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鍋和米糖

馮氏就是有一肚子喝罵，聽閨這麼說也都化了心酸。這本該是大人們張羅的事，如今卻要五歲的閨這麼費心。若是這樣懂事的孩子還要罵，可太傷天理了。

“你要做什麼，娘也幫你。”

“好啊，娘，腰不好，你幫我蒸粟米，炒粟米，燒火就。”

早就提前做了功課，前世工作的時候，為了多賺錢，曾經簡直過一段時間的食博主，電腦裡存了不資料。如今兩樣粟米為原料的小零食，還難不倒。

冇有片刻，灶間門口就約冒出了淡淡的霧氣，約夾雜著粟米的香氣。很快，又想起某下油鍋的劈啪之聲，香氣也變得更濃鬱……

林家老爺子帶著兒子們也就罷了，林保林平和林榮幾個後生也坐的住，倒是林華帶著一眾小子們忍耐不了，直奔灶間門口，打算看看妹妹又琢磨了什麼好吃食。

結果，就見董氏端了一個新簸箕從裡邊走出來。

“都聚來作什麼，還不進屋去，不了你們一口就是了。”

林華笑嘻嘻領了弟弟們圍在邊又回了堂屋，扯了孃親，雀躍著跟在後邊。

堂屋裡點了油燈，也算明亮，照在簸箕上。

小食分兩樣，一半接近褐，切四四方方的小薄片。一半則是金黃的長條，略厚。油燈下，都顯得很是油潤，惹人垂涎。

林仁離得最近，第一個翕著鼻子，嚷道，“真香啊，這是什麼點心？”

眾人也是好奇，“油炸的點心？”

馮氏在灶間已經嘗過味道了，很是驕傲閨的聰慧，於是得意道，“鬨人，纏著我和娘做的，味道很不錯呢。”

說著話兒，就當先給林老爺子撿了一碟子，然後是家裡的幾個男人和妯娌，最後才把簸箕放在小子們中間。

林老爺子眼見孫子們一臉垂涎，卻依舊盯著他，隻等他手才肯吃，心裡越發歡喜，於是笑道，“都吃吧，嚐嚐咱們的手藝。”

林華幾個這才歡呼一聲，紛紛了手。

“哢！哢！”

隨著清脆的咬斷聲，屋子裡的甜香更濃了。

“哎呀，這是小米做的？真甜真脆啊！”

“我這個怎麼是鹹滋味的，不過好像更好吃。”

眾人紛紛發表意見，雖然有喜歡鹹香鍋的，有喜歡甜脆小米的，但全是一片誇讚之聲。

小米笑的眼睛呲著一口小白牙，上前依靠在爺爺旁邊，問道，“爺爺，你說咱家的糧食吃不完，就做了小食小點心拿去賣，怎麼樣？粟米可以做這樣的糖和鍋，白米可以添了糯米做點心，就是麪也能做出更多花樣，足夠咱家開個鋪子了。”

彆人聽了這話還罷了，倒是林大河笑著了侄頭上的小花苞，“想的太簡單了，開鋪子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幾乎家家戶戶都種粟米，咱家會做小食，彆人難道不會做？隻要彆人看見咱家賣了錢，怕是立刻就有跟風的。”

其餘眾人聽了，都覺有道理，畢竟林大河在城裡做生意這麼多年，這點兒遠見還是有的。

隻有林老爺子搖頭，摟了孫坐在膝蓋上，問道，“這麼說，肯定是有道理。是不是？”

“爺爺最厲害了！”真心實意拍了爺爺一記馬匹，末了才道，“小米是家家戶戶都有，但做這小米鍋的調料，卻隻有咱家有，彆人做不出這個味道。另外做小米的糖霜和蜂，或者額外再新增核桃仁、花生啊，這些咱家都不需要買。還有白米和麪，也不需要買。就算彆人家要爭搶生意，既冇有咱家的方，也不會像咱家這樣本低，最後怎麼也不會搶過咱家的。”

林大河聽得很是驚訝，他十二三歲就進城去學徒做工，後來又娶了王燕，其實一年到頭在老宅的日子不多。即便知道侄比普通娃聰明，卻也冇想到會同他這般侃侃而談，生意經說的頭頭是道，利弊分析的清晰有條理……

“這……”

林老爺子很是得意孫把做掌櫃的兒子說的啞口無言，哈哈大笑，“說的冇錯，左右家裡也收了這麼多粟米。縣裡那些又讓人傳話下來了，今年不收米糧，隻要稅銀。不如就試試看吧，萬一收益不錯，把稅銀湊足，就是大功一件。”

眾人都是點頭應了下來，畢竟穀子收了之後，田裡再種一茬秋菜就冇什麼活計了。與其閒著，不如試試新法子。一來，家裡如今吃的是白米，粟米白放著確實可惜，二來，這鍋和小米確實不錯，應該不會太難賣。

事就這般定了下來，眾人喝著茶水，吃著小食，都覺難得的輕鬆。

當然，誰也冇有探究為何說調料彆冇有，為何昂貴的糖霜和白米麪都不要采買……

所謂人多好乾活，人好吃飯。林家十畝地的穀子，老老二十幾口同心協力，不過五六日就收好了。

馮氏不等閨催促，就帶了兩個妯娌紮在灶間琢磨了整整一日。甜香的味道充斥了整個大院子，甚至飄了出去，惹得村裡孩都是在院子不遠流連，淌著口水。

董氏見了，就讓林華帶著弟弟們端了簸箕，端了一些出去分散，於是滿村很快就都知道林家做了粟米糖。

有人慨一句，“林家真是疼孩子，粟米剛剛打下來，就做給孩子吃了。”

也有人說，“孩子不能慣，林家有些過了。”

但無論眾人怎麼說，都冇想到林家居然在第二日上午挑了乾淨的新柳條筐，進城去了。

對於第一次“出征”，董氏想了又想，還是決定帶著劉氏和。馮氏脾氣急，周心秀又是跟著林大山在顧家住著，不好讓顧家人看見拋頭麵賣東西。

而且劉氏心思細膩，見人就帶三分笑，更是聰慧。娘三個賣東西，年紀最小，實際卻是定海神針一樣的角。

進了城，林大山同周心秀先回了顧家，林大河不放心老孃，建議去布莊附近賣。但董氏不願再見王老太，死活不同意。

於是提議去一個酒樓商鋪比較多的地方，最好是個路口，人多好售賣。

林大河冇辦法，就帶了們到商街的叉口。

北茅縣城就兩條商街，一條南北，一條東西，把整個縣城劃了四份，倒也顯得很是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