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妃還記得當年, 與淑妃同年誕下皇子。當發現比自家兒子還要小半歲的五皇子已經能夠說出流利話,而自己兒子連“父皇”都不會喊, 甚至不笑不鬧時, 忍不住當著兒子的面,對親近的宮人抱怨過。
“本宮與兄長都不是愚笨之人, 為什麼會生出這樣的蠢貨, 連話都不會說?!”
林妃依稀記得,自己是這樣抱怨的。
出生貧寒, 不像賢妃、容妃那樣,出富貴, 見多識廣。好不容易生下兒子, 是高興的。可是這份開心, 在兒子三歲都還不會說話時,就變了怨恨。
為什麼偏偏是的兒子有問題?
為什麼偏偏是?
那時的,覺得整個后宮都在嘲笑生了一個傻兒子, 甚至覺得,這個傻呆呆的兒子, 就是的恥辱。
后來還是陛下把他接進宸宮養了一段時間,并且給他改名為啟辰。
陛下說,啟辰這個名字, 代表著新的開始,是希與祝福。孩子還小,三歲不會說話,也許只是開智晚而已。
沒想到陛下把啟辰接到宸宮, 與太子在一起養了一段時間后,啟辰竟然真的學會了說話。
據宸宮的宮人說,啟辰本來在角落里玩木馬,聽到太子的老師不斷地說話,不斷地說話,忽然開口說了一句:“閉。”
從此以后,啟辰雖然仍舊不說話,但是再也沒有人在背后說他是傻子。
這段陳年舊事,林妃已經忘了,或者說刻意想要忘這段代表著屈辱的時。但是怎麼都沒有想到,啟辰還記得。
面慘白地看著眼前這個沒有表的兒子:“啟辰,母妃當年說的那些只是氣話,你不要當真。母妃是你的,只要你想要的,母妃都會幫你奪回來。”
四皇子神平靜地看著林妃:“母妃,兒子記事早。”他很早就能聽懂大人的話,也能敏地察覺到邊人的緒,可是說話太累了,他不想跟這些平庸的人說話。
林妃不喜歡他,他并不覺得怨恨,有誰規定,母親必須要喜歡自己的孩子?
只是他不喜歡母妃把自己的野心,包裹上一層母的外,強加在他的上。
本來就沒有多的東西,何必委屈自己做一個慈母?
“人生短暫,母妃無需委屈自己。”四皇子眼瞳黑得不見底,“兒臣不想做太子,也不想做皇帝,母妃不要做無用功。”
朝堂上那麼多笨蛋,如果天天跟這些人說話,那就是生不如死。
林妃忽然明白過來,自己在這個兒子面前,無所遁形。的野心,的謊言,甚至是的一切偽裝,都被他看在眼里。
就像是個傻子一般,丑態百出地表演著。而的兒子,就這麼平靜地看著,沒有緒,沒有反應,甚至沒有正常人的喜怒。
生出來的,是個什麼樣的怪?!
林妃太難堪了,近乎惱怒道:“你是個怪嗎,這麼多年,都在看我的笑話?!”
四皇子皺眉,面對親生母親的責罵,他臉上半點難過的緒都沒有,只是平靜地表述:“兒臣是您生出來的,就算是怪,也不能怪兒臣。”
林妃氣得發抖,這麼多年的謀算,了一場空,了笑話,口不擇言道:“早知道你是個怪,當年我就不該生下你。”
這聲怒吼后,林妃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有些慌地看著唯一的兒子,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挽回這份本就虛假的母子。
片刻的沉默后,四皇子才愣愣道:“哦。”
“沒關系。”四皇子角上揚了一個極小的弧度,“當年父皇對兒臣說過,兒臣是上天給他的禮。太子也說過,雖然我笨了些,但不會讓其他人欺負我。”
“您雖然不想生下兒臣,至宮里還是有兩個人希兒臣好好活著的。”四皇子見林妃臉變得更加難看,大方地安道,“不要因為別人跟你看法不同而生氣,世間跟你看法不同的人太多了,您會氣不過來的。”
林妃緒崩潰道:“你給本宮滾出去。”
四皇子看了眼面目扭曲的林妃,聽話地滾了。
離開林妃宮里,四皇子覺得今晚的夜不錯,打消了乘坐步輦回寢宮的想法,把手背在后慢吞吞走著。
天上的星星真亮,倒是月亮沒看見影子。
“四皇子殿下?”花琉璃提著燈籠,見四皇子單獨走在宮道上,詫異道,“您怎麼一個人在這里,你邊伺候的宮人呢?”
