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喻落不是已經快訂婚了麼?
怎麼現在, 喻時恬把他介紹給自己作為相親對象了?
一肚子的問號在白尋音心中膨脹起來,奈何喻時恬給兩個人當了個短暫的‘婆’過后就迫不及待的跑了,讓白尋音也沒辦法問。
只能坐在喻落對面, 有些尷尬的說:“好巧。”
“不巧。”喻落修長的手指利落的撬開桌子上的生蠔,平靜的說:“我是想見你, 才故意導那笨蛋組織這場飯局的。”
……
不愧是喻落的作風, 不同的是他現在對于自己的手段承認的更干脆了。
白尋音至此徹底明白自己之前應該是誤會了,喻時恬說自己要訂婚的哥哥應該是另一個哥哥,之前也去了的生日宴會,而自己卻只注意到了喻落而已。
可這種自己臆想出來的晦誤會,沒必要宣之于口。
白尋音只是覺得心里平靜了不,起碼不用再面對喻落的時候總有種不過來氣的覺了,抬眸看著像是了一天不停吃東西的男人:“你是怎麼導恬恬的?”
從以前到現在,喻落想做的事似乎就沒有‘失敗’這個答案,白尋音真的很想知道他是怎麼習慣于把周遭的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
“唔,很簡單。”男人出一張紙巾了修長的指尖, 看著的黑眸彎了彎:“喜歡多管閑事,還為我心,我只需要暗示一下我想找朋友就行了。”
至于喜歡給人牽線搭橋的喻時恬,自然不會放過在他面前表現的機會。
白尋音沉默片刻, 又問:“那你怎麼確定會是我來?”
“因為我在面前表現出來對你有興趣,所以只會把你介紹給我。”喻落刻意在‘興趣’兩個字上加了重音,黑眸上下掃了一眼,角的笑意有些玩味:“不過我很好奇, 我是想見你才來相親的, 你是因為什麼理由?”
……
“我想想。”喻落修長的十指叉, 眼底閃著不易察覺的冷:“缺男人了?”
白尋音沒說話, 半晌后抬起頭來看著他,茶的眼睛平靜無波:“喻落,我缺不缺男人,你不清楚麼?”
他說這些有什麼意思?白尋音天生不喜歡裝,寧可撕破臉。
喻落神一僵,角戲謔的笑容一點一點變的淺淡。
“你既然可以刻意引導恬恬約到我,自然也可以在那兒打聽我別的事。”白尋音端起桌子上的冰水喝了一口,再說話時呵氣如霜,有些譏誚的反問:“你不清楚我的事麼?”
早該想到喻落是什麼樣的人的——因為原本就太了解他。
“你說的對。”喻落輕舒一口氣,反倒沒皮沒臉的承認了:“我知道你沒有男朋友,但這不妨礙你現在有這個需求。”
真正讓他有些生氣的,還是白尋音本在今天做了過來‘赴約’的這個決定。
喻落有時候也覺得自己不可理喻,明明是他自己刻意引導著喻時恬幫他約人,幫他當婆,肆無忌憚的利用著自己那個狗屁都不知道的妹妹……
可白尋音‘如他所愿’的真正過來‘相親’時,喻落卻還是生氣。
打心眼里的生氣,不舒服,尤其是在白尋音打扮的很漂亮的況下,甚至還化了妝。
喻落知道是從來不化妝的,這是不是意味著很重視這次相親?
白尋音看著喻落晴不定的臉,纖細的手指不自覺的玻璃杯,有些無奈的問:“喻落,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是啊,他到底想怎麼樣?就連喻落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要什麼樣的答案。
他只知道自己一看見白尋音,就忍不住犯賤的去倒。
“白尋音,別瞎相親。”終于,他輕輕的開了口,把面前的牛排紳士的切好推到面前,喻落的目毫無緒,只是在敘述一件事,或者,他是在提出一個建議——
“如果你想找男朋友,考慮我。”
這是回到林瀾后他們見的第三次面,前兩次,喻落還冷若冰霜,仿佛不認識這個人一樣。
這次就……近乎突兀的提出‘往’的請求?
