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薇猛地被嚇了一跳,聽見步霄的名字猝不及防地被祁妙口而出,趕走過去想把那張紙藏起來,祁妙躲來躲去,上躥下跳,捉不到,也不跟鬧了,想著看見就看見吧,早晚也會知道。
“步霄到底是誰啊?”祁妙看著紙又念了一遍,深深鎖眉,嘟起思考起來。
念一下,魚薇的心就跟著一下,自己不出口的名字,卻被簡簡單單地念出來。
“為什麼他也姓步?這個姓不多見吧,難道是步徽的哥哥?”祁妙出疑的表,急道:“你就跟我說吧!到底是誰呀?”
魚薇知道自己不說的話,會憋死,于是在沙發上坐下來,拿起玻璃瓶喝了口茶,說道:“你見過的,步徽他四叔。”
祁妙震驚得瞪大眼:“你喜歡的人就是……那個看起來不像好人的叔叔?”
魚薇見一副不敢置信的表,笑了笑,低頭沉思道:“他是壞壞的,但是我就是喜歡他壞壞的樣子……”
祁妙在那一瞬間到一陣惡寒,皮疙瘩都起來了:“尾,你還是你嗎?你現在就像個癡漢!”
魚薇暗步霄的事被祁妙發現后,也就當天念叨了幾句,都沒來得及激地撲騰幾下,離高考就剩七天了,學校已經不上課,全高三年級組織自習和答疑,不想來的也可以請假在家備考,魚薇畢竟要顧著步徽和祁妙,每次都到場。
祁妙雖然水平有限,但心態還是很沉著的,越臨近考試越冷靜,步徽卻不同,魚薇能覺到他有點不安和焦躁。
果然,這天魚薇因為生理期肚子不太舒服,想考前在家里休息一下,請了天假,卻忽然接到了步徽的電話,他問自己怎麼了,魚薇說肚子有點疼,沒什麼大礙,但他非要來看看自己。
窗外一片漆黑,黑得有點不尋常,魚薇擔心要變天,讓他不要來,可再發短信他就不回了。
不出五分鐘,窗外嘩啦一下子,傾盆大雨猛砸下來,雨勢迅猛,滂沱如瀑,魚薇趕鎖上窗栓,就聽到門被敲響了。
打開門的時候,魚薇嚇了一跳,步徽全都了,顯然是冒著大雨,連躲都沒躲就過來了。臉被雨水淋得十分清,下頜和頭發都朝下滴水。
“你進來吧,服全了。”魚薇想趕讓他進屋一下,不然考前冒發燒,可不是開玩笑的。
沒想到步徽只是看了幾眼,就搖了搖頭,淡淡說了句:“我上太就不進了,你沒事兒就好。”
魚薇一愣,看見他真的轉就要走,可是他敲開門就站了不到兩秒,渾上下都了,邁一步就是一個水漬,看他下了幾級臺階,忍不住喊了聲:“等等。”
步徽回頭看,他的眼睛也因為被雨水浸潤,顯得更清澈了些,魚薇進屋去拿了個東西,再次走回來,遞給他。
他接過來一看,普普通通的一桿黑簽字筆,考試用的,不解其意地向魚薇。
魚薇對他笑笑:“這是我的幸運筆,每次用它都考滿分,送給你了。”
步徽手里握著那支筆,知道的意思,就像是維c片當靈丹妙藥救絕癥患者似的,這桿筆純粹是個心理藉,看出來了他的張。
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一天沒來學校,他心里就焦躁得要死,覺得會考試失利,越看書越覺得哪里都不會,但只要魚薇一在邊,他就特別安心,特別沉得住氣,所以他冒著雨來了,就只是想看一眼而已。
跟魚薇告別后,步徽走下樓,外面雨太大,他沒出樓,就站在門邊,玻璃門上反出自己的樣子,他看著想笑,自己像只落水狗似的,一點也不像年方十八的帥哥。
不知道等了多久,雨忽然說停就停了,假得像是個水龍頭被擰上了,瞬間雨點子消失無蹤,過了會兒,竟然出了大太,明晃晃的很刺眼,映得到水四,粼粼泛金……
步徽覺得這是個好兆頭,自從他決心變好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覺得自己會變一個從前的他遠遠想不到的樣子。
