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穆陵城和蔣南卿準備上班時, 發現穆楚居然這時候起了。
穆陵城看了下時間,有點意外:“怎麼起這麼早?有事?”
顧秦說今天來接出去來著,心虛沒敢讓爸媽知道, 笑著說:“我去顧家找惜惜,馬上不是要出國了嗎, 也沒多在一起的時間了。”
顧惜5月份已經通過了倫敦傳大學的面試,9月份預科課程開課。
因為顧惜的爺爺如今就住在那邊, 所以可能提前過去, 順便悉那邊的氛圍。
“那你要不要吃點什麼?爸爸給你做?”穆陵城問。
張嫂請假了, 早飯是穆陵城自己做。因為不知道早起,剛剛穆陵城和蔣南卿已經吃過了。
穆楚忙搖頭:“不用了,我去惜惜家蹭飯,你和我媽不是要上班嗎,不用管我。”
穆陵城應著,和蔣南卿出去。
很快,院子里傳來穆陵城的聲音:“楚楚,你哥哥來接你了。”
穆楚這會兒剛捧著一杯蜂水坐在沙發上, 聞聲一愣。
顧秦從外面進來,休閑的著裝在他上也能穿出矜貴的氣質來。
鼻梁高,一雙丹眼深邃,看過來時眸中浸著一份暖暖的和。
撞上他的視線時, 捧著水杯站起來。
跑到門口,打開一條隙往外看。
見爸的車開走了,才回頭向他, 有點不滿:“不是說了等我爸媽上班走之后你再來嗎?”
顧秦看到氣鼓鼓的腮幫子,笑了:“我又不是沒來過,現在怎麼還見不得人了?”
穆楚垂下眼睫:“那不一樣。”
以前問心無愧,現在做賊心虛。
顧秦瞥見手里捧著的水杯,的結滾一下,聲音帶著蠱:“花花,哥哥也了。”
穆楚與他對視一眼,抱自己的蜂水,淡定地說:“那你自己去倒!”
顧秦很坦白,指著手里的:“喝這個行不行?”
“……不行!”
剛剛喝過的,才不要跟他間接接吻。
雖然,初吻已經毫無征兆地沒了。
抿了下瓣,想起昨天的那個吻,瓣不自覺開始升溫,一顆心好像漂浮在云端。
耳垂暈染起淡淡的,面上卻一本正經地教育:“你還沒追上呢,不能得寸進尺,我又不喜歡你。”
“那行吧,等你喜歡我了,我再喝。”顧秦直起腰來,語氣聽起來還失落。
穆楚善心大發:“我去給你倒一杯新的?”
顧秦垂眸:“哥哥只對你手里的興趣。”
“……那你著吧!”
仰頭把杯里的蜂水喝盡,一滴都不給他剩,把杯口朝下,挑釁地看他。
顧秦看著的樣子,無奈地笑。
——
從顧家出來,穆楚坐在車里,扭頭看他:“咱們去哪兒?”
顧秦驅車駛出別墅區:“帶你去吃早飯,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都好。”穆楚隨口應著,很快又補充,“要不咱們去遠一點吧,不要在市中心,最好是郊外,避開人。”
顧秦悠悠嘆上口氣,聲音拖腔帶調,仿佛了無盡的委屈:“怎麼追個人,還有點見不得呢?”
穆楚眨著眼睛看向他,跟他理論:“我完全是為了你好,如果你還沒追上就被大人發現了,然后被扼殺在搖籃里,那你可能就追不上了。”
顧秦把著方向盤,眉目里含了笑:“那我們花花還心,知道為我著想。”
穆楚不跟他扯這個:“你沒有拆穿惜惜吧?”
顧秦挑眉:“你昨晚都威脅我了,那我哪兒敢。”
穆楚又想起他昨晚后來的那些很麻的話,扭頭看窗外,不跟他講話了。
等紅燈時,顧秦停下來往那邊看了眼,眉頭輕蹙:“腦袋進來,危險。”
副駕上的孩兒沒靜,繼續探著脖子往外看。
“穆楚!”
