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瑾再次接到喬母電話時, 正在云南拍攝真人秀節目。
中間休息時,助理把手機遞給:“喬姐,你家里的電話。”
喬瑾看到是母親的未接電話,心里升起不好的預。
肯定跟小姨家的公司有關。
點了支煙, 到拐角接聽。
“媽。”
“瑾兒,還在拍攝呢?什麼時候收工?”
“嗯,在拍晚上的部分, 大概要到夜里十一點多才結束,什麼事, 您說吧?”
喬母微微嘆口氣,還能有什麼事, 就是妹妹公司的事, 現在是一團糟。
不僅娘家那邊了套,喬家這邊也是一鍋粥, 喬瑾的兩個叔叔嬸嬸昨晚都找過來, 說喬瑾再這樣下去, 別怪他們翻臉不認人 。
“媽?”
喬母回神。
“瑾兒啊,你不能再任由著子來了,你幾個叔叔昨晚到我們家里來了, 跟你爸鬧的不歡而散。”
原本有些話, 喬母也不想跟喬瑾說, 但現在不收不行了,事已經到了快崩盤的邊緣。
喬母接著道:“你也知道喬家跟蔣家的關系,不管是政還是商, 都有著千萬縷的聯系,現在蔣家的人什麼都不買賬了。”
喬瑾打斷母親:“什麼意思?什麼什麼都不買賬了?”
喬母:“這次你小姨家的事,你爸爸沒法子,又去找你蔣大伯,結果他直接回絕,說孩子的事他不管了,也管不了。關鍵是…你蔣二伯…”
喬瑾接過話:“蔣二伯怎麼了?”
喬母:“這段時間,你叔叔的電話,你蔣二伯不再接,每次都是他書接聽,都說在忙,不方便,你叔叔找他幫忙辦的事,也一直拖著沒辦。”
喬瑾著濃黑的夜,心煩不已。
喬母還在繼續:“你叔叔嬸嬸覺得自己的利益到牽連,紛紛指責你爸爸,說你爸爸沒管好你,把喬家的臉面都丟了,害的他們也在朋友親戚面前抬不起頭…”
喬瑾冷嗤一聲,用力吸了口煙。
這就是們喬家人,明明是濃于水的,可關鍵時候就跟陌生人一樣,不管什麼時候,他們只顧著自己的利益。
你能給他們帶來機遇,他們就無條件無捧著你。
你沒有了任何利用價值,他們就不得跟你摘的一干二凈,恨不得你不是他們家人才好。
跟蔣百川年齡相仿,前些年,經常各種借口去蔣百川家里串門,不管蔣百川在不在家,都去跟蔣父蔣母聊天。
無形中,就跟蔣百川父母走的比較近,跟有權的蔣二伯關系也還不錯。
的兩個叔叔當時可是什麼都由著。
還極力撮合跟蔣百川在一起。
現在呢?
跟蔣百川鬧翻,他們就馬上變臉了。
可蔣家人不同。
不管對錯,先向著自家人。
其實,喬家和蔣家,之前沒什麼懸殊。
家世相當,但后來,這種懸殊越來越大。
喬家人就是各自為各自打算,筷子再多,單只單只掰,毫不費力。
可蔣家就不一樣,不管什麼時候,所有筷子都是箍在一起,怎麼掰都掰不斷。
電話里一陣沉默。
喬母沒吱聲。
喬瑾也沒說話。
一支煙完,喬瑾跟母親說道:“那您沒懟回去?他們當初需得著我時,怎麼不覺得這樣的緋聞丟人?還不是一起跟著把緋聞給吵大?現在覺得丟人了?”
喬母:“我說什麼?我剛說了兩句,你爸就跟我爭執起來,讓我幾句,說我還嫌不夠。”
不僅吵了起來,后來等喬瑾叔叔嬸嬸離開,喬父還跟大吵一架,說要是不能過下去就離婚。
委屈的哭了大半夜。
好像所有的錯都是一個人的。
出現問題了,就全部來指責。
喬瑾又點了支煙,緩緩吐出煙霧。
“小姨那邊呢?現在怎麼樣?”