白尋音不能不驚愕,連飯都沒吃,沉默半晌后就近乎倉惶的拎起包走人。
回去的一路,清晰的聽到自己心里七上八下的狂跳聲,撲通撲通的。
也許六年的時間真的能很大程度的改變一個人,即便一打眼看去外貌氣質都沒什麼變化,但只有近距離的談,接,才能從中察覺端倪。
白尋音很明顯的發現喻落比之六年前更加強勢,深沉,以前就很會‘耍手段’的男生現在更是干脆的不加掩飾了……
他直白的盯著自己,說出‘考慮我’的那一瞬間,白尋音不得不可恥的承認自己心里某一有種被擊中的覺。
那也許更類似于純粹的‘欣賞’——欣賞一個有魅力的男人對近乎于迫的‘表白’。
心里的厲害,回去正好看到已經下班回家的阿莫在敷面。
白尋音就像看到救星一樣,肚子揣著一堆事的沉甸甸心臟放了下來,猶豫了下,還是沒忍住把這兩天發生的事同阿莫說了。
之前在生日宴上遇到喻落的事都沒說,因為潛意識里,白尋音覺得喻落要訂婚了,他們的生活不會再有集,所以干脆就沒有必要說。
可經過今天晚上的這場‘鴻門宴’,白尋音看明白了,想要和喻落沒有集,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阿莫聽著的敘述,越聽眼睛瞪的越大,到最后干脆一把撕了面,臉部不知為何頗有些激的在抖——
“臥槽?你遇到喻落了?還說喻落是你在工大那個很要好學妹的哥哥?你回來后不就你們就在生日宴上見過了?他今天還故意設計和你相親要和你對象?!”
……
雖然不知道阿莫把的話激的原樣重復一遍有什麼意義,但白尋音還是著頭皮點了點頭。
“是這樣沒錯。”
“臥槽,那我真的有點誤會他了,本來以為這人狗的很……”阿莫雙目出神的著臉上的,喃喃的說:“沒看出來,喻落這麼癡啊。”
癡?白尋音蹙了蹙眉,總覺得這個詞和喻落不太匹配。
“六年了,他都沒有朋友麼?你回來他就說要和你談?”阿莫皺了皺秀眉,客觀冷靜的分析著:“我怎麼覺這麼奇怪呢?音音,他有沒有可能是要報復你啊?”
白尋音一愣:“報復?”
“是啊,畢竟當年……”阿莫有些尷尬的頓了一下,作為知道所有‘’的人,看著白尋音嘆了口氣:“你倆分的場面也慘的,我聽陸野他們說喻落很是消沉了一陣子。”
六年前,白尋音最后一次見到喻落就是錄取通知書公開,提出分手的那個雨天。
永遠記得年冷厲而晦暗的雙眼,好像自己把他的從中離熄滅了一樣。
每每想起喻落的那個眼神,白尋音心里就會發堵。
所以刻意鴕鳥式的避開喻落的一切消息,膽怯到自己都有些鄙視自己。
此刻聽到阿莫說起當年的一切,好像塵封許久的書被揭開一角,泛著灰的陳舊,又引人勝。
白尋音不自覺的抬眼看,示意阿莫繼續說。
“呃,音音,你知道我大學不是在本地讀的,知道的也不是太清楚。”阿莫撓了撓頭:“但是我跟陸野黎淵他們玩兒的還算好,之后聽他們說過幾次。”
“好像是喻落進了瀾大,玩兒的很兇,有幾次把他媽媽都驚了——對,說起這個我差點忘了告訴你,你猜喻落媽媽是誰?顧苑!顧苑啊!就你特別喜歡的那個教授!”
白尋音目微微閃,輕笑了一聲佯裝驚訝。
好在阿莫的思緒也沒再‘顧苑’上停留太久,繼續回憶:“然后再后來不知道怎麼的,喻落死活不念了,也就開學一個多月,他非要退學復讀高三,當高四生。”
第一次聽說喻落復讀的消息,白尋音心口咯噔一聲,不自覺的抬頭看著阿莫。
“哎,這些你都不知道吧?”阿莫攬著白尋音的肩膀,輕輕了下以示安——
“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陸野說喻落他們家的人都拗不過喻落,這家伙愣是退了好好的C9大學回去三中復讀了,整個一個瘋子。”
“后來又一年高考,他報的醫學院,沒報瀾大。”
“我們估計是因為他想學醫,但學醫其實瀾大也有醫學系,大不了轉系嘛,他還非得考專門的醫學院,估計八是因為這個復讀的吧。”
“說起來我也有點佩服喻落這種人,做事真是狠,都不給自己留退路的。”
……
白尋音怔怔的聽著,這才知道原來當初他們兩個‘約定’要去的瀾大,最終一個人都沒去。
真是荒唐。
可是阿莫不了解喻落,他就是這麼一個追求完的人。
他看不上瀾大的醫學系,所以即使復讀也要選擇最好的,他為了‘最好的’東西可以不擇手段,不顧一切……
可自己是最好的麼?
為什麼過了六年,喻落還會對說出那種話呢?
從阿莫的敘述中,白尋音腦中約勾勒出一個被自己‘拋棄’后,依然恣意妄為,狂妄的追求自己夢想的年。
有些慶幸喻落這種不會被任何事打倒的格,這會讓他磨礪金,閃閃發。
“音音,我是有點擔心的,喻落這個人心思太深了。”阿莫把自己知道的說完,有些惴惴不安的看著:“你還喜歡他麼?想跟他在一起麼?”
