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億回到寢室, 把收拾好的行李箱打開,里面的東西全部放回原位,然后氣鼓鼓的把箱子塞進柜。
金曉萌和周樾正準備出門, 看神異常, 舉更異常,兩人不對了個眼神猜測——
冉億難道跟姜濯鬧別扭了?
多早之前就在宿舍里倒計時要去見姜濯, 可終于到了要去的這一天,卻古怪的收起了行李?
金曉萌不放心的問:“怎麼了,你不是要去……”
冉億頓了頓,勉強笑道:“他提前回來了。”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們吵架了呢。”
“嗯……對了。”冉億不想被人看出此刻糟糕的心, 強打起神問:“你們準備去哪?”
周樾回:“聽說K牌今天在星城百貨的專柜開業了,我想跟萌萌去看一看。”
說話間冉億的手機忽然響起,拿出來, 看到來電是姜濯后,直接按掉。
想了想,干脆關機。
想給彼此冷靜的時間,更不想再跟他在電話里吵得那麼難看。
關了電話,冉億朝兩個室友說:“我也去吧。”
星城百貨是北城最著名的奢侈品高端商場, 匯聚了全球的知名時尚品牌,包括服飾, 珠寶, 箱包,化妝品等, 是人的購天堂。
金曉萌和周樾想要看的K牌是某年輕牌,這是第一次在國開專柜,而今天首天開業,來搶購跟風的人扎了堆,專柜門口拉起了圍欄和排隊公示,按批次放人。
們三個趕到的時候,隊伍已經排了十來米。
金曉萌崩潰:“要不要這麼瘋狂啊……”
周樾:“我就說人肯定多,你還不信。”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默默去了隊尾,冉億心思沒在這上面,想著和姜濯吵架的事,目四游離,不小心看到K牌隔壁的專柜。
O2珠寶。
店面裝修簡約大氣,濃濃的法式風。
冉億知道02,不僅因為它是聞名世界的著名浪漫婚珠寶品牌,更因為,他們在亞洲區的代言人是姜濯。
此刻O2珠寶店外的巨幅海報上正是姜濯帥氣立的面容,一貫冷漠的表下,難得多了一份彌足可貴的溫,和品牌宣稱的【一生只給最的人】極其呼應。
冉億站著看了會,還是不自的朝店里走進去。
珠寶店不比其他,里面放著悠揚的鋼琴曲,很安靜。
有店員迎上來問:“您好士,有什麼可以幫您?”
冉億抿抿:“謝謝,我,我隨便看看。”
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進來。
或許是心里想念那個人,卻因為吵了架,不得不先睹思人。
O2珠寶的一柜臺似乎正在主打某種新系列,冉億心不在焉的走過去看了眼。
【告白芯片戒指】
這麼新奇?
不多看了兩眼。
店員也跟著走過來:“士,這是我們新推出的告白戒指,采用高科技植二維碼芯片,把你想說的話錄其中,對方一掃即可看到您的心獨白哦。”
冉億慨黑科技的同時,順著看了看價格,暗暗咋舌。
最普通的基礎款都要十三萬七,更別說那些還鑲了鉆石的,分分鐘百萬起。
這帶的哪里是戒指,完全是捆的人民幣嘛。
冉億撇了撇,小聲叨叨:“好貴啊。”
店員卻笑:“怎麼會呢,您不也帶著一枚嗎。”
“???”
冉億抬頭看店員,跟著又看自己中指上的戒指。
笑:“你在說笑嗎,我這個是地攤上玩游戲的獎品,才20塊錢。”
“士,是您在說笑吧,您帶的這個戒指,就是我們的基礎款——銀人系列啊。”
冉億臉上的笑慢慢頓住,視線再次落向柜臺里的戒指上,看得仔仔細細,清清楚楚,再對比自己手上的。
真的是一模一樣。
連戒指邊緣的紋路都毫不差。
冉億徹底愣住了。
快速回想自己十八歲生日當天投圈圈的場景,姜濯幫他套到了老婆婆的銀戒指,然后想要去拿獎品,姜濯卻攔著說讓他去拿。
讓他去拿。
所以——
冉億好像明白了什麼,驚愕的看著自己手中的戒指。
片刻,抬頭問店員:“怎,怎麼掃……”
店員笑得禮貌溫煦:“您手機掃就可以呀。”
從O2珠寶出來的時候,隔壁K牌排著的隊伍依然如長龍,熱鬧非凡。
冉億心跳很快,只顧著朝電梯跑。
金曉萌忙在后面喊:“喂,億億你去哪?!!”