喬母:“還能怎麼樣?你表弟被你小姨夫關在了家里,不許他出門,讓他自己悔過,又跟你小姨吵翻天,家里鬧的犬不寧。”
又是沉默許久。
喬瑾問母親:“爸現在是什麼意思?”
喬母:“你爸讓你…去給蘇揚陪個不是,該翻篇的就翻篇,再這樣下去,你幾位叔叔就真的跟你爸爸鬧翻了,你小姨家的公司…說不定就撐不下去。”
喬瑾緒激,語無倫次:“不可能!算個什麼東西!我憑什麼要跟道歉!這輩子都別指我能服,我就是死,都不可能去給道歉!死了這條心吧!”
讓道歉比讓死都痛苦。
蔣百川這是有多殘忍,才會想到這麼狠的招。
喬母也不敢太刺激,趕寬:“瑾兒,媽就是這麼一說,你也別多想。”
實在不行,去求蘇揚。
本來就不想打這個電話,了解自己的閨,讓道歉,就是要的命。
可這個電話不打,喬家其他人也會打。
總不能讓別人去數落自己的閨。
最后,喬母又跟喬瑾說:“媽媽給你說這些,好讓你心里有個數,你不去道歉就算了,但也別再惹事兒了,你要是真把你爸爸氣出個好歹,你說我們娘倆怎麼辦?”
喬瑾眼睛通紅,也后怕。
結束通話后,喬瑾又在休息去了兩支煙,嗆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從來沒這麼狼狽不堪過。
眾叛親離。
除了媽媽,誰都在責怪。
蘇揚和蔣百川這邊,那天的晚飯自然是沒去吃。
蔣母要給自家兒子面子,笑過之后就算了。
蘇揚更是,就算在婆婆那里,還是要給足蔣百川的面子。
就說他們回家真的要打掃衛生。
在家的這幾天,蔣百川都在忙著造人。
蘇揚被折騰的不行。
終于會到下不了床是什麼…
蘇揚買樂排卵測試紙,每天測好幾遍,兩道紅印最深的時候,是下午一點左右。
默默看向蔣百川,問道:“上午剛做過一次,就不用了吧?要不等晚上吧?”
況且老是做這事,會找不到激。
覺是例行公事。
看出了的疲倦和乏味。
蔣百川沒置可否。
而是說:“去洗個澡,睡午覺吧。”
又補充句:“我也累。”
蘇揚微怔了下,這回這麼好說話?
終于可以好好睡個午覺。
便去了浴室。
簡單沖了下,準備穿睡時,蔣百川推門進來。
他頭發也漉漉的。
蘇揚:“你先去臥室吧,我馬上就好。”
蔣百川手拽過手里的服,順手鋪放在洗手臺上。
蘇揚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一把抱起放在洗手臺上。
“誒…”你干嘛!
話還沒說完,蔣百川把的屁上抬,掉底。
蘇揚慣朝后,反手撐在洗手臺上。
“蔣百川!”
都知道他要做什麼,還來不及說自己累。
蔣百川就捉住的腳踝,將兩彎曲打開,低頭親了上去。
蘇揚剛才還覺得乏味疲倦的,就在他親上去的剎那,還是忍不住栗。
這個男人總是想方設法的帶給不一樣的極致歡愉驗。
…
五天時間,也就眨眼而過。
去德國之前,蘇揚把相機墻用自己的相機拍了一段視頻,到時候跟廣告創意設計一起給LACA。
相機墻的視頻拍好。
又看了一遍。
蔣百川已經把行李收拾好。
推門進來:“還要多長時間?”
蘇揚還在低頭看相機,心不在焉道:“好了,好了,馬上可以出發。”
蔣百川:“我給你帶了兩件羽絨服,德國那邊最近又有大雪。”
“哦。”蘇揚抬頭又說道:“幫我帶幾條子,禮服也行,要彩對比強烈的,你到秋季櫥柜里去挑選,最左邊的那一排,你幫我拿幾條塞進我行李箱里,拍廣告時用到。”
蔣百川順口問了句:“自己準備服裝?”