穆楚乖乖進來,瞪他,“你兇我干嘛?”
顧秦聲音緩和下來:“以后不能把頭往外,容易發生危險。”
穆楚默默把窗戶關上。
顧秦獎勵似的發頂:“真乖。”
綠燈亮起,他起步前行,順便問:“剛剛看什麼呢?”
“后面兩輛車的司機在吵架,我就好奇聽了一下。”
還沒細講,顧秦手機響起,他戴上藍牙耳機接聽。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他聲音很淡地吐出兩個字:“沒空!”
之后掛斷。
沒多久,手機又響,他直接切了關機。
他臉很沉,眉頭皺著,車廂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穆楚有點擔心:“哥哥,怎麼了?”
顧秦回神,沖笑笑:“沒事,工作上的一點麻煩。”
“那我有沒有打擾到你?”
“不會,哥哥能解決。”
穆楚沒再說話。
剛剛看到了來電顯示,國加州,他念書的地方。
顧秦不說,也沒再問。
兩人去了郊外的茉莉軒。
一家古建筑園林式飯莊,白墻青瓦,松竹青茂,里面的工作人員都穿著清一的民國服飾,舉止彬彬有禮,頗有特。
有人迎出來,看見他們倆態度恭敬,笑容得,仿佛將他們奉為上賓。
“這里服務態度格外的好。”穆楚在顧秦耳畔慨一句。
顧秦勾,隨口應了聲。
了院子,里面假山怪石,翠木蔥蘢。
九曲回廊上,左右兩端懸著水墨丹青圖,走過時似乎還能嗅到淡淡的墨香。
整個園林的設計清雅別致,古韻濃厚,與市中心的高樓林立反差鮮明,仿佛與世無爭的桃源佳境。
穆楚第一次來,跟在顧秦邊,好奇地四逡巡。
看到廊下的鸚鵡也忍不住逗上兩下,角淺綻兩只梨渦。
進了頂樓雅間,里面布局也別一格。
木質地板干凈锃亮。
穿過墨綠幔帳半遮半掩的碧紗櫥,南面靠窗的位子擺著一副鐫花桌椅。
后面四扇松鶴延年雙面繡屏風,旁邊案上繚繞幾分甜香。
再往北,是朱漆描金花卉紋鏤空架格,其擺著各種珍玩。
“還有年代的,我差點兒要以為自己穿越了。”
穆楚打趣著,打開東面的鏤空雕花窗子向下看,翠玉蔥蘢,茉莉飄香。
“哥哥,你快看,這里好多茉莉花!”穆楚聲音里帶了興。
顧秦坐在桌邊斟茶,散漫地笑:“要不然,為什麼茉莉軒?”
穆楚見他這麼淡定,走過來坐在他對面,執起桌上的折扇把玩著:“這里什麼時候開得飯莊?還有特,我都不知道。”
顧秦把茶盞遞過去:“今年剛開業。”
穆楚突然琢磨出什麼,湊過去:“這是誰家的產業?”
雖然此地是郊外,但附近就是騰瑞開發的風景區。
想在這兒建這麼大的飯莊可不容易,競爭激烈,有價無市的。
顧秦直言不諱:“我的。”
穆楚仔細回味了一下。
他說的是——我的。
不是——我家的。
又想到這家飯莊的名字,茉莉軒。
他知道,喜歡茉莉花。
這麼一聯系起來,覺就很微妙了。
穆楚捧著茶盞呷了一口,居然是茉莉花茶。
下心上涌起的甜,隨口嘟囔:“我就說嘛,剛剛那些人服務態度好的過分,原來你是老板。”
有人端了茶點進來,又心地關門離開。
顧秦給舀上一碗糖蒸酪,溫聲說:“所以你如果對布局有什麼意見,可以提,到時候再改。”
穆楚意外抬頭:“為什麼要聽我的意見?”