白尋音沉默片刻,只回答后一個問題:“不想了。”
清楚了解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天生缺乏共能力,這幾年愈發變的冷漠,就連高中時期的溫和順都不剩下什麼了,極度沒有安全。
白尋音沒法想像自己再次和喻落在一起,并且保持一段‘安全穩定’的關系,害怕。
因為當初就是自己不要喻落的,白尋音害怕自己這現如今全帶刺的敏,會一不小心再傷害他第二次。
不想在傷害他了。
不過幸好,白尋音下定決心后也沒有到過喻落的打擾。
那天的晚餐,提議,都恍如鏡花水月一般,他又消失在了的生命中。
中途只有喻時恬時不時的打電話過來問和喻落相的怎麼樣,白尋音一開始搪塞,后來沉默的說:“不合適。”
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了。
還好喻時恬也不是不識趣的姑娘,可惜的嘆息兩聲就不再問了。
白尋音繼續平靜的學習,備考,直到林瀾桃花四飄散的四月份到來時,完走形式的博考,正式進了瀾大,當一名‘大齡學生’。
說是學生,但李乘風很看重,也十分欣賞過往的論文研究和項目果。
所以在白尋音提出申請要去研究所時,他幾乎沒怎麼猶豫就給批準了。
博士生進研究所就屬于國家的科研人員,是要簽工作協議給福利待遇的。
林瀾是新一線的發展城市,極其注重人才的引進,白尋音簽了合約后就有了學校給分配的福利房。
價格和位置都是最好的地段,用了公積金后甚至每個月房貸都不用還多。
年紀輕輕的了‘有房一族’,拿到鑰匙的時候,白尋音難得有些恍惚。
“我去,這房子不錯啊!”
阿莫過來幫著搬家的時候邊參觀邊慨:“怪不得老人說讀書改變命運呢?寶貝,我可羨慕死你了。”
說是搬家,其實也沒什麼好搬得,白尋音這麼多年居無定所,行李其實也只有兩個箱子而已。
新房里面只裝修了一下,什麼家都沒有,還得自己去買。
幸好下周才去研究所正式上班,還能有空閑時間去家城逛逛。
“音音,你看當年咱們班的微信群。”在家城逛的時候阿莫低頭看手機看到三中班級群里在閑聊,就忍不住笑了,知道白尋音當年退了群,所以干脆推過去跟分八卦:“看,他們正組織著同學聚會呢,不知道哪兒來的閑心。”
其實高中生活真的是一段很有紀念價值的日子,但當初他們班,只是一群相不到一年的尖子生,連‘短暫的相了一下’都算不上,又有什麼好聚的?
可能同學聚會就是一種例行公事吧。
白尋音隨意的掃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阿莫隨口問了句:“說是想在玉樓春吃飯……你去不去?”
白尋音毫不猶豫的說:“不去。”
當年的同學都不記得幾個了,去了干嘛?再說人天生就又避免尷尬的本能,不想再同學聚會那種本來就尷尬的場景里在尷尬的遇到喻落。
兩個人在家城里游了一下午的時間,訂購了不東西郵去新房,末了又去逛商場,選日用品的時候阿莫強拉著白尋音去一邊的化妝品專區,給挑了一大堆的面。
“阿莫。”白尋音只覺得不可理喻,哭笑不得:“我有護品。”
“有護品也得敷面!面就是人的第二張臉懂不懂?”阿莫瞪,一本正經的教育道:“大學霸寶貝,別的我不跟你爭,這方面你真得聽我的,你都快二十五了,的過了二十五就老的非常快,況且你還天天在研究所高強度工作,難道還不懂保養自己麼?”
白尋音愣了片刻,然后從來不太懂護品這種高深東西的小姑娘,默默的買下這一大堆的面。
畢竟之心,人皆有之。
白尋音是從來不大在意自己的容貌,每天都在有人夸也不膨脹,但這不代表愿意變丑。
等傍晚回了新家,一個人窩在沙發上頗寂寞的時候,白尋音難得敷了張面。
計算著十五分鐘的時間,白尋音靠在沙發上閉幕小憩的時候,旁邊的手機就不安分的響起來。
閉著眼睛,想也不想的屏幕,喻時恬清甜的嗓音從手機里傳了出來:“姐姐,你新家搬好了麼?”
白尋音指尖準的摁了免提,被面蓋住的聲音有些悶悶的‘嗯’了聲。
前幾天喻時恬打電話出去喝下午茶,自己就跟說了搬家的事,這電話問的還真湊巧。
“那我過去看你吧!”喻時恬興致的說:“正好我買了錦記的生煎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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