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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糖》 第46章 第四十六顆糖

程敘之說完, 自嘲的笑了一下。

這些話, 真的不像是他說的。

但確實是。

怎麼說呢?好像一牽扯到與相關的事, 自己便會變得不像自己。他更多的像是十七八歲時竇初開的頭小子,心里喜歡遠遠不夠, 上還要時時刻刻的說自己是如何的喜歡

想要知道。

想要全世界知道。

他的

他對

程敘之的角漸漸地往上抬起,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他笑著看向程歡,平生第一次用這般溫口吻說:“歡,你年紀也不小了,也是該找個男朋友了。”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又是難得的溫, 程歡聽了之后有些許的, 點頭:“知道啦。”

程敘之不過是隨口一說, 對于的回答也不甚關心,聽了之后便轉上樓。

————

很快, 就到了年初八。

姜錦茜吃了午飯之后化了個妝, 姜母問:“要出去嗎?”

姜錦茜點頭:“我想出去走走, 整天悶在家里太累啦!”

姜母想了想,說:“回來的時候帶瓶醬油, 家里沒有醬油了。”

“好。”點頭應道。

姜錦茜收拾妥當之后出門。

C市每年過年的天氣都極好,艷高照,太曬在人的上暖融融的。道路兩邊的樹木發新芽,照在綠芽上,一派的生機盎然。微風輕而過, 帶來一陣并不明顯的窸窣聲。遠麻雀嘰嘰喳喳的

姜錦茜腳踩著一地春與風,心極好。

低頭刷著手機,在一個拐角的時候抬頭,突然,愣住。

一個照面,的心就稀爛。

角止不住的上揚,眼帶笑意的看向對面那人。

姜錦茜停在原地未半分,似有微風拂過,吹的碎發在的臉頰的,像是有人在撓的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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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都下來。

收了手機,迎著,瞇著眼看向站在與相距不過十米的人,彎著角說:“你怎麼在這兒啊?”聲音里帶著欣喜,那欣喜勝卻人間歡喜。

程敘之臉上的笑意很淡,仔細看卻也能發現他的眉目間是放松愉悅的,他向走來,順著的方向與靠近,說話時音清潤,比山澗雨后初霽的溪水更加沁人心扉,他說:“因為你在這里。”

為什麼來這里?

因為你在這里。

聽了回答之后,姜錦茜再也止不住臉上的笑意,站在原地笑的咧開了,眼里似有芒萬丈,程敘之走近了才發現,眼里所有的,都是照向自己。

他按耐不住心里的悸,忍不住想抱

姜錦茜卻早他一步,直直的沖他的懷里。

鼻尖都是他上的氣息,姜錦茜猛吸了一口氣,說:“程敘之,我真的好想你啊!”說完之后,抬頭,眼睛直直的看向他,問他:“你想我了沒有?”問完之后又惡狠狠的威脅:“必須說想我!”

程敘之失笑,他把從自己的懷里拉出來,單手摟著的腰往外走,聲音低沉如悠揚的大提琴般:“我怎麼可能不想你。”

聞言,姜錦茜心里像是吃了一般的甜。

走著走著,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皺眉苦臉:“你來C市,是來看我,還是來看你舅舅的?”突然想起來兩個人第一次見面,又想起他舅舅和家是同一個小區,突然有點別扭。

孩子總是這樣,會因為一件事而糾結不已。

或許這件事在男人面前算不上什麼,但生卻總要分一個一二三四出來。

就像是那個“你媽和我同時掉河里,我們都不會游戲,那你要先救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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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當然不可能存在于現實生活中,但孩子這麼問,不過是想要一個答案。一個什麼樣的答案?先后救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同說,在你的生命里是最重要的,你最

姜錦茜問出這個問題之后覺得自己現在沾染了所有談孩子有的壞病。

喜歡做比較,總是和他鬧。

想到這里,覺得自己這樣不好,但話都說出來了,也不能收回。

程敘之低頭看著皺著張小臉,臉上的表變化多端的,就能猜到心里在想些什麼?真的是一個很容易清的人,至在程敘之眼里是這樣的。

不過他一門心思只研究的喜好,而又是不加掩飾的坦率格,他自然得清了。

程敘之含笑問:“來看舅舅和來看你……很重要嗎?”

