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也不知道自己緩了幾分鐘, 結束最后那陣幾乎讓人溺斃的過程,沒立刻睡過去,意識朦朧了會兒, 還是清醒過來。
渾沒力氣, 雖然有點不舒服, 但更像是飄在棉花糖般的云上一樣, 難以形容的奇異。
視線剛一清晰,就看到邊一道影子彎下來, 路清到彎和腰被人勾著抱起,立刻將眼睛睜大,下意識摟住了他的脖頸。
“醒了?”顧詞聲音淡淡傳來。
他現在說話時候比平時多了點不同的磁, 尾音還懶懶的。也就在不久前,這嗓音響在耳邊的時候還說的是讓人臉紅心跳的話。
慢吞吞地“嗯”了聲。
跟剛才一樣很心的是,顧詞一直沒開燈——這兒是當時他眼睛不好也住過的房間, 大概對一切都足夠悉,所以去浴室的過程也相當順利。
路清本來就懶得彈, 此時一手指都不想使勁兒, 再加上已經結束了那樣的事,對這些附加的活也接度良好。
而且顧詞還給按了按腰, 舒服得不行, 在浴缸里的時候路清就忍不住點評:“你不會當過洗浴中心服務生吧?”
昏暗浴室響起他的輕笑, 過了會兒, 顧詞湊到耳邊, 瓣過的耳廓,漫不經心地說:“你可以考慮建一個,我當你專屬的服務生。”
“……”
專屬服務生什麼的……真是讓人浮想聯翩。
家主默默紅了臉。
恰好洗到了某,家主臉上溫度還未褪下, 變得更為明顯。
本想裝作木頭一直到洗完,但邊這位專屬服務生卻并不這麼想。
他不僅了,還問:“疼嗎?”
路清忍著那種恥,實話實說:“不……怎麼疼。”
就只是不適,說疼到撕心裂肺,那是真沒有。
“那剛才,你哭什麼?”
“……”路清一愣。
剛才確實稍微掉了那麼幾行金豆豆,但是……但是那就是生理淚水,許多激烈的雜在一起,并不單單是疼的。
“既然不怎麼疼,”顧詞突然笑得極其曖昧,聲音也十分不正經,湊到面前,“那這眼淚就是——”
“——!”
路清眼疾手快地堵住他的,生怕他說出什麼讓人憤死的詞來,連忙道:“閉!疼的!這就是疼的!”
“……”
顧詞悶笑了一聲,倒也并沒真的再說下去。
清理按完又干,舒舒服服地被抱回了床上。
兩人的生鐘其實已經被打破了,路清一上床,困倦通通朝著涌過來,眼睛都快睜不開的時候,再度聽到悉的嗓音。
“先別睡。”
“……”直覺似乎不是什麼好事,路清閉著眼回,“怎麼了?”
腰間搭上來一只胳膊,有著些微的重量,手指的指被另一只更為修長的手依次穿過,十指扣的姿勢。
路清突然覺得心里有點暖。
怎麼這種事之后,平時清冷有距離的公主詞變得還粘人——雖然他對一直沒一點兒距離,但也確實沒這麼粘人過。
路清還這種覺的。
非要十指扣拉著手睡覺什麼……真可!
無聲笑了下,正準備反握住他的手睡覺,卻聽到他著耳后,說:“能幫我按一下嗎?”
“?”這話問的真奇怪,路清反問,“按哪兒?”
“手指活了一晚上,”他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大言不慚道,“有點酸。”
“………”
次日一早,路清醒的時候朝著窗戶方向,先看了看室線亮度,又瞇著眼看了看窗外的太位置,便得出結論:今天上午的課是涼了——已經過了上午上課的點兒。
也還不算完全清醒,便打算再睡個回籠覺。
快要閉眼的時候,恰好看到斜對面的墻上——那是他們的照片墻。
因為回來之后兩人并沒怎麼出門,去校慶那次,路清倒是從網上找了點同框截圖,洗出來到了照片墻上,但在那之后,就再也沒有新員加了。
正出神看著自己和大人的合照,后腰間的手臂微微一,手指也被帶著了一下——
路清也是這會兒才意識到,兩人竟然拉著手睡了一晚,手指都快要被握麻了。
聽到后人懶懶的問候。
“早。”
“……”
昨晚明明記得,最后把這人的手強行松開了。
趁著睡著又拉回來了?