蘇揚:“對啊,每次廣告片都是我自己備服,我好多服都是絕版,純手工制,全球也僅一件。”
除了不是品牌之外。
蔣百川:“又是卡帶給你的?”
蘇揚點頭:“對滴,十二月初來北京看我的時候又給我帶來幾條春款的子,是L&D春裝的升級版。”
卡是蘇揚的友,全球奢侈品裝L&D的中華區品牌公關。
籍人。
時尚魔頭。
喜歡與時尚有關的一切事。
父母是L&D的大東。
吃貨一個。
來過中國一趟之后,徹底被食俘虜,主要求調到中華區,負責品牌公關。
卡的祖父是L&D的前首席設計師,的祖母是高級裁。
兩人年紀大了后,就在黎開了個手工紉店,只接一些大牌明星的單子。
關上相機,又說:“說等二月份黎時裝周,我過去時,會給我個驚喜,大概又是祖父突發靈設計出了大作。”
蔣百川‘嗯’了聲,叮囑:“時裝周你要拍照留念就拍點正常的。”
蘇揚:“…”
所有閨摟摟抱抱,面玩親親的自拍在他看來都是極不正常的。
他不喜歡的人有三個。
丁茜。
蘇檸檸。
還有就是卡。
蘇揚抬眸,就跟他沉靜又固執的目撞上。
只好答應他:“知道啦,以后戒自拍。”
蔣百川知道敷衍的分居多,連想都不想,一張就說出來的話,可信度太低。
他須臾片刻,跟說:“你可以自拍。”
誒?
蘇揚眼睛半瞇,狐疑的看著他。
就聽他說:“拍你自己就行。”
蘇揚:“…”
走過去,甩掉拖鞋,赤腳在他腳背上踩了好幾下。
蔣百川:“…”
又開始不講理了。
蘇揚鬧過之后,蔣百川就去了帽間,給找子。
二十分鐘后,所有行李都收拾好。
早上他們起的早,現在也才八點半。
蘇揚換好服,“現在就去店里?”
又要出去好多天,昨晚跟蘇父蘇母說好,今天到店里吃飯,吃過飯他們直接去機場。
蔣百川把兩個行李箱放到玄關,“嗯,司機已經在樓下,我們現在就下去。”
下樓時,蘇揚又短信丁茜,問幾點去哪里接。
丁茜回:【不想吃狗糧,最近被你們的狗糧撐到了,我跟小夏打車過去,安檢也不想見你們,一路上都不想看到你們。】蘇揚:“…”
坐上車,兩人閑聊。
蘇揚問蔣百川跟方榮的合作談的怎麼樣。
蔣百川不想讓擔心,就說:“還得等他們東會之后才能有結果,應該不會有問題。”
那天跟爺爺下過棋之后,他也覺得自己草木皆兵了。
以前從來都沒有在意過哪個收購案。
就是以前競爭大的上市公司的IPO項目,他都沒這麼張過。
這次太過在意,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合作案,事關LACA的未來,他期待太多,又太過小心翼翼,結果把自己搞的狼狽。
蘇揚其實聽得出他這話的潛臺詞,就是前景不明朗,沒再多問。
跟他說起LACA的廣告片,把全部的廣告創意說了一遍。
然后迂回問道:“你覺得廣告片里只個背影的男模,我該找誰客串?誰的氣質比較符合能送129部相機的霸道又深的總裁?”
蔣百川看著數秒,像個狡猾的小狐貍一般看著他。
他不由失笑。
蘇揚沒等到答案,輕拍了他幾下:“笑什麼呀,說話。”
蔣百川知道在想什麼。
的那個問題是個陷阱,他怎麼回答都會被揶揄一番。
如果不回答,就會瞎胡鬧。
他手散落在肩頭的長發,還是說了:“如果拍攝方案通過,給我打電話,我趕過去。”
蘇揚眨了眨眼,角噙著一抹壞笑。
得了便宜還賣乖。
“蔣百川,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蔣百川:“…”
他就知道逮著機會就踩他。
蘇揚說:“人家是以初為主題,是初,你懂嗎?都初了,肯定是年輕好的小鮮呀,你主請纓算幾個意思?還不服老是嗎?”
