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洲俗世,人族天子自午睡驚醒,扭頭疾呼侍者,開宗祭拜人族先祖。
天庭中,天兵天將盡數陷茫然。
他們上仙環繞,似是在催促他們準備迎戰,可心底卻泛起了,回到聖母娘娘旁的。
那是來自人族脈的悸。
凌霄殿,衆神羣激,人族正神與非人族正神爭吵不休。
與此同時,五部洲之外。
一條金線自天地外朝著天涯海角飛,正是金鵬載著敖乙與數十名天將。
他們心底的藍波紋突然炸碎,同一道影,自他們心底緩緩清晰。
金鵬停下縱飛的影,低聲喃喃著“老師”二字。
金鵬背上的敖乙突然無力地跪了下來,瞠目裂,抓著自己的長髮,不斷震。
天道你怎麼敢!
敖乙你怎麼敢!
你怎麼敢忘記教主,忘記自己兄長!
“鴻鈞老賊!”
金鵬怒吼一聲,形驟然前衝,差些將敖乙和天庭衆將甩飛出去。
他們本是李靖之邀,前來馳援花果山,而今距離五部洲已不算遠。
冷靜,要冷靜。
啪!
敖乙擡手打了自己一記耳,跪坐在金鵬背上,地攥起雙拳。
冷靜下來,背穩字經!
敖乙乃龍族出,並未得到聖母娘娘通過人族薪火發出的召集令,但聽到後天將們的呼喊,也立刻得知了此事。
教主去了紫霄宮,正獨自支撐!
人族有火雲底蘊在,定能聚起一勢力去討伐天道;
但不夠,這樣肯定不夠!
天庭之中除卻部分正神之位,整個兵將系都是由人族仙人構,這部分人族實力就算不能爲聖母娘娘驅使,最也要避免與人族大軍對戰!
怎麼辦?
自己能怎麼辦?
去龍族勸說父王出兵?
不,自己只是個龍宮二太子,很難說父王和叔父們。
想辦法,快點想辦法!
‘敖乙你要記住,凡事都不要走死衚衕,換個角度看問題。’
教主哥哥的嗓音突然在耳旁環繞。
換個角度、換個角度……
有了!
敖乙猛地一拍手掌,立刻附摁著金鵬的背,一聲聲大喝如洪鐘大鼓,將暴怒的金鵬漸漸喊醒。
“聽我的,聽我的!
這樣才能幫上教主哥哥,你我直接去紫霄宮只能添!”
金鵬罵道:“縱然一死,也要與鴻鈞不死不休!”
“聽我的!你必須聽我的!”
“你倒是說啊!”
“你去龍宮,去龍宮罵我父王他們,諷刺他們現狀,讓他們想起海眼的災厄!”
敖乙定聲道:
“我去天庭找截教出的仙人,讓他們想辦法拖住天兵天將。
不能讓人族伐天的實力被天庭消耗。
現在的天庭有問題,玉帝跟我印象中的玉帝不一樣了!”
金鵬聽聞此言也是一愣。
又疾飛一陣,五部洲口在眼前,金鵬終於回過神來。
“希我能罵的那些貪生怕死的龍。”
“各位!”
敖乙鬆一口氣,他豁然轉,看向背後衆天將,那年面容上滿是肅穆,此刻自有一威散發。
“人族生死存亡的時刻就在今日!
但有些事,只能我們去做!
我是真正太白金星李長庚的兄弟,你們可願信我!”
衆天將各自打起神,目灼灼地凝視著敖乙。
一場來自天庭外派將領的‘大戰’,就此拉開序幕。
金鵬發極速,闖五部洲天地後徑直趕回東天門;片刻後又自東天門飛出,趕去東海龍宮上空,全力呼喊,破口大罵。
罵龍族貪生怕死;
罵龍族不敢提遠古之事。
雖然敖乙和金鵬並不知遠古有什麼,此時也算是瞎貓上了死耗子。
東海水晶宮,龍王殿。
敖廣坐在珊瑚寶座上,聽著金鵬的聒噪,修長的龍目帶著幾分思索,龍掌之間的玉符不斷握。
那是空白的玉符,其本有麻麻的小字,是李長壽給的,寫著一句句誅心的話語。(注:出自第六百八十七章。)
九污泉怎麼來的?功德爲何能填九污泉?
他龍族怎麼不知!
他龍族都記得!