四皇子扭頭看后,緩緩搖頭:“不知。”
花琉璃嘆口氣,把燈籠提得近了一些,幫四皇子照亮腳下的路:“四殿下,你單獨走在宮里,臣有些不放心,臣送您回去吧。”
四皇子看著花琉璃白的臉頰:“你比我小。”
“您是皇子,臣理應保護你。”花琉璃失笑,見四皇子一個字都不愿多說的樣子,直接道,“走吧。”
四皇子想,福壽郡主是未來的太子妃,那就是他三嫂。嫂子為長,護送他回寢宮,也說得過去。
鳶尾玉蓉跟在四皇子后,把四皇子保護得嚴嚴實實。不是們太過小心,實在是京城刺客太多,讓們不得不繃心神。
“四殿下看起來好像不開心,是發生了什麼事?”花琉璃見四皇子一直悶不吭聲,被樹上落下的果子砸了頭也不說話,便多問了一句。
“不開心?”四皇子停下腳步,疑地看著花琉璃,手了自己的臉:“沒有不開心。”
花琉璃抬頭看了眼天空:“那您方才一直抬頭看天,是在看星星?”
“嗯。”
“既然如此,殿下不如與臣一起去觀景臺,那里最適合欣賞夜。”
“不合適。”四皇子瞥了眼花琉璃,為小叔子,怎麼能與未來嫂子一起去看星星。太子那麼記仇,會惹來麻煩的。
“殿下誤會了。”雖然四皇子沒有多表,但是花琉璃竟然從他黑沉沉的眼神里,看懂了他的想法,“太子殿下也在觀星臺。”
太子在觀星臺,那他就更不能去了。太子那麼喜歡福壽郡主,他這個時候跑去湊熱鬧,太子說不定會多塞幾個話癆的隨侍給他。
“不。”四皇子連連搖頭。
想要安靜生活不容易,他覺得現在這樣就好。
“琉璃?”太子久等花琉璃不至,便從觀景臺上下來,見四皇子竟然與花琉璃在一起,便多看了四皇子一眼。
迎上太子的目,四皇子后退了一步,覺得不夠安全,再往后退了一步。想了想,又往后退了三步。
花琉璃看了眼自己與四皇子之間的距離,挑起了眉。
看起來像是要吃人的壞人嗎?
“四弟怎麼在此?”太子上前牽住花琉璃的手,見四皇子邊一個下人都沒有,“伺候你的人在哪?”
四皇子搖頭。
太子皺眉,對后的隨侍太監道:“讓殿中省的人去查,辦事不上心的宮人,不能留在四皇子邊。今晚在四皇子邊伺候的人,全部換掉。”
他的這些兄弟雖然各個都是歪瓜裂棗,但也只有他嫌棄的份兒,容不得外人慢待。
聽到太子要懲罰自己邊伺候的人,四皇子也沒有反應,他沉默地低著頭,仍舊是那副沉沉的模樣。
正準備讓人送他回寢宮休息,四皇子忽然抬頭看太子:“太子三哥,臣弟想看星星。”
太子盯著四皇子看了片刻,點了點頭:“跟孤來。”
四皇子默默跟在太子后,他如果不說話,幾乎沒有多存在。他抬頭看著太子與福壽郡主牽在一起的手,有些不解。
太子平時脾氣差,說話又不好聽,為什麼在福壽郡主面前,判若兩人?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
攀登觀景臺的階梯時,四皇子看到太子彎下腰,十分自然地替福壽郡主提起擺,再牽著人慢慢往上走。
太子的行為過于出乎他的意料,他已經忘記看天上的星星了。
好不容易爬到觀景臺上,四皇子看到福壽郡主從腰間下解下一個錦囊,從里面掏出一把零,然后分給了太子一半。
剩下的一半,福壽郡主遞到了他面前。
零這種東西,還是他三歲多時,養在宸宮的那幾個月吃過的。后來母妃把他領回去以后,就再也沒有過這些東西。
他扭頭看了眼太子,手接住這些零,學著太子的模樣,坐在觀景臺的石凳上,慢慢吃著。
花琉璃在太子邊坐下,看了眼坐在太子另一邊的四皇子,笑著道:“殿下,你看我們像不像是排排坐,分果果的小朋友?”
“嗯。”太子點頭微笑,“在孤的心中,你永遠都是需要呵護的小朋友。”
四皇子的屁往石凳旁邊挪了挪,用行表示自己覺得這話有些麻。
他想起在宸宮的時候,太子端著盤子跟他分棗糕。父皇不讓他們多吃零,所以每天都是有定量的。
每次分完,他都發現太子比自己多上兩三個。然而每次太子就會把用盡心機才多分出來的零食留給父皇。
那時候他不明白,這些東西都是父皇給他們的,父皇想要什麼東西都沒有,太子為什麼還要特意留給父皇?
更不明白的是,父皇竟然每次都很高興,好像太子留給他的不是零,而是什麼稀罕東西。
現在他明白了,也就不覺得父皇偏一點太子,有什麼奇怪了。
比較奇怪的是那些盼著父皇廢掉太子的臣子,世上怎麼老有盼著人家父子不好的外人,缺德不缺德?
