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已經很累很累了。
只是沒有辦法完全放松心。
一個不到十八歲的孩子,閱曆跟知識儲備也就那麼點兒,心裡能一趟得下多東西啊?還不都是在塞。
封原先覺得年是不知愁滋味,自尋煩惱,就是閑的。
相的時間一長,封北才發現年比他邊的任何人都要焦慮。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願意對自己毫無保留。
高燃睡了一覺,封北那頭就有了收獲。
照片裡的年輕夫妻跟兩個檔案對上了號。
他們是蔣翔的父母。
據調查,荔枝園是蔣翔家的。
而蔣翔卻說那是小姑小姑爺的,後來把園子賣掉後,拿了資金開始做起生意。
當年發生過變故,導致蔣翔父母雙亡,園子易主。
在刑偵案件裡面,毫無頭緒的況下,直覺會派上用場。
高燃的直覺告訴他,蔣翔父母的死跟他小姑小姑爺不了幹系。
甚至是造那場悲劇的真兇。
照片裡的小孩也就一兩歲,太小了,要是再大點兒,高燃剛見到照片的時候,肯定就能找出蔣翔的影子。
也不至於費一番周折。
不過這也可以解釋,蔣翔背蒙在鼓裡,一無所知。
高燃發現男人有點不對勁,好一會兒都沒彈了,眉頭還死皺在一起,被什麼事困擾著。
“怎麼了?”
封北念出蔣翔小姑爺的名字,“有點耳,好像在誰那兒聽過。”
高燃問道,“想不起來了嗎?”
“忘了,等什麼時想起來了再談這個。”
封北說,“十六年前的事兒了,派出所登記的是意外死亡,就算這裡面有,現在也查不出線索,懷疑,推測,還有直覺都做不了證據。”
高燃說他知道,“燒飯的阿姨呢?”
封北說,“那個人是在一年前才來縣裡的,來了不到兩個月時間,就進了蔣翔小姑家裡,負責燒飯打掃衛生,住的是自己租的小屋,不跟別人來往,無親無故。”
“目前還沒查出跟蔣翔父母有無關系,不過,很可疑,像是沖蔣翔小姑一家來的,相框的事八跟有關。”
高燃長舒一口氣。
只要沒有鬼在裡面作怪,他就不怕。
當天下午,封北翻著案宗,冷不丁的想起來了,他有一次去鄭局那兒,無意間聽見曹世原提到蔣翔小姑爺的名字。
涉及到販|毒案,還是個重要的頭目,專案組已經盯上了。
封北點煙,三四分鐘後,他撥通了曹世原的電話。
同一時間,高燃在蔣翔家,他一個人去的,目的明顯,就是要見見蔣翔的小姑小姑爺。
前者在家,後者不在。
蔣翔說,“小姑,這是我的同桌高燃。”
高燃禮貌的喊人,“阿姨好。”
蔣士保養的很好,穿的很講究,脖子上的珍珠項鏈引人注目,微頷首,算是給了回應。
蔣翔很歡迎高燃的到來,他一個人在家悶,有玩伴特開心,忙阿姨拿飲料跟吃的。
高燃看到從廚房裡出來的阿姨,不是那天那個。
蔣翔瞧出他的心思,小聲說,“原來那個在那天之後就沒再來了,估計是家裡有什麼事吧,一聲招呼都不打,小姑生氣的,覺得很沒素質。”
高燃心不在焉的跟蔣翔說話。
茶幾上放著一套茶,蔣士在泡茶。
高燃端起果喝一口,目往那邊瞥。
蔣翔拉著高燃坐過去。
蔣士的袖礙事,“小翔,幫小姑卷一下袖子。”
蔣翔放下薯片,拿紙巾了手,而後湊近給小姑卷袖子,“小姑,哥過年真不回來嗎?”
“嗯,跟幾個同學約著爬雪山去了。”
蔣士歎口氣,頗有風韻的臉上多了幾分憂愁,“你哥要是有你一半聽話,我跟你小姑爺都能多活好幾年。”
兩人像一對母子。
蔣翔說小姑家就是他家,這是他的認知,絕不是一天兩天促的。
高燃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蔣翔,餘始終都在人上。
他起去衛生間洗把臉回來,屁還沒坐熱,就看到了人左手的腕部有一塊斑,極深。
蔣翔發現同桌一不,眼睛都不眨一下,“是不是看傻了?”
高燃小幅度的點頭。
蔣翔笑著說,“我小姑平時很喜歡泡茶。”
他轉臉,“小姑,待會兒多泡兩杯啊,給高燃嘗嘗你的手藝。”
蔣士的心不錯,“高同學,你家住在哪兒?”
高燃沒順地址,只說離得很遠。
蔣士語氣親和,“那回去的時候讓小張開車送你。”
高燃沒出異樣,擺出不好意思的表,“不用了,我有騎車。”
蔣翔說,“小姑,你不知道,高燃的車技很牛掰,班裡不人都拜他為師。”
蔣士笑笑,“是嗎?那不如年後給你買輛車,你跟著練一練。”
蔣翔不了的擺手,“算了算了,我還是坐車吧,騎車多累啊,風吹日曬的不說,下個雨本沒法走。”
蔣士笑著搖頭,“你啊。”
高燃瞥了眼蔣翔。
以前家裡有園子,有錢,父母不在了,他還是個爺。
看得出來,蔣翔極其現在的生活。
高燃的上半微微前傾。
蔣翔跟蔣士都以為他對泡茶有興趣,其實他在盯著那塊斑。
高燃狠狠按了按幹的眼睛,他再去看那塊斑,注意力越來越集中,頭也越來越疼。
冷汗劃過額角,劃過後心,打發梢。
高燃坐不住的往後癱,聽到了嘈雜的聲音。
很多人在哭,有人死了,在辦喪事。
那裡面夾雜著一個興而又激的聲音,“都是我們的了!都是我們的了!”
就是蔣翔的小姑,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