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祁宴還小,每次遇到不敢做的事都會去找祁敘幫忙。比如五歲的時候不敢騎小自行車,祁敘會陪他練,然后在適合的時候放手。
剛手的祁宴總是害怕,祁敘就會在后說,“相信我,往前走。”
那些年,祁敘對祁宴說過無數個“相信我”,在短暫的年時里,給了祁宴比祁衡遠還要難忘的溫暖。
因此長大后,當鄭容開始有意爭奪,當兄弟之間關系出現了嫌隙,祁宴知道,只有自己不沾染祁家的任何產業,他們兄弟就還有得做。
不然,終究會落俗套。
所以這些年他一直站在祁敘后,一如小時候,祁敘總在他后。
不知是不是這句“相信我”打了祁敘,總之最后,他回了包廂。
祁敘直接坐在餐桌的另一邊,和祁衡遠他們相對而坐,沒有流,甚至連眼神的流都沒有。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關系有多張。
祁敘來后今棠終于覺得有點不對勁了,“還有誰要來嗎?”
祁宴回:“等等你不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明媱被侍應生引進包廂。
穿了一件非常質樸的外套,在門邊頓了幾秒,眼看好像要開口人,祁敘直直打斷了,順便拉開邊的椅子:“過來坐。”
很明顯,祁敘本就不想讓明媱開這個口。
祁宴也幫腔道,“對啊,嫂子,進來坐。”
明媱便沒再往下說,坐到祁敘邊。
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
今棠不笨,當即就知道今天這頓飯肯定和那天忌日的事有關。
和好飯吧?想。
可又關什麼事,不過是鄭容去湊數的,后來他們一家人吵架,可沒半句。
可今棠還是嫉妒。
嫉妒明媱能讓祁家這樣興師眾,連自己這個不可一世的未來婆婆都低下了頭。
今棠笑了笑,故意拿起桌上的餐本遞給明媱。
“不如明媱來點餐吧,你想吃什麼就點什麼。”
餐單上麻麻的全是法文。
祁敘一眼看出今棠的把戲,好笑地睨了一眼,“你什麼意思。”
今棠一副聽不懂的樣子,“怎麼了?”
祁敘懶得跟廢話,手想要拿走明媱手里的餐本,卻被明媱攔下。
“那我就幫大家點了吧。”
祁敘:“……”
對面的祁衡遠和鄭容也在看。
滿以為會出現明媱指著圖片說“要這個,要這個”的尷尬畫面。
然而下一秒,明媱卻著流利的法語跟侍應生點了餐,不僅點了,還用法語要求他們把空調調低一點。
眾人:“……”
就連祁敘也覺得驚訝。
明媱知道今棠想讓自己難堪,還好演林蕓蕓的時候為了和角法語老師的份,一直在用業余時間上法語培訓課,現在的水平,說不上多高,但日常點個菜還是沒問題的。
從今棠不可思議的表上可以看出,這個裝得很功。
明媱笑瞇瞇地把餐本還給今棠,“不知道我點的今小姐還滿意嗎。”
今棠鎮定地出一個微笑,“當然。”
等菜陸續上來了,祁宴給大家都倒上酒。
“這次回來我有個好消息,還有個壞消息,”祁宴忽然轉頭問今棠,“你想聽哪一個?”
今棠只當是閑聊,隨口道,先聽壞的吧。”
祁宴比了個OK的姿勢,玩味地看著所有人,“壞消息就是,經過我的努力,度假村二期那個不肯簽拆遷的小客棧,已經同意要簽字了。”
“是嗎?”今棠頗意外地端起酒杯恭喜他,“可這算什麼壞消息,那好消息呢。”
祁宴與了杯,卻沒喝。
剛剛愉悅的聲音也忽然變得陌生冷淡,“好消息就是——”
“終于可以跟你退婚,跟你毫無關系了。”
今棠表一頓,“你說什麼?”
鄭容也一臉震驚,“阿宴你在胡言語什麼!”
祁宴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這是我跟我爸說好的,拆遷換退婚,我現在做到了,他也必須答應我。”
今棠和鄭容馬上看向祁衡遠。
祁衡遠端坐著沉許久,才說,“棠棠,我回頭會親自去跟你父親說這件事。”
這便是默認了。
今棠臉上一陣白,囁喏了兩下,卻沒有指責和憤怒的底氣。
當初是他們今家先退的,現在祁家反退一次,公平公正。
今棠強迫自己吞下所有的難堪,維持著最后的面,放下餐,什麼都沒說,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餐廳。
現場安靜得過分。
解決了一件事,祁宴繼續解決第二件事。
他端起酒杯,主跟明媱說,“嫂子,那天的事是我爸媽不對,你別跟他們計較。今天這頓飯就是咱們一家人吃個飯,往后都和和氣氣的好嗎?”
說著,祁宴在桌下踢鄭容的腳。
鄭容就算百般不愿,也只好放下面子端起面前的酒杯。
兩個人都舉了,還剩祁衡遠。
“爸。”祁宴小聲提醒他。
祁衡遠是那種很傳統的家長,哪怕心里知道自己不對,面子依然很難放下。
像是經歷了漫長的心理糾結,等了十來秒,他終于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鄭容謹記祁宴的叮囑,主發言:“之前都是誤會,我那天心不好,媱媱你別跟阿姨計較,來,咱們喝了這杯就雨過天晴了好不好?”
三個酒杯都舉在了面前,而他們,全都是祁敘的家人。
明媱就算看祁宴的面子也不好去拒絕。
抿了抿,端起自己的酒杯,正要上去,旁邊卻突然來一只手。
手輕抬,酒杯從明媱手里跌落,酒紅的打桌面。
祁敘淡淡看著對面的人:
“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祁狗:欺負我老婆,親父子都沒面講。
ps其實祁爹就是那種死要面子逞強的類型,后期會逐漸真香的(其實已經有點真香不自知的味道了),大家不要罵啦,給死老頭一點改正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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