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修霖的演唱會在晚上, 但白天有活安排。

顧惜作為一枚忠實老婆，與志同道合者商議，中午十一點遠商旗下的市中心大廈集合。

因為起得晚, 早飯過后已經快到十點了。

穆楚看一下時間，放下筷子站起來：“哥哥我吃好了, 一會兒收拾東西出門。”

一走，顧惜跟其后：“我也吃好了, 回屋補個覺！”

眨眼的功夫, 兩人跑得沒影。

今天周六, 顧秦不用去公司，和田衡、謝修文約好了去健房。

慢條斯理吃完了早飯，他出來時，司機已經開了車在院里等穆楚上車。

上車作太快，角一閃而過，等他定睛看時，車已經開走了。

只是到門口，又突然停了下來。

前面的車廂里, 司機一聽是顧惜的聲音，整個人都愣住了：“怎麼是您呢，不是穆楚小姐要出門嗎？”

顧惜穿著穆楚的服，白雪紡上衫, 冰藍半仙，肩上背著書包，口罩、墨鏡、遮帽將一張臉包得嚴嚴實實, 如果不開口說話，跟穆楚量相當，還真認不住出來。

顧惜往后看了一眼，發現哥哥狐疑著朝這邊走來。

頓時慌了。

這打扮，司機跟接才會認不出。

但哥哥如果瞧見了，肯定能認出來！

看向前面的司機時，帶了乞求：“你先帶我出門，我哥哥發現的話我會跟他解釋的。”

一邊說著，一邊往后看。

顧秦離越來越近，分明是見車停在門口不走，他起疑心才過來的。

顧惜急得不行，見司機不肯走，忍不住跺腳：“你快點啊，別拖我后！”

司機有點沒膽子：“爺不讓您出門的，他發現了怎麼辦？”

眼瞅著顧秦已經走到了車屁，顧惜氣得想把司機扔下去。

但還是改變了策略，可憐兮兮：“叔叔，求你了，幫幫我吧，我有個朋友病危了，我趕著去看他最后一面……”

司機終于被說了，在顧秦走過來的下一秒，發車子前行。

看著被甩在后面的哥哥，顧惜一顆心，安然落地。

出了別墅區駛街道，司機問：“那您去哪個醫院？”

顧惜嘿嘿一笑：“市中心大廈。”

司機：……

——

顧秦站在大門口，看車子突然又開走了，覺得莫名其妙，卻也沒多想。

他回臥室換服的時候，見顧惜的房間閉著，過去叩門。

等了一會兒，里面才含糊不清的答應，好像蒙著被子說的話：“干嘛呀，別打擾我補覺！”

“幾點了還補覺？你昨晚上家了？”

“這不是學習力太大，昨天晚上一心想著學習，所以才沒睡好的。”

“……”

顧秦頓了頓，又道：“堅持原則，你待在家里不準跑，我要出門，讓管家看著你。”

“知道了！”里面的聲音逐漸不耐煩。

——

聽外面沒了靜，穆楚松上一口氣，在顧惜的房間里，百無聊賴。

躺在沙發上隨意刷著朋友圈，看老爸老媽秀恩，象征點個贊。

退出朋友圈界面時，看到沈燁給發了微信：[在嗎？]

穆楚想到了他之前讓顧惜轉的那封書，有些不太自在，猶豫著要不要回復。

沈燁又發來消息：[我看了這次期末考試績，你考得還是好的，雖然可能低于你的期，但也別灰心，畢竟你最后一場不舒服。]

“……”

沒想到他自己考得不好，如今還反過來安自己？

穆楚更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頓了頓，斟酌著回復：[我當時生病，影響你考試了，很抱歉！]

沈燁回得很快：[不是你的問題，我各科都沒考好。是因為……]

過了一會兒，他才又說：[當時滿腦子都是要把那封信給你，考試的時候不在狀態。]

穆楚看著他發來的信息，陷沉默。

等了一會兒，見穆楚那邊沒了靜。

他思索著，又道：[你別有力，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

沈燁：[通過這次考試，我發現還是影響績的，所以也不等著你立馬回復。]

[馬上就高三了，先好好學習吧，這些事以后再說。]

他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穆楚也不好再說什麼，便只是應了聲：[嗯]

沈燁盯著的微信頭像發呆，時而彎一彎角。

沈香云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他這幅樣子，臉不太好：“怎麼還對著手機傻笑呢，看看這回績都考什麼樣了？”

沈燁看到姑姑進來，收了笑。

沈香云繼續嘮叨，臉上緒有些不耐：“你爸媽離婚不肯要你，你姐在國外也不管你，我可是看你可憐，績又不錯，才收留你在我家，供你吃穿，供你上學，因為這個，遭你姑父多白眼和不待見？你也得對得起我對你的心意！”

沈燁頓了頓，點頭：“知道了。”

沈香云這才沒說什麼，吩咐他：“你出來把全家人的服洗了，夏天的服不要用洗機，都攪壞了！”