行吧。
公主詞粘人實錘!
正好看到照片墻,路清突發奇想,松開顧詞的手,兩手在枕頭下了好久才出手機。而后仰躺下,理了理額前頭發,對上顧詞因為松開手而略有些不爽的眼,解釋道:“照相。”
隨后手指在原相機和件里轉了幾圈,打開了原相機。
因為路清跟人拍照用什麼件,一般是照顧朋友,據朋友的喜好來。跟小麻花拍,小麻花就喜歡用那些帶特效的,帶功能的小可們。
有一次,給顧詞拍照的時候也習慣點開了花里胡哨的件,想著打都打開了,不如先照一張看看。
結果給他開過之后,不知是不是那個特效太過夸張,那照片簡直比他本人丑了幾倍不止,臉太尖眼太不自然,哪哪都變得失真。
所以在那之后和大人拍照,為了還原他的貌,都用原相機,或是后置。
哎……
對準鏡頭后,路清在心里嘆氣。
用原相機真是考驗人的表管理和皮狀態。
幸虧最近管著顧詞的生鐘,自己也過得十分健康,不然真照不出好看的照片。
微微偏頭,大概靠在他脖頸的位置跟顧詞合影,非常心機地把自己地臉躲了一小半。
路清滿意地查看圖片。
“怎麼想起來照相。”顧詞在旁邊問。
“因為這有紀念意義啊。”路清理所當然地道,“第一次,事后,日上三竿……嘖嘖嘖,太有意義了。”
看著看著,突然一愣,微微瞇起眼睛,放大照片——
自己鎖骨上竟然有一非常明顯的紅痕。
大概是別地更為強烈,路清對這兒沒有毫印象,但也確實記得他吻了不地方。
愣愣地看向顧詞,直白問道:“你啃的?”
顧詞眨了一下眼睛。
這是肯定的回答了。
“……”路清閉了閉眼,咬牙,“現在越來越暖和了,都早已經立春了,你能不能注意點位置!”
顧詞笑了笑:“這也不是我想注意就能控制的。”
路清瞪他,他卻毫不在意地從被子里出手,修長的指尖點了點自己的鎖骨:“那公平起見,下次你來。”
“……”
兩人賴床賴了好久,上午的課沒去,本來準備下午一塊出發的,結果吃完午飯他們又睡了午覺,把下午的也睡過了。
于是次日去上學的時候,面對小麻花的盤問,路清匆匆答復,含糊地招了。
當聽說完之后,小麻花像是被震住,愣了好幾秒才驀地張大:“啊——”
除了第一個音節,后續的被路清及時捂住,才沒發出任何高音。
但后續的也一直相當興。
上著上著專業課,路清右耳是老師的各種晦難懂的只是,左耳傳來小麻花的問句。
——“do了?你沒騙我”
“……”
上著上著英語課,右耳是老師里的“do”,左耳是小麻花里的——
“真的do了?”
“……”
路清忍無可忍地一把揪住的麻花辮,低嗓子,用只有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咬牙切齒道:“do了do了do了!昨天沒來上學就是因為周日do了!別他媽再問了!”
小麻花臉唰地就紅了。
“嗚嗚嗚”了一會兒,又在午飯的時候時不時詢問點不算太骨的細節,路清能答的都答了,太的或是太恥的話自然沒跟講。
吃完午飯,小麻花搗鼓了一會兒手機,非要拉著上游戲。
路清無奈上線,就收到了的邀請。
原來給自己改了個游戲名。
——【我cp終于do了】
補考績在五天后全部下來,收到郵件分數的時候正是周六。路清考得很理想,畢竟惡補的時候是真的投全力,再加上家里那位神級家教的押題和教導,就連最不擅長的科目,也考了八十多分。
總之,這種期末績對于轉專業應該不會有太大的拖后現象。
隨后路清按照校園網要求下載了個轉專業表格,但還沒到申請開放時間,所以記下了開放的日子,暫時把這件事擱到一邊。
對來說,有個更為重要、一周以來一直耿耿于心的事。
周六一早顧詞就出了門,似乎晚上還有個飯局。路清在晚上六點的時候給他打了個視頻電話,說好了不喝酒。
跟他視頻的時候,顧詞當時坐在不知道哪個辦公室里,還沒換上那種正經西裝,上穿著很喜歡的白襯衫,袖子挽起來到手肘。
看到了他的手臂。
一周過去,手臂那行紋周圍的紅印消的差不多了,看起來沒了最初的目驚心,舉手投足間偶爾出來,跟他還有種奇異的和諧。
掛斷電話后,呼瑪卡卡,問:“我現在能看到最初那本書的全文嗎?”