“四殿下,還要嗎?”花琉璃注意到四皇子竟然不聲不響把零吃了,又從錦囊里掏出一把,“來,給你。”
看著笑容燦爛的福壽郡主,四皇子把零接了過來,偏頭見太子眼神幽幽地著自己,腦子一晃:“多謝三嫂。”
“哈?”花琉璃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四弟年齡還小,有時候說話不過腦子,不用放在心上。”太子臉上出善解人意的微笑,“琉璃也不要生他的氣,好不好?”
花琉璃干咳一聲,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抬頭天:“殿下,你看,有顆星星劃過去了。”
四皇子跟著抬頭,他只看到星星劃過去的尾。
他看了看太子,吃著福壽郡主分的零,角微微上翹。
太子偏頭看向四皇子,笑起來的歪瓜裂棗,勉強比不笑的時候順眼一點。
宸宮中,昌隆帝看著有關百國宴當天的調查資料,良久后嘆息一聲。
“趙三財,去宣林妃,不必驚他人。”
“是。”趙三財擔憂地看了眼昌隆帝,躬輕輕退了出去。
兩刻鐘后,林妃推開了虛掩的大門,看著正襟危坐的昌隆帝,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
“妾,見過陛下。”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不是孤針對哪位皇子,在孤的眼里,你們都是歪瓜裂棗。
英王:呸!
寧王、四皇子、五皇子:哦。
一覺醒來,她穿成五豐村一個小地主家的小可憐。 睜眼就要面對自己將被賣掉的殘酷現實,蘇挽秋:嘿!我這暴脾氣…… 勢如破竹長到十八歲,蘇家三姑娘惡名遠揚,無人不知。 部分村民十分絕望:這母老虎明擺著嫁不出去了,他們豈不是要被禍禍到死。 然後就看到求親的人踏破了蘇家門檻。 沒想到臉被打腫後,大家下巴也掉了:蘇挽秋竟然嫁了她的天敵沈元熙,不是,這兩個冤家對頭什麼時候好上的? 本以為往後餘生就是發家致富,寄情山水,卻不料成親三月後,一隊人馬自東而來,紈絝子弟沈元熙變身皇子,據說還是太子的有力競爭人選,旨意上要他即刻回京。 村民覺著他們的臉已經木了,蘇挽秋也木了,她現在只想知道一件事:和離還來得及嗎?不能和離,休書也行啊。 她的皇子夫君鄭重告訴她:想都別想,京城是一潭渾水,咱們必須共進退,敗了一起死,成了你就是太子妃。 蘇挽秋:呸!
修真界資深咸魚余枝穿成大慶朝武安侯三公子的外室,此女膚白貌美,身嬌體軟,乃三公子外出查案某地方官所獻。余枝弄清楚自身的情況后,心態穩得很。外室就外室吧,包吃包住,工資高,要求少,老板顏值高身材好,出手大方,這樣的好工作上哪找去?余枝這條咸魚…
「我嫁」 京城裡無人不怕玄幽王,但慕晴暖偏要嫁給他。 前世,母親被害,外公家被滿門抄斬,她被百般折磨,最終慘死關外。 再世,她重生歸來,不再隱忍。 所有欠...
蘇綰顏穿書了,穿成了爛尾古言小說中同名炮灰,書中功高震主的蕭王被皇帝忌憚,在他帶兵打仗的時候,暗中給他下毒導致戰敗,皇帝為體現仁義,還給蕭王賜婚沖喜,后來更是肆無忌憚一紙詔書判蕭王私自屯兵意圖謀反,但念在多年同胞情誼,蕭王府所有人只改為流放。穿書而來的蕭王妃:很好,誰不讓她好過,她就讓誰不好過。流放前,蕭王妃仗著空間在手,天下我有的氣勢,連夜搬空狗皇帝的整座皇城,只給那忘恩負義的狗皇帝留一兩銀子的飯錢。別人的流放之路,個個都是面黃肌瘦。蕭王妃的流放之路,人人吃得滿嘴流油。別問,問就是蕭王妃本事...
前世,她自卑可憐卻又可恨,託付錯人還被萬人嘲諷,就連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妹也能騎在她頭上。重活一世,任憑風浪起也無動於衷,甚至順利通過前世記憶,繼承了京城首富。她只想過鹹魚米蟲的舒服生活,然而總有人不讓她如願。行吧,那——第一件事情,退婚,關門打狗。第二件事情,收拾那不知好歹的表妹。還順帶收穫錦鯉屬性——失手打飯暴戾王爺的茶盞,結果無意揭露茶水有毒的真相,成了這暴戾王爺的救命恩人。被趕鴨子上架經營商鋪,隨手一拍腦袋想出來的不着調商品和策略,居然讓商鋪迅速崛起,賺的盆滿鉢滿?一衆小姐氣的牙癢癢,卻也只能笑臉相迎。就在她以爲終於可以鹹魚之後,那暴戾王爺卻一紙婚書甩過來。相傳,這溫北亂運氣極差,喝水都能塞牙縫,被生活逐漸逼瘋日漸變態。如今看到她,忽然燃起了對生活的希望?啊這……合着運氣這東西還能互相抵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