遠古一戰,龍分別被道祖和魔祖挑唆,殺的不死不休,不惜打碎洪荒,最後不過是爲道祖和魔祖做嫁。
他龍族贏了,卻要揹負破碎洪荒的厄運,被道祖戲耍、算計,最後不得不去填補海眼。
那是多族人,多高手,多,纔將肆的海眼鎮!
從此龍族只能夾著尾躲在海底,水晶宮看似繁華實則只是囚籠。
龍族還有帳要去找道祖清算!
最後的機會了。
東海龍王突然擡手揮舞,一隻巨大的龍掌出現在高空,在金鵬反應不及的一瞬,將金鵬直接掀飛。
“傳吾龍王令!
龍族遠古族,無須鎮海眼者,馳援人族聖母!”
四海之地,戰鼓轟然而起!
天庭,敖乙和衆天將奔赴各,卻紛紛撲了個空。
此刻天庭仙神盡數於凌霄殿聚集。
敖乙連忙趕去凌霄殿,遠遠的就聽到了殿殿外的爭吵。
有仙神跪在殿殿外,懇請天庭不要出兵討伐人族反天者;
他們以人族爲主。
也有仙神以天庭職責爲由,言說天庭不可縱容反天者,不然天庭就無了立的規矩;
這部分仙神大多是封神榜上有名者。
敖乙突然想明白了。
自己此前思路錯了,找天庭中的截教仙沒用!
他們大半都被封神榜改造過,心底只有天庭和天道的立場。
敖乙站在殿外,看向其,一時間有些茫然。
著黃袍的玉帝坐在寶座上,一不。
玉帝旁的假太白麪含微笑靜靜立著,彷彿此此景並不算什麼麻煩事。
這假太白……
敖乙咬牙攥拳,恨不得上去顯出本一口吞了這混蛋,但他不能,他必須忍著。
冷靜、剋制,想辦法盡力幫上教主。
只有用盡最後的辦法,敖乙纔會衝向紫霄宮,哪怕葬天雷也在所不惜。
幾道影突然從旁而來,敖乙看了一眼,不住轉過去。
龍虎玄壇真君趙公明,鬥姆元君金靈聖母!
此刻金靈聖母已沒了孕相,周氣息已無比凌厲。
這對夫婦落在凌霄殿前,趙公明袖袍一掃,吹開前方有些擁堵的文臣武將,一道火紅的影自他們後閃出,揹著大劍,邁步!
有琴玄雅。
此刻有琴玄雅雙目泛紅,俏臉之上寫滿堅毅,踏凌霄殿不過幾步,背後大劍直接出鞘,被單手握住。
趙公明見狀眉頭微皺;
金靈聖母卻是冷哼一聲,立刻向前跟隨,護著有琴玄雅。
有天將大喝:“有琴元帥,凌霄殿豈能拔劍!”
“有琴元帥你要作何!”
“有琴元帥!”
“都給本座閉!”
金靈聖母開口怒斥,凌厲劍意籠罩各,剛纔喊話的天將瞬間噤聲。
有琴玄雅疾步到了那高臺之下,抿著脣,大劍高舉,指向了玉帝側假太白。
“你不是他,不是我師兄,不是天庭太白金星!
換了這皮囊!
你不配!”
衆仙神齊齊一驚。
自聖母娘娘於中神洲現蹤、打破道祖對天地生靈記憶修改,殿衆仙神已知曉了太白金星是冒牌貨之事。
但無一神能站出來,無一仙敢站出來。
那假太白是誰?
道祖分,天道分!
這是在此地監視天庭和玉帝陛下的!
此刻,有琴玄雅突然到來,直接對假太白髮難,著實讓不仙神心驚跳。
那假太白輕笑了聲,緩聲道:“有琴元帥,你……”
“陛下!”
東木公突然出聲搶斷,兩步衝到有琴玄雅旁,低頭跪伏,高聲呼喊:
“啓奏陛下!
太白金星勞苦功高,爲天庭謀劃深遠,爲天庭立下赫赫戰功。
道祖老爺不宜、不宜用太白金星之面容,太白金星之福報!
還請陛下準許,讓道祖老爺的分換個面容……”
言說中,東木公滿頭虛汗地擡頭,對假太白出幾分尷尬的笑意,“嘿嘿,長庚本來,模樣就不太好看,您看。”
假太白雙目一凝,定聲道:
“大膽!本星君便是太白金星!來人!將木公與有琴玄雅拖下去!”