嘟囔著出門的時候，又回頭：“你這回績下降，不是因為談吧？”

沈燁怔了下，搖頭：“沒有。”

見姑姑走了，他握了握拳，從書桌前起，去洗服。

——

沈燁突然發微信給，又說那些話，穆楚覺得別扭。

應付過去之后，就把手機放在一邊，不想再玩。

可沒了手機，在顧惜的房間里待著又實在無聊。

思索著，決定還是潛回自己房間去。

反正顧秦說他出門了，管家也只是看著不讓出大門。

在三樓自由活，不會被人發現的。

打開顧惜的房門探頭看了看，趁沒人輕松溜回自己房間。

通往臺的推拉玻璃門閉著，淡藍窗簾垂落在地，屋子里線有些黯淡，順勢開了燈。

想給自己找點事做，便去帽間整理服。

翻到一條純白輕紗舞的時候，猶豫了下，拿出來。

這件服，是高一那年顧秦送的，和顧惜一人一件。

兩人還穿著這套舞參加了C市中學生舞蹈大賽，拿了一等獎。

沒想到收拾行李的時候，把這套也帶來了，自己都沒印象。

看著這服，之心作祟，再加上自己無事可做，毫不猶豫地換上了。

提著擺從帽間出來，站在梳妝鏡前左看右看，臭的不行。

而不知道的是，一簾之隔的臺上，這會兒站著顧秦。

顧秦臨出門前，看今日太毒辣，便給自己臺上的一葉蘭澆水。

又看穆楚這邊的茉莉花也好像不太好，因為知道不在，他便直接穿過臺幫也澆一下，順便悉心修剪不好的部分。

等做完了這些，他要離開時，看見屋里的簾子拉得嚴實，不風。

他搖搖頭，嘆息一聲：這丫頭，出門也不知道給屋里通風氣。

他上前推開玻璃門，扯開了屋里的藍窗簾，臺上的線順勢打進屋。

穆楚這會兒站在妝奩前，扎著丸子頭，穿著舞，一條輕松抬起過肩，天鵝頸后揚，赤足將寬廣的擺轉出波浪般的弧度。

腰肢纖細，姿態，舞勾勒出完的形，旋轉間臉上掛著淺笑，長睫輕，落在致甜的容上，皙白瑩潤的仿佛了明。

只是下一瞬，對上顧秦那張臉，笑意僵住，慌得后退。

結果急中被自己絆了一下，整個人順勢往下倒。

顧秦已經大步而來，手臂攬過彎下的腰肢，輕松帶懷里。

只是他的心緒也不平穩，沒留神踩在了曳地的擺上，形趔趄。

再加上穆楚重心不穩地往他懷里撲，兩人連連后退幾步，顧秦的背最后結實抵在墻壁上。

穆楚隨之撲過來，鼻尖撞在他邦邦的膛，兩只手穿過他腋下，按在墻壁上扶穩。

兩人得極近，穆楚臉埋在他懷里，他手臂還扣在的腰肢，掌心的溫度不斷上升，目中神晦暗不明。

鼻端縈繞著獨屬于的氣息，顧秦瞳加深幾分，聲音有些沙啞，又帶著笑：“花花，你這是……壁咚嗎？”

穆楚愕然抬頭，又見他湊過來，在耳畔補一句，有點為難的樣子：“你想占哥哥便宜？這恐怕不太好。”

低啞的嗓音帶著幾分人，該死的。

順著耳朵傳遍四肢百骸，子莫名發，耳蹭地紅了。

把撐在墻上的手收回來，后退一步避開他：“你別自，誰占你便宜了？”

說到這兒，驀地瞪向他，瞬間找回點場子：“這好像是我的臥室吧，你你你……”

拿手指著他，“你從臺翻我臥室，你想干嘛？”

顧秦角了下。

誰想翻臥室，他是以為不在，所以幫把簾子——

顧秦眼皮跳，忽而想到什麼，擰眉看：“你怎麼在家？剛剛出門的，不是你？”

穆楚：“……”

話題扯到這上面，一語驚醒夢中人。

穆楚剛找回的氣勢，然無存。

顧秦突然笑了下，笑容不達眼底，甚至帶了點危險，恍然大悟：“出門的是顧惜吧？”

穆楚沉默。

他繼續問：“剛才顧惜屋里，誰跟我說話的？”

見還不接話，他聲音帶了嚴肅，“說實話，不準撒謊。”

穆楚這才老實回答：“提前錄好的……復讀機。”

顧秦角微，眉心輕蹙。

片刻后，他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問：“顧惜去哪兒了？”

穆楚覺得應該算不上大事，便老實代：“去參加謝修霖演唱會，我，我幫實現一下小小的愿。”

顧秦倚在沙發上看，不說話。

穆楚被盯得發，勉強扯了抹笑：“哥哥，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事，都高中生了，也不能管得太嚴吧？”

