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疏風驟雨,濃醉不解春愁。
扶腰道聲還好,就是有點上頭。
小瓊峰。
李長壽了個懶腰自地下室飄出,揹著手在丹房中溜達溜達,想著如何將這裡改造婚房,就去了門外歇息。
悉的躺椅,經典的扇。
李長壽扶著扶手躺了下去,聽著鳥語嗅著花香,看著遠那些上古靈木微微搖擺,自在安樂。
啥時候回的小瓊峰?
李長壽雖被灌醉了,但事經過還是記得一清二楚。。
報復!
自家師兄就是紅果果的報復!蓄謀已久的報復!
他們本來是約好在天地邊緣,當年聯合西方教弟子地藏、諦聽打過域外天魔的小千世界,搞一個簡單的慶祝酒宴。
師兄早早就去忙碌此事了,和白澤、小瓊峰棋牌室天團及其親屬一同佈置,搞的也是有模有樣。
這酒宴,與李長壽關係切的生靈幾乎都有抵達。
龍宮還特地送來數百名蚌端茶送水,搬來幾百箱沒什麼大用的珍寶,把氛圍弄的相當高漲。
但李長壽剛到地方,還沒來得及開口,大法師就衝了過來,說要用太極圖。
自家親師兄用太極圖,李長壽能不給嗎?
他是當真沒想到,師兄直接了當請太清老師出手!
太清老師憑太極圖落下的‘種子’,直接把師兄送回了鯤鵬境,師兄將鯤鵬境收太極圖中,又靠著太清老師召喚太極圖,順勢趕了回來!
一氣呵!
瞬間將鯤鵬境開闢了新的玄都城,掛靠在舊天地壁壘之外!
好傢伙,李長壽直接好傢伙。
他本來是想與洪荒天地保持點距離,這樣自己也好有點神,能清閒點。
現在被大法師這麼一鬧,他跟洪荒天地又保持了微妙的聯繫。
還好有鯤鵬號,以後可以去混沌海中度度月啥的。
然而讓李長壽沒想到的是……
這,只是大法師計劃的一部分。
酒宴上,趕來的多寶佛祖與趙公明一左一右,拉著李長壽喝了幾壇仙酒。
李長壽當時就發現有點不對勁。
倒不是酒裡面添加的那點固本培元丹,他現在勉勉強強也算傷,師兄疼自己,給自己搞點固本丹藥合合理。
問題是,靈娥被酒玖、酒依依、酒施拉過去喝酒;
雲霄更是被兩位小姨子和幾位截教仙子圍住,伴著一聲聲姐姐不斷敬酒。
自家兩位道什麼智力水平?能看不出這麼簡單的局勢?
然後,三者很默契的誰都沒點破,就這麼喝了個微醺半醉,與諸位親友相談甚歡。
這波ꓹ 這波是將計就計。
然而李長壽很快就發現,酒裡面的佐料變了;不只是變了ꓹ 喝酒喝到最後,太清孕靈丹都給他添裡面了!
這他能忍?
李長壽當即就要反算回去,可他還沒來得及出手ꓹ 就聽側旁傳來一聲輕喝:
“跪下!”
會場一小半助攻選手跪倒一片。
那場面,堪稱洪荒自古難得一見。
還好ꓹ 李長壽向前拉走了雲霄與靈娥,很有男子風範地將們帶回了小瓊峰。
後面的事ꓹ 李長壽當然記得ꓹ 但他爲了避免尷尬,只能裝作不記得。
反正最關鍵的一步已經走出去了,左擁右抱的洪荒幸福生活已拉開帷幕,自己就裝傻充愣幾天也沒什麼。
昨晚他們三人回了小瓊峰,靈娥臉蛋紅紅地拿出珍藏多年的仙釀,說想請師兄再喝一杯。
只有他們三人的酒局。
靈娥很快就醉了,吐槽了自家師兄一陣ꓹ 就一改攻勢,吐起了自己的心聲。
雲霄在旁靜靜聽著ꓹ 子趴伏在桌邊ꓹ 手臂撐著臉頰ꓹ 那雲中仙子的俏臉伴著許紅暈。
李長壽主握住了靈娥的小手ꓹ 酒局了表白局,說了些年輕人學不會的話;
後來ꓹ 雲霄就跳起了舞ꓹ 舞姿還是略有些僵……
後來ꓹ 靈娥說去沐浴,拉著雲霄一同離開ꓹ 但不過片刻兩人就換上了同款薄。
後來,就是電視臺不讓播的畫面了。
作爲大法師計劃的一部分,昨晚的小瓊峰沒有生靈;
連靈都沒有!