“也……不是那麼重要。”姜錦茜聽到他不答反問之后,雙手絞在一起,懨懨的說。

頭上聲音傳來,帶著些許的笑意,又像是帶了點的暖,“原本說是初十來C市的,我提早了兩天,可能是我太想我舅舅了。你說對嗎?——寶寶。”最后兩個字,他的聲音就在耳側,呼出的氣息令姜錦茜渾

姜錦茜了一下,偏頭看他。

程敘之彎腰,頭就靠在的耳一轉頭,兩個人就這樣不期然的對視。

這樣的距離,程敘之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給,輕松又快速的攫住了

這個吻太突然,微張著,滿臉驚訝。

但也不過是幾秒的時間,臉上的影便陡然離開。

程敘之的結上下幾次,他的心里發,這麼多天沒有,天知道他有多想。但再想,也不過止于一個吻。

畢竟這是在小區里邊,在這里住了這麼多年,總歸認識一些人的。

被人看到,要害的。

這個吻來的快,走的也快。

姜錦茜咬了下下,瞪了程敘之一眼,“搞什麼啊!”聲音里卻是滿滿的甜笑意。

程敘之挑了下眉,忍不住戲謔:“喜歡嗎?”

“什麼?”姜錦茜不懂他的問題。

“剛剛那個吻。”程敘之說。

姜錦茜:“……”要怎麼說嘛!

喜歡?不喜歡?

怎麼可能不喜歡……他的一切都喜歡的要命。

想了想,低聲說:“喜歡!”

“嗯?”

姜錦茜笑著看他,他直視前方,只能看到他的棱角分明的臉部廓,以及那帶著濃厚的笑意臉。

突然停住,踮腳在他下上,

咬了一口!

程敘之“嘶——”的一聲,他低頭看笑的分外明,甩出剛剛那個問題:“喜歡嗎?”

程敘之剛剛咬過的位置,還有點漉漉的,他按了按,好像還有牙印存在。

姜錦茜看他不說話,又看到自己剛剛咬過的那個地方……心擔憂:該不會很疼吧?可也沒用多力啊?他為什麼不說話呀?生氣啦?他要是因為這件事生氣,姜錦茜覺得,這個男朋友,、不、要、了!

程敘之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的想象力竟然富到這種程度,簡直可以去演宮心計了。

他不過是咬自己的那個位置,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寵,要不然怎麼會做出這樣的舉來?

姜錦茜想著想著又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咬的太重了呀?他要是生氣的話,會不會和自己分手啊……不想和他分手的……想和他過一輩子吶!

這麼想著,姜錦茜又覺得自己過分了,可憐兮兮的看著程敘之,“是不是很疼呀?”

“不疼。”程敘之是真覺得不疼,跟撓似的,他想了想,回答上一個問題:“很喜歡。”

“啊?”姜錦茜的腦回路都已經轉了山路十八彎了,這會兒本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程敘之嘆氣,“不是問我喜不喜歡嗎?”

“茜茜,我很喜歡。”

“不過,”他頓了頓,眼眸幽深,嗓音低沉,在耳邊說:“下次換個地方咬好不好?嗯?”最后那個尾音刻意的了一個聲調,像是夜晚勾人魂魄的狐貍般,深深的、深深的勾引著

姜錦茜寫了這麼多年小說,也不是沒寫過……那種小說的。怎麼可能會不知道程敘之說的“換個地方”是哪個地方啊!

頓時,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著火了一般。

低著頭,眼睛四瞟。

程敘之看如此這般,頓時心大好,悠揚的笑了。

————

兩個人走著走著,突然,姜錦茜腳尖一滯,看到不遠的人,作反應極快的把程敘之整個子給往后轉。程敘之被突如其來的作給怔住,有些不明所以:“怎麼了?”

“我三伯母在那邊。”姜錦茜腦海中警鈴大鳴,所有親戚里面,最怕三伯母了,因為每次看到,都會十分“關心”的問各種私事,姜錦茜拉著程敘之往回走,口中念念有詞道:“你要是被看到了,估計祖宗十八代都被問出來。我們快走,快走,別被抓到!”

程敘之是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一副張的模樣的,忍不住好笑:“至于這麼怕嗎?要問,就問好了。”

“不好!”姜錦茜說,“我不喜歡!”

松開拉著他的手,著腰說:“大年三十的時候,一個勁的給我介紹男朋友,煩死了。”

聽到這里,程敘之的眼神變了,他意味不明的看,語氣沉沉:“你沒有說你已經有男朋友了嗎?”

“沒有。”姜錦茜沒有猶豫就回答了,回答完之后看到對面程敘之的臉不對……完了好像到逆鱗了……

慌忙解釋:“我們那一大家子人吶,我一說我有了男朋友,他們就會追著問各種東西。”頓了頓說:“而且,而且我和你都已經……那什麼過了,現在肯定不是抱著和你玩玩的心態的啊!”

姜錦茜說的都是真心話,和程敘之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怎麼可能說只是玩玩而已。

而且自那件事之后,是真的、真的很他,沒有辦法改變了,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夠取代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了。

他就是的一生所

程敘之聽著磕磕絆絆的解釋,臉逐漸好看很多。他也知道自己剛剛的語氣不好,可是怎麼說呢,他們兩個初一開始的時候,就是不對等的

姜錦茜是喜歡他的沒有錯,但也僅限于喜歡。

而他呢?他不忘六年,耿耿于懷六年,與在一起,是因為他到無法自拔、無法控制。

這一生,早就無藥可救了。

姜錦茜見他一直沒有說話,繼續說:“我真的不是不想說的,你是我男朋友這件事,我恨不得昭告天下,可是程敘之……每次我一想昭告天下的時候,我就想到你對我的好,就……不想和別人說了。”

聽到這里,程敘之覺得有點……搞笑。

他好笑的問:“為什麼?”