“按你的喜好來,”
顧秦笑著,聲音在寂靜的雅間里帶著幾分醇厚的質,無形中人:“將來給你做聘禮。”
剛吃了一口酪,差點被嗆到。
拿紙捂著咳了兩聲,雙頰微熱,沒好意思看他:“你這追都沒追上呢,想的還長遠。”
顧秦說:“沒辦法,誰讓我的未來規劃里全是你。你如果的話,不如發發慈悲,快點讓我追上?”
穆楚無語:“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是你第一天追我吧?一個飯莊就想把我哄走,你也太會做生意了。”
顧秦瞇了瞇眼,帶著討好的口吻:“那我心甘愿帶著飯莊一起被你騙走,你要不要?”
“不要!”低頭吃著手邊的水果拼盤。
飽滿多的荔枝送口中,沁五臟六腑時裹著一般的甜。
顧秦沒再逗,夾了一塊兒牛糕送過去:“別只吃水果,填不飽肚子。”
這里的廚師手藝不錯,穆楚不小心吃撐了。
飯后顧秦帶散步,順便把飯莊逛了一圈。
顧秦的品味,穆楚是挑不出什麼錯的,本提不出建設意見來,只是覺得應該花費了他不心思,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看著院中隨可見的茉莉花,輕輕道:“沒想到你這人平時看著霸道總裁,還會暗給人小驚喜。”
顧秦挑眉,有些哭笑不得:“我什麼時候霸道總裁了?”
穆楚又改口:“你不是霸道總裁,是君主專制,我和惜惜被你榨很多年,什麼都得聽你的話。”
繼續往前走,不料被顧秦拽住了手腕,順勢被他扯進懷里,大掌撐在腰間。
腰肢格外纖細,不盈一握,攬在懷里時顧秦都驚了:“怎麼這麼瘦?”
“哪瘦了?”扭著掙扎,想從他掌下掙。
他卻將人箍得更,低頭看一眼,“怎麼不瘦,你這腰,哥哥一只手都快抓沒了。”
“……”哪有那麼夸張!
他掌心滾燙,從纖細的腰肢蔓延而來,渾的好似都注了熱流,子綿綿的。
穆楚的心跳逐漸加快,“咚咚咚”地跳著。
不由推他膛,雙頰沾染紅,本來是生氣的,開口時卻帶了點撒:“你超出安全距離了!”
“說我專制?”他勾看著撐在他前的細白纖手,仿佛沒聽到上句話,更是忽略不安分的掙扎,把人圈的更了些。
還一本正經為自己辯解:“我承認對惜惜比較嚴格,至于你,哪次到最后妥協的不是我?”
說話間呼吸糾纏在一起,穆楚目躲閃著偏頭,想起以前的事。
在他臥室翻箱倒柜,腳踹他臉上,幫顧惜參加謝修霖演唱會,最后也都沒被他怎麼樣。
顧惜說過,這些事如果做,結局會死的很慘,偏偏到穆楚這里就沒事。
以前覺得是自己能清顧秦的脾氣,能哄住他。
現在懂了,他讓著的。
仔細想想,其實他一直以來,對都好的。
也就初中那會兒,對有點不理不睬,卻也只是因為,他什麼都不知道。
不應該把以前的委屈,全都怪到他頭上。
“怎麼了?”顧秦指腹掃過的臉頰,低下頭,與的前額頂在一起,親昵地蹭了蹭,聲音的,摻了些低啞的繾綣,“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發起呆來?”
穆楚回神,到兩人距離越發靠近,用力推他一把,后退兩步從他懷里。
突然逃,顧秦撐在腰間的手還未來得及收回,在半空中虛僵了半秒,有片刻的失神,之后自然放下,目里閃過一抹憾。
之后看著,溫和地問:“剛剛想什麼呢?”
穆楚忽略掉剛剛的親,沖他挑眉笑道:“我在想,你在我眾多追求者當中,目前應該排什麼位置。”
顧秦揚眉,語氣里帶了點好奇:“什麼位置?說來聽聽。”
穆楚食指點著下想了想,給了個自認為很不錯的評價:“前三吧。”
顧秦得寸進尺,又湊近,向耳畔輕喃:“初吻都給我了,那前三里面,我能排個第一嗎?”