總之就是非常穩健,大法師也算功復仇,繼續陷被文淨窮追猛打的難題之中。
李長壽……邪魅一笑。
靜靜坐在那,心態頗爲寧靜。
這是一種很難用言語表達的寧靜,上沒了負擔,心神沒了迫,再加上一點賢者時刻的作用,以及保持了千多年空明道心終於放心解開的失落。
以後的日子,總算能輕鬆些了。
但總覺得還有點捨不得呢。
有幾道流從天地飛來,卻是鯤鵬境的常住居民開始回來了。
此前跟著自己流浪混沌海的截教高手,前幾日也已經搬走,回了五部洲重建殘破的碧遊宮。
鯤鵬境會分爲外兩個部分,外部改造一座坊鎮,供想去探索混沌海的煉氣士歇腳,也會給他們一份混沌海探索指南。
部就是小瓊峰以及周邊幾座山頭,自是不對外開放的。
李長壽以後的家就在這,而當初跟隨他離開的度仙門一行,也都選擇了留下來,半居、半世,打理混沌邊緣的這座坊鎮。
從這裡回洪荒天地,只需腳,不過距離五部洲確實有些遙遠了。
李長壽安靜待了一陣,手指在口輕點了幾下,一座一尺見方的大殿‘模型’自他飛出,被李長壽送去了丹房的書架上。
以後,這裡就是保管衆道之庭的聖地了。
突出的就是一個瀟灑隨意。
他將幾件寶拿出來,讓他們各自在小瓊峰找個住,也算護持這衆道之庭。
鍾姐很快就把混沌鐘的本藏好,幻化出一布料不是很多的短,腳上踢踏著一雙木屐,上下打量著李長壽。
“可以嘛,本大姐以前一直擔心你會做第二個道祖,沒想到真的如你當年對我所說的那般,將均衡大道獻出去了。
可以,可以,這波咱服氣。
以後就做你的專屬守護小法寶了。”
李長壽笑了聲,言道:“你要守護的是洪荒天地。”
鍾姐翻了個白眼,抱著胳膊靠在門框邊,瞇眼笑著:“還好咱是法寶,不是生靈,沒什麼七六慾,不然怕是也要看上你喲。”
李長壽:……
“說起七六慾,昨日酒宴上我被拉著喝酒,后土娘娘的七化是不是也來了?”
“對呀,七過來了一趟,看你被一羣大老拉著灌酒,沒能說上話。”
鍾姐笑道:“也無妨啦,你又沒走遠,離著這麼近。”
李長壽笑道:“改日還是要去謝過後土娘娘和七,們真的幫了大忙。”
“咳,咳咳!”
“還要多謝鍾大姐,力挽狂瀾,給了我去均衡天道的可能。”
“這還差不多。”
鍾姐頓時笑瞇了眼,剛想吹吹牛,突然察覺到有道流朝此地飛來,立刻道:“先不打擾你了,回頭咱們再聊。”
李長壽含笑點頭,剛想坐起來,那道流落在丹房前,化作一道略顯小的形。
嗯……小二字形容前任臨天殿聖,怕是有些不妥。
“嘻嘻,哈哈,嘿嘿嘿。”
酒玖一陣眉飛舞,目中滿是促狹。
李長壽笑道:“笑什麼。”
“小師侄有出息了哦。”
酒玖揹著手跳了上來,李長壽淡定地挪開視線看向了一旁的水池。
酒玖此時已習慣了臨天殿聖的裝束,一襲黑紗、含惹人憐,眉目盈盈笑、顧盼暗香斂。
突然想到了什麼,眨了眨眼,問:“那個,你不會趕我走吧?”