顧秦依然沉默，臉看起來不太好。

他是真沒想到，這倆人敢合起伙來騙，還整個錄音機出來。

按幾下眉骨，他抬頭：“過來。”

穆楚提著擺乖乖走過去，笑得甜無害，又小心翼翼：“哥哥……”

顧秦著，臉上沒什麼笑意：“為什麼幫著騙我？還打著為我買禮的旗號。”

穆楚覺到他生氣了，抿了抿，蹲下來，雙手按上他的膝蓋，垂著頭低聲認錯：“哥哥，對不起嘛。”

“這個演唱會，惜惜期待很久了，你暑假又不讓出門，我不想讓失，所以才騙你的。”

見顧秦不說話，晃了晃他的：“哥哥你別生氣，生日禮我早就備好了，很用心的，你別不高興，好不好？”

聽見這話，顧秦臉似乎好了些，瞥一眼：“你能用什麼心，哪年不是敷衍我？”

穆楚舉手保證：“這回絕對用心！”

小人似的蹲在他跟前，鎖骨纖細致，頸肩皓白如雪，一張臉明俏，水潤潤的眸子看著他，有幾分乖覺的討好。

顧秦靜靜著，沒說話。

只是臉上沒了剛剛的嚴肅和沉。

穆楚松了口氣，覺得顧惜的事，還是有必要說道說道。

站起來，在顧秦跟前坐下：“哥哥，你不能把惜惜的學習太，這樣的教育我認為有問題。”

顧秦愣了下，偏頭，好整以暇地著。

穆楚說：“你知道前兩天為什麼用功學習嗎？就是希你今天能同意讓去看演唱會。所以追星不見得就是一件壞事，至對顧惜而言，能為學習的力。”

“既然這樣，你全一下的小愿，過了今天再毫無雜念的學習不是更好？”

“哥哥有沒有發現，惜惜很有攝影天賦，會拍照，會修圖。這些都是為了追星，自學才的。”

“所以你不要對這些嗤之以鼻，也不要覺得是不學無。有時候，偶像的力量真的可以就一個人！”

見一本正經跟自己談教育，顧秦上向后靠，懶懶地笑了聲：“你這麼懂？哪個偶像就了現在的你？”

穆楚怔了下，陷沉默。

見不說話，顧秦也只是隨口問的，渾然不在意。

他站起來打算離開，才聽到后面的穆楚緩緩出聲：“小時候，哥哥是我的偶像。”

顧秦腳下步子頓住，站在臺的門口，回。

穆楚說：“我剛讀小學的時候，哥哥六年級。開學典禮上，你在國旗下發言，好多人小聲討論你。那時候我才知道，你在學校很出名，績好，長得好，老師同學們都喜歡。”

“當時就覺得，國旗下的哥哥意氣風發，很厲害，我也要像你那樣。”

穆楚笑笑，澄澈的目中帶了幾分迷離，似在回憶。

很快，角逐漸勾起一抹自豪，“后來從二年級開始，一直到小學畢業，站在國旗下面發言的人，都是我的。”

“不過，”長長吐了口氣，有些憾，“我二年級開始你就讀初中了，沒看見過。”

第一次跟他說心底里的小，有些不好意思，垂著腦袋，耳莫名有些紅。

房間里突然很安靜，氣氛繚繞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漣漪。

顧秦著，張了張口，還未出聲手機響起。

掃一眼備注，他皺眉切斷。

很快，田衡發微信過來：[來不來了你？]

顧秦回復：[不去了。]

田衡：[？？？]

田衡：[今天說去健房的可是你，現在放我們倆鴿子？]

顧秦面無表，飛快丟出去一個字：[忙。]

手機息屏，放回口袋。

再抬頭時，穆楚已經神平靜了，這會兒過來：“哥哥你不是要出門嗎，怎麼還在家？”

顧秦沒回答的問題，自顧自地道：“沒想到我還榮幸，能給你樹立榜樣。不過，哥哥平時也沒見你多尊敬我呢？”

穆楚切了聲：“都說是小時候了，現在當什麼真？我覺得我現在，比你優秀！”

顧秦笑笑，悠悠嘆了口氣：“可是我記得，你初一下學期突然績下降，比惜惜還不如。穆叔叔讓我去你家給你補課，補了一個月，半點效果都沒有，反而績更差了。”

“不僅如此，你那時候還翹課，打架，跟著壞學生穿街走巷，進黑網吧，還差點學會煙，叛逆的讓人大跌眼鏡。”

穆楚形明顯有些僵，下意識攥住了的一角，抿。

事既然提起來了，顧秦重新走回來，在邊緩緩蹲下，一手搭在沙發扶手上。

他的近，讓穆楚呼吸一滯，形越發繃。

顧秦抬眸看，試探著輕輕地問：“我還一直好奇的，如今事過去那麼久了，你能不能告訴哥哥，你當時到底為什麼變那樣？”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開始恢復每天9點定時更新（周四下午更，其他時間都是上午9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