蔣百川被噎的半個字都說不出。
一個小時后到了‘山芋爺爺’店。
一大早,店里沒人買山芋。
蘇父知道他們上午要過來,不時就會到門口張,看到他們時,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蘇揚跑著過來,挽著蘇父的胳膊:“您這是眼穿呀。”
蘇父笑,問:“冷不冷?”
“不冷,穿的多,媽呢?”
“在樓上,正在和面,說中午要給你們做手搟面吃。”蘇父又趕招呼蔣百川,讓他到樓上去,說樓上暖和。
蘇揚去了樓上找蘇母,蔣百川沒上去,就在樓下陪著蘇父聊天。
其實兩人也沒啥可憐的,金融上的蘇父聽不懂。
但蔣百川會想著法子找話題,問他這些生的山芋在哪里進的貨,是自己去拿貨,還是他們送上門,又問批發來是多錢一斤。
蘇父聊起這個就滔滔不絕,還說這半個月賺的錢,都夠付一整個月的房租了,還說沒想到生意會這麼好。
蔣百川又說,這才剛開始,賣出名氣來,生意會越生活,還跟蘇父說,過幾天讓他公司的人過來,把這個店加到團的平臺上。
蘇父樂得合不攏。
沒過一會兒,蘇揚和蘇母從樓上下來。
打過招呼后,蘇母讓蔣百川上樓去,說樓上裝了網線,他可以上去理工作。
蔣百川看蘇揚口罩帽子都帶上,手里還拿了條厚厚的圍巾,問:“你要出去?”
蘇揚:“嗯,跟我媽去菜場再買點菜。”
蘇父一聽要出去,趕攬過來:“我去,外頭冷,你們在家。”
蘇揚跟蘇母說:“那我陪我爸去,我也好久沒跟我爸遛彎了,我們買過菜順便去公園溜達一圈。”
又問蔣百川:“你要不要一起去?”
蘇父難得有時間跟說說話,他就不去湊熱鬧。
他說:“我一會兒到樓上還要理幾個郵件。”
出門前,蘇揚剛要把圍巾圍在脖子上,蘇父直接拿過來,把的帽子整理好,又把圍巾仔細給圍上,打了個漂亮的結。
整理好后,又看了看,“嗯,還行,走吧。”
蔣百川也跟著他們走到門口。
蘇揚轉臉跟蔣百川擺擺手,然后像個小孩似的,抱著蘇父的胳膊,兩人小聲聊著,在人行道上晃晃悠悠的走著。
不時蘇揚還側臉看向蘇父,眼角眉梢都沾染了笑意。
蔣百川拿出手機,對著他們的背影拍了幾張。
這時不知道父親說了什麼,蘇揚氣急敗壞的直跺腳,又像是耍無賴。
整一個幾歲的小孩樣。
的孩子氣全是蘇父寵出來的。
蘇父沒什麼文化,話也不多,錢也不多,卻在生活的所有細節上寵著蘇揚。
他們前,蘇揚的手指甲腳趾甲都是蘇父給剪。
后來他們在一起,他理所當然的接過‘重任’。
因為沒有多文化,蘇父沒法輔導蘇揚的功課,但他以另一種方式陪著蘇揚的讀書時代。
蘇揚從小到大每一次學期開始,發的新書,都是蘇父給包書皮。
蘇父從市場是買來質量好的牛皮紙,把所有書本都包上書皮,包括練習冊也包上。
蘇揚在每本書的右上角寫上班級姓名和這本書的名字。
剩下的大幅空白面,就自己畫上寫意畫,每本書皮都畫上不一樣的畫。
蘇父再負責給這些畫涂上。
從一年級到高三。
每年如此。
蘇父不曾缺席過任何一次。
那些已經用到破損的書皮,每到學期末,蘇揚就全部拆下來,到現在都留存著。
他們結婚后,蘇揚就把這十幾年來的書皮拿回了公寓。
他把這些書皮按照時間順序裝訂十幾冊,又給每冊書皮都做了個封面,在每個封面上用筆寫上‘父’兩個字。
這是蘇揚最寶貴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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