“說什麼呢,”李長壽嘆道,“這小瓊峰還不是師叔你的後花園,想去哪誰能攔得住你?在這住下吧,想去哪、想做什麼,都是隨你的。
以後想去轉轉就帶上我的玉牌,三界都可去得,混沌海中遇到先天神魔也能震他們一震!”
“真的假的?”
酒玖眨眨眼,“我喝酒多你可別騙我。”
“有一點點誇大的分,”李長壽含笑對著側旁一點,點出了一隻團。
他道:“坐下歇會兒吧。”
“這個,突然間還有些怪不適應的。”
酒玖擡手理了下耳旁的髮梢,聲音越說越低,“那、那我回度仙門一趟,把我閣樓搬過來……你當初做的陣法還在……
我、我先回去了。”
言罷轉跑了兩步,又扭頭瞧了眼李長壽,“糖豆丹?”
李長壽笑道:“神仙醉。”
“大份的!我要大份兒的!”
“是,弟子遵命。”
李長壽有氣無力地應了句,酒玖卻是得意的一笑,趾高氣昂、神采奕奕,帶著那極大的罪惡,召出誅邪如意劍、踩著大葫蘆飛天而去。
道庭之主的師叔,也算是洪荒老資歷了。
小師叔。
李長壽笑了笑,心底也沒什麼奇怪的念頭。
當年小瓊峰最落魄的時候,能來小瓊峰上的只有這位師叔,自己與忘上人一脈自是有割捨不開的牽連。
以後這裡就會是洪荒的聖地,寸土寸金的說。
看一眼還在地下室結界中睡的雲和娥,李長壽站起來,了個懶腰,駕一朵白雲朝靈湖草屋而去。
靈湖之中空空,靈圈中冷冷清清。
李長壽此時纔回過神來。
,前幾日仙宴上用的食材,都是他小瓊峰提供的?!
這個熊伶俐,還天天自吹是小瓊峰靈們最好的夥伴,回頭立馬扣工資!
到了草屋前,李長壽在自己的草屋中轉了轉,又去了師父的草屋。
牌位一塵不染,香爐香灰滿溢,顯然靈娥平日裡沒有倦怠,經常過來照看。
點三炷清香又叩首三次,李長壽看了幾眼牌位上的名號,轉去了屋外。
金丹震,仙力將這草屋包裹、封;李長壽又招來兩枚控制小瓊峰大陣的玉符,將這草屋落去了山中。
注視著四面淺草包裹的石面,他久久不能回神。
‘長壽……’
“嗯?”
李長壽扭頭看去,所見只有湖畔垂柳,還有那波粼粼的湖面。
有個老道似乎就站在湖面上,又隨著清涼的微風,悄然消散。
李長壽笑了聲,撓撓頭,駕雲趕回丹房。
靈娥和雲霄已是醒了,此時撐開了仙力結界……還是李長壽看不的仙力結界。
他自然懂,這是道害了。
爲一個過來人,他自然是要照顧好兩人的緒,這時候最好表現出無微不至的關心,以防們對未來產生什麼消極的念頭。
李長壽親自手,準備了一份茶點、沖泡了一壺醒酒的仙茶。
不多時,兩縷雲霧自地下室飄出,化作兩道著相仿的仙子,各自挽起長髮,或是明照人、或是語還休。
雲霄倒是落落大方,主拉著靈娥向前,對李長壽溫笑著。
靈娥開口就是一聲:“夫、夫君……”
蓬!
頭頂煙霧瀰漫,丹房瞬間告急!