高考這天說來就來了,前些天下的那場雨毫沒起到降溫作用,g市被暑氣炙烤著,像個大蒸籠,考場里卻安靜肅穆,涼得猶如另一個世界。
兩天,全科都考完了,魚薇正常發揮,沒什麼太大覺,走出考場后遠沒有周圍人那麼激,倒是心里一直惦記著祁妙和步徽考得怎麼樣。
興許是托的福,步徽走出考場后,神很輕松,魚薇問他覺如何,他淡淡回了三個字“還行吧”,魚薇頓時就放心了,步徽是個很怕出丑的人,說話從來留一半的,這代表很不錯了。
兩人在考場外等祁妙,離著老遠,就看見蹦蹦噠噠地從考場里跑出來,喊著“我全都會做!”,魚薇的心這才安然地沉進肚子里。
考試結束,出分數之前,大家回班拿了畢業照,人手一份同學錄,是班長之前組織大家一一謄寫好拿去復印的,每個人都有,魚薇拿到手里就翻了翻,在步徽寫的那頁上視線頓了一下。
他的名字寫錯了……魚薇蹙著眉仔細看,他徽章的“徽”字上面竟然有個草字頭,還沒問,就聽見邊的男生起哄:“哎呦徽哥,幾天沒跟我們一起,怎麼腦袋上長草啦?跟兩個孩兒呆久了,你還變萌了你。”
步徽拿眼輕輕瞪了他們一下,沒說話,其實那個草字頭是他故意寫的。
好久之前,他發現自己的名字跟魚薇很像,看上去像,讀起來也像,寫同學錄時,隨手在自己名字上加個草字頭,只是他那麼一丁點的小心思而已。
晚上要吃散伙飯,飯店定在繁華熱鬧的市中心,是一家古古香的中餐館,生意火,客聚如,飯店前掛著無數排紅的小燈籠,綴滿夜空,走進大堂就看見食客滿座,人頭攢。
全班幾十個人,自然定了個大包廂,可魚薇跟著祁妙一進門,就看見一個本不該出現的影。
傅小韶也來了,畢竟是隔壁班的,興許是了份子錢,多添把椅子和餐的事,又不麻煩,班長也就同意了。
還是老樣子,在步徽邊坐下,寒假后知道步徽不去英國留學了,開心得要命,后來也不知道步徽怎麼跟說的,為了不打擾他學習,好久都沒來找他,現在高考結束,自然就冒出來了。
步徽對跟以往沒有任何差別,冷淡而疏遠,吃飯的時候,魚薇能看出來在席間落落寡歡的,興致不高。
但因為隔著桌子,有點遠,魚薇也不方便跟說話,誰知沒吃多久,強電坐在祁妙手邊的,開始花言巧語地灌酒,祁妙被他侃得暈暈乎乎地就要舉杯子,魚薇見狀,趕把的小胳膊攔下來。
祁妙本不會喝酒,之前來出租屋里喝過一次,一罐啤酒就倒了。
魚薇把自己杯子推在面前,跟強電淡淡地說了句:“我替喝。”
強電一看見這麼有“男友力”的舉,小眼睛瞬間亮了,旁邊好多男生也蠢蠢,男生們其實早就想勸“魚薇”喝酒去的,但沒人敢第一個去,神太高冷了,現在可是魚薇自己出頭的。
步徽坐在對面,看見一群男的要一哄而上灌魚薇喝酒,剛想開口讓他們沖自己來,卻發現魚薇還真的玩兒得開的。
“我酒量不好,我喝一杯你們喝三杯的話,還跟我喝麼?”魚薇聲音又輕又的,跟糖陷阱似的,一群男生聽得子都了,還有什麼不同意的,咣咣咣一片干杯的聲音。
魚薇畢竟每天晚上都在酒吧工作,很有應付酒客的經驗,楚峰隔三差五也請喝不同種類的酒,酒量雖然不知道底兒,但至今還沒醉過,再一看酒瓶子,是低度酒,想著也就跑幾趟廁所的事,就放心喝了。
喝走了好幾撥人,連臉都沒紅,但漸漸的覺得肚子漲起來,中途還是去了一次廁所。
祁妙怕喝醉,也跟著來了,從洗手間出來,魚薇忽然有些輕微的酒意涌上來,心知還是高估自己的酒量了,不打算立刻回去,站在飯店走廊盡頭的窗戶旁,吹著夜風散散上酒氣。
忽然,魚薇只覺得手臂被祁妙猛地一抓,疼了一下,轉臉問:“怎麼了?”
