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若風放下了酒杯，起離去。

雷夢殺輕歎一聲：“真是何苦啊。”

“是啊，何苦。”姬若風了腰間的長，步伐沒有停下來，“方才有一刻，我已經打算下場助了。”

司空長風愣了一下，隨後問道：“為何？”

易文君歎了口氣，衝著他搖了搖頭：“我從就被困在這座牢籠，我知道這一次是決然逃不出去了。謝謝你，我們素未謀麵，你做到這般，已經足夠了。”

“人生在世，要的不是足夠。”司空長風道。

易文君微微垂首。

“是不後悔。”司空長風握住長槍，“易姑娘，你可想清楚了？”

易文君沉默了半響，最後隻是對瑾宣了兩個字：“走吧。”

“恭請。”瑾宣大監往側邊退了一步，讓開了去馬車的路。

易文君就這麽一步一步地走上馬車，沒有話。

司空長風看著走上馬車，看著馬車離去，握著長槍孤零零地站在朱雀大道之上，許久都沒有話。

雷夢殺從樓閣之上躍起，站在了司空長風的邊：“如果兩個決定，都有很可能後悔呢？”

司空長風看著手中的槍：“那就把決定後悔的機會給自己，不要給別人。”

“如果方才點了頭，那麽無論如何，你都離不開這座啟城了。為了留住這個人，別三百虎賁郎，三萬王林軍都可以全出。”雷夢殺歎道，“這麽做是為了保護你，也是想保護自己的孩子。方才瑾宣特地提及了七皇子，這也是對易文君的威脅。”

“沒意思。”司空長風看著空，忽然想到了什麽，“方才易姑娘最後一句話了什麽？”

“走吧。”雷夢殺順著司空長風的目看去，卻是什麽都沒看到。

司空長風點了點頭：“那便走吧。”

司空長風手中長槍一轉，抗在了肩膀之上，隨後朝著城門的方向行去。

來也空空，故也空空，所以取姓司空。

也願化作一陣長風，一去不歸，所以自名長風。

這一啟城中的朱雀守護，在他聲勢最旺的時候，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啟城。

他本就是個浪客，原本就該四海為家。隻不過因為師命而停留在了這座城池，原本任務完，他就可以離去，卻偏偏又有些難以割舍的東西將他留了下來。如今這一刻，他才終於下定了決心。

“沒辦法啊，不屬於這座啟城啊。”司空長風在長街上大步流星地走著。

兩邊的屋簷之上，卻也有一個戴著麵的人快速地跟隨著。

“既然要走了，真不去那裏道個別？”

“不去了。不去了。”

“你不是人生在世，要的是不後悔嗎？”

“誰我會後悔？”

“還會再見嗎？”

“會的吧。我們還很年輕，下又這麽大，總會有相見的一。”

“都你自流浪，沒上過一學堂。怎麽有時候話卻這麽有詩意？”

“因為我流浪時遇到過一個窮酸秀才，很這些酸話。”

“哦？那個秀才一定很有趣，這麽久你還記得他。”

“他君玉，他總有一，他會名揚下的。”

姬若風的步伐微微一滯，麵之下出一曖昧不明的笑意：“哦？君玉啊。”他隨後停下了步伐，看著司空長風越行越遠。

司空長風走到了啟城的城門口，丟了一粒銀子給旁邊的馬夫，隨後接過馬繩，拍了拍它的脖子：“兄臺，以後多多指教了。”他翻上馬，猛地一揮馬鞭。

啟城中那座百花爭豔的閣樓之中，最高貴冷豔的那朵花難得地不再淡然，一把將麵前的古琴掀翻了。

“他走了？”

“嗯？”

“不來這裏道別？”

“沒有，走到城門。頭也未曾回一個。”

“那有沒有留下什麽話語？”

“沒有。”

“混蛋！”

百花樓中，百花謝。

瑯琊王府中，蕭若風正在澆花，聽到這個消息後卻似乎並不驚訝，依舊慢悠悠地澆著水：”他啊，總會走的。啟城太了，隻有這下容得下他。”

“唐憐月不久前走了，現在又了司空長風，姬若風的態度也始終曖昧不明，你當時辛苦創立的啟四守護，隻剩下了一個心月。你不覺得可惜了嗎？”雷夢殺問道。

“劍心有月，睡夢殺人。有你們夫妻兩個就已經足夠了。”蕭若風了那朵來自南訣的火焰薔薇，笑了笑，“更何況如今朝野太平，加上影宗的存在，啟城不需要那麽多的守護。不過當時他們都答應過我一件事，就算他們都走了，那件事他們也不會忘記。”

“什麽事？”雷夢殺問道。

“他們手握守護令牌，以後若有人需要他們守護，他們仍然需要出現。如果他們死了，那他們的後人也不能丟棄那塊守護令牌。”蕭若風將水壺放下，站了起來，“這是我和他們的約定。”

“你的他們將來要守護的人是……”

“我還沒有決定好，畢竟他還很。”蕭若風緩緩道，“不過我很會看錯人。”

“對了，關於易文君回來的事……”雷夢殺憂道，“似乎有些奇怪。”

“寒山寺忘憂大師傳信來了，那座草廬已經塌了，葉鼎之和易文君不知所終，如今易文君出現在啟城，而葉鼎之依舊下落不明。這件事似乎不簡單。”蕭若風歎了一口氣，“還有百裏東君，他也離開了雪月城。我總覺得這些事之間似乎有所聯係，可我又看不到那些聯係。”

雷夢殺了腦門：“真人頭疼。”

“我總覺得，這安定的日子很快就要結束了。”蕭若風歎道。

啟城外，司空長風攤開了自己的右掌，看著那隻騰空展翅的朱雀神鳥，幽幽地道：“就算我死了，我的後代也不能丟棄這塊朱雀令。蕭若風這個人真看得起我，我這樣的人，怎麽會親，怎麽會有後代啊。”

“走！浪跡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