勻了兩口氣拔起接著跑,心里計劃著跑過了這高架橋得趕攔一輛車,到了目的地如何想辦救下姜昕和楊謹,又如何之類…
突然的,慕璨禹追上來扯過的胳膊,打了一切的想法。
他語氣不好:“跟我回去。”
沈夏時用力撒開他,想也不想的掄過去一拳,打得慕璨禹愣了神,冷冰冰的扔下一句話:“你他媽煩不煩!”
接著又跑遠了。
花了十分鐘跑完高架橋,沈夏時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偏偏還拖后,很糟心!
趕攔了一輛車,氣都還沒勻,慌忙說:“平山廢棄車場,人命關天!快!”
司機大叔開了幾十年的車,什麼場面沒見過,油門一踩,車子立刻轉了個方向出發。
沈夏時幾乎是掐著點趕到的,車場里隨可見報廢車輛,垃圾堆,冷風一吹惡臭味就更濃郁了。
跑過滿地垃圾的甬道,沈夏時一邊喊著姜昕的名字,一邊往修理廠走去。外頭很安靜,里頭卻很黑,打開了手機的照明燈,提高了警惕繼續往前。
“姜昕?楊謹?你們在哪呢?”
楊謹聽見了聲音,又驚又喜:“夏夏!我們在這兒!”
沈夏時循著聲音找過去,里面除了姜昕和楊謹,沒有其他人。
姜昕像是被打昏了過去,兩個人都被綁在凳子上,沈夏時覺得不對勁,趕回過頭,結果后也沒有人。
“綁架你們的人呢?”
“不知道,我們剛出別墅不久就被人蒙了頭帶走,車上他們我給你打電話,不然就殺了姜昕,我沒有辦法,夏夏,你別怪我…”
說著話他又開始哭,沈夏時不明白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有這麼多淚水,皺著眉要去給他解繩子,楊謹急忙搖頭:“別過來!我們后綁了炸藥,他們把我們帶到這兒后二話不說就綁了起來。姜昕腦子轉的比我快,想跟他們理論,結果沒說上兩句就被打暈了。夏夏,你快走吧!別管我們了,以后沒有我倆陪你查案,沒有我倆照顧你,你一個人好好的,你…”
“得得得。”沈夏時無奈的瞥了一眼他兩只腫脹的眼睛:“閉吧你,來都來了你讓我走,我還沒有大顯手呢!”
“你會拆炸藥!?”楊謹喜笑開。
“不會。”
“……”
他立刻又開始哭了起來。
沈夏時看了一眼兩人的炸藥,上面的時間還沒起來,稍稍放心,可是下一秒,上面的紅數字立即跳起來,炸時間是半個小時后,紅外線小燈催命一般的閃著,每過去一秒鐘,他們的生命都增添一分危險。
姜昕旁邊是一張桌子,桌子上還放著拆炸藥用的鉗子,看來對方還很心的給準備了終極死亡套餐。
自殺式的!
沈夏時環視了一圈,果然在墻上找到一個監視,對方大概是想欣賞臨死前最后的掙扎,惡劣的把這當一個游戲將玩弄于掌心,不僅如此,還順帶上的朋友。
而那把鉗子就好像在嘲諷,瞧,工我都給你準備好了,是死是活就看你的了。
沈夏時才不會以為拆完了炸藥也能完好無損的走出這里,可是不拆,他們三個都得炸死在這里。
拿著鉗子,看著紅藍兩條線猶豫不決。
楊謹安:“夏夏,先剪我的吧,要死也是我先死,去了間我也不會怪你的。”
沈夏時抹了一把汗:“就你話多,閉!”
握住鉗子湊近炸藥,選中了一條藍的線。
正準備剪下去的時候。
“夏夏!”外頭傳來沐則焦急呼喊的聲音。
沈夏時從楊謹后站起來:“我在這兒!”
沐則很快找到了他們,見到那刻就像一陣風似的沖過去站在姑娘面前,他著氣,著手去了沈夏時的臉,再小心翼翼試探著的胳膊和腹部。
還好…
沒有傷。
沐則長長嘆出一口氣,彎下腰撐著膝蓋氣,沈夏時看著面前這個面帶煞氣的男人,他剛才看起來很驚恐,見到的那一刻眼眶都有些發紅,的時候指尖都是抖的。
“沐則?”沈夏時試探的問道:“你傷了?”
