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看到花琉璃后的第一眼是不滿意的,但是想到對方反正也做不了自己的兒媳婦,的心態又平和下來。
言笑晏晏地招呼著花琉璃座,在座的眷并不多,除了幾個皇家公主郡主,就是賢妃娘家人。
梅林中還有幾個華服公子在詩作畫,花琉璃看了眼在空中飄的雪花,把暖手爐捧得更了。這麼冷的天,還要提筆寫字作畫,京城里的公子們活得真不容易。
“娘娘,大殿下今日去了京郊大營,雖然現在趕不回來,但是派人送了不東西給您。”賢妃的宮俯首在賢妃耳邊小聲道,“寧王與五皇子那邊回了話,說是一會兒會過來。”
賢妃略點了一下頭,示意知道了。看向坐在不遠,一副弱無力模樣的花琉璃,輕輕皺眉。
昊兒不來也好,花家這個姑娘長得頗有幾分姿,萬一昊兒看上了,又想求娶他為王妃,反而是件麻煩事。
花琉璃面前擺滿了瓜果茶點,捧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桌上的瓜果點心一樣未。
“縣主,可是點心不合胃口?”與花琉璃相鄰而坐的二公主注意到后,關切地看著,“若是不喜歡,讓廚子給你另做。”
生母早亡,又沒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因小時候讓賢妃育了兩年,便有意表現出對賢妃與英王的親近,免得讓旁人覺得勢弱。
向花琉璃示好,也代表了賢妃的態度。
“茶點都很好,只是臣帶弱疾,不宜飲茶,亦不宜放縱口腹之。”花琉璃笑:“多謝公主的好意。”
二公主沒想到花琉璃差到這個地步,憾地想,對方父母兄弟都是英武之輩,而容貌又出眾,子骨卻差這樣,是不適合做皇子妃了。
“我聽聞花家滿門驍勇善戰,能以一敵百,花縣主子骨怎麼弱這樣?” 一位穿著霞宮裝的大大咧咧地問出口,似乎并不覺得自己這話有什麼不對。
“這位是順安公主的嘉敏郡主,格直爽,說話并沒有惡意,還請縣主不要放在心上。”二公主怕花琉璃惰,連忙解釋了兩句,皇姑對嘉敏這個兒格外疼,讓養了沒心沒肺的子,有時候說話傷人而不自知。
都是皇家親戚,加上對方又是無心,平日里們就算聽到不順耳的話,也假裝聽不到。
“多謝郡主對臣一家的贊揚。”花琉璃故作堅強地笑了笑,“臣出生那年,有隊賊兵冒充商販混城中,母親察覺到此事后,擔心這些賊兵傷害城中百姓,便揭穿了他們的謀。”
說到這,花琉璃紅了眼眶,泫然泣:“幸而母親發現得早,才讓百姓逃過一劫。可是那時候母親懷六甲,攔下賊兵后便了胎氣,生我時盡痛苦折磨,差點因為難產一尸兩命。”
“我尚在母親腹中便拖累了母親,實在是不孝。若是百姓因此遭難,我還沒出生就已經罪人了。”說到這,花琉璃因為傷心過度,捂住口差點不過氣來。
“縣主,大夫早就說過,您緒切不可激烈。夫人并無怪罪您之意,請您顧惜。”鳶尾掏出一個小藥瓶,取了兩粒喂到花琉璃口中,輕輕替花琉璃拍著口。
“你、你……”嘉敏郡主被花琉璃生病的樣子嚇住了,好半天才抱怨道,“我又沒說什麼,你做這個樣子給誰看呢。”
“郡主說得對,都是我的錯。”花琉璃靠著鳶尾,聲音虛弱極了。
子直爽的嘉敏郡主,第一次到什麼憋屈,聽到對方說什麼“郡主說得對,都是我的錯”時,心頭更是無名火起,偏偏無話可說。
“嘉敏,將軍夫人巾幗不讓須眉,為守衛我大晉百姓立下汗馬功勞,你這麼說太失禮了。”賢妃沉著臉道,“你是順安公主的兒,本宮作為后妃,本不該教訓你。可是為大晉的郡主,你就算再口無遮攔,也該明白什麼話不該說。”
別說今天本就是嘉敏郡主的錯,就算不是,也要站在花家姑娘這一邊。不然明天又會有“賢妃娘娘把花將軍兒弄進宮死命欺負”的謠言傳出來了。
“請娘娘不要責怪嘉敏郡主,說得沒有錯,臣確實是花家最沒用的后輩。”花琉璃揚起頭,出一個病弱卻又堅強的微笑,“幸而父兄母親待我極好,并沒有因為臣弱便嫌棄,他們能為大晉保家衛國,是臣的驕傲。”
是啊,人家一大家人都在保家衛國,甚至因保護百姓讓腹中胎兒早產。現在竟然還有人跑來問這個早產兒,為啥你一家子都這麼能耐,就你拖了后?