靜。
大殿瞬間落針可聞。
漫天正神靜靜站在那,封神榜上有名者,此刻面容有些茫然;
天庭原本的元老們,大多隻是低頭站著。
假太白冷笑了聲,手中拂塵凝聚許仙,手掌緩緩擡起,天道之力匯聚……
啪!
清脆的響聲中,一隻大手自側旁探來,穩穩攥住了假太白的手腕。
道道目順著這隻大手看去,卻見玉帝面無表坐在那,左手擡起、穩穩抓住假太白的胳膊,隨後輕輕一抖。
假太白形踉蹌數步,失聲道:“陛下?!”
“這裡是天庭,不是紫霄宮。”
玉帝如此道了句。
假太白點點頭,淡然道:“陛下莫非覺得,自己已可跟道祖說不?”
“不。
吾說了,又如何?”
玉帝扭頭看向假太白,突然一把扯下上的黃袍,出其一七彩斑斕的鎖鏈。
衆仙神齊齊大驚,不天庭元老幾步前衝,木公更是瞪著那假太白,氣的渾,罵道:
“你、你怎麼敢!”
“昊天!”
假太白定聲呵斥,“你莫非不知與道祖作對的下場?你最應知道祖之力!”
“吾自知曉,又如何?”
玉帝冷笑著,被鐵索束縛,有些費力地站起來,負手而立。
那些鎖鏈加,便如天帝之袍。
他道:“吾自知曉道祖掌握天地靈氣,三千世界已有大批你這般得天道分趕來。
更知曉,道祖此刻在吞噬天道意志,今後天道只會存在道祖一個意志,哦對了,還有你這般的傀儡。
吾還知曉,這一戰生靈很難取勝,幾乎無勝算。
但錯就錯在,他當年不該教我如何做個天帝。
吾乃三界主宰,乃三界之天帝,非道祖之天帝,非天道之天帝!
道祖多行不義,殘生靈!
吾已不得不站出來。”
言說中,玉帝擡手將頭上冕冠摘下,放在玉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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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太白定聲罵道:“昊天!妄!”
玉帝突然道:“師妹,替爲夫解縛。”
咻!
刺耳的劍鳴作響,側旁忽有劍閃過,那喊話的假太白嗓音戛然而止,形徑直被斬做三段,瞬間炸散!
玉帝上鎖鏈盡數破碎,悠然展了下腰。
大殿側旁,王母娘娘面淡定地將寶劍歸鞘,隨手將寶劍扔給了後的龍吉,雙手端在前,緩步。
大殿一片寂靜,便是龍吉也看呆了眼。
玉帝輕笑了聲,注視著王母娘娘,言道:“天帝反天,說出去有些不好聽,吾退天帝之位,師妹爲天道序列候補,暫掌天庭。
長庚那裡需我去援護。”
“嗯,”王母淡淡點頭,輕聲道,“早些回來。”
“善。”
玉帝輕笑了聲,在袖中取出玉帝印璽,扔在那寶座之上,而後一步邁出,出現在大殿之外。
長髮隨風而起,白袍晃人心神。
“貧道,先天金魄,昊天。
今日去紫霄宮與道祖分說天地不公之事,若有對道祖不滿者,可願一同前去?”
“末將!”
一天將剛要大喊,忽而想起什麼,將頭盔摘下放在腳邊,高聲喊道:
“貧道願追隨道友!”
“我願!”
“貧道願!”
“老臣願!陛下您等等老臣!老臣腳慢!”
東木公縱聲高呼,提著道袍下襬就衝了上去。
有琴玄雅輕輕吸了口氣,背起大劍,目堅定地追向玉帝的背影。
昊天站在殿門前,舒服地笑了聲,瞇眼看向天穹。
“莫急,待人族英靈大軍前來。
去個人問問我那外甥楊戩,問問他們打夠了沒,打夠了就過來。”
“是!”
凌霄殿,王母坐在寶座之上,素手一翻,封神榜再現,被摁在那靜靜不。
“開中天門,爲人族伐天者讓路,天庭停運一日。”
衆神低頭領命。
地府,六道迴盤,一道七彩束照幽冥界的天空,朝洪荒天地而去。
后土娘娘那溫的嗓音,伴隨著束中的升空而起。
“去吧孩子。
你自生靈七而來,當爲生靈助一臂之力。
生靈之未來,就拜託你們了喲。”
七化,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