沐則突然直起將抱了個滿懷:“對不起,對不起。”
他一下一下輕的頭發,像是安,但更像是安自己:“你沒事就好。”
剛才一路趕過來的路上,他腦子里一團,想著是不是自己這雙手沾了太多的鮮,所以老天爺要奪走他唯一的摯。
那一刻他無比后悔曾經做過的事,無比厭惡自己的過去,甚至唾棄自己的人生,沈夏時真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他想他也活不下去了。
沈夏時縱然很想安他,但是現在況不容樂觀,輕輕推他:“我朋友上了綁了炸藥。”
要說以往,沐則八一早就能發現這環境的不對勁,可剛才注意力都在沈夏時上,現在聽這麼一說才發覺姜昕和楊謹上的炸藥。
沐則突然拿過手上的鉗子,把推得遠點:“出去。”
槐江的人這時也趕到了,沐則吩咐:“把沈夏時帶出去,走遠一些,好好保護。”
沈夏時猛烈搖頭:“不要!”
怎麼能讓他以犯險?
姜昕和楊謹是的朋友,沐則跟他們本不,沒有任何義務去救人,說到底還不是因為。
當然也有一種方法,那就是誰也別去救姜昕和楊謹,但這對沈夏時來說是絕不可能發生的,多年孤一人,早把這倆人當家人了。更何況,是個人也沒有這麼狼心狗肺,朋友當了這麼多年,生死關頭就撒手不管了?
沐則當然也知道沈夏時不可能見死不救,但更舍不得以犯險,假如他們之間有一個人要死的話,那一定是他。
為了沈夏時,沐則愿意去救的朋友,因為他知道,如果他什麼都不管拉著沈夏時就走,事后得恨死他!
沐則瞥了一眼炸藥上的時間,還剩十五分鐘。
他朝二四和斬春招了招手:“帶出去。”
沈夏時倔強的站在那里,聲音很輕:“我不走,要死一起死。”
倆人上來架住沈夏時:“沈檢察還是出去吧,你在這里幫不上一點忙。”
沐則是不可能讓沈夏時呆在這里的,拆炸藥這種事,縱然是他這種有經驗的老手都不敢打包票一定安全,兩個人都呆在這里只會消耗時間。如果不傻就該聽話乖乖出去,讓沐則有足夠的時間思考如何拆炸藥,可如果太蠢,要死要活跟沐則爭來爭去,很有可能還沒討論出結果,所有人都會被炸死在這里。
兄弟們臉凝重,以為沈夏時肯定會變第二種瘋人,二四甚至已經開始考慮用什麼方法把打暈拖出去。
誰知道突然輕輕說了一句:“我就在外面等你,等你出來我們就一起回家。”
那冷靜的語氣就像在跟他討論今天的天氣怎麼樣,驚得兄弟們一愣一愣的,可愣完了又有些失,沐則得命都不要了,這的真他媽無啊!
誰也沒注意沈夏時眼里的水汽,垂著頭,眼淚在臉上后又快速去,其實是不知道應該跟他說什麼,只是覺得他如果惦記著,肯定拼了命也要活下去。
現在唯一能做的好像也只有假裝冷靜,讓他放下心冷靜下來。
沈夏時轉過就要出去,沐則突然住:“夏夏…”
頓了一會兒,卻只是對槐江19部的兄弟們說道:“替我護著點,謝謝。”
誰也不知道沐則能不能活下去,連沐則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大家都心知肚明,他這話就是在代后事,可偏偏這時候了還一心想著沈夏時。
兄弟們沉重的點點頭,沒人多說什麼,誰都知道沐則的脾氣,怎麼勸都勸不住的。
眾人出來后,三三兩兩的蹲在一起煙,氣氛很低糜,誰也沒去理會沈夏時。開玩笑,好好的老大,自從遇見后一再破例不說,到頭來還得堵上命,擱誰誰不氣!
要不是沐則有吩咐,現在都能有人懟上去揍。
沈夏時一個人抱著膝蓋坐在一邊,眼淚沒完沒了,咬著牙沒出聲,腦子里想著各種各樣七八糟的事,最后都變了和沐則在一起的畫面。
后悔的,早知道有今天就不該認識他,不該同他科打諢,不該打電話讓他來這兒,如果沐則真出事了,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而里頭很安靜。
安靜得只有炸藥上計時的聲音。
楊謹現在不敢哭了,剛剛被沐則冰冷的目看了一眼,他渾上下像被凍住了似的,哪里還敢再哭出聲惹了大佬煩心。
只是大佬沉默的看著那炸藥兩三分鐘后,依然沒有下手,楊謹很不敢去催,哪怕心里有再多想問的都得憋著,因為他知道不是任何人都能像姜昕和沈夏時那樣能容忍他的聒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越是寂靜,計時的聲音就越響亮,一下一下像是催命的符咒。
躺在一邊的姜昕漸漸有了知覺,醒過來后腦袋上的疼痛就更加劇烈了,疼得呲牙咧。
楊謹喜出外,連忙問道:“你醒了!覺怎麼樣?”
