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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靖寧侯府容老爺子親自來榮王府給孫兒容臨提親。
聽到這個消息,姜令菀倒是納悶兒了。這靖寧侯府在晉城是出了名的低調,且同榮王府素無往來,好端端的,先前都沒個影兒,怎麼來提親了?放下手頭的活兒,看向一旁的陸琮。瞧著他那表,便知他應當是了解一些的,遂挪了挪屁坐了過去,問道:“琮表哥,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陸琮看向妻子,對上這雙好奇的大眼睛,含笑道:“不過就是提親,還能有什麼事?”
姜令菀看了看屋的丫鬟,示意們退下,之后才坐到了陸琮的懷里,親昵的攬著他的脖子。陸琮倒是極這番玉溫香,抬手攏了攏那兩,見雙頰酡紅,才緩緩道:“容臨若真心求娶寶嬋,倒是不錯。”
容老爺子早年可是承德帝的太傅,如今年邁,遂待在府中。雖然早就離了場,可看在承德帝的份上,這靖寧侯府在晉城的地位也是不一樣的。容老爺子膝下原本有二子,皆先后病逝,次子去的早,憾無后,長子慶幸留下一子,名喚容臨。
容臨時病弱,是個藥罐子,容老爺子為了替容家留住這個唯一的脈,便去相元寺為孫兒祈福。此后容臨病一天天好轉,只是相元寺高僧有言在先,二十五之前忌。
容臨今年剛滿二十五。因父親早逝,承德帝敬重先生,特賜皇恩,靖寧侯府世襲三代始降,這容臨自是了晉城最年輕的侯爺。
只是這位年輕的靖寧侯鮮面。
晉城貴族圈子里,若提到容臨,不過“病秧子”之類的字眼,可明面上,卻是絕對不敢說靖寧侯府的壞話。
姜令菀見陸琮這副表,倒是好奇:“琮表哥覺得這位靖寧侯不錯?”
上輩子,寶嬋求娶的人家倒是不,興許這里頭也是有靖寧侯府的。可這事兒過去太久,已經記不得了。可若是陸琮都欣賞,那靖寧侯興許真的不錯。倒是有些好奇了。
姜令菀道:“不過……就是稍微年長了些。”
靖寧侯容臨二十有五,寶嬋才十七,大了整整八歲呢。
陸琮抬手了妻子的腦袋,道:“看看再說吧。”
也是。畢竟這親事,最要的還是寶嬋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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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王對容老爺子敬重。往昔這位學識淵博的太傅,可是誰人都請不的,今兒主上門,卻是來提親的。
榮王打量著容老爺子邊坐著的靖寧侯容臨,見他一襲錦袍,儀表堂堂,倒是一副難得的好樣貌。而且瞧著子骨朗結實,哪有半點病態?
榮王想了想,這容臨時,他仿佛是見過幾回,的確生得有些瘦弱。這大十八變,男子也是一個理,瞧瞧,如今生得有多好。
榮王雖對容老爺子存著敬佩,可事關兒的親事,他心里頭自有一番考量,可不得不說,不管是樣貌氣度、還是家世,這位容臨,都是先前那陳霽沒法比的。陳霽比之一般的年輕男子的確出挑。他救了他兒,他兒也中意,是以就算份有些差距,只要他兒喜歡就。未料最后卻鬧出這等事。
有了前車之鑒,榮王對提親之事更是小心了些。
榮王再三思量,才道:“……嬋兒母親早逝,這件事,關乎的終大事,本王得問問的意思。”
容老爺子今兒穿著一喜慶的五蝠捧壽團花錦綢袍子,頭發花白,氣卻頗佳。
他含笑道:“也是,是該問問小郡主的意思。”
意氣相投之人說話,自是舒坦許多,榮王同容老爺子說了一會兒話,便親自起送祖孫二人出府。
容臨攙著容老爺子,將其扶上馬車。可見他雖寡言,卻是個孝順孩子。榮王自是看高了幾分。
之后容臨才走到榮王面前,呈上自己準備好的禮。
這禮裝在一個狹長的紫檀木小匣子里,匣子外頭刻著致的芍藥花圖案。這般雕細琢,想來是花足了心思。
榮王見這,便知不是送給他的。他笑笑,心照不宣看著容臨。
容臨生得比榮王略高些,面如冠玉,氣度矜貴,可對榮王的態度卻是小輩該有的敬重和謙遜,他道:“這是在下給郡主準備的小禮,不值幾個錢,只郡主能喜歡。希王爺能代為轉,多謝了。”
未出閣的姑娘,不該收外男禮,可今日這容臨卻讓榮王這個當爹的代為轉,卻是坦坦的。
雖然于理不合,可榮王看在容老爺子今日特意過來的面兒上,也該給他的孫兒一點薄面。榮王親自接過,道:“有心了。”
因年便當家,容臨比同齡男子來的更為沉穩,他從容的朝著榮王拱了拱手,然后上了馬車。
馬車。
容老爺子看著孫兒,笑笑道:“這榮王府的小郡主,是個天仙不?”