“……”
提到昨天那個吻,穆楚角了下。
有些窘,默了好半天,厚著臉皮問:“你,你昨天不是說,我可以當被狗咬了一口嗎?既然這樣,那就不算!”
“怎麼不算?”顧秦不依。
“大不了,我就當一回狗,承認是我咬的。”他冰涼的指尖在瓣拂過,聲線慵懶,“總之,我蓋過章的,你可別賴賬。”
敏,此時被他一,莫名整個人都顯得無力。
抑著心跳,打掉他不安分的手,垂眸小聲說:“別人告白的時候,都不會像你這樣。否則的話,我早被親香腸了。”
說完腦補了下那個畫面,又想象著自己如果長一張香腸,渾打了個激靈。
顧秦也被腦回路逗笑了:“別人不敢。”
“是人家都比較紳士,你犯規了!”反駁。
“嗯。”顧秦這次很自覺地承認,“當時聽到你要考慮沈燁,有點危機,就想著先蓋個章,宣示一下主權。”
穆楚:“……”
你親過就是你的了?
還能這樣??
顧秦又說:“那可是我初吻,如今給了你,你若還想著考慮別人,我覺得不合適。盡管,我還沒追上,但你得秉著對我負責的態度,今后跟其他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頓了頓,補充,“尤其是沈燁。”
“……”穆楚角了兩下,反駁他:“我明明是被迫的,是害者,為什麼要對你負責?”
說完還覺得自己有點委屈,了下自己的,小聲道:“接吻這種事,得兩廂愿才可以,否則就是耍流氓。”
“兩廂愿啊?”顧秦又問了一遍。
穆楚點頭:“對的!”
“那昨天……”
“昨天我就不愿!”穆楚立馬道。
“這樣的話——”他認真思考著,“那下次我想親你的話一定征詢你意見,先問問你。我說我想親你,你說親吧,然后我再親,這樣就兩廂愿了,對吧?”
“??”
可別了吧,這種事,還能征詢一下意見的?
還說——親吧???
這話打死也不可能說出口!
顧秦食指彎曲,在臉蛋兒上了一下,揚眉調侃:“還燙,你臉紅什麼,哥哥跟你開玩笑呢,怎麼還害了?”
“……”
穆楚忍無可忍,咬牙切齒:“顧秦!”
“嗯?”
“從現在開始,你在我這兒的排名,由正數前三跌至倒數第一了!”
“……”
見氣呼呼扭頭就走,顧秦追上去:“生氣了?哥哥給你道歉,行不行?”
穆楚把臉扭向另一邊,不搭理他。
顧秦在廊下拉住,把人推坐在旁邊的長凳,蹲在跟前哄:“怎麼樣才能不生氣?”
穆楚看著他,突然說:“那你說你是狗。”
顧秦十分聽話:“我是狗。”
“……”
他一副很樂意做狗的樣子,穆楚居然沒找到報復的快。
憋了半天,皺眉吐槽一句:“你臉皮好厚呀!”
顧秦笑:“你送我的筆記上不是說,臉皮薄追不到孩子?我可是在聽你的話。”
提到這個穆楚想起來,他二十二歲生日的時候,送了他一本手抄筆記“小妙招”。
“你,你看啦?”小心翼翼乜他一眼。
“嗯,看了。”
他應得隨意,聲音帶著點散漫,又格外的聽:“這不是沒經驗,我們家花花又比較難追,所以我翻出來學習一下。”
穆楚抿著沒說話。
當時送他那個,是要幫他追詩萱姐來著。
沒想到,這會兒反而用在上了?
抬眸時,看到顧秦依然在跟前蹲著,左半跪,右臂隨意搭在右膝上,姿勢有點曖昧,深邃的眸子還一眨不眨地盯著看。
手按在長凳上,不自在地將子向后仰,離他遠一點:“你干嘛?”
他笑:“我們花花真好看。”
穆楚還沒來得及赧,他又補了下句:“昨天那個吻有點快,沒來得及品,哥哥想再親一下。這回征詢下你意見,讓不讓親?”
作者有話要說: 顧秦說他以后不打算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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