剛說完,他看了一眼沐則,果然,對方冷冰冰的掃了他一眼,像是在說:你特麼再敢咋咋呼呼的信不信老子把你的腦袋擰下來!
于是,楊謹馬上噤若寒蟬。
姜昕發覺了上的炸藥,也看到了沐則正蹙著眉研究它們,吞了吞口水,很是機靈的一言不發,比楊謹有眼力見多了。
沐則蹲下打量著紅藍兩線,終于拿起了手上的鉗子對準那紅的線。
楊謹害怕的閉眼睛等待…
咔!
等了一會兒沒有炸,炸藥上的時間停了下來。
沐則又看向姜昕的炸藥,鉗子對準藍的線,剛要剪下去,他突然停了手,猶豫了一會兒后,轉而去對準紅的線。
鉗子慢慢進,直到把那紅的線夾,沐則稍微用力。
咔!
紅數字驚險停在最后三秒。
兩個炸藥包被沐則拿起來扔在一邊,姜昕和楊謹直愣愣的瞪著那玩意兒好半天,恍惚間竟有一種死里逃生的覺。
“沒事了嗎?我們沒事了嗎?”
倆人有些不敢相信,反復確認之后哭哭笑笑的抱在一起:“沒事了!我們活下來了!”
注意到沐則還在一旁,夫妻倆趕分開朝他道謝,對方點燃一煙吸了兩口,作利落的掏出槍打了監視,接著扔下煙頭,從容的裝著子彈,對兩人淡淡開口:“不想死就躲遠點。”
外頭放哨的兄弟們聽見這槍聲都知道沐則沒事了,整齊劃一的掏出槍準備作戰。
沈夏時也扶著墻站起來,許岑瞥了一眼,語氣不善:“你就在這兒等著,別跟著瞎摻和!”
說完,兄弟們立刻四散走開,爬窗的爬窗,上房頂的上房頂,一分鐘不到,所有人都藏了起來。
周圍很安靜,冷風呼嘯而過時掃得地上的紙屑四飛,頭上烏云蓋頂,有一種排山倒海之勢要傾覆下來,而暴風雨來臨之前,皆是安靜如斯的。
沈夏時敏銳的覺到今天的事很有可能不是出自金大之手,他也許參與了計劃,但絕對不是幕后主事人,因為一個小小的公司老板還沒有本事讓槐江19部的人如此防范。
眼下想平安走出這里是不太可能的,既然沐則已經離險境,沈夏時決定還是不要擅自闖進去讓他分心,至于姜昕和楊謹,只要他們腦子沒進水,一定知道要找個地方躲起來保住小命。
沈夏時悄悄往里頭走去,找了個可以看到沐則的地方藏起來。
修理廠就他一個人,男人懶洋洋的倚在桌子面前,雙臂抱在前,微沉了聲音:“出來吧。”
沒人應。
沐則哼笑一聲,仿佛來了幾分興趣:“將我引到這里又不出來,AK,你可真是越來越慫了。”
話音剛落,黑暗里傳來一陣腳步聲,沉重而緩慢,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異常的詭異,對方顯然很有閑逸致,走得很慢,似乎在刻意消耗沐則的耐心。
可沐則看起來并不著急,他從煙盒里搖出一支煙叼在角,瞇著眼睛點燃。
慢慢的,一個男人從黑暗里走出來,材有些瘦削,皮蒼白,廓略微凹陷,深邃的眼窩里一雙棕的眼眸,相貌倒是不錯,就是笑起來太欠打。
隨著AK的出現,無數的夜鶯也從四周跳出來,修理廠響起他緩慢而有節奏的鼓掌聲:“剛剛看了一場好戲,真彩。”
他掃了一眼沐則腹部的傷,挑起眉:“以你的手居然會傷,真是不可思議,讓我猜猜…”
頓了一會兒,他驚訝的問道:“難不為了一個人?”