容老爺子最了解自己這個孫兒。先前的二十五年,因為子不近,卻沒有一句怨言。有時候這個孫兒心里頭想什麼,他也猜不。可前些日子,孫兒從相元寺回來,便同他說想要提親了。他心里自是歡喜,畢竟早些家才是正經事。
所以,不管他想娶誰,他都會支持他——因為他相信自己孫兒的眼。
容臨著一襲錦袍,端坐著,看著自家老爺子這副好奇的模樣,才角一翹,緩緩開口道:“若祖父這麼想,那便是吧。”
曉得孫兒是在敷衍他,容老爺子笑著瞪了他一眼。
可他這孫兒自小病弱,這緒起伏素來不大,臉上雖有笑,卻未見他這般發自心的笑過……怕是,真心實意稀罕人家小姑娘吧。
容老爺子心道:就算這小郡主是個無鹽,只要他孫兒喜歡,照樣娶回來。反正這媳婦兒是他自個兒的。
靖寧侯府祖孫二人離開后,榮王便去了陸寶嬋的云棠院。
正是芍藥花開的季節,陸寶嬋手里拿著花澆,娉娉裊裊,人比花。看著進來的榮王,陸寶嬋開口了一聲“爹爹”,然后不急不緩將剩下的花澆完。之后將花澆遞給了丫鬟小扇,過去道:“爹爹怎麼來了?有事嗎?”
前段日子父二人鬧得不愉快,陸寶嫣定親之后,榮王更是在兒面前放低了姿態,希兒能開心些。好在兒的緒比他先前想的好多了,那日為陳霽說話,仿佛也不是一時賭氣。長大了,懂事了,他該慶幸。可這種方式的長,卻是他這個當爹爹的失職。
榮王簡單的將親日靖寧侯府來提親的事同兒說了。
陸寶嬋聽著,許是有些麻木了,臉上并無兒家說親時候的態。聽著榮王的話,看著他的神,心里已經有些清楚了——那靖寧侯,爹爹若不中意,也就不會再和商量。
陸寶嬋垂了垂眼,思忖片刻道:“爹爹覺得如何?”
榮王一頓,心疼的看著面前這個乖巧的兒。換做從前,這小丫頭,可是一直念叨著,日后要嫁的夫婿,一定要長得好看,會保護,疼的男子。可如今什麼都不問,只問他覺得如何。這是一般閨閣子該說的,卻不是他兒的子說出來的話。
榮王想了想,道:“靖寧侯年紀輕輕,卻穩重,而且儀表堂堂,同你的家世也匹配。”
如此說來,當真是不錯。陸寶嬋心里卻沒多大覺,道:“若是爹爹覺得這般好,那兒就嫁吧。”
榮王翕了翕:“嬋……嬋兒?”
陸寶嬋莞爾一笑,道:“既然爹爹覺得好,那兒自然也信爹爹的眼。”
自己中意的、心選的,都是錯的,今日隨便的這一回,興許對了也說不準。嫁誰不是嫁?總不能糾結于過去,當一個老姑娘吧?
榮王也不多言,走之前,將方才容臨給他的小匣子遞給了兒,道:“這是那小子要爹爹給你帶的見面禮。”
陸寶嬋接過,目送榮王離去,而后才回了屋。
挲著這個小匣子上頭的花紋,倒是合的意。陸寶嬋將這匣子打開,瞧著里頭,靜靜裝著一支羊脂玉芍藥簪子。拿起簪子細細端詳,還喜歡的,只是——
這位靖寧侯容臨,怎麼知道……獨芍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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