姜錦茜倏地抬頭,眼睛漉漉的,像是淚,又不像是淚。正午時分的太芒四溢,恩澤予雙眼,程敘之看到雙眸亮晶晶的,眼里像是裝了兩個太一般炙熱,看著他,將那眼里的璀璨芒傾數照耀予他:“你那麼好,萬一被別人知道了,們肯定會來和我搶你的。”

“你是我的,你怎麼可以被別的人看上。”姜錦茜瞪著他,裝出一幅氣勢洶洶的樣子,惡狠狠的說:“我要霸占你一輩子,這輩子你都別想逃!知不知道!”

程敘之看著這般模樣,心里樂開了花。

這還是第一次,對自己說這些話。

怎麼說呢……

他很開心。

他想到自己說的那句“我這輩子所有的開心,都是關于你”,果真不假。

他贊同般的點頭,“嗯,被你霸占一輩子。”

姜錦茜:“……哦。”

程敘之手把摟進自己的懷里,兩個人不知不覺的往回走去,他說:“確實在聽到你說那些話的時候,我有點生氣,但是茜茜,你設地的想一想,當你站在我這個位置,面對一個從來沒有和家里人說自己已經有朋友,而自己卻和家里說,我這輩子只會娶你,你的心也不會好過的對不對?”

“……對。”

“所以啊,我生氣也是正常的,對不對。”

“……對。”完全被繞進去的姜錦茜順著他的話點頭,又抬頭問他:“那你現在還生氣嗎?”

程敘之搖頭:“不生氣。”

“你不是都說了嗎,你要跟我好一輩子,我怎麼還會生氣?”他的聲音淡淡,笑意淡淡,整張臉上的表也是極淡,可姜錦茜又分明從他眼里看到了萬家燈火、煙花綻放。

哪怕他的聲音里有那麼點調戲意味,姜錦茜都覺得他……很好。

他眼里有笑意,那笑意是為而起。

夠了。

姜錦茜覺得,夠了。

被他這樣喜歡。

真好。

抬頭,笑著問他:“那你呢,你要和我好一輩子嗎?”

程敘之沒有猶豫就點了點頭,復又搖頭,語氣里充滿了惋惜,“如果人的記憶不止一生一世就好了。”

“為什麼?”

“這樣我就能一直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只你。”

像是千萬年未被驚的一汪池水,哪怕暴風驟雪都無法使它泛起一漣漪,而今卻因為他的一句話,層層漣漪漾,水波驚起。

姜錦茜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靜,看著程敘之,突然覺得自己對了人。

真好啊。

不止遇見了

還遇到了最好的

這往后歲月,哪怕不能同他并肩,哪怕最后和在一起的人不是他,也不怕了。

經歷了世上最好的,往后的風雨浪險都無懼。

姜錦茜抬頭,眉眼帶笑看他,聲音溫婉人,一如初見:“程敘之,等我回去,我們……同居吧!”

程敘之答:“好。”

話音剛落,姜錦茜便聽到不遠有人:“茜茜!”

姜錦茜聽到那個聲音,整個子都抖了一下,順著聲音的來源去,三伯母臉帶笑意往自己這里走來。

腦海里的第一個念頭是:跑。

第二個念頭是:快跑。

第三個念頭是:再不跑就完了!

姜錦茜一閉眼,一咬牙,準備拉著程敘之就往反方向跑,結果子剛轉過來,看到站在那里的人,瞬間,像是有一道閃電劈到了的額頭上。

哐——的一聲,天昏地滅。

左邊是喜好八卦的三伯母,右邊是家溫婉有禮的姜母。

而且姜母現在對著他們笑的別有深意的……

姜錦茜來回看了幾眼,覺得現在他們腦袋上頂著兩個字——完、了。

抬頭,看著天上的太刺眼,令暈眩至極。

姜錦茜甚至覺得,今天差不多就要代在這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的飯桶那個詞,是我家鄉的方言,因為確實我三伯父特別喜歡說這個詞……

嗯……上一章用了我爸的、我哥的、我姐的名字綽號這些,拿了我自家的關系圖表……寫這個文我也是蠻拼的……

我覺得我還是得寫對手戲,寫的很順,上一章寫的真的好卡,來來回回大概寫了五六遍,到頭來還是不滿意。

這章我還是喜歡的啊哈哈哈哈!

當初某人也是這樣突如其來到我家的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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