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說有,又說沒有,完了又說有,結結的,尷尬的滿臉通紅。
封北看結的樣兒,就想起了那個小家夥,“別急。”
小姑娘組織了一下語言,“我在原路返回的途中沒有看到人,發現死人了以後就慌不擇路,那個時間段也沒看到誰,不過我在找那個人問路之前見了一個人,是個男的。”
“我想喊他問路,但是他走的很快,一直低著頭,一路走一路自問自答,我覺得很怪,擔心是個腦子有問題的人,就沒敢走上去。”
封北沒有出過多的緒,怕嚇到小姑娘,“你有沒有聽清他自問自答的容?”
小姑娘搖頭。
封北沉聲道,“那他的著是什麼樣子?”
小姑娘努力回想,“穿的有點土。”
土?封北的腦子裡浮現了一個人,“形,發型,走路的姿勢,你能想起來多,就跟我說多。”
小姑娘一五一十的說了。
很忐忑,紅著眼睛問,“封隊長,我會不會……會不會被滅口?”
害怕是人之常。
所以能出現在這裡,已經勇氣可嘉。
封北說,“案子查清前,我都會安排人保護你,希你配合一下。”
小姑娘這才放下心來,“我一定配合,謝謝。”
封北晚上回了住。
兩天沒洗澡,衫也沒換,皺的,還臭,他簡單沖了沖,換上幹淨衫去了年那兒。
高燃在背英語單詞,抓了一把紅棗給男人,“補的。”
“我不用吧。”
話這麼說,封北已經往裡塞了一個,他把核往垃圾簍裡一吐,“太甜了,牙疼。”
高燃刷刷在本子上默寫單詞,“就你那個煙癮,牙好不到哪兒去。”
“……”
封北從小就不喜歡吃甜的,他還是把剩下的棗一個個吃掉了,就當是年給他的生日禮。
吃的時候心裡直樂。
高燃放下筆,“小北哥,你晚上不走了吧?”
封北靠著桌子翻他的作業本,“不走。”
高燃聽了,角抑制不住的上揚,又拉了下去,他揪揪頭發,“怎麼辦?我真的想不出來2696是什麼。”
封北從文盒裡拿鉛筆把錯題標出來,“想不出來就別想了,你頭後已經了塊頭發,再想下去,要禿。”
高燃說,“假的,我不信。”
封北說,“是真的,你還是信了吧。”
高燃立刻去衛生間背過去照鏡子,脖子快扭酸了都沒找到,他回來問,“面積多大?”
封北手,“五錢幣大小。”
他哎呀一聲。
高燃一哆嗦,埋怨道,“大驚小怪幹什麼啊你,又怎麼了嘛?”
封北的面沉重,“有三。”
“三?”高燃驚,“我不會是腎有什麼問題吧?”
封北的面部漆黑,“你腎虛?”
高燃說,“沒有啊。”
“所以能有什麼問題。”
封北歎道,“我看就是你長期睡眠質量差,又長時間用腦,沒有勞逸結合的原因,保險起見,還是找個時間上醫院做個檢查吧。”
“做是要做,估計查不出來個所以然。”
高燃攤在了椅子上,“難怪我後座今天了我後背幾下,我問幹嘛,又不說,言又止,原來是怕我難為。”
封北忍俊不,他年的頭發,避開了那三個沒頭發的地兒,“用生薑頭皮。”
高燃的眼睛一亮,“有道理。”
封北發現年的發尾有點兒長了,在後頸留了一截,額前劉海也不短,能紮一個沖天炮。
“不考慮剃個你哥這樣的板寸?”
高燃搖頭,“絕不!”
雖然板寸有男人味,很氣,但太考驗臉型了,他不適合。
封北嘖嘖,“沒眼。”
沒聊多久,高燃就被封北催著上了床。
高燃裹著被子,不自覺的歎息,今晚終於可以睡好覺了。
“小北哥,兇手留下那兩組數字……”
封北嚴肅的喝道,“睡覺!”
高燃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我是想啊,兇手這次可能是……”
封北打斷年,“我問你,昨晚你睡覺了嗎?”
高燃一夜沒睡。
封北兇的訓道,“那還不給我睡覺,找死是吧?”
高燃把一閉。
其實他很困很困,腦子裡卻繃著一弦,神經質的想著案,代兇手,覺自己這麼下去,隨時都會猝死。
哎。
過了會兒,高燃側,“小北哥。”
男人沒回應。
高燃挪近些,拉長了聲音,“小……北……哥……”
黑暗中響起一道聲音,“魂呢?”
