速飛快道,「還有就是,為我當時的鬼迷心竅,給余年老師道歉!」

話音剛落,人就匆忙跑開,看不見人影了。

看著空的門口,沒反應過來,「就走了?」

余年笑道,「因為想說的話都說完了,也不需要得到我的回應。」

日程都結束後,余年四號晚上八點,就收拾好行李,從機場的商務登機樓上了飛機。起飛沒多久,謝遊就連上藍牙耳機,開線上視頻會議。

余年打了個哈欠,洗漱後,躺在床上犯瞌睡。這幾天日程,每天只睡了五個小時左右,機艙裡暗淡的線,低低的雜音,以及謝遊放低了的聲音,都讓他全然放鬆下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隔了幾秒又醒過來,自言自語,「昌方尊,能順利買回來嗎?」

謝遊回答他,「放心,一定可以。」

余年這才安心地睡了過去。不過他睡得不踏實,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從紛繁的夢境裡轉醒過來。

「做噩夢了?」

暖熱的手掌從額頭過,余年還有些迷糊,他抬手,覆在謝遊的手背上,嗓音有些沙啞,「會開完了嗎?」

「嗯,開完了。你只睡了三個小時,怎麼了?」

余年朝裡挪了個位置出來,謝遊依著他的意思,也躺到了床上。

一點點挪到謝遊懷裡,也搭在了謝遊上,余年回答,「沒什麼,只是睡得不沉,一直做夢。謝遊,你睏嗎?」

「不睏,年年夢見什麼了?」

舷窗外是一無際的雲海和漆黑的夜,機艙昏暗的線裡,謝遊的嗓音像是純釀一樣,溫又低沉。兩人躺在一起,余年能覺到對方灼熱的溫,以及料掩藏下實的,被鬆鬆攬在懷裡,他靠著謝遊的肩膀,懶懶地沒什麼力氣。

「剛剛夢見我外公了,他就坐在老宅的院子裡,正拿著放大鏡翻古書。我似乎還很小,撿了一樹枝,站旁邊,蘸著水在院子的青石磚上寫字。趁著外公沒發現,還悄悄畫了一隻小鳥。」余年沈默了一會兒,輕聲道,「我有點想他們了。」

手環著謝遊的脖子,是十分親的距離,「昌方尊出土時,轟了整個考古學界,非常貴重,外公不眠不休地研究了好久。」余年話裡帶了笑意,「再回家時,外婆不讓廚房做飯,說一日不見就是三秋,這都幾十年不見了,早忘了自己有丈夫這回事。

外公笑著去賠不是,說他不該一走這麼多天,口信都不帶一句回來,讓外婆擔心了,最後還寫了一篇懺悔書,站在院子裡大聲朗讀,外婆這才讓廚房做了一碗麵。」

謝遊吻了吻余年的頭髮,「外公外婆都很好。」

「嗯,曾經有一個學圍棋的人,他的師父去世後,他說,師父沒有離開,就在他下出的每一步棋裡。我也經常這麼告訴自己,外公外婆都沒有離開。但有時候還是會覺得,有些……孤單。」

往謝遊上又了兩分,余年沒頭沒尾地說道,「外婆見了你,肯定會很喜歡你的。外公總是笑話外婆,說喜歡長相俊俏的,當年會嫁給自己,也是因為自己長得好。」

謝遊親了親余年的鼻尖,「年年也長得好看。」

「不說我了,」余年手肘撐著床面,看著謝遊五廓,好奇,「你呢,你有什麼捨不得放不下的嗎?」問出這句話時,他心跳也快了兩拍。

「你。」

余年低頭靠在謝遊肩上,開心了一會兒,又清清嗓子,「不是,除了我呢?」

這一次,謝遊沉默了許久,才低聲道,「鋼琴吧。」

「我以為我會彈一輩子鋼琴,但沒想到,不到二十歲就停下了。」

謝遊出手,把余年重新抱在懷裡,「年年,等以後,」

「嗯?」

「等以後,我彈鋼琴給你聽吧。」

余年眼睛一酸,靠在謝遊膛上,輕輕蹭了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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