李長壽:……
三人親近一陣,卻見十數道流飛回鯤鵬境。
金鵬背上,龍吉公主帶著自己的小小行囊趕來,自是要在小瓊峰上常住。
雲霄拉著靈娥去隔壁峰上找瓊霄、碧霄,多有些狼狽而逃的味道。
李長壽笑瞇了眼,在丹房前等龍吉前來。
玉帝陛下的兒就是不一樣,有正神之位,天庭自由來去。
“師父!”
龍吉甜甜地喊了聲,好奇地打量師父的變化,又紅著臉蛋、抿著脣低頭向前,將一封信捧給李長壽。
“師父,有琴元帥託我帶過來的,此前去了酒宴上,師父已經先一步離開了。”
“哦?”
李長壽將信封接過,難得還是用的紙張。
打開信封,出信紙,李長壽逐字逐句看著,角出許微笑。
【師兄敬啓:
承兄之德,衆生無損,天地清明,三界歸於秩序,天道再無私慾。
每每思及師兄爲生靈之舉,玄雅心慚愧,自覺遠不能及。
昔日度仙門得幸爲師兄所識,北洲一行得師兄諸多關照,已知師兄非尋常之輩,有經天之才。
玄雅猶記師兄自言與子不可相之疾,時玄雅無知,故意,爲師兄增添諸多麻煩。
而後想起此事,雖歡樂,心不安矣。
時師門遭劫,師兄而出,卻不貪功勞、不增聲名;玄雅其時不知師兄之志,尤慚。
往事依如前景,玄雅從未忘卻。
玄雅心幕師兄久矣,知無從與師兄相較,故未敢提及。
今日以信告之,既求心安且寧,也求師兄勿忘玄雅。
師兄不必回信,玄雅已不在天庭。
五部洲已無太多妖魔之患,玄雅於天庭只剩清閒之職,故決意辭歸野。
一劍一人於三千世行走,遇不平之事則天庭之義,遇不公之事,則行正義之舉。
若能相救一人,玄雅自無憾。
若玄雅他日心神疲倦,再無力奔波,不知可否在師兄側求得一草廬而居,終日守,以此爲盼。
玄雅。】
“有琴師妹……”
李長壽將信疊好,放回信封,鄭重地收袖中。
“龍吉,你可有去天庭的傳信玉符?”
“有的師父。”
“讓天庭幫我散個消息,務必要讓玄雅聽到,”李長壽緩聲道,“就說,隨時回來,不必擔心……算了,就說隨時回來就好了。”
“哎!”
龍吉答應一聲,翻找出一枚玉符,又問:“師父,還有其他要叮囑的嗎?”
“無了。”
龍吉纖指翻飛,玉符迅速破空而去,趕去了離著此地最近的天庭駐兵之地。
“對了師父,您聽說了嗎?”
“聽說什麼?”
龍吉小聲道:“太清老爺要把太清觀搬來鯤鵬境了。”
“啊?”
李長壽眼一瞪,“真得假的?”
“真的,”龍吉道,“大法師好像被喊回去了,這事是文淨阿姨告我的。”
“別喊阿姨,”李長壽隨口道了句,“喊王大人。”
“嗯?”
“咳,我也要做點準備,歡迎老師駐鯤鵬境,”李長壽笑道,“稍後我就去師兄的峰頭收拾收拾,給老師騰個地。”
龍吉不住掩口輕笑。
將行囊放在一旁,在李長壽的示意下,坐在側旁的團上,小聲問:“師父,弟子其實不是很明白最近天地間發生的事。
您能跟弟子講講嗎?
這天地似乎變了許多,又似乎什麼都沒變化。”
“這有什麼好說的,就是一些打啊殺啊之事。”
李長壽瞇眼笑著,躺在躺椅上,著此刻的恬靜,以及那種誨人不倦、好爲人師之樂。
他笑道:
“徒兒你記住,無論這天地如何演變,能得勝者沒有其他妙訣,說來說去也不過四個字。
以人爲本。
縱觀之前,眺後世,時空替彷彿只是爲了闡述了一個道理,那是一切之始,也是一切之終,蘊含了一切之真意,又蘊含了一切之終點。”
“師父,那是什麼?”
“道,法自然。”
……
(全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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