冉億好像沒聽到似的,頭都沒回,直往一樓大門跑。
把手機開了機,掃到了戒指芯片的二維碼后,愣了很久很久。
再等回過神時,接踵而來的是幾個未接來電的提示,都是姜濯的。
他的微信也發了好幾條道歉的容,類似:
【你在哪?】
【我道歉,是我語氣重了。】
還鮮見的發來一個與他畫風相當違和的跪下的表包:
【ball ball你了.jpg】
冉億雖然沒哭,但此刻也有種破涕為笑的覺。
正想回過去,屏幕一亮,一個陌生電話打過來。
“億姐姐,你在哪啊?濯哥都要把學校翻過來找你了!”
是小麻。
冉億忽然覺得自己的關機實在是不懂事,忙說:“我在外面,不在學校。”
“那就好,濯哥擔心死了。”小麻急切的聲音松緩下來,“億姐姐,照片是衛星發給濯哥的,應該是霍爺故意找人拍了你們,要不是濯哥攔著,今天上午你已經上了熱搜了!”
“……”冉億傻住,“那你怎麼不早說啊!!!”
小麻委屈唧唧:“你給我機會說了嘛,我這邊才想開口你就跑下車了,再后來就關機。”
“……”
完了,冉億腳下跑得更快。
錯怪姜濯了。
還發脾氣,摔車門,關機,鬧消失。
攔到一輛車,坐上后忙問:“姜濯現在在哪?”
“剛剛回公寓。”
在冉億催命般的催促下,的士司機終于穩穩的把車開到了公寓樓下。
一下車練的刷卡進公寓,按電梯上樓。
到了門口掏鑰匙時,又怯步了。
倆人第一次吵架,都不知道見了面該說什麼…
站在門口,正猶豫要不要開門,門突然從里面打開了。
姜濯就這樣出現在了的視野里。
他像是要出去,看到的一瞬間先是愣了下,隨后便明顯松了口氣般的沉默下來。
他換了常服,依然帥氣人,眉眼里卻明顯著幾分疲態。
冉億心猛地就痛了,卻又自責的說不出話。
一言不發的站著,原本看向姜濯的眼睛也愧疚的微垂了下來。
調整了下呼吸,而后抬起頭來:“我……”
下一秒,冉億猛地被拉進一個懷抱里。
姜濯猝不及防的把摟到懷里,摟得很,到覺得四肢百骸都快要被他碎,進他的里般。
可冉億一點都不難,手慢慢回應著抱住姜濯,心從沒有這麼安心過。
雖然彼此什麼話都沒說,但所有的誤解都在這個擁抱里化為烏有,甚至都無需任何解釋,他們心意相通。
這一刻,距離他們吵架不過過去了三小時二十五分鐘。
兩人這場架跟陣風似的。來得快去得更快,下午六點,公寓里就傳來陣陣嬉笑聲。
“我不管,因為你兇了我,你必須到懲罰!”
冉億趴在姜濯的背上,賴皮的抓住他兩只耳朵:“你快說要拿什麼補償我!”
姜濯只能無奈的背著粘在上的膏藥走到臥室,打開行李箱,里面有一個大袋子。
“這個算不算?”
冉億跳下來,打開袋子。
里面全是寧城的特產,皮鴨,脆香棗,看得冉億口水直流,照著姜濯的臉就親了一口。
“雪雪,給你大麼麼!”冉億笑瞇了眼:“那你幫我洗棗好不好?”
姜濯一怔:“什麼?”
他表復雜的看向冉億,“不用了吧,你自己不會洗嗎……”
“可我累了,你就幫我洗一下嘛!!!”