高燃說,“生日快樂啊。”
封北一愣,就跟吃了大罐紅棗似的,甜。
高燃笑著說,“大叔,你又老了一歲哦。”
封北的頭滾,“什麼叔,哥。”
高燃撇,“自欺欺人。”
封北聽見了,裝沒聽見,“嘀咕什麼?”
高燃說,“沒什麼。”
封北聽著耳邊的呼吸,等到一聲聲呼吸變得均勻悠長,他才撐起上半,借著稀薄的月凝視眼前的年。
“小北哥……”
封北繃的||放松,“嗯。”
年沒有了下文。
這是夢到他了?還是無意識的一種依賴?
封北挑了挑,好像無論哪種,對他而言都是喜事兒。
“掉頭發一定是某發出的信號,你就不能對自己好點?”
封北長歎一聲,住年的臉|挲了兩下,“我還等著你長大,跟你並肩呢。”
年安安靜靜的躺著,劉海著額頭,上的張揚跟活力褪去,顯得格外乖順。
封北著年微張的,他一點點靠近,嗅到了幹淨的氣息,帶著點兒意。
心裡的||在轉瞬間狂野生長。
無恥。
封北咒罵自己,罪惡席卷而來,將他吞沒。
他閉了閉眼睛,最後還是將晚安吻印在了年的額頭。
警方聯系縣城的公車總站,調查到發現966路跟269路有兩個站重合,2路跟69路有一個站重合,29路跟2路也有一個站重合。
警方知道兇手應該不會再這麼搞,但他們必須安排人全天二十四小時蹲點,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
因為他們沒法確定那四個數字究竟代表的是什麼。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想通過幾個數字就看穿對方的思路,幾率太低了。
假如警方認為兇手出同一招的可能不大,就不去蹲守,兇手料到他們會那麼想,將計就計呢?
所以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警方也不能冒險。
人命對兇手來說,就是遊戲道,他可以無所顧忌,想怎麼來怎麼來,警方不行。
這就導致警方很被。
錢肅再次出現在教室的時候,跟平時沒有什麼區別,還是斯斯文文的,一副知識淵博樣兒。
高燃往錢肅上多看了兩眼,就捧起書打量。
除了高燃,沒人知道錢肅這兩天請假在家的原因是什麼。
上課,講題,下課,一切依舊,沒有任何改變。
下午最後一節課上,賈帥突然被走,他媽摔了,人在醫院。
高燃轉著筆,心裡七上八下,也不知道帥帥他媽摔的嚴不嚴重。
一摔,腦子就不清醒了。
高燃想到這裡,心就更慌了,他把筆丟課本上面,撐著額頭消磨時間。
下課鈴一響,高燃就快速收拾課桌,班主任在講臺上嘰裡呱啦說一大通,看樣子還得有十幾分鐘。
什麼“我就說兩句”,全是扯蛋。
圓珠筆在高燃的指尖上飛速旋轉,他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思緒早飛了。
“好了,今天就說到心裡。”
班主任一走。
走讀的回家,住校的上食堂打飯,一團。
高燃出來時,瞥見隔壁班走廊上的張絨,男朋友在旁邊,兩人有說有笑,端著“我們只是普通同學”的姿態。
他沒打招呼。
張絨有男朋友送,就不用他了。
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
高燃發現自行車後胎破了,他罵罵咧咧的推著車出校門。
學校在巷子裡,周圍是住民區,家離得近的同學就很方便,東拐西拐就到家了。
遠的比較麻煩。
高燃拐進一條巷子裡,沒到中間位置,他忽然停下腳步。
一涼意從他的背後趴上來,瞬間擴散,渾的孔全炸開了。
後面有人!
高燃猛地回頭,什麼也沒有,但是那種骨悚然的覺還在,甚至以可怕的速度加重。
在學校畫黑板報那晚他跟賈帥一起回來,約覺得有人在看,那會兒他還告訴賈帥了,那是第一次。
從王東平李娟夫婦家出來,走在巷子裡的時候,發現有人在看他,那是第二次。
這是第三次。
高燃推著自行車拼命往前奔跑,一口氣柺跑拐了好幾條巷子,直直跑進前面不遠的租書店裡。
他把自行車扔地上,趴在櫃臺上氣籲籲,一頭冷汗,臉上是藏不住的驚駭。
兇手真的盯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