“他他他!”祁妙像是瘋了似的,張牙舞爪,揪著魚薇的手臂,朝一個方向猛,激道:“那個人!他不就是那個,那個誰……”
說話卡殼,魚薇沒聽懂,往祁妙指的方向看去,當即愣住了。
隔著半個走廊,看得一清二楚,可是把那個人看清楚的那一瞬間,就呼吸錯了,酒意濃濃地涌上來,臉熱得像是烈火燎原。
步霄站在一個包間門口,正在跟三個男人站著聊天,四個人都在煙,煙氣繚繞間,他的五和一顰一笑,微蹙劍眉、輕吐煙氣的樣子,全都被看在眼里。
他穿的還是很隨意,一黑,魚薇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時,步霄忽然被對面說話的人逗笑了,指間拈著香煙,低下頭笑起來,眉梢那一抹輕佻和玩味,毫未變。
“啊,我想起來了……”祁妙終于想起來了,嚷嚷道:“他步霄!”
魚薇忽然被嚇得一激靈,祁妙的聲音太大了,的嗓子獨有一種尖利和清脆,干干凈凈地把那個名字喊出來,幾乎是同時,魚薇就看見步霄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下意識轉頭朝著們倆看來。
被他看見了。
魚薇在那一瞬間,只見步霄看向自己時,頓時愣住了,因為怕臉上酒氣通紅的,太丑了,就把頭很鎮定地埋下去遮掩,接著,只聽見那腳步聲一聲聲慢慢近,再一抬眸,他已經站在自己前。
步霄垂眼著,畔的笑意轉濃,聲音低沉:“有人喊我名字了?”
他肯定聽得出是祁妙喊的,但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的眼睛是直直地視著的。
“步徽他四叔……”祁妙又喊了步霄一聲,魚薇已經拿沒轍了,心想著這會兒再說什麼都是有可能的,自己絕對攔都攔不住,就聽見脆甜甜地道:“魚薇被男生們灌酒灌得喝多了,你照顧一下唄。”
魚薇心想著說的這都哪跟哪兒,本沒反應過來,只覺得背后被祁妙狠狠一推,朝著步霄懷里推去,這會兒酒勁兒正上頭呢,猝然就朝著他口栽倒。
……
因為沒站穩,怕腳,本能反應就是手摟住能摟住的,于是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摟住步霄的腰了。
撲鼻都是他的味道,而真實的因為溫而無限被放大,滾燙的臉靠在他口,又因為看見倒過去的,步霄趕攬住了肩膀扶,于是作莫名其妙地,變了一個擁抱。
魚薇的心跳幾乎震天響,懵得好久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但是等清醒了,卻不想清醒了。
想著被他多抱一會兒是一會兒,決定裝醉。
魚薇摟著步霄的腰,雖然覺得快炸了,話說出口還是很有條理、且聲細氣的:“步叔叔,我還有點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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