“……”
姜濯忍不住腦補了些畫面,滾了滾頭,勉強答應:“好吧。”
他兀自走了出去,過了會,冉億聽到衛生間里有水聲。
納悶的走過去問:“你要在這里洗棗?”
“不然呢?”
冉億擺了擺手:“至于嗎,就在水池邊洗洗就好了呀。”
姜濯:“……”
這麼奔放的嗎。
還在想,冉億從廚房拿了個盤子出來。
“快點,你洗好了就放這里。”
姜濯盯著盤子看了三秒,瞬間炸了:“你不會說清楚是洗脆棗啊!”
冉億迷糊撓頭:“不然姜先生你以為洗什麼棗啊?”
姜濯閉氣,黑臉:“沒什麼。”
冉億從他的表里很快明白了什麼,做作浮夸的蒙上雙眼指著他:“天吶,狗子你怎麼這樣,你變了。”
姜濯:“……”
晚上在床上聊天,聊到這次都想跑對方的城市差點撲個空時,兩人相視一笑,心底默契明朗。
分開了一個多月,這是冉億睡得最香的一夜。
第二天睡到中午,一起吃過午飯后,冉億強烈要求給姜濯買一個生日蛋糕。
姜濯原本是不在意這些的,可冉億一句【過生日不準備蛋糕,那我吃什麼啊】,他只好乖乖的跟著冉億去挑選。
兩人都帶著口罩和帽子,小心翼翼的手拉著手,走在路人中間時既驚險又刺激。
他們來到電影學院附近一家著名的蛋糕店,里面的人不多,冉億便大著膽子跟姜濯牽手,在貨架上一個個挑選。
沿著貨架分別問姜濯:
“這個水果的喜歡嗎?”
“嗯。”
“這個抹茶的呢?”
“也行。”
“那這個巧克力的呢?”
“……”姜濯抿了抿:“你喜歡哪個就買哪個。”
“這樣啊。”冉億著手視線悄悄落到對面的柜臺上:“那我想——”
暗指著不遠一個海綿寶寶的立蛋糕,“我想要那個。”
姜濯看過去,那邊柜臺站著的幾個客人都是帶著孩子的父母。
他點頭,“那就那個。”
走過去,他問店員:“要一個最大尺寸的海綿寶寶。”
“好的先生,您——”
店員正說著話,抬頭的瞬間忽然呆愣住,不確定的看著面前的客人:“你——你是姜濯嗎?!!!”
冉億正準備走過來,看到姜濯被認出來,趕離遠了些,假裝看蛋糕,耳朵卻豎著聽那邊的對話。
姜濯沒有否認,只淡淡點頭:“我是,麻煩你了。”
店員欣喜若狂,卻也沒有咋咋呼呼,只是聲音帶了些抖:“姜濯我好喜歡你的!!能不能幫我簽個名?!”
姜濯平靜的接過遞來的紙,外人沒注意這里的,以為是在簽單。
簽好名,店員也已經包好了蛋糕。
興而殷勤的問:“姜濯,這個是兒蛋糕,我可以單獨送你我們這邊最品的拿破侖經典!”
“謝謝,不用了。”姜濯淡笑接過來:“就是買給家里的小朋友吃的。”
說完,他朝冉億這邊看過來,一個眼神:“走?”
冉億會意,趕跟上去。
回去的路上一直低頭笑,姜濯忍不住問:“什麼那麼好笑,你笑了一路了。”
“不告訴你,嘿嘿。”
冉億屁顛的勾住姜濯的胳膊,頓了頓,不要臉的蹭上去,仰頭問:
“雪雪,誰是你家的小朋友呀。”
姜濯眼底漾開一抹笑意,終于知道冉億笑了一路的緣由。
他站定,故意學剛才說話的口氣:“不告訴你,嘿嘿。”
冉億:“哎呀你討厭!”
姜濯繼續悠悠跟著學:“哎呀你討厭!”
“哼,不喜歡你了!”