“以前是沒法給你看的,只能我念給你聽。”瑪卡卡開心地道,“但是我最近剛升職!多虧了瑪利亞和瑪利亞的大佬男朋友!升職之后權限提高,就能給你共我的畫面啦。”
路清面前果然出現了瑪卡卡共給的畫面,是塊十分有科技的屏幕,上面麻麻的字正是找的原文。
跟瑪卡卡形容了一下,搜索關鍵詞,路清一下子怔住。
原來書里的他也有紋。
雖然沒提容,沒提原因,但也是紋在手臂側的一行字。
跟現在相同的位置。
顧詞到家的時候九點半,已經是能夠盡早離開的極限。
他回到房間的時候,路清正躺在床上看手機,看見他之后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張了張,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卻又言又止地吞了回去。
他了然道:“有話要說?”
路清點點頭:“嗯。”
因為喝了酒,目前這個距離應該聞不到,顧詞沒走近,直接拿了服準備進浴室,“洗完澡說。”
等他出來,路清還是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像是在專門等他。雖然外表正常,但看起來跟平常有點不一樣。
補考績他已經知道了,除此之外,最近似乎沒什麼大事值得這麼單獨拿出來提。
顧詞走過去坐在床沿,路清立刻正道:“你今天不準撒謊。”
“……”他微微一愣,而后笑了下,“我以前撒過謊?”
“當然。”路清其實不太開心,但還是很穩地說,“今天,我就是要揭穿你的謊言。”
“是嗎?”顧詞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來揭穿我聽聽。”
他穿著純短袖,路清一把拉住他的左手臂,翻到側,出那一行地址。
直勾勾地看著他:“這不是你第一次紋吧。”
“……”
路清上周就覺得不對勁,卻因為當晚發生的事,那種不對勁被沖淡,忘了幾天,直到今天才想起來去找了原文——原來那時覺得不對勁,是因為自己曾經看過,留了個印象,顧詞以前也有紋。
“你別撒謊。”路清問,“你之前……是不是也紋的這個?”
“……”
“你是不是……”突然有點說不下去,停了幾秒,才繼續道,“本沒忘了我?”
“……”
怎麼不該聰明的時候突然聰明起來了。
顧詞沉默良久,看著認真的神,選了個合適的措辭開口:“也不能說‘本’,因為我的確忘記過。”
他語調淡淡地敘述:“最初的時候,偶爾會忘;到了后來,偶爾會想起來。”
“那個紋,就是在偶爾會想起你的時候……去紋的。”他聲音頓了頓,“我是想留做個提醒。”
“……”
房間安靜了一會兒。
有水滴“啪嗒”落到被子上的聲音。
顧詞眼底泛起無奈,手蹭過的眼睛:“……也不能怪我撒謊。”
其實他講的,跟路清想的差不多,自己想通的時候,就已經很難了,但是聽到他親口說出來,那種難本不是語言能形容的。
他為什麼會選擇死亡,又因為執念重生,那執念是什麼……這些似乎都不需要再問了。
在他們分開之后,會總是覺得哪里空落落的,但從來沒有想起來過,在那個房子里遇到過另一個世界的年。
路清簡直不敢想——如果自己當初記得全部,卻明知道再也見不到他,會難過什麼樣子。
有時候無知反而最幸運。
而顧詞……在他們分別之后,記得所有,也承了所有的難過。
也不像是以前那樣出聲哭,就非常安靜地流淚,淚珠大顆大顆往下掉,越越多。
顧詞手背全之后,索不了,把摟到懷里,手指穿過的長發。
“后來想想,我選這個地址,也不全是因為想要提醒自己。”
路清靠在他肩上,眼淚都融進了他的領里。
聽到顧詞在自己耳邊說話,聲音格外溫:“我很謝這個地方。”
“這個……讓我能遇見你的地方。”
哪怕被帶走一切記憶,也依然慶幸遇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