這要多缺德多缺心眼,才說得出這種話?
在座諸人看嘉敏郡主的眼神帶了些異樣,在梅林里詩誦詞的貴公子們聽說此事后,皆忍不住有些心疼弱又善良的花縣主。
嘉敏郡主憋屈得幾乎要吐,以往心直口快,別人若是跟計較,旁人只會覺得此人氣量狹小。今日這個花縣主明明上一句一個“不怪”,為什麼偏偏就覺得吃了大虧?
越想越氣,把桌上的茶點一推,起往梅林走去。
此舉無疑是落了賢妃的臉面,面上不顯,上輕飄飄說了句:“嘉敏大了,子也比小時候剛烈了不。”
花琉璃微笑不語,最喜歡跟心直口快,沒有半點惡意的姑娘,進行語言上的友好流了。
“娘娘,寧王與五皇子到了。”
在這種氣氛比較尷尬的時候,寧王與五皇子的到來,就是一場及時雨。
寧王材微胖,笑起來的樣子有些憨厚。與他相比,站在他旁邊的皇子就是天上皎月,石中寶玉,隨意站立著都自一幅畫。
花琉璃覺得,在座不眷眼神都亮了起來,包括已經嫁為人婦的。
五皇子似乎沒有察覺到眷們的目,他走到花琉璃面前,朝優雅地拱手道:“這位便是花將軍的吧?”
花琉璃扶著鳶尾站起,回禮道:“臣見過寧王殿下,五皇子殿下。”
“不必多禮。”寧王走過來,笑著對賢妃道,“賢妃娘娘,今日有才子佳人在,你可要把宴席弄得盛一些。”
“知道你喜食,我早就讓人準備好了。”賢妃說笑了幾句,讓宮侍準備宴席。
宴席擺在樓上暖閣里,既能賞景又不會被凍著。賢妃怕花琉璃被風吹一下就病了,所以特意給安排了背風的位置。
宮中大廚做的菜賣相致,取的名字更是講究,充滿了詩畫意。
“這瓶梅花酒又名沾香,取了梅花花蕊上的積雪釀造的酒,帶著悠香卻不醉人。”賢妃介紹完酒,對宮道,“花縣主不宜飲太多酒,把本宮的玲瓏夜杯拿來。”
“那玲瓏杯乃一小國使臣進貢而來,不僅做工,還有解酒的奇效。”賢妃對花琉璃笑道,“你子骨弱,嘗嘗味道就行。”
“多謝娘娘。”花琉璃看著宮給自己換了新酒杯,然后往里倒了小半杯酒。端起酒杯,聞到一清淡的梅香。
“嘗嘗看。”賢妃對自己親手釀造的梅花酒還是很有信心的,就連陛下都贊不絕口。
花琉璃剛端起酒杯,外面有幾個抬著箱子的太監朝這邊走來。不知道這幾個太監是什麼份,發現賢妃臉上的笑容,在這些太監出現后,就疏淡了下來。
“拜見賢妃娘娘,見過各位貴人。”為首的太監給賢妃行了一禮:“奴婢等奉太子殿下命令,來給花縣主送東西。”
花琉璃挑眉,找的?
把手中的酒杯放到一邊,看著朝自己行禮的幾個太監:“諸位公公這是?”
“縣主,奴婢等是在東宮伺候的宮奴,殿下一直對英武不凡的護國大將軍十分敬仰,得知縣主今日來宮中賞梅,便特意讓奴婢等送上見面禮。”東宮的太監們似乎忘記這里是賢妃的主場,大大方方地把禮單跟幾箱禮給了花琉璃的隨侍,“太子殿下還說,若是有人故意讓您為難,盡管派人來找他,他幫您出氣。”為首的太監作揖道,“不敢打擾諸位貴人們用膳的雅興,奴婢告辭。”
若是其他男人給未出閣的子送禮,旁人肯定會以為他對這位子有男之心,但如果干這事兒的是太子,在座諸位完全不會有這樣的猜測。
因為太子就不是個正常男人。
他們甚至懷疑,太子故意在這個時候派人送東西過來,還說要幫花縣主出氣,是故意給賢妃添堵。
“請公公轉達小子對太子殿下的謝意。”花琉璃裝作不知道這些皇子間的矛盾,認真地道了謝。
生下皇長子的妃嬪若不是太子生母,不和睦便是亙古不變的規矩。
窗外吹起一寒風,幾片梅花在飄進暖閣,在空中打著旋兒,掉進花琉璃面前的夜杯中。
然后便看到,白梅花瓣在酒中變了難看的褐綠。
哎呀,我這個去,酒里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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