冉億說不過他,氣鼓鼓的一個人走上前,走了兩步見后面沒了聲兒,又回頭,兇兇的問姜濯:
“學呀,你怎麼不跟我學了!”
姜濯眉眼帶笑懶懶的走到面前,了的頭頂:
“因為我不能撒謊啊。”
他前傾,在冉億額上輕輕一啄,眼底噙著無限寵溺:“我那麼喜歡你這個小朋友,怎麼能說不喜歡。”
他聲音輕飄飄的,卻在冉億的心里炸出了一片流溢彩,璀璨奪目的煙花。
沉迷在一片又一片的絢麗下,奔跑跳躍旋轉,眼里心里全是姜濯的影和他剛才說的話,整個人仿佛一顆草莓牛糖,聽了炙熱的話后,的融了一灘齁死人的甜膩。
冉億穩住心跳,拼命在大腦中回旋嘶吼:
“媽!媽!救命!我要化掉了啊啊啊啊啊……!!!”
在外面吃大餐,看電影,又了會馬路,兩人手牽手回到公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今天算是實打實的第一次約會。
十一月的天氣已經了冬,可架不住聽了姜濯一晚上的話,冉億一回來就去沖涼。
洗完澡出來,姜濯在給洗棗,冉億靠在墻邊遠遠看那個男人的影,睫漉漉的。
走到桌上,把買來的海綿寶寶打開,上蠟燭,做好準備迎接十二點的到來。
迎接姜濯21歲生日的到來。
姜濯洗了棗端過來,“干嘛,現在就點?”
“十二點你就生日了啊!”冉億看手機數著倒計時,把姜濯拉到桌前坐下:“你快過來,待會吹了蠟燭要馬上許愿哦。”
姜濯用紙巾了手,坐下,看冉億點好蠟燭。
看著手機:“10,9,8,7,6,5,4,3,2——1!!!快吹!”
姜濯輕輕一吹,單獨的一蠟燭就滅了。
冉億捧場的拼命鼓掌:“生日快樂雪雪!!快許愿呀!”
姜濯沒許,他一直都覺得什麼吹蠟燭,許愿,都是小姑娘才玩的過場。
“好了吧,我沒什麼心愿。”
冉億眨眨眼:“你可以許愿,希今年我送你一個特大生日禮呀!”
姜濯失聲冷笑:“特大?特大的紙條嗎?”
“哇!”冉億莫名浮夸起來,連連拍手:“雪雪,你怎麼那麼聰明!!!”
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皺的紙條:“這是我心為你準備的禮!”
看到悉的紙條,姜濯腦門一陣暈。
幾年前冉億贈他的三個紙條還歷歷在目,第一個祝他紅到發紫,第二個祝他有賺不完的錢,第三個當年說沒想到,以后再說。
姜濯沉默著接過紙條:“怎麼,終于想到第三個祝我什麼了嗎?”
冉億聲音忽然下來,笑瞇瞇道:“對呀。”
姜濯不抬起頭看。
對視片刻,他似乎意識到了這次的不同,認真的打開紙條。
【祝小雪在我18歲那天許下的愿早日真。】
姜濯久久出神的看著這一行字,仿佛在思索著冉億話中的意思。
冉億悄悄靠到他邊坐下,攤開手心,里面是那枚戒指:
“喂,你說你喜歡了我七年。”
姜濯愕然看向手里的戒指,半晌:“……你,都知道了?”
冉億點點頭。
自顧自繼續道:“你還說,想在下一個七年為我戴上無名指的戒指?”
姜濯閉了閉,沒想到戒指的這麼快被冉億發現。
他原本以為可以再久一些。
起碼,等冉億畢業,等彼此的再深一點。
“還無名指?”冉億說著說著就挑眉笑道:“你倒是想得!”
“……”
姜濯被打擊到了,他挫敗的往椅背上靠過去:“你當我沒說過。”
“你敢!!”
冉億飛快接住他的話。
亮黃的燈影下,睫輕眨著看向姜濯,眼底看似氣勢洶洶,卻莫名多了一潤的水。
“國家規定滿20周歲就可以結婚了,你想在外面多幾年干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忙著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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