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舟低頭,看著比他家小侄還要小只的小娃,知曉是安王府的三姑娘,便蹲下子,聲音溫和道:“你就是阿芷吧。”
他怎麼知道!
阿芷睜大了眼睛。的容貌隨安王,小小年紀就生得好看,眉宇間同周滿月這個庶姐也有幾分相似,可是子比周滿月活潑得多了。
聲音糯道:“你是裴家哥哥?”
裴舟點頭:“嗯,我是。”
阿 芷像模像樣的打量了一番,覺得這位大哥哥長得很好看。娘親說,親就是兩個人在一塊兒,就像爹娘一樣。這位裴家哥哥長得比爹爹還要好看,笑起來也招人喜 歡。阿芷和周滿月雖不是同母所生,可比同母所生的親姐妹還要好,眼下看著裴舟,覺著滿意,這才一本正經道:“那你……以后,不準欺負我二姐姐。”
原來是給二姐姐說話來了。
面前雖然是個兩歲的小娃,可裴舟還是認真道:“放心,裴哥哥會好好保護你二姐姐的。”
阿芷這才放心,小小的人兒極懂禮儀,親自把裴舟送到門外去,然后才“噔噔噔”跑去了周滿月的住。
阿芷扭著小胖子利索的爬到周滿月的上,聲音甜糯道:“二姐姐二姐姐,阿芷剛才看到裴哥哥了。”
裴哥哥。
周滿月小臉一愣,看向懷里的三妹妹。自然知道今日裴舟來了,所以才待在屋子里沒出去。說來也是奇怪,都答應要嫁給他了,可又偏偏……不敢見他了。笑著看著阿芷,問道:“你和裴哥哥說了什麼?”
阿芷雙手托著下,道:“阿芷和裴哥哥說,讓他不許欺負二姐姐。”
周 滿月目笑意更深。不常笑,平日里的笑,大多給了阿芷。可生得,這張臉,同先前名滿晉城的周琳瑯,也是不相伯仲的。只是素來低調不打扮,恪守 庶的本分,所以才沒多人注意。知阿芷這般的小孩子,對一個人好,才是最純粹的,自從有了阿芷之后,每日的心,也就好多了。至于阿芷擔心的問題, 裴舟他斯斯文文的,哪會欺負?不過一想起那日馬車之事,就覺得自己還沒真正了解他,準確的說,看到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并未看到他的全部。
阿芷見二姐姐不問,笑盈盈道:“裴哥哥說,他會保護二姐姐的。裴哥哥真好。”
這樣就是好了?真是小孩子。周滿月親了親的臉。
·
年一過,兩家人商量了一番,親事定在了三月中旬。
裴舟老大不小了,周滿月過了年也就十九了,自然得早些親才是。
周滿月安心在府上待嫁。
日子過得極快,眨眼就到了三月中旬。
裴舟如今的份不一樣,親的排場也得符合份。宴請的客人之中,除了兩家人的親戚,還有些場上的朋友。
宋階攜妻兒一道來裴府吃喜酒,二人夫妻恩,兒子生得聰慧,小小年紀就是飽讀詩書的,倒是比宋階小時候還要厲害。
除了宋階夫婦之外,更有來頭的便是榮王府一家子。