沐則抖了抖煙灰,神淡淡,并不作答。
AK嘖嘖兩聲:“我原本還不信,誰知道隨便一試就試出來了,沒想到你沐則也有弱點了。”
說完他很高興,搖頭晃腦的哼著小曲兒走近沐則,歡快的模樣讓人懷疑他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去聯歡晚會登臺獻唱,暗的兄弟們一臉看傻的神,這就是傳說中的AK?也太神經了吧!
AK拉過沐則旁邊的凳子坐下,咧開笑著:“你的人去哪兒了?請出來見見啊。”
沐則把煙頭摁滅,手向腰間的槍。
頗為神經質的夜鶯老大并沒有什麼眼力見兒,一副對沈夏時很興趣的模樣讓沐則心里很不爽,他略微側頭對后一個短發人說道:“你去找找,下手輕點兒,可別傷了沐大爺的心。”
那人漠然的點頭,幾乎是在一抬腳的瞬間,沐則作迅速的舉起槍對準了。
“你這是干嘛?”AK蹙眉看向沐則:“我就是想認識一下,這你都要護著?”
沐則突然抬起腳踹翻了他的凳子:“是個男人就別把人牽扯進來。”
AK起拍了拍屁:“我就不喜歡你這暴脾氣,你既然不愿意,那咱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他一招手,夜鶯用槍頂著兩個人的腦袋帶了上來,許岑和胖子。
他倆原本是想搞個襲,誰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夜鶯的人本不是他倆的對手,可搏斗的時候不小心中了麻醉針,慢慢就敗下陣來,要不是格好,這會兒指定都昏了過去。他們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變威脅頭兒的籌碼,兄弟兩個一副腸子都悔青了的模樣。
雙方對峙著,局勢變得張。
修理廠線昏暗,偶爾一陣妖風不要命的吹,卷來附近垃圾堆的惡臭味,又冷又讓人犯惡心,兩撥人卻淡然的站在這里劍拔弩張,沈夏時很佩服這群夜鶯的頭腦,你就算要打架也選個好地兒吧!
悄悄挪位置,神不知鬼不覺的換了一個地方,剛才離開的時候就注意看了一下,二四和斬春就藏在那兒。
腳下的平底鞋行走起來會發出輕微的聲音,沈夏時干脆下鞋赤著腳,貓著子小心翼翼跑過去。
斬春和二四正要伺機而,扭頭就瞧見沈夏時飛快的跑了過來,倆人對視一眼,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沈夏時刻意低了聲音:“給我一把槍。”
“???”
見他倆蹙著眉不說話,沈夏時催促:“快點!”
二四以為想給自己留個防的東西,遞了一把小槍過去,沈夏時搖搖頭:“太小了,給我一把威力大的。”
瞧見了斬春背上那把機關槍,笑著商量:“給我那個行不行?”
“不行,你自己找個地方好好躲著,我們要進去了。”
他們認為沈夏時雖然聰明,也算有點膽識,但是這樣的生死關頭還是不帶著瞎摻和了,免得被拖后。
可沈夏時十分清楚,夜鶯的人現在用來威脅沐則,如果不出現,他們就要殺死許岑和胖子,沐則也會置險境。
興許這是男人的戰爭,沒有一個人摻和的地兒,但這事也有的一份,再說沐則已經為堵過一次命了,沒理由再牽連別人,更不能讓他的兄弟因為丟掉命呢?
需要去承擔的東西,從來不會逃跑。
斬春和二四剛走兩步,沈夏時就抓住了那把機關槍,語氣不容置疑:“把槍給我!”
二四瞪著:“你他媽能不能別瞎摻和!”
沈夏時踹了他一腳,二四虎著臉不敢打回去,作迅速的抓過機關槍,丟下一句:“你記著,我沈夏時從來不干瞎摻和的事兒!”
剛才就一直在想,不能當個混蛋,沐則為了連命都不要了,只差把心窩子掏出來給,要是再不接他的就是矯裝!
所以,要和沐則并肩作戰,想站在他邊為他力量,而不是躲起來做一個只會哭泣被人憐的小白兔!
*
修理廠
沐則一把槍對準AK,另一把對準短發人,夜鶯們也舉槍對準許岑和胖子,這局勢已經維持五分鐘了,還持續劍拔弩張著。
AK聳聳肩說:“沐則,我就是想見見那姑娘,沒別的意思,只要見到我立刻放了你的兄弟,他們跟了你這麼多年,不會比不上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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