榮世子陸琮是個不應酬的,可同宋階、裴舟二人,倒是頗深。今兒陸琮穿著一襲杭綢錦袍,手里抱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手邊還牽著一個。
晉城誰人不知,榮世子陸琮是個有福分的——先前妻子一胎生了三個兒子,之后又接著生了一個胖兒子。
陸琮親晚,可現下同妻子孕有四子,毫不輸那些比他親早的。
裴舟看著好友攜妻帶子,甚是羨慕。
今日裴舟是新郎倌兒,免不了被灌酒。
裴舟是個斯文的讀書人,酒量自然淺了些,被灌了一圈,便俊臉泛紅,有些醉醺醺的了。
裴舟人緣不錯,親友知他同周二姑娘的姻緣不易,倒是心照不宣的有心放水,是以房的時候,裴舟才沒有喝得太醉。
裴舟進屋,瞧著臥房亮堂堂的,燃著喜燭,穿著一襲大紅嫁的妻子就坐在榻邊。裴舟噙笑,眼底有些醉意,他上前掀開新娘子的大紅蓋頭,看著繁瑣的冠之下,那張俏麗艷的小臉,才忍不住喚道:“滿月。”
周滿月有些張。本是低著頭的,待蓋頭被掀開,又聽裴舟在,這才抬眸看著他。
他在笑,笑得很開心。
心里的張,也仿佛在看到他笑容的一剎那,煙消云散。
喝了杯酒、吃了餃子之后,二人各自去沐浴。
周 滿月除去冠霞帔,洗凈臉上的妝容,一頭烏發用一簪子簡單的挽著,上穿著一襲大紅的薄綢寢。時不能穿太鮮艷的,怕惹得嫡姐周琳瑯不快,此 后自然潛移默化的,養了穿素裳的習慣。可目下這大紅的寢,襯得一張臉格外的白皙俏麗,變得有些不像自己了。
周滿月坐在梳妝臺前,了自己的臉,覺著有些不真切。
正好裴舟從凈室出來,瞧著衫單薄的坐著,才上前道:“不早了,上榻歇息吧。”
二人獨,周滿月有些張,一聽這話,更是下意識的將手攥。
裴舟本是字面意思,可話一說出口,倒是明白了。
周滿月乖巧的上了榻。
裴舟跟了過去,道:“你睡里面吧。”
周滿月愣愣的看向裴舟。這尋常夫妻,都是妻子睡在外頭,為的就是能隨時伺候夫君。聽裴舟這般說,倒是聽話的挪了挪,睡到了里側。
瞧著一副小媳婦兒的乖巧模樣,裴舟忍不住低笑出聲。
被嘲笑了,周滿月面頰發燙,見子側了過去,不敢看他。
裴舟放下大紅床帳,上了榻。
榻上是鴛鴦枕、百子被。
無一不昭示著今晚是什麼日子、該做什麼。
頭一回邊睡著一個姑娘,還是他的妻子,裴舟有些按捺不住,猶豫了半晌,手去摟的子。個子小,可一抱,才發現還是有些的,的,和男子截然不同。
周滿月知曉今晚該做什麼,覺到他的舉,子了。
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了,可怎麼會不記得?
他這麼好,可是卻不能把最好的自己給他。
裴舟自后將摟住,著的背脊,道:“滿月,咱們慢慢來。今晚你累了,睡吧。”他不舍得松手,也不敢再進一步,只作僵的摟著的子,頓了頓才道,“……就讓我抱抱你,好不好?”
能早些娶到,已經是件極歡喜的事了,他們以后的路還有很長,有些事,不急在這一朝一夕。
周 滿月心下,任由他抱著。其實在答應嫁給他的那一日開始,早就想過之后的事了。信他是真心在意他。見他小心翼翼的對待自己,除了,還有慶 幸。著他的氣息,聽著他的呼吸聲,便知他一時半會兒是睡不著的,而且雖然他上說只是抱抱,可那又又燙的東西一直頂著,足以證明他有多想要 。
裴舟了子,小心翼翼的挪開,不想那東西抵著,可不經意間的磨蹭,帶來的愉悅,卻令他有些招架不住。
他自詡潔自好,可今晚卻在面前出了丑。裴舟面上尷尬,呼吸也越來越重。
待過了一陣子,裴舟才起下榻,去凈室沐浴。
半刻鐘后,裴舟洗去一燥熱,才重新上榻。
他已掀開錦被,下意識去抱人,卻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掌 下的細膩溫,令他尾椎骨一直,子直直的僵住了。等他還沒反應過來,懷里的妻子便轉過了,一的不掛的軀著他,瓣也覆了上來。裴舟 忍不住,托著的腦袋就吻了下去,吻得有些急,幾乎想一口將吃下去一般。他是初次,有些不得章法,險些將人弄疼了。
吃了一會兒,裴舟才著氣抱著:“滿月,我……”
周滿月長開手臂抱著他的軀,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也明白今晚是什麼日子……我,我可以的。”早些做這種事,可晚些做這種事,又有什麼區別。已經是他的妻子了,他沒必要意味的縱容。
過傷害,不是肆無忌憚揮霍別人的借口。
世上比可憐的人多著呢,該好好珍惜這份,而不是活在過去的影中。
話落,裴舟自然再無顧慮,只低頭開始親。他不是沒有,只不過是不想和別人做這種事罷了。他知張,便說了一些話讓放松,慢慢的前進。他親了親的眉心,啞聲道:“滿月,我的名字。”
“裴舟。”
“嗯,是我。”
周 滿月蹙了蹙眉,忽然覺得,接納他,一點都不難。他不是陸禮,他和陸禮不一樣。也是喜歡他的。著他的激,有些承不住,卻沒吭聲,心里頭只念著, 他喜歡就好。的子就是如此,善意待人,總是將自己放得很低。有些事,忍一忍就過去了,只要對方開心,做什麼都是愿意的。
裴舟雖然激,卻也不敢太過,弄了一回就抱著和說話。的反應,已經出乎他的意料了。裴舟歡喜的把人抱,啄了啄的瓣,的問道:“累不累?”
是有些累的。周滿月誠實的點了點頭。
他眼底含著笑,抵著的額頭,兩人上都有汗,呼吸也仿佛是纏著的。
他道:“那日你生氣,我以為你不愿嫁給我了。滿月,你為什麼答應?”
想起那日,周滿月也覺得有些好笑。偎在他的懷里,卻不敢看他的眼睛,臉頰燙得厲害。
他不依不饒,想說心里話,故意使壞。
周滿月子一,忙道:“我,我覺得自己,最后還是會嫁給你的。”
裴舟忽然沒說話了。
“我就想……反正要嫁給你,早一年晚一年,又有什麼區別?”
有區別的。
早一年,這輩子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就多了一年。所以,答應了。
雖未說完,可裴舟知心里的想法,便捉著的小手親了一口,孩子氣道:“滿月,我還想要。”
周滿月一愣,眼睛睜得大大的,還在猶豫說“給”還是“不給”,卻見裴舟已經自己“要”起來了。
事后二人起來沐浴,周滿月看著泥濘不堪的褥子,臉頰登時就燒了起來,不敢再多看一眼。
這褥子自然是不能睡了,得換床新的。
裴舟見害,把人抱到了懷里,說道:“你去沐浴。”
周滿月乖巧的點頭,而后看著他:“那你呢?”
裴舟雙眸含笑,對上的眼睛:“你想和我一起洗?”
周滿月一愣,未料他會這麼問,立馬垂眼不說話,答答的直接去了凈室。
裴舟笑笑,見進去了,便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匕首在手指上劃了一刀,把滴在了褥子上白的間。
裴家雖然不像那些高門大戶要檢查新婚之夜新娘子的元帕,可這褥子還是得送出去清洗的。
他不在意,可他不愿留下一一毫會被人嚼舌的源頭。
做完這事,裴舟才人進來換新褥子。
收拾好之后,已經過了三更天了。
二人的關系親近了之后,裴舟自然也不像一開始那般小心翼翼,直接摟著人睡覺。周滿月抬眸看著他的臉,見枕邊人睡容安靜,才忍不住抬手了他的五,然后將臉在他的膛之上,闔眼睡了起來,角微微揚起。
聽著懷里妻子均勻的呼吸聲,裴舟才睜開眼,凝視半晌,繼而在眉心落下一吻。
“……滿月。”
睡著了。睡在他的懷